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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闲云野鹤(3)

试想,连生命和爱情都可以不顾的自由,能是一种什么样的自由呢?不客气地说,不是狂热的昏了头的自由,就是对自由不怀好意的歪曲,或是对生命不负责任的挑唆。如此谬论,居然会被人接受并广为流传,而且至今无人质疑,这实在也是难以理解的。

据说,此“名言”出自匈牙利的裴多菲,他是百余年来的青春偶像,这首脍炙人口的诗篇,百多年来一直为人们广泛传诵,而他也一直被视为匈牙利的民族英雄。传说,他在“1849年反抗沙俄军队的战斗中牺牲”,因此他的诗篇和事迹一并被载入史册。

但历史跟人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20世纪80年代末,经匈牙利、苏联、美国等国组成的国际考察队调查证实:裴多菲在1849年反抗沙俄军队的战斗中并未牺牲,而是在战斗中被俘虏到西伯利亚,并在当地随遇而安,重新结婚,生儿育女。婚后,他还当上赤塔的一名警长,他的孙子后来还成为沙俄骑兵队中校。1856年裴多菲病逝,葬于离贝加尔湖不远的巴村公墓。这就是说,裴多菲既没有忠于爱情,更没有为自由献身,他的言与行之间存在着不小的差距,这实在不能不令人感慨。

有意思的是,诗歌的作者并未履行崇高的诺言,诗歌的中国译者却真真切切地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祖国的解放事业,他就是“左联”五烈士之一的诗人殷夫。殷夫于1931年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于上海,时年仅22岁。把裴多菲与殷夫相比,其起点与终点都似是而非:前者在生死关头,放弃了自己说过的追求自由的大话;后者为了谋求他人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的宝贵生命。

为了不误解自由一词,我还查找了《现代汉语词典》,其中的自由词条有三意:一是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随自己意志活动的权利;二是哲学上把人认识了事物发展的规律性,自觉地运用到实践中去,叫作自由;三是不受拘束,不受限制的意思。但细读这词条三意,每条都离不开活着的生命体,而且还必须是人的生命,可见自由乃是人类生命的自由。

大家知道,火车要在铁轨上安全地奔跑,就必须要有时间表,但一有时间表,也就不自由了,火车只能照着既定的安排才能跑,否则就会弄得撞车出轨,如果弄得“鸡飞蛋打”“人仰马翻”了,哪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可见,无度的自由恰恰会断送自由。哲学家康德说得好:“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乃是想不干什么就能不干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其实,自由就是不自由的另一半,自由与不自由是对立的统一体,就像一个人不能只有左半身而没有右半身一样,如果想要得到绝对的自由,恐怕要回到宇宙还没有演化之前的混沌状态才有可能,自从有了物种,自由就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就是不自由。

当然,我不是提倡不要自由,不,人类不但需要自由,而且还要努力不懈地去争取自由、享受自由,但是,要自由就得先理解自由。自由是什么呢?笔者有三比:

一、自由是生命的美好感受,相信美好感受没有人会嫌弃,难道不是吗?二、自由有如稀世珍宝,只有不识货的没有不想要的,如果不识自由,犹如不识钻石一样,即使拥有也不会懂得珍惜。三、自由恰似高天白云,洁白的云朵不是为了在天空任意飘荡,而是为了摭挡有害射线,折射七彩阳光,并随风化雨滋润万物,并将万千风情洒满人间。

可见,自由首先要对生命负责,其次要为爱情付出,只有能协调生命与爱情的自由,才是人们真正所需要的自由。所以,笔者斗胆以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切莫抛。

痛惜人类价值观

中国的传统文化很了不起,但中国人的一些价值观却令人费解,比如,好东西可以卖好价钱,但东西要是好到了相当的高度,价钱就开始模糊了。举例说吧,给一件高贵的艺术品或稀世老古董评估价钱的时候,往往就没有了实在的价格,只会说“价值连城”,可“价值连城”是什么价?谁也说不清。

不过,“价值连城”的价虽然说不准,可毕竟还能让人感受到它是一种高价,但如果好东西的价值比“价值连城”还要值钱的时候,往往就变“无价”了,比如,我们常听人说:情义无价。

众所周知,知识就是无价的。在我还是位读书郎的时候,听到“知识无价”很高兴,因为我知道它比“价值连城”还要高价。

大家知道,这世上再好的商品,只要有钱就容易买得到,可知识和学问却不是用钱就能买得到的,因为商品有价,知识无价。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如饥似渴地“喝”墨水“搬”知识,还坚持学习牛的精神,耕耘不懈。

经过三十多年的刻苦努力,天赋不高的我在四大领域都取得了不少成果。然而,不仅发明、革新的成果卖不到钱,就连发表了的文章和创作的歌曲也难领到稿酬,许多老相识早已腰缠万贯,而自己至今还是家徒四壁的书生。当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为文士,任凭他人耻笑我辈之清高,也绝不能艳羡世俗。但是,心中毕竟也会暗暗思忖:那比“价值连城”还要值钱的“无价知识”,为何经常连低价都难以兑换?

近日,偶然之间听友人论及“知识无价”的含义,他说:“你知道什么叫作无价吗?无价就是没钱,也就是一文不值。”真是一语道破天机,让我茅塞顿开。

原来,“价值”一词,包含着两样不同的概念:价与值。但要注意了,价是价,值是值,越是高值的东西越低价,甚至无价。比如,米面食物是延续生命的必要食物,人没有吃饭最多活不过七天,而没有烟酒一辈子都没关系,但米面的价值却比烟酒便宜多了;水对于生命来说,比油要重要得多,人若没有水喝只能活三天,但油价却比水价高过甚多;空气对于生命更要紧,如果没有了空气,生命顶不过几分钟,可是空气却是不要钱的。

反之亦然,有些时候越是恶毒的东西越高价,比如,烟、酒有害健康,但却比粮、油价高,毒品、军火残害生灵,但更是天价。

咦,这世上事物的价与值为什么是成反比的呢?后来我心平气和地想想也想通了,原来,事物的值与得来所需的难易成正比,也就说,值钱与否与得来的难易有关。

还是举例说吧,比如人对吃喝的需求,按理说,生命对水的需求比对饭的需求更重要,没饭吃还能活七天,没水喝就只能活三天,但为什么水却便宜,而饭却比水贵呢?因为水来得比食物容易得多,哪怕打井挑水也总比种五谷杂粮简单得多,所以水便宜。而要想得到做饭的粮食,那可比得到水不容易多了,首先,栽种粮食就比挑水麻烦;其次,食物买回家来烧煮,也还需要不少的手艺才行;其三,就连最后的“吃”,也比“喝”要复杂得多。所以粮食比水贵。

水虽然与粮食比便宜,但如果与空气相比又算不了什么了,因为空气对生命更加宝贵,但却是不要钱的,如果肯认真地想一想,这现象真的很让人吃惊。水虽然比粮食便宜,但毕竟还得要花钱,就算到江河里去挑不要钱的水,也得用钱买挑水的工具呀,可须臾不可或缺的空气却是什么钱都不要花的。为什么空气不要钱呢?因为它比水来得更方便,只要肯张嘴它就进来,如果连张嘴都嫌麻烦,没关系,只要鼻翼还能煽动就成。由此可见,值钱的一定来之不易,来得容易的就不值钱,而越是有益生命的也就来得越容易,所以也越便宜,甚至不要钱。

反过来说,越是有害生命的越值钱,如烟酒明明有害健康,可烟酒的价位比粮食价位高;毒品、军火害人比烟酒凶猛多,所以毒品、军火的价钱可比烟酒贵多了;核武、化武能毁灭人类,所以它的天价无以匹敌。

哦,不说这么可怕的啦,还是说点轻松的吧!朋友,你知道为什么中国打麻将的比打扑克的多吗?告诉你,要想成为打麻将的高手,可比成为打扑克的高手要难多了,信不信由你。对了,有很多臭的还比香的值钱哩,比如,臭豆腐就比香豆干贵;药店里的一瓶臭脚气水要卖好几十元哩,可街上妇女手中的一串香茉莉花只卖一元钱。

嚯,怪不得有许多高人做学问,总是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因为越是这样也就越让人佩服,于是,也就越值钱起来。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宁肯相信人是猴子变的,也不肯相信是上帝造的原因,因为由猴子变成人一定是非常非常不容易。

不过,人各有志,我宁可辛苦地去种田,也不会去倒卖军火、毒品;宁愿当一个一文不值的穷秀才,决不做珠光宝气的富贵客;敢斗胆傲视那些手中有着无上权威或头上有着多重光芒的富贵偶像,却不敢小觑那降生马槽,直至自己被人钉了十字架还说“赦免他们”的苦基督。

好自为之

如果有人问,这世上的一切,到底什么最重要?相信不愿说谎的人都会回答说,自己最重要。尽管那“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喊声好像还在耳际回响;尽管那“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诗句,你我还耳熟能详。好在现今的时代已与过去不同,不仅人们的不同看法和见解多了起来,而且也是被允许和保护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自己最重要,我就听到过几种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是纯洁的爱情最重要;有的人却觉得是事业最重要;有的人说是国家的安定最重要;而更多的人却觉得还是钞票最最重要。

不过,我的这篇文章是专门为“自己最重要”而写的,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有个朋友给我上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课。哦,请别误会,我不是要在这里批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说法,恰恰相反,在那朋友的启发下,我突然感悟到这个自己的“己”,也就是“人不为己”的“己”字,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首先,“己”在天干中排位第六。这排序有何意义?有!从《易经》的象、数角度看,六即六合,所谓六合也就是上、下、左、右、前、后,这是全方位的概念,也就是包揽了天、地、古、今、中、外的意思,可见这个“己”很大,若问有多大?不瞒你说,天有多大,“己”就有多大,要不,怎么会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其次,六为老阴之数。从《易经》的数、理内涵说,六、七、八、九都是很神奇的数,七是少阳,九是老阳,八是少阴,六是老阴。熟悉《易经》的人都知道,如果将天地万物概而言之,无非“阴阳”二字,因为“一阴一阳谓之道”,“己”既为阴物,它已经占有了天地万有的半数啦,你说重要不重要?再说,六为顺数,不是六六大顺吗?何况老阴者,阴之母也,母仪天下,非同小可。

其三,阴乃有形可见之物,所谓有形,就是占有空间,而这占据三度空间的有形阴物,当然是最重要的,反之,阳乃无形的不占空间的东西,在这唯物主义的世界里,不占空间也就没有地位,当然无甚重要,何况,用唯物主义哲学的理论说,阳气其实是阴物生发出来的功能而已,也就是说,有阴才有阳,先阴而后阳,要不,怎么会有“阴阳阴阳”的说法呢,明明是阴在前,而阳在后嘛。再说,事物的排序规律也是老的在前,自己的“己”既是老阴,当然也要排在前,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喜欢自己的位子排前。

瞧,单由这个“己”字,就可以看出它的重要和伟大,所以说“自己最重要”是合理的,既然合理,那就当仁不让啦。可见,说“自己最重要”是名正言顺的。

不过,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读这个“己”字时,要把舌头塞在上下齿之间,念起来很不痛快,不如念“自”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痛快,所以呀,后来的人们就都喜欢以“自”代“己”,反正“自”就是“己”,“己”也是“自”,既然“自”“己”都是“自己”的,那还客气啥呢?

查新华字典,“自”有三条义项:①自己,也就是本人的意思;②从、由的意思,如自从、自古到今,意思也就是什么都是从自己开始的,可见自己是一切的中心,所以最重要;③自然、当然的意思,如自不待言、自在自得。我们如果将这三条义项连起来理解就全明白啦,即:本人是古今万有最重要的,这是自然当然的事实。

于是,由“自”字开头而生发出来的成语就更有意思啦。

先是:自成一家,自得其乐,自给自足,自强不息,自力更生,自食其力,自圆其说,自由自在,自在逍遥。

但不久就开始:自言自语,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作多情,自我陶醉,自高自大,自吹自擂,自卖自夸,自鸣得意,自命不凡。

再后来就变得:自私自利,自欺欺人,自顾不暇,自相矛盾,自食其言,自食其果,自讨没趣,自怨自艾。

紧接着就开始:自惭形秽,自暴自弃,自相鱼肉,自作自受,自郐以下,自生自灭,自投罗网,自相残害。

到最后只好: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行文至此,读者朋友的心中也许会有:“哇,这些由‘自’生发出来的成语,还真有点可怕哎。”不,以上所述还都只是“自己”的私事,属人权所有,倘若是自愿的他人也干预不得,而最可怕的是“三自”,那可是直接影响了社会的人际关系哩,哪“三自”呢?也就是一个多世纪以来提得最多也最让人兴奋的自尊、自信、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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