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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蜕变1

“老林,七号桌客人等好久了,你怎么还没端去呢……”

“诶诶,不好意思大兄弟,让你久等了……要是汤不够,就喊我一声,我给你加哈……”

“没事没事,你忙去吧……够吃够吃。”

林家老夫妻正忙着卖面,一会儿那桌催一下,一会儿那桌又付一下面钱。

林家夫妇开了一家面馆,就叫“林家面馆”,两人经营了十多年了,从林一凡四岁的时候,这家面馆就已经存在了,两口子服务态度很好,一碗面从不少肉,而且一大碗面才卖五块钱,对面新开的面店一开张就卖七块,领居都劝他两提提价格,多赚点钱,好给林一凡攒够上大学的钱,这两口子就是不停,说什么要“保持面风”。

可好就好在林家夫妇的心肠软,镇上的人都爱来他家吃,这不,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

本来林爸是想请个帮手的,林妈为了能多省一点是一点,还是没有妥协,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

“张大爷,吃好了呀,你慢走啊,下次再来……”

“好好好,一定来。”

林妈正想进去去收拾一下刚吃完的面桌,这时候就听见:“妈,我回来啦……”

林妈回头一看,就看见林一凡大包小包地拎着,眼里还流着眼泪。

“傻姑娘,回来就是好事,有什么好哭的……”林妈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拿着行李往家里走。

“哎呀,凡凡你回来啦,做了这么久的车,饿了吧,爸给你煮面吃。”林爸看到林一凡回来,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诶,好,真的好饿啊……”

“等着啊,我这就给你煮。”

林一凡看着妈妈帮她拿着行李,艰难地上了二楼,再看着爸爸为她忙着做面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爸,妈,原谅我之前的不孝,我总是忘记还有你们在我身后支持我,不仅如此,还总是对你们一脸冷漠,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责任,总是抱怨你们没有给我一个富裕的家庭,总是埋怨你们不够理解我。

是我,错了……

…………

“诶,老林,付钱。”

“等一会,马上就来……”

“给我吧,十块是吗。”

林爸回头,看到林一凡主动地帮忙招呼客人,感到很惊讶。

在林一凡上高中之前,每次客人很多的时候,林爸叫她帮忙收拾一下面桌啥的,她都是以要努力学习为借口。有时候在楼上的房间,听到客人太吵,还会偷偷生气好几天。

姑娘这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化这么大,林爸越想越觉得奇怪。

“等一下啊,来,找你三块。”

“诶,姑娘,这不对啊,怎么在别的客人那就卖五块,到我这就卖七块了呢?”

“哦哦,实在不好意思啊,再找你两块。”

“算了算了,没事……”

“大叔,您慢走啊,下次再来。”

在文临生活久了,也不怎么回家,都忘了家里的面是五块了。林一凡觉得心里很对不起家人,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凡凡,来,你的面做好了,快坐下吃。”

“诶,好,谢谢爸爸。”

说完林一凡便开始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尽量让它不要流出来。但是越是拼命忍住,脑袋里越是拼命地想起自己的所做所为,不一会,眼角便留下了一滴泪水。终于从满溢的眼眶里逃了出来。

林一凡立马停下吃碗里的面,快速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

林妈刚从楼下下来,看到林一凡在偷偷抹眼泪,便走到林爸身边。“咱姑娘这是咋了,怎么还流上眼泪了。”

“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林爸说着,差点没忍住拿起菜刀。

“你不要这么激动,万一没有呢,等孩子想说了会自己告诉我们的。”林妈很冷静地劝着林爸,果然家里还是得有一个女人。

“爸,妈,我吃完了。”

“诶,凡凡,你要不要再来一碗啊,爸再给你煮一碗。”

“不用了爸,我吃饱了。”

“弟弟妹妹呢?”

“哦,他们两在镇上的中学呢,快下课了,我现在就去接他们回来。”

“爸,你照顾店里,我去吧。”

“啊?”

“好,好,早去早回啊。”

望着林一凡出去的背影,两个人都呆在原地。

“咱们女儿这是……”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不过不像是被人欺负的样子。”

林一凡走在去以前小学的路上,看到镇上的人家门前的小孩打打闹闹,很是热闹,她跟弟弟很久没有这么玩过了。上了高中之后,更是很少回家,除了重要的节假日,一般都呆在学校。

不知道他们两个小屁孩有没有长高了一点?

也许都不记得我这个姐姐了吧……

…………

“姐姐,快出来陪我玩一会,你都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了。”

“林一凡听到外面林一衍的喊叫声,内心俞是烦躁,根本无法思考桌子上的证明题。

往桌子上生气地扔了一下笔,不一会儿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向了门。

“吧啦”林一凡用力地拉开了门,看到林一衍吓了一大跳,眼睛睁着大大的,似乎要把她给看穿。

林一凡看到弟弟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心里没有一丝柔软,更多的是怒气。“滚开,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嘭”说完林一凡便关上了门,继续回去学习去了。

林一衍鼓起嘴巴,心里很委屈,不由得大哭起来:“姐姐,不好,姐姐是坏蛋,我讨厌姐姐。”

在另一个房间的林一宁听到哥哥哭,透出头来,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也跟着哭起来。

林妈这会正在卖面,就听见楼上有摔门声,“老林,面在煮着呢,注意一下。”说完立马跑上楼。

就看见两个小宝贝在对着门口哭,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两个宝贝不哭了哦,姐姐最近要学习,不要打扰姐姐好吗?来,到下面来,妈妈给你们煮面吃,加两个蛋好不好呀?”

“好。”两个小家伙立马停下来,不再哭泣。

说完林妈便拉着两个小家伙下去了。

林一凡在房间里,听到了所有动静。心里有点后悔,但是还是做了不该做的,没忍住,也偷偷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

那个时候他们一定是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姐姐。

林一凡啊,你可真是滚蛋……

林一凡这会已经走到了古桐小学门口,这学校林一凡待了九年。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没变,又感觉变了,变得陌生了。

林一凡看见一群小孩子在向校门口走来。紧接着,她便看见了两个小家伙,额不,正在上初三的弟弟已经长成一个一米七的小伙啦,妹妹呢,也懂得臭美啦,头上戴了好多粉色的小发卡。

他们也看到了林一凡。不一会,就停在原地,不敢往前走啦。

林一凡看到这一幕,感到很心痛。身边的小朋友都是开开心心地冲到家人的怀抱。

“林一衍,林一宁,快回家,爸妈等你们回来吃饭啦。”林一凡生疏地喊着,却还是很想表现得热情一点。

他们两个听到林一凡的话,互相看了一眼,便缓慢地迈着步子,走到了林一凡两米外的距离,便停下了。

林一凡知道了什么,强忍着心痛,就先转身,往家里走去,这两个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才慢慢跟上来。

一路上,镇上的小孩依旧打打闹闹,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快乐极了。

只有他们三个,保持着两米距离,半生半熟地走回了家。

…………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啦,今天老师课上的很有意思呢。”

“真的吗?我的宝贝又进步了一点。”林妈摸了摸他们俩的头。

“那我们先上楼看电视去了。”说完林一衍便带着妹妹林一宁上楼看电视去了。

林妈看着停在门口的林一凡,对她说:“愣着干嘛,准备上楼洗澡,马上来吃饭啦。”

他们家总是很喜欢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就已经要吃晚饭了,是因为两个小家伙下午回来,饿得快,总是催着林妈做晚饭。

“好。”

…………

不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他们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空气突然很安静。

“来,凡凡,多吃点肉,你在学校这么久,都饿瘦了。”林爸一边说,一边往林一凡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你们两愣着干嘛,快点吃啊,这孩子,平时怎么没见你俩这么矜持。”

“嘿嘿,那我来也个鸡腿。”林一衍拿走了剩下的一个鸡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哥哥,这是我的……”

“什么就你的,写你名字了吗?”

“妈妈,你看他,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臭小子,让着点你妹妹。”

“来,宁宁,多吃点鸡肉啊,还有还多呢……”

“诶,有什么就吃什么,都这么大了,还撒娇。”

…………

林一凡安静地吃着鸡腿,那一顿饭,她吃了很久,大多都是在听她们讲话,她从来没有觉得在家也能这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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