寅时,御史台的地牢是最不好受的,潮气最盛,到处弥漫着酸臭味,人的困意已经到了极限想睡却不能睡的滋味最不好受,还要经历不同刑具的折磨让人痛不欲生。
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滚烫的洛铁下去能让人去见阎王最好,可地牢里的衙役最会挑逗犯人,一个流程走下来不多不少就只给你留一口气。
“大人,您来了。”
张牢头手里提着刀给楚颜昭行李,借着烛光他看到大人神色凝重今天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招了没?”楚颜昭看着牢笼里面的人个个鲜血淋漓不耐烦的问。
“程家的家丁今天说的和三天前说的一模一样,他们好像就只知道那么点东西了,渡禅寺的老和尚,从来到现在就没开过口。”牢头小心翼翼的说。
“去把程家的人给我带上来。”
楚颜昭坐在戒律房的凳子上,眼前摆着水桶、木桩、虎钳、诫鞭、刀、老虎凳,剪刀、一盆烧的正旺的炭火发出啪啪的响声,炭火之上放着一口大锅里面是翻滚的开水。
“是!”张老头得令出门让人把程家的二十五个家丁还有一个老和尚带进了戒律房。
家丁们一看身穿常服的楚颜昭坐在凳子上,个个哭着喊着说自己知道的已经说了没有半点隐瞒。
虽然每个人被折磨了三天但是看到高高在上的大人谁都想哭的再悲惨一些说不定就有了生的希望?唯独老和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沉默不语。
楚颜昭被这些人的哭喊声闹的很是心烦,他看了看案板上的诫鞭,牢头会意让人拿起长长的诫鞭在开水锅里滚了滚,身材粗壮的狱卒挥舞着鞭子打在了这些人的背上,皮开肉绽,看着狱卒身上的横肉抖动,在疼谁都不敢喊叫。
楚颜昭挥了挥手,狱卒停了下来,他打着哈欠说:
“这些天你们受的皮肉之苦跟“原点小馆”掌柜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跟方老头家逝去的儿子、儿媳相比你们受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大人,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是程家二公子让我们干的,我们要是不干他们会杀了我们的。”留着两片八字胡的家丁颤抖着说。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我让你杀了你的程二公子,你会不会去杀?如果不杀他我就杀你,你会不会去杀?”楚颜昭笑眯眯的说。
“我杀,我一定杀。”吹着八字胡的家丁显然已经没了主意只要能留下他的性命要了谁的命都无所谓。
“那你说说看,半夜三更的你们去渡禅寺做什么?”楚颜昭斜坐在凳子上问。
“每逢初一十五程二公子就带着我们去渡禅寺拉箱子,有时候是抬两三顶轿子有时候是一两顶轿子,但是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真不知道,您要问住持了。”家丁爬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说。
楚颜昭挪了挪身子,对他们这些人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挥了挥手,牢头让狱卒从水桶里面给每个人盛了一碗辣椒是水罐了下去,所有人在地上面目狰狞的打滚。
“老和尚还真能装,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就是二十年前血洗郎家庄的凶手,刑部的人缉捕你多年没想到你居然躲在天子脚下当主持?”楚颜昭站起来俯视地上的和尚。
老和尚听到楚颜昭的这番话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笔直的身子瞬间像没了灵魂摇摇欲坠强撑着,他花白的眉毛微微抖动,双手也跟着颤抖。
“程家的库银为什么被安排在渡禅寺?既然你身披袈裟就该为死去的亡灵超度,戴罪立功等你死后也有脸面去见佛祖否则你下十八层地狱也无颜面对郎家的冤魂。”
楚颜昭看到老二和尚颤抖的身子似笑非笑的说。
这时,韩驰带着宁教头走了过来,宁教头身穿黑色的夜行衣,他高挑的个头,黝黑的皮肤,走路带风显得越加精神。楚颜昭看到他们二人,于是从戒律房走了出来。
“大人,我带人在程府猫了一天没有发现他们有大的动作。”宁教头拱手向楚颜昭禀报。
“五百万两银子,五百箱纹银他们不可能放着不动。我们的人在府外把守院子里面没有设人,他们难道不打算转移赃物?等着抄家人赃并获吗?”
楚颜昭面露忧虑的说。
“今天子时,谷大人家的侍卫鬼鬼祟祟的来打探,被我撞见他们灰溜溜的跑了。”
“这事难道真的跟谷大人有关?”楚颜昭自言自语的说,心想:
现在案子要进行下去比较棘手,他是在暗中调查不能去程家搜府,明面上他是在帮程家查冤案。
户部和工部的日志手账中记录的没有任何不妥,银子已经拨到了各府县,但是他从渡禅寺带回来的一万两库银的的确确是国库的银子,那么该从何处下手?如果强行带兵搜府,万一搜不出来怎么办?
一时无解,他走出牢房反复考量想着实在不行只能跟圣上禀明看圣上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