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日落吗?”左青阳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周墨的旁边,就像老朋友一样学着周墨的样子,坐在台子上耷拉着脑袋两条腿晃来晃去。
“看你失落的神情,要办的事情也没办成吗?”周墨看左青阳紧锁的眉头嘴角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有气无力的问。
“嗯!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左青阳一脸愁容的说。
“左兄啊!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只能对影自怜了。”
“是啊!”
“你隔三差五的来我们“小馆”是来接济我们的吗?”
“别这么想,我可没这么多钱接济你。我天天来是因为你这里的饭菜便宜所以来蹭饭的,别的地方我都快吃不下去了。”左青阳笑着说。
周墨用一个老者的口气说:
“左兄,虽然不知道你要办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看你没个正儿八经的差事,整天好像游手好闲的瞎晃悠,这样可不行。”
左青阳噗嗤一笑说:“我瞎晃悠?你说我游手好闲?”
周墨看他抗拒的样子就问:“要不然呢?那你说说你是做什么的?”
“额!好像确实没什么可干的。”左青阳无奈的说。
周墨认真的说:
“你曾经说你在找朋友,可现在的朋友很少有那种为了彼此能两肋插刀的,所以你可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压在你朋友身上。你实在没地方可去的话,要不然你来我们“原点”来当店小二招呼招呼客人,一日三餐我管够怎么样?”
听到这话,左青阳严肃的说:
“周墨!周沫桑!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我怎么样了?”
“你说说你,养着你们一家五口人,碰到南弦月了你收留她,就当是你乐善好施。可你还没开张就应下了照顾小乞丐,现在又要收留我,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富可敌国才到处揽事。”
“左青阳,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没有不感谢你的好心,可是你一个好好的掌柜天天抱着客人吃过的剩汤剩菜不放,每天招待七八个小乞丐,我还以为你是丐帮的帮主呢?”
“那你说说,就像刚进去的那位满嘴横肉的刘老板,两个人吃饭点了八个菜,猪、牛、鸡、鸭、鱼肉,一样没落下,唐师爷就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能吃多少?难道都要扔了吗?还不如给小乞丐们留着填饱肚子有什么不好?”
“唐师爷?就是这状元街衙门的唐师爷吗?”
“好像是,我听四喜就是这么跟南弦月说的。”
“我去瞧瞧。”
“你去干吗?刘老板说了不让别人打扰,你进去算怎么回事?你可不能给我们搅局。”周墨拉着左青阳的衣袖就是不让他走。
“你不说我没什么差事可做吗?我写得一手好字去跟唐师爷套套近乎,看看能否当个文书?隔墙有耳,这个耳就是我的耳朵了,我站在屋顶听听罢了,放心不会搅了你的生意。”
“那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知道了。”
说完左青阳纵身一跃飞上了房檐,光天化日之下惊呆了周墨心想:他为何没有像左青阳那样的伸手?在怎么说他可是重生的人,怎么能没点超人的技能呢?
戌时刚过,头顶上的那轮明月异常明亮,小馆里的最后一桌客人结账走了。
南弦月躬着腰、手扶着墙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冲着大堂里的周墨喊:
“公子,你看看我的腰还在不在?”
小竹一溜烟的跑过去给南弦月捶背说:“美丽的厨娘辛苦了。”
富贵和四喜在打扫卫生,雪儿和蔺婆婆给大家煮了汤圆端出来给大家当宵夜吃。
“公子,公子你在干嘛?”
南弦月看见周墨端着一碗高汤盯着看一动不动,她又喊了几声。
周墨扯着嗓子喊:“没干嘛。”
“你不要因为没人点麻辣烫就变的神经兮兮的好不好?”
“我怎么神经兮兮的了?”
“今天客人比昨天多了近十桌你也不说过来帮帮忙?”
小竹立马停下了正在给南弦月捶背的手说:
“今天我一直和雪儿换着在后厨帮忙,你怎么还能要求公子去后厨帮忙?你可见过哪家掌柜的亲自上锅炒菜的?”
南弦月不认同的说:
“去后厨总比在这发呆的强吧?我不是邀功,人的习惯很奇怪,接受一种新味道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像我做的蛋炒饭在这片大街很受欢迎,可在我们老家大理,谁都不愿意吃说太干,外观也不漂亮。”
“然后呢?”周墨问。
“然后?我自己做给我自己吃,尽管我阿姐她说好吃但是我知道她在敷衍我。我哥哥没吃过我做的饭居然对我指手画脚,挑毛病,我嘴上跟他们争辩,手上不断练习。
我虽然喜欢做菜但我没有天赋,只能不断努力。家里的厨娘炒菜半柱香的时间就好了,可我几个时辰都做不出来,做出来还不好吃。我就是不放弃练了这么多年,来到这京城终于如愿以偿了!”
“南弦月,你真棒!给你鼓掌。”周墨端起双手鼓起掌来。
南弦月走过去抓住周墨的手恳切的说:
“我说的意思是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现在不被别人接受并不代表你做的不好,只是因为没有碰到赏识你,理解你的人。除了努力更重要的是耐心?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放心。”
“如果你连自己都怀疑了那谁还能相信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公子,弦月,雪儿,小竹,四喜,富贵,辛苦了大家吃宵夜吧!”蔺婆婆坐在一边看她们互相打气的样子很是欣慰。
“四喜打烊喽!关门,吃宵夜,数钱喽!”周墨一吆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好勒,打烊咯!”四喜笑着放下手中的笤帚去关门了。
四喜出去没一会就听见他喊了起来:“公子,公子你出来外面有一个人。”
所有人跟着出去了,周墨看到他们铺子的门口躺着一个人,一身的酒气,全身上下全是泥,脸上也是,根本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手里死死拽着酒壶不放手。
“兄台,兄台。”四喜拍了拍他的脸,这人睡的跟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看吧!我们“小馆”的规矩有用吧?”周墨双手抱胸笑着说。
“什么?”南弦月不明所以的问。
“喝酒这种事搞不好会死人的,两个人一起喝酒谁都喝的不省人事。前脚出门,后脚就瘫在大街上,倒在水池里被淹死都没人知道。我们规定一桌里面不论男女只要有一个人不喝酒就可以,这样可以保证不喝酒的人把喝醉了的能安全送到家,也算是积德了。”
“有道理,有道理。”
“公子,要不然把他抬进去放在四喜和富贵的房中先睡上一晚,明天等他醒来在自行离去?”蔺婆婆问。
“也只能这样了。”
四喜和富贵两个人把他扶起来搀到后院,蔺婆婆带了被褥铺好看着他睡下,三个人才出来,吃了夜宵,各自回房歇息了。
周墨回到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烦躁,她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脱了衣服想睡觉,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她”好像心情不好,周墨拿出棋子跟“她”对弈,两个人你落我思,你思我落,战了几个回合,一直到了丑时“她”才慢慢平复了心情。
周墨这才睡下心想:原来子桑叶还在,她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有事情要跟她说?可她时有时无不好揣测,便暗自祈祷说:子桑叶,不是我有意要占据你的身体,实属无奈,现在小馆才刚开张你有十万火急的事能不能先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