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枫静静的拥抱着沐滢,面上的表情柔和,却莫名的带着心疼。看着怀中如猫儿般乖顺的沐滢,嘴角的弧度慢慢的翘了起来。
须臾……
伴随着的一声响,房门应声而开,玄门处迈进一飘然的身影。
“二哥……”柳冰烨眼角瞥了柳秦枫怀中的沐滢一眼,并未再置一词。
“人走了?”淡淡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小心翼翼的起身,将沐滢的身子慢慢的平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轻轻扯过一旁的薄被盖住她的身上,动作是如护珍宝般的温柔。
“恩!”
方才在大夫为沐滢诊脉之时,他便发现窗外有人倾听,而同一时间,柳秦枫亦发现了来人,兄弟两人眼神一瞥,彼此对视一眼,便很有默契的撇开。
同时,也安排了方才的一出戏。
虽然这让柳冰烨怀疑,沐滢怀孕一事事有蹊跷,但他一时间还是未能对她改观。
“有结果了,再告诉我!”柳秦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冰寒的双眸迸射出冷然的寒光。不用明说,他亦知道方才冰烨去外面的当空已经派人前去跟踪那人,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等待那个最后的结果。
柳冰烨轻轻一点头,淡雅的凌光飘过桌上的药碗,眉头微微上挑,“这是?”
望着面前空空的药碗,柳秦枫的嘴角向上弯起,明媚的一笑,如八岁的大孩童一般灿烂,“保胎药。”
闻言,柳冰烨清雅的视线闪过一丝异样,“我以为会是堕胎药……”声音低低,却有着一股子的惆怅。
心上划过一丝忧愁,若是她真的背叛了你,你该如何?看着柳秦枫嘴角的弧度,幽幽一叹,那样怕是你承受不起的吧?
“事情不是还未查清吗?”柳秦枫疑惑的望着柳冰烨,他对于沐滢的态度着实让他难以理解。
心中蓦然串起一把无名火,嘴角扯动一抹冷笑,“若是查清了属实,你应当如何处理?”
心中一惊,对于这个结果,他似是从未想过。
这种莫名的信任,竟令自己都感到奇怪,无奈一笑,“不会!”然语气却异常的肯定。
“二哥……”柳冰烨的语气带着一股无名的怒气,对她,他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甚至从根本上说,他一直没有相信过她。
“冰烨……”淡淡的语调,却成功阻止了柳冰烨接下去的话,无形之中透露这一股威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对盈儿存在如此偏见,至少,她是你嫂嫂,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不要妄加断言。至少,请你公正一点。”一字一句,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自从上次我外出一月后归来,便如此了吧?”
虚无缥缈的话语闪进柳冰烨的耳里,但他只是抬眸看了柳秦枫一眼,唇角无声的动了动,最终,喉中的话语尽数被吞回了腹中。
对于他那次看到的事,他不想多言,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柳秦枫受到伤害。
柳秦枫定定的望着他,接而,望了床上的人儿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恬淡的笑意,“她现在的压力定是很大,作为他的夫君,是不是应该毫不怀疑的相信她?”
柳冰烨怔怔的望着面前的柳秦枫,也许对于他的话感到了莫名的震惊,他何曾会如此想过,刚开始,她便注定是一件玩具,却不想这件玩偶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二哥的心,悄然改变着。
忽而嘴角上翘,有着淡淡的讽意,“对她人,你从未如此过。”至少,对于涵儿一向存在偏见。
“是吗?也许吧!”轻轻一叹,他也未成否认。不知为何,他心中对她的信任会如此强烈。
嘴角冷冷一嘲讽,也许他变了吧,亦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二哥……”眸中深深,深吸一口气,柳冰烨抬眸望进了柳秦枫的双眼之中,恬淡一笑,“若是,这样,二哥,我祝福你。希望你的选择不会错。”上次是我误会了她,她是清白的。
只是,事实……
未再多想,柳冰烨绝魅的身姿跨出了房门,身后徒留下柳秦枫和煦的笑容以及沐滢均匀的呼吸。
房间静默非常……
月华如练,明月冉冉升起,为漆黑的夜幕挂上了一道朦胧的亮彩。
不知过了多久,沐滢悠悠然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眸,意识从朦胧中渐渐清醒了过来,双手下意识的抚向自己的小腹,想起自己方才喝下了堕胎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自己扼杀在了摇篮里,心中一痛,双眸慢慢的变得朦胧湿润。
冰凉的触感抚上自己的脸颊,心中一荡,泪眼朦胧间,沐滢抬眸,对上了柳秦枫那双绽放着温柔之光的金眸,努了努唇瓣,最终消声。
“为何哭?”温和的问着,手间更是毫不不停顿的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
“孩子没了,是不是?”声音带着哀怨,沙哑非常。
闻言,柳秦枫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眼睛轻轻的瞥过沐滢的腹部,停留在沐滢面上的大掌轻轻向下滑动,最后停在了沐滢的腹部,轻轻拂动。
抬眸,再次对上沐滢那双带着晶莹亮光的泪眼,“你……很在乎这个孩子?”
“我……”然柳秦枫却是并不想知道沐滢的答案般,自顾的说道,“既然在乎,方才,你又何必毫不犹豫的喝下那碗堕胎药呢?”
只因为你想,所以我喝。沐滢在心中轻轻的呢喃,终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相公,你恨我吗?”
眉头一挑,“为何恨?”
心中一震,沐滢莫名的望着他:“我……背叛了你,你不应该恨我吗?”或是,他根本未成在乎过自己,又谈何恨?
心下一嘲,嘲讽自己的痴心妄想。
“你……真的……背叛我了吗?”金眸中有着深意,眸色幽幽。
“我……”他这是什么意思,望着面前毫无瑕疵的俊脸,却找不出一丝的破绽,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你知道?”沐滢试探性的问着,然而对上柳秦枫面无表情的瞳眸时,亮丽的眸中快速的凝聚起泪水,“相公,对不起!”
然得到沐滢道歉的柳秦枫,虽表面的神情毫无一丝变化,但心中却是犹如滔滔江水,掀起万丈风浪。
她这么说,是代表着什么?
他甚至不敢想象,前一刻,他才信心满满的相信着她,现在,她又要将他打入地狱了吗?
金色的瞳眸闪过一抹痛楚,稍纵即逝。
“相公,这样的我,你还会要吗?”稍纵,悲哀的晃了晃头颅,“你应该嫌弃的。”
“盈儿,别在说了……”
“不……脏了就是脏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不管是什么愿意,那也是事实。甚至,还有了孩子。”低低而泣,双手死死的捧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堪。
“盈儿……”柳秦枫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呵斥着她,双手使力将沐滢捧着脑袋胡乱晃动的柔荑抓了下来,无奈低呵,“孩子是我们的。”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我们的。
“我们的?”渐渐的,沐滢听了进去,双眸失神的望着柳秦枫,呆呆的重复着‘我们的’三字。
须臾,眼中折射出亮彩,双眸充满希冀的望着他。问道:“我们的?”似是想到什么般,眼中的光芒再一次沉淀了下去,“不,不可能……大夫说,我……只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看着这双没有焦距失神的双眸,柳秦枫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勾了勾唇,含笑的望着沐滢:“世传,天地间有一种名叫紫竹草的花rui,生长在天山之巅,有延年益寿的效果,但……对于孕妇而言,反而会深受其害……这种花草,对孕妇本身并不会有任何的伤害,但对腹中的孩子却有一定的影响……也许会阻碍腹中孩子的正常成长,造成一定效果……也许,将来孩子出生之时,会比较困难……”
“世上怎会有如此东西?”沐滢抬眸疑惑的望着柳秦枫,对他的话表示着质疑,但心中却暗暗祈祷老天有这种花草。
“天下之大,你我没见过的事物,何其多?没见过,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顿了顿,“而且,方才你昏睡之时,我已找过大夫确诊过了,确实是紫竹草的缘故。”若是这样,她能心安,那说谎便说谎吧。
“真的有这中花草?你没有安慰我?”这时,沐滢从床榻上坐起,双手紧紧的抓住柳秦枫的衣袖,仿似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等待着他点头确认。
闻言,柳秦枫闲淡的点头,嘴角绽放着一丝笑意。
“真好!”待到柳秦枫点头后,沐滢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但片刻之后,笑容便慢慢的消匿了下去。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了孩子。”声音包含着失落。
她好后悔,刚刚为何会这么毫不留情的扼杀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是不是很无情?很冷血?
闻言,柳秦枫一笑,将沐滢羸弱的身躯拉进了自己宽阔的胸膛之中,“孩子还在,我们的,只属于我们的孩子。”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他的右手慢慢向下探去,停留在了沐滢还未隆起的小腹之上,来回抚动。
“还在?”话语一滞,“可是刚刚……”她不是喝了堕胎药了吗?
“恩?”柳秦枫挑眉,笑意深深的望着她。
沐滢疑惑的回望,蓦然脑中电光一闪,讶然的望着柳秦枫,答案呼之欲出。
“笨蛋,那是保胎药。”
“为什么?”声音顷刻间变得咬牙切齿,他骗了她多少眼泪?
“呵,什么为什么?”他装傻……
“你……你刚才不是说是堕胎药?”大声质问。
“我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吗?”转瞬,抛过一记冷眼,“况且我又说过吗?你自己听错了吧?”
闻言,沐滢的双眸睁得向铜铃般大,她怎么从来没发现他家这位夫君竟有耍无耐的潜质?
而,柳秦枫却是扯着唇角,魅惑一笑,蛊惑着沐滢。
瞥过窗外月色,对上沐滢晶亮的眸光,“回家?”微挑着眉头,似询问。
“恩!”望着他,沐滢轻轻的点头,唇角一勾。
显然两人都避免了那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