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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空山寂寂,临夜幽幽,似无人。

山下,小屋僻陋。

屋里,一个布衣老头,席襟而坐,脸色淡然。

他的身后,一个瘦骨如柴的和尚,素衣旧袍,颧骨突出,双目深陷,闭而不见。一个老者,道袍磊落,手执古剑,银发如霜,长须白眉。

他们眼前,有一个公子,一个束手就擒的公子,仰首凝眉,冷目无惧,身上,白衣带血。

屋里,老头子道。

“我应该杀了你的。”

公子不语,却点头同意,道。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老头子道。

“无论何时动手,我都有把握。”

公子瞥眼不答。

若是别人无论何时都有把握杀你,这是不是一件让人害怕得心惊胆颤的事?

面对这样的事,若有人还可以面不改色,泰然处之,那这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公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老头子又道。

“……所以,你无论何时,都可以走。”

公子诧然,似听错般,愣住不走。

然后,公子双目紧视,望着老头子一阵。

一阵之后,公子不语,转身就走。

屋子,更静。

夜风,更幽。

和尚开口道。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公子。”

老头子点头,似有把握,接着,双目一沉,凝眉不语。

他,是一个简单的老头子么?

春风轻柔,吹杨拂柳。

楼边,公子倚了好久。

等人,他好似一点不急。

不等,他好似一直都在。

至少,他在这里已有三天了。

三天,要找他的人,也该找来了。

柳若尘来了,左丘离,青风道人也来了,他的很多朋友都来了。

朋友无恙,总是让人分外欢喜。

但他只是淡淡一笑,似心中有事。

“你无事吧?”

柳若尘问道。

站在楼边,即便只有他和公子两人,即便他也看出公子心中有事,但他问的仍是无事。

然后,公子也答道。

“无事。”

柳若尘道。

“那许老爷子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公子点头同意。

柳若尘道。

“所以,我们最好把他变成一个简单的人。”

公子皱眉一望。

柳若尘接着道。

“……只有死人才是最简单的。”

公子不答。

身旁,有人走来,走来的人答道。

“要把许老爷子变成一个死人,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柳若尘道。

“左先生已经领教过了他的本事。不管容不容易,这件事总是要做的。”

左丘离道。

“那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柳若尘摇头一笑,道。

“从长计议。”

一旁,公子不语,忽然嘴角一笑,又似有了把握。

三月初九,晨风忽冷。

风之涯和许大小姐早早起来,打算向苏夏作别。

可是,屋前屋后,静悄一片,不见有人。

湖面,飘着薄雾。

雾中,有人踏水而来,一身紫衣,宛若仙子。

湖湾有岛,岛有仙子,踏水而来。

风之涯这时才见到别人口中的仙子,踏水而来的苏夏。

苏姐姐。

许大小姐迎了上去。

可是,苏夏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

风之涯大惊,急忙上前,只见她脸色苍白,左肩之上中有一箭,鲜血渗出,急道。

“你……你怎样?”

苏夏摇摇头,有气无力,道。

“有……有人四处寻你,你……你眼睛好了,快些走。”

风之涯摇头。

这时候,风之涯又岂能走?

这时候,无论谁来了,风之涯都不能走。

四下,雾更浓。

雾里,忽然传来一阵哭笑声,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带她回屋。”

风之涯将苏夏扶起,靠在许大小姐身边。

许大小姐一脸惊怕,扶着苏夏回屋。

身后,风之涯叫道。

“那一路的朋友在这装神弄鬼,不见得人?”

雾中,有人阴恻恻的叫道。

“谁是你的朋友?我们是来杀你的。”

风之涯道。

“不知在下何时得罪了阁下,非死不可?”

又有一人阴阳怪气的笑道。

“你没有得罪我们。”

风之涯道。

“既然在下并没有得罪诸位,诸位为何要来杀在下?”

那阴恻恻笑道。

“我们要杀你,是因为你该死。”

风之涯笑道。

“在下如何就该死了?”

那人阴阳怪气笑道。

“无缺刀和许大小姐,任谁拥有一样,都是该死。”

风之涯问道。

“那是为何?”

一人阴恻恻道。

“因为,那是青湖五鬼的东西,你拿了别人的东西,难道不该死?”

风之涯笑道。

“在下可从没听说过,无缺刀和许大小姐是你们青湖五鬼的,在下也从未听说过青湖五鬼的名头。”

一人阴阳怪气道。

“青湖五鬼说无缺刀是青湖五鬼的,那它就是青湖五鬼的;青湖五鬼说许大小姐是青湖五鬼的,那许大小姐就是青湖五鬼的。”

风之涯道。

“可是,那在下若非要说:刀和人都不是青湖五鬼的,那又怎样?”

忽然五鬼从五处不同之地齐声大笑,响彻湖面,响彻山湾,道。

“你若非要这样说,那你以后只怕是没有机会再开口说话了。”

风之涯笑道。

“嘴是长在在下的脸上,如何就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那阴恻恻的人道。

“青湖五鬼若说你的命是青湖五鬼的,那你的命就是青湖五鬼的。”

风之涯‘嘿嘿’冷笑道。

“若是青湖五鬼的本事也跟青湖五鬼的口气一样大,那整个江湖都是你青湖五鬼的。”

一个人阴阳怪气道。

“怎么?你不信?”

风之涯道。

“这种大话本来就很难让人相信。”

湖面,忽然一阵沉寂,跟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大笑。

雾中,忽然冲出一个身小头大,手执铁棒的大头鬼,举棒敲下。

紧接着,吊死鬼手握缠丝,长须鬼一挺板斧,勾魂鬼五指纤柔,一齐围攻风之涯。

风之涯双臂使开,两掌翻飞,招式虽不精妙,但朴实之间,掌力浑厚。

四鬼不能近身,只得退开,隐在雾中,四处游走,忽而攻出一招,见伤不到风之涯,又随即隐去。

忽然,浓雾茫茫之中,一鬼从天而降,手中一把鬼头刀疾劈而下,劲气拨开浓雾,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血盆大口,面目狰狞,仿佛真是神鬼天降,但是这长相,便足以将人吓得魂不附体。

风之涯退了两步,忽然,刀光一闪,背上的无缺刀已然出鞘,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那大口鬼一刀还未劈下,便即隐去,半空中,眨眼间消失在雾里。

四下,一片静。

青湖五鬼好似消失不见了一般。

忽然,幽幽的一阵鬼哭声,哀哀欲绝。

然后,雾中,四鬼倏然窜出,火一般红的眼睛满是悲愤,拼了命一般扑向风之涯,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

风之涯疾退数步。

四鬼倏然逼近。

一个人,若是拼了命去杀别人,那别人要不要手下留情?

但风之涯好似还是手下留情了,‘嘣’的一声,‘呲呲’两声,‘啪’的一掌,勾魂鬼被打飞出去,吊死鬼手中的缠丝嘣断,大头鬼的铁棒,长须鬼的板斧被削去一截。

只剩三鬼。

三鬼一惊,仍是不退,丢下手中兵刃,空手扑上。

风之涯大刀入鞘,扫出一掌,掌风所到,白雾搅动,随风而涌,‘砰砰砰’三声,将大头鬼,吊死鬼和长须鬼一齐震飞。

三鬼满脸悲愤,仍欲再上,可是,心口刺痛,四肢酸软,一时竟然站立不稳。

风之涯道。

“在下跟诸位无冤无仇,这无缺刀和许大小姐也不是你们的,就此罢手罢!”

“哼!”

大头鬼冷哼一声,凄厉道。

“罢手?从前跟你无冤无仇,但今后跟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风之涯不明,道。

“此话怎讲?”

“哈哈哈!”

湖面,雾中,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有人接着道。

“……大口鬼假鬼变真鬼,他们岂能不跟你拼命?”

大口鬼死了?

就是方才那个?

风之涯有些不明,自己方才的一刀,难道如此轻易就要了他的命?

可是,眼前四鬼拼了命想要杀自己,又应该错不了。

风之涯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自己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自己,可是,杀人好似绝非他所愿。

湖上,又有人在说话。

“青湖五鬼,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鬼,死了就死了,有何足惜?”

接着,雾中‘咻咻咻’三声,有人打出三枚绣花针。‘噗噗噗’三声,三枚绣花针在大头鬼,吊死鬼和长须鬼身上穿心而过。

风之涯一声惊呼,又望着湖面,满脸憎恨,冷冷道。

“湖上高人,出手相助,难道不出来让在下说一声道谢么?”

“哈哈,哈哈哈!”

湖上,又是一阵大笑,仍是没人出来。但‘咻咻咻’几声,又是几枚绣花针从雾中打来。

风之涯大袖一挥,将针卷入其中,眼前,一道黑影扑来,一支判官笔直点他的右肩,风之涯大袖一扬,袖中绣花针打出。

那人判官笔一拨,‘铮铮铮’几声,将绣花针打飞,跟着,身子一番,又隐在雾中。

雾中,忽然,林梢晃动,落叶抖擞。

有人,越林而来。

风之涯双脚一点,身子纵起。

林梢,有人,两柄长剑迎面刺来。

风之涯身子一仰,飘然落下。

两柄长剑一竖,跟着刺下,风之涯长袖一甩,‘碰碰’两声,长剑荡开。

长剑之后,两人接着挥掌击下,掌力浑厚,直压而下。

风之涯两脚着地,用力一点,疾退丈许,‘轰然’一声,那两人两掌尚未拍在地上,掌风一阵激荡,白雾散开丈许。

丈许之内,两个衣着光鲜,腰缠佩玉的璧玉佳人,神色傲慢,长剑直指。

长江双飞侠。

风之涯有些冷笑道。

雾,又聚拢过来。

雾中,长剑又刺了出去。

长剑刺出,却不见有人,就在风之涯方才站的地方,不见了他的人。

他也消失了?消失在这雾中。

长江双飞侠背靠而立,四目环顾。

忽然,有人‘嘿’的一声痛叫,一个黑衣汉子扑上前来。

长江双飞侠长剑一指,就要刺下,但‘咻咻’两声,两枚绣花针打到,他们只得退开两步,长剑护在身前。

身前,好似眨眼间来了一个灰衣老太婆,将那黑衣汉子扶起,低声问道。

“你看见他了?”

黑衣汉子也低声道。

“没有。”

没有。

黑衣汉子神色冷峻,灰衣老太婆脸有惊恐,长江双飞侠更是一眼不眨的四下观望。要是一个武功比他们高得多的风之涯忽然在雾中出手偷袭,他们根本就提防不了。

许久,风之涯还未出手。

忽然起风,下雨。

白雾渐散。

眼前,还是没有人看见风之涯。

他到了何处?

灰衣老太婆他们虽然不再惊怕,但仍是不敢轻举妄动。

岛的另一边。

风之涯带着许大小姐和苏夏奔到湖边,却不由的心中一凉。

这边,也有人。

有人,在湖上。

几排竹筏占了不少人,都是穿了蓑衣,戴了斗笠,看不出面目,也分不出门派。

身后,长江双飞侠,灰衣老太婆和黑衣汉子也追到。

绣花仙子,铁面判官。

风之涯认得这两人。

铁面判官叫道。

“这回你们还能往哪里跑?交出无缺刀和许大小姐,饶你不死。”

许大小姐一阵害怕,紧紧挨着风之涯。

风之涯笑道。

“一个老太婆,一个老头子了,要这一把好刀也许有用,但要许大小姐作甚么?”

“哼!”

铁面判官哼了声,道。

“这不关你的事,要想活命,赶紧滚吧!”

风之涯道。

“可惜,我这个人可是贪心的很,刀想要,人也想要,命更想要。”

绣花仙子道。

“一个人贪得无厌,绝非什么好事?”

苏夏冷笑道。

“你们也知道贪得无厌绝不是什么好事?那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绣花仙子道。

“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要刀和人,绝对不想要风之涯的命。”

“可惜。”

湖上,有人说道。

“……你若是不能要了他的命,就绝对得不到是他手中的刀和他身边的人。”

绣花仙子望向湖面,望着那个说话之人,只见他也是一身蓑衣,头戴斗笠,只不过,别人手中都握有兵刃,只有他是空手,将双手挽在身后,露出双眼,眼露不屑。

绣花仙子道。

“如此说来,你们今日来此,就是想要风之涯的命了?”

那人道。

“他的命我要,他手中的刀和他身边的人,我都要。”

绣花仙子有些不屑,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那人道。

“因为已经有人替我们动手了。”

绣花仙子问道。

“谁?”

那人道。

“你们。”

“我们?”

绣花仙子先是惊愕,又是大笑,道

“……你以为我们是在替你动手?”

那人道。

“不错。”

绣花仙子道。

“你以为我们夺得无缺刀和许大小姐之后,会拱手相让?”

那人道。

“会。”

他说得很有把握,让人不得不信。

绣花仙子会不会?她紧紧望着那人:他是什么人?

“你们究竟是何人?”

她好似也不知道这些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人是什么人。

那人道。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

绣花仙子又冷笑道。

“那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

那人道。

“听话的人。”

听话的人,谁都喜欢。

可惜,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不听话的。

绣花仙子显然也是其中一个,只见她又笑道。

“可惜,我们一点都不听话。”

那人双目如电,紧紧盯着绣花仙子,森然道。

“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不听话的人,我也不喜欢。”

绣花仙子道。

“你不喜欢,那是你的事。”

那人道。

“我不喜欢的人,我通常都会让人杀了她。”

绣花仙子道。

“所以,你也也要让人来杀了我?”

那人不答。

然后有人出手,两个蓑衣人竹竿一撑,跃过湖面,手中长剑疾刺,竟然同时攻向绣花仙子,铁面判官和长江双飞侠。

绣花仙子身子一闪,右手一样,两枚绣花针打出。

‘铮铮’两声,却被那两个蓑衣人的长剑打飞。

铁面判官手中判官笔一点,长江双飞侠两柄长剑疾刺,绣花仙子番手亮出一支三尺来长的长刺,四人围攻。

只是,两个蓑衣人身法诡异,身形飘忽,绣花仙子他们往往一招眼看便要打中,两个蓑衣人却倏然消失眼前。

“这是什么武功?”

一旁,苏夏也不禁好奇。

但风之涯不答,紧紧看着:以这两人的武功,足以在江湖上挣得名声,留有一席之地,可是,自己竟然看不出他们的武功师出何门。

忽然,‘嘿嘿’几声,绣花仙子,铁面判官和长江双飞侠一齐退开,四人右臂,各中一剑,伤的不轻。

湖面,为首那人又哈哈笑道。

“都说中原武林,高手如林,我看也不过如此。”

绣花仙子,铁面判官左手捂伤,神情又惊又怕的望着那人,不哼一声。长江双飞侠相视一眼,早已转身离去。

那人,好似也没有了杀意,也不再理会绣花仙子和铁面判官,转头看着风之涯,道。

“你是要我们动手,还是自己乖乖的将刀和人交出来?”

风之涯叹道。

“看来,我是没得选了。”

那人有些得意,道。

“你没得选。”

风之涯又笑道。

“可是,我还是想再选一下。”

那人有些奇,有些不屑,道。

“你要怎样选?”

风之涯道。

“刀我要,人,我也要。”

那人冷笑道。

“那自己的性命还要不要?”

风之涯道。

“自然要。”

那人道。

“你太贪心了。”

风之涯道。

“一把绝世好刀,一个绝世美人,换做是谁,想要不贪心都难。”

他说得,许大小姐有些羞丑的低着头,苏夏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那人看着风之涯一阵道。

“看来,你也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所以,蓑衣人只好出手了。

这时,又有三人从湖上跃来,加上方才出手对付绣花仙子他们的那两人,五人围攻。

风之涯无缺刀一扬,横扫一圈。

刀锋如虹,五人不敢直撄其锋,各退三步。

风之涯飞身冲出。

五人一齐上前围住,只是忌惮风之涯手中无缺刀,不敢太过逼近。

忽然,最先出剑两人上前挺剑刺出。

风之涯身子一侧,劈出一刀。忽然眼前一晃,那两人凭空消失不见,风之涯心中惊奇,身后,一阵风动,有人跟着挥刀砍来。风之涯双脚一点,翻身跃过,横劈一刀。

两个蓑衣人分闪两边。

风之涯身子落地,身后,那凭空消失的两人又倏然现身,挺剑疾刺。风之涯把刀一挽,转身扫出一掌,掌力浑厚,‘砰砰’两声,那两人长剑荡开,身子尚未来得及隐去,便被风之涯的掌力打到,震飞出去。

余下三人见状,一齐攻上,接连数招,将风之涯逼退三步。

湖上那人‘咦’的一声,又是惊怒,又是钦佩。

然后,又有数人跃过湖面,上前围攻。

这些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身法怪异,一出招总能让人猝不及防,显然不是中原各派的武功招数。

风之涯虽然有刀在手,仍是攻少守多。

湖上那人显然极是满意,就连他半眯的眼里,都好似带着笑意。

只是,十数招之后,风之涯忽然攻势大盛,出手极快,加上有一把无坚不摧的无缺刀在手,更是所向披靡。

眨眼间,又有三个蓑衣人伤在了他的刀下。

忽然,身影一晃,风之涯掠过湖面,手中无缺刀扬起,朝着那站在排头的蓑衣人一刀劈下。

那人好似也大惊了一下,想不到风之涯眨眼间便会挥刀劈到,疾退数步。

‘啪’,的一声,风之涯一刀劈下,虽然没有劈中那蓑衣人,但刀锋犀利,刀势威猛,一刀便将竹筏从中劈散,水花四溅。

那蓑衣人双脚一点,身子飘起,退出丈许,又落在一排竹筏上。

湖上,虽还有数排竹筏,但筏上的蓑衣人已然不多。

岸上,几个蓑衣人见风之涯掠过湖面,攻向他们的带头之人,一时无措,他们的武功虽高也奇,但轻功好似不怎样,湖面宽远,没有了竹撑,他们好似也无法跃回竹筏相助。

忽然,有人向苏夏和许大小姐扑去。

许大小姐大惊,苏夏将她拉在身后,右手一扬,一股香气散出。

那人尚未近身,忽然一阵香气袭来,虽然很是好闻,但霎时间身子酸软,竟然萎倒在地。

余人纷纷捂鼻,退开数步,恼恨的瞪着苏夏,但一时也不敢近身。

湖上,‘啪啦’几声,‘噗通’几声,又是几排竹筏也被风之涯的大刀劈散,原本还站着竹筏的几个蓑衣人也落入湖中。

那带头的蓑衣人虽然出手相阻,但风之涯出手太快,他竟然不能逼的风之涯还上一招。

眨眼间,湖上的竹筏只剩一排。

那蓑衣人也紧追而到。

风之涯也不再躲闪。

两人各站一头,四目相视。

那蓑衣人冷笑一声,道。

“看来,你已无处可逃了。”

风之涯道。

“的确。”

所以,他只好接招。

那蓑衣人虽然手无寸铁,但出手之快,出手之奇,无疑是更胜那些带有兵器的蓑衣人,只见他两脚一点,五指一抓,飞身攻来。

风之涯不躲不闪,手中无缺刀一封。

那人手臂一抬,抓向风之涯的手腕。

风之涯刀锋一亮,自下而上抽出一刀。

那人两脚一点,疾退而出。

风之涯一笑,见那人不亮兵器,反手一扬,无缺刀‘哐当’入鞘。

眨眼间,那人又飞身攻到,拍出一掌。

风之涯身子一侧,还了一掌。

那人身子一闪,倏然不见。

忽然,风之涯身后轻风捕动,那人不知何时,绕到了风之涯身后,疾劈一掌。

风之涯向前探出一步。

那人一掌劈空。

风之涯已然转身,五指抓向那人的手腕。

那人缩手退步,右脚踢起。

风之涯右掌一拍,‘噗’的一声,打在那人的小腿。

那人趁势右翻,左脚踢起。

风之涯左掌拍出,跟着退了两步。

转眼间,两人你来我往的拆了数十招。一开始,那蓑衣人还能凭借身法诡异,出其不意的占得上风,十招之间,有七招是他出手相攻,三招是守,但仍是奈何不得风之涯。

十余招一过,风之涯掌力渐重,掌势渐盛,虽然仍是守多攻少,但他每攻一招,每出一掌,那蓑衣人应对得都好似有些不备,

再过十招,风之涯不仅掌力逾重,掌势逾盛,而且出招也是越来越快,那人好似有些应接不暇,每接一招,都好似有些狼狈,每接一掌,都好似有些力不从心。

忽然,那人一声大叫,身法突变,不再以奇攻敌,一招一式,一举一动,一掌一拳,都堂堂正正,纵然有变,也不出人意料,只是,招数之间的威力却是徒然大增,掌力浑厚的近似霸道,一时间竟然能和风之涯打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忽然,两人一跃而起,‘噼噼啪啪’的拳打脚踢,眨眼间连拆数招。最后一招,两人对了一掌,翻身落下。

那人,双目聚神,好似不敢再轻视风之涯。

风之涯却好似不大在意,仍是脸带笑意。

忽然,那人拍出一掌,这一掌,不仅掌力浑厚,而且也是快得无与伦比,好似要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甚至能还手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这一掌,显然和他之前那奇快的身法结合,虽然招式不能多变,但这一掌之力,显然也是威不可当。

风之涯两脚一点,身子一仰,竟然倒身从湖面上掠过。

那蓑衣人虽然脸有惊诧,但这一掌仍是一击到底,双脚一点,身子跟着飘出,掠过湖面,这一掌,仍是在风之涯身前的三尺之内。

岸边,苏夏和许大小姐都看得一阵心惊。就连那些蓑衣人也紧紧盯着。

眨眼间,风之涯退到岸边,那蓑衣人也跟着攻到岸边,这一掌,他好似势在必中。

风之涯忽然一笑,跟着左脚一点,身子一翻,倏然躲过。

那人一掌不中,脸色诧异之极。

忽然,那些蓑衣人一阵惊呼,由岸边望到湖面。

原来,风之涯借着那蓑衣人惊愕之间,携着苏夏和许大小姐掠过湖面,上了竹筏。

那蓑衣人更是惊诧,就算他知道风之涯的轻功很好,也不会相信风之涯轻功竟会如此之好,携了两个人竟然还能再湖上越出那么远。

湖上,只有一排竹筏了。

若是风之涯撑着走了这排竹筏,那也只能让他走了。

蓑衣人如何能让他走?

那蓑衣人好似也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叫道。

“休走!”

跟着,两脚一点,身子徒然飞出,紧贴湖面,越向那竹筏。

风之涯站在竹筏后边,眼看那蓑衣人飞身而来,拍出一掌。

半空中,那蓑衣人可真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得挥掌相接。

‘砰’的一声,那蓑衣人借这一掌之力,飘退数丈,只是快到岸边,便落入水中,湖水没膝,他却只是瞪着风之涯一阵恼恨。

而风之涯借这一掌之力,双脚扎实,竹筏疾驰而出,眨眼间离岸又远了数丈,这次,那些蓑衣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凭空掠过湖面来追的了。

清晨,又忽然起风。

湖上,忽然又起雾。

风之涯带着苏夏和许大小姐就这样渐渐隐没在了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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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有呼吸、有生命迹象的地方都有迷彩的汪洋,白衣天使的汪洋,志愿者的汪洋,那是血脉连接起的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甚至天涯,甚至海角,每一个肩膀扛起生命的重量。春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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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燕云阳,出生在一个摸金世家。从小被家人培养学习各种盗墓秘术,十岁就开始随着家人在全国各地发丘掘墓。不到二十我已经成了天下罕有的一流盗墓贼,几乎没有险地恶墓能难倒我。没想到在西施墓中,我被西施栩栩如生的尸体迷惑,情不自禁的亲吻了她……结果阳气反冲让西施尸体苏醒将我咬伤,让我成了一只不老,不死,不灭,以血为食的僵尸。这是我作为一只僵尸的盗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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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内容包括团队管理、效率管理、竞争管理、战略管理四大部分,精选了影响世界500强企业最深远的37种管理规则,以简洁的原理说明及案例介绍的方式呈现,希望读者仅用最少的时间就能快速有效地了解管理规则,从而建立起最适合自身情况的管理制度,让企业得以在瞬息万变的市场环境中,永续经营,基业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