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宅的马车一路向家中驶去,伍载峰几次向父亲说话,伍信义都一言不发,伍载峰见自家父亲这般,明白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当下打定主意,回府后先要跑去自家祖母身边,免得被训斥。
沈府与伍宅相距并不甚远,加上临近宵禁时间,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约莫一刻钟便到了,前脚小厮服侍两人下了马车,后脚伍载峰便一溜烟的向自家祖母住的院子跑去。伍信义强忍住气,只是沉着脸,打发仆从下去。只带着贴身小厮向母亲住的松鹤院走去。
待他到时,只见伍载峰正在屋内向自家祖母哭诉,浑身的肥肉不住地颤着。蒋氏立侍在一旁仿若听得极心疼,不住地拿手帕拭着眼角。再看自己母亲,正一口一个乖孙儿,好孩子,不住地把伍载峰往怀里揽。伍信义不由得一阵头大,后悔方才没能直接将这混小子拦下来,正在门口寻思着要不要等老夫人睡了再收拾他。,却不想自家母亲已经看到了他。
“信儿!还不快些进来!”
伍信义抬脚进门,向母亲请了个安。
“日后你莫要来与我请安了”伍母也不叫他起身,只是淡淡的说。
“母亲在说些什么,孩儿惶恐。”
伍老夫人一拍桌子,训斥道:“你惶恐些什么?我看你威风的紧!方才不是还打了我的宝贝乖孙么?”
伍信义听了母亲的话,心下一紧,便和自家母亲解释道:“母亲,你不知道,当时在沈家,这混小子在人家沈家胡言乱语,还和人家的小姐少爷动了手。今日我若是不收拾他,将来便没人能收拾得了他了!”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自家儿子被沈家欺负了,你反倒要打了自家儿子出气!”伍家老太太搂着伍载峰的手又紧了紧:“我可怜的乖孙呀,你阿爹没本事,由着你被人家欺侮,祖母可不能任旁人作践你,你等明日,祖母定要带人去他沈府讨个说法去!”
伍信义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不由得抬高声音:“母亲!你可知他今日惹了什么人!如今我好说歹说,明日上门赔罪,你就莫要再生事端了!”
“什么?我们乖乖做什么了?不过就是骂了他沈府几句,若不是他们出言讽刺,我的乖孙又怎会与他们动手?你还要去沈府道歉?我呸!”伍老夫人不由得暴怒,拿出当年在市场上与人争执的气势,喝骂道:“你这个小畜生!护不住自家孩子,还低三下四的去道歉?再说,他不过骂了个小丫头,又没有打到他,那小蹄子有什么可怕的,你堂堂刺史大人,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上,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竟还要去给她道歉,也不怕被别人笑掉大牙!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等没志气的东西!”
“母亲!”伍信义冷声道:“母亲只道他得罪的是个小丫头么?可母亲不知那小丫头的外祖可是当今大家倚重的大员!”
“那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她外祖远在京中,难不成还能来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