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梦笔生花
刚一上楼,一位颇有仙风道骨的长者迎了过来,“盘阳兄弟你迟到了,我们已等候多时。你还带了一位小伙子,快请!”就将两人让进了包房。王骊端详此人,眉目清秀,身高和盘阳相仿,身材偏瘦,应该五十多岁,鬓角开始有些白发了。
房里还有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人,此刻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快请入席!”他体型微胖,皮肤白质,看人时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极度聪明,说话时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笑容可掬。王骊却感到这人很有城府,而且还有点玩世不恭。
盘阳转身对王骊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荣一帆大师,风流才子,诗歌和书法堪称一流!”又回身对荣一帆说:“这位小伙子是华江大学的大学生,标准的帅哥,还是极速单车队的队长,身怀绝技。”
“很荣幸认识二位老师,我叫王骊,请多多关照。”王骊赶紧上去主动和他们握手,“今天多亏了盘阳大师,我们练车差点撞了小孩,盘阳大师正好路过,出手救人,帮我们解了围,耽误了时间,所以才会迟到的,我要向两位老师道歉。”
“没关系,事出有因嘛,来,大学生,先坐下,再慢慢聊。”荣一帆把二人安排好坐下,开始介绍他的朋友:“这位是金牌律师柯大状,智慧超群、精通法律、热心助人。我们是老同学了,我大学也是在武汉读的,这里可谓是我的第二故乡。”然后向柯大状介绍盘阳,显得特别兴奋:“这位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盘阳大师,广西巴马人,年轻时在坡月村百魔洞跟着一位世外高人修行,悟得一种上乘的内功叫兆能心法,练就了一套玄武拳法,称得上武功盖世,还精通八卦周易奇门,近年常常云游四海、行侠仗义。”
那位柯大状拱手称道:“盘阳大师您好!久仰大名,我叫柯金海,平时在深圳工作,荣兄刚才介绍错了,我纠正一下,我不是律师,只是给一些企业做法律顾问,经常帮人打官司,所以朋友们喜欢叫我柯大状,大状就当是绰号吧。”
柯金海好像早就把菜安排好了,开始叫起。包房里响起了《汉阳门花园》这首几十年前的老歌,是用武汉话唱的,应该也是柯金海特别点的吧:
“小时候的民主路冇得那多人,
外地人为了看大桥,才来到汉阳门。
……
冬天腊梅花,夏天石榴花,
过路的看风景,居家的卖清茶。
……
冬天腊梅花,夏天石榴花,
晴天都是人,雨天都是伢!”
歌声中一桌菜摆好了,都是风味十足的湖北菜,尤其烹制的武昌鱼,讲究鲜、嫩、柔、滑、爽,富有浓厚的楚鄂特色。
荣一帆拿出一大坛酒说:“今天喝我的陈年花雕酒,是我们浙江绍兴的特色,我专程叫这里做酒的老乡送来的,已经温好了。”
荣一帆,那是一位造诣很深的诗人,杭州人士,可谓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还写得一手好书法,喜欢云游天下,见识甚广,风流逍遥,快活得像个神仙。多年前巴马因为长寿乡的缘故特别出名,荣一帆也慕名来到巴马,当时盘阳在坡月村的针艾堂中医馆帮忙,荣一帆应馆主之邀用草篆给中医馆写下“针艾堂”三个字,在房顶做成了个大招牌,两人同住馆内,在那里认识了。盘阳经常带他去山中猎奇探险,荣一帆也教给盘阳很多文学知识,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朝夕相处了大半年,性情相投,成为挚友。
几杯酒下肚,大家聊得更开心了,尤其是三位长者十分投缘。
柯金海提议:“来,再干一杯!看看窗外的长江,今天这里如此美景佳酿,荣兄是否应该作诗一首啊!”
荣一帆兴奋地说:“柯老弟,不瞒你说,昨天我在东湖故地重游,雇了一艘小船湖上泛舟,看着那青山环绕、楚韵浓郁的景色,想起了30年前的往事,写了一首《珞珈山之恋》,念出来让大家一起共赏。
捻敛一缕红尘暗香
五月初夏恬淡如烟
美眸在东湖的薄雾里闪烁
渴望邂逅你茉莉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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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里映衬一片从容
湖上飘来云水静谧
追梦人满蓄的温柔
栖养一泓灵动的芳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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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惊吓那头小黄牛
哞响中铺满慈悲的禅意
看到三十年前浓浓的初恋
氤氲中谁再为爱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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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描摹一份清欢
笃定的笑容嫣然如昔
山重水复只为那年沁心一吻
耳畔又轻拂暖入肺腑的舒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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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抵御真心的皈依
诗意仍在心湖上流溪
婉约是初见时的惊鸿
水雾的裙袂凝聚蓬勃的生机”
大家齐声喝彩,柯金海更是赞不绝口:“好诗!好诗!描写湖上弥漫的薄雾,穿越到年少时的初恋,精美的文字流淌着温柔,尤其是一头小黄牛蓄满禅意的介入,成就了完美的画面感,一首当代婉约派的好诗。”柯金海文学功底也很深,对于诗歌他可是绝好的评论家。
盘阳呵呵一笑说:“荣兄骨子里是挡不住的风流倜傥,不知道当年这位幸运的初恋女孩是谁呀?”
荣一帆调侃地说:“让盘老弟见笑了,我可不像你,从小练功、不近女色、惜精如命,哈哈!”
柯金海笑着说:“我可知道那个女孩是谁,毕业30年聚会那次也没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荣兄和她还有联系吗?”
荣一帆是个多情善感的性情中人,年纪再大也变不了,此刻脸色开始黯然,“是啊,很久没有消息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声音很小,似乎在说给自己听,说完叹息了一声,站起来转身走到窗边,向外面望着。此刻天也黑了,江上面起风了,一片苍茫的大水,视野中只有一艘小船在水中颠簸。
荣一帆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还是柯金海最了解他,示意大家只管喝酒,不要打搅他。果然,不一会儿荣一帆又坐回来,喝了满满的一杯酒,开始深情地念他刚刚写的一首诗《放飞的爱人》:
“累了
转回身向后望
是一条大江
天际是大水孤舟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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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的路走到了一半
膝盖有些磨损
每每遇到这种坡
走不远要停下
为我的关节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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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夜里
干脆用浓烈的酒麻醉
你以为那是酒吗?不
那是止痛的药
是冲淡寂寞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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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不是夜
是漆黑的遮眼布
那一叶孤舟却是你
一直在心里放不下
沉沉浮浮的担忧”
这下大家听呆了,大诗人触景生情,一气呵成,写得太快太好了,掌声不约而同地响起。
柯金海赞道:“你写诗真是信手拈来啊,这条孤舟又在你的心头摇曳了吧,想不到荣兄还这么有激情!”
盘阳双手举起酒杯,“写的好,我敬您一杯,你以为这是酒吗?不,这是止痛的药,是冲淡寂寞的水!”
荣一帆也不推脱,一饮而尽,“我写的是‘那’不是‘这’,愚兄在这里献丑了,让大家见笑了!”他似乎迅速调整好了心情,换了个话题问柯金海:“你这次来武汉是办案的吧,所以才约了我,我又约了盘阳。昨天我打电话给你,听你说刚开完庭,是什么样的案子?”
“是一个知识产权的纠纷,打的是对一个全国驰名商标侵权的案件,一审在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已经开完了,挺顺利的。”
荣一帆开始感兴趣了,“那讲给我们听听,让我们也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