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反转而回,此时已然是寅时,可谓同行三十二位镖客都开始打起了不声不响的哈欠。大家伙都累了,一般来说,镖师们大晚上的都不会送镖的。
此时是人在这十二时辰之内,最为匮乏之时。
燕走在人群之中,不时的打量着四周,四周静的出奇。就连那四合宝元酒楼之内,都没有一盏灯火漏出,漆黑无比的夜空里只有这几组火把与几盏明灯照亮。
燕十分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因为他本行的原因,现在他是属于最精神的时候,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人们是最佳放松之时,也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着,燕就站在这马车一旁的南位,离路边很近。从这现在的环境之中,燕已经知晓这马车之中,所放何物,那是一个人。他都可以听到那人激烈地呼吸声,好像车中的人也处于紧张状态。
又走了有半刻钟,走到了一片市场之内,正是昨日之时,正午之际,燕所经历过的集市。而此刻这里的摊车都被一些布匹所维护与包裹。
其实这点措施不足以防偷防盗,但是是个人都不会碰这里的东西,因为不晦气,因为这些布匹下方小商小贩们都会在领走之际,放上一具木人或者是一块从镇河溪流处拿来的石头。作为压山物,证明这个地方已经有了主人了。
燕的眼睛在黑夜中异常的有神,双眼皱在一起,不时地观察的四周。
此时马车一顿,在上方赶马的车夫本来不这么精神,被这马儿突如起来的一顿也是惊的拔出腰间的剐刀。众人也是纷纷如此,都已经做好了拔刀上剑的架势。
可是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动静,马车上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兄弟,这马好像是受了凉了,刚才颤了一下,没事儿,没事儿!”。
赶车人是送镖人那一队的,那一队的镖头儿,打了个哈哈说道:“老宋头,是不是没给你的宝马吃草啊今天,都和你耍脾气了。”。
“哈哈哈,可能吧,可能...”。
经过这一闹,大家从死气中都清醒起来,燕也放下一颗心来,不怕有人当面劫镖,就拍有人背地暗枪。现在人们精神都回转过来,看来这次应该是没问题了。
不过就在此刻,人们收刀的一瞬间,几只箭矢飞射而来。方步吉耳畔微动,听到这破空之声,回头大叫:“有人劫镖!”。
可这话刚说出口,与他通行在最前沿的镖头,一根箭矢已经透过了他的脖颈,显然一定是死定了。
一愣神的功夫,又有几人趴到在地,而燕此时早已转进了马车下方,一人面部中箭直挺挺的落在了他的面前,吓得他是大惊失色,他可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眼睛不时闭了起来,拍在马车底部不敢动弹。
耳畔传来一人的呜咽声,燕又把眼睛挣了开来。只见那面部被射穿的人,嘴中呢喃着些什么。
燕善心大起,想把此人也拉到马车下方,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没等伸手,四周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鲜血四溅飞散,方步吉与还活着的人纷纷拿出剐刀在马车周围围成一圈,怒目圆睁,口中还不时喘着粗气,拖延得时间,还赶忙与身后的人打着眼色。
说道:“各位好汉,这镖没护好,我们认了。可否留我们一条生路。”。
对方的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无片刻言语,握着明晃晃的大刀。围攻而来,方步吉也知道看来这车镖自己这一回是接错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让自己等人活着回去。
黑衣人一刀向方步吉劈来,方步吉使用剐刀,直面迎向敌人。可是此人力气之大,简直是非比寻常,没有招架住,一刀划开了他的肩旁,骨头都漏在了外面断了半截。
“三尺二,直剑,官刀!”,方步吉猛然打了个冷战,随后向着还在奋死抵抗的弟兄们喊道:“弃镖,快跑!能跑一个是一个,快跑!”。
显然方步吉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门道,却只在说出这番话之后。也被几把刀刃通入腹中,依靠着马车滑落在地,发现马车底部的藏着的燕。没有责备,口吐鲜血,嘴中一个劲的呢喃着:“跑,跑...”。
燕也回过神来,他趴在地上看着四周血流成河的场景,与密密麻麻的脚步,一股狠劲也从心中爆发出来。瞅见一个空口,大喊一声:“啊!”。
脚步一发力踩住马车底部顺势一蹬,滑落而出。看到前方一双脚,拿出剐刀勾在这黑衣人脚腕上,顺势就是那么一拧巴,在此人脚腕之处豁开了一个口子。
一个转身,来了一个鲤鱼打挺,都不向后看上一眼,直接向前冲去。
这一情形急转之下,着急之余,却未发现身后左边一人,一道亮光向他腰部斜斩而来。燕是侧转身子才瞧见这一刀,是避无可避,这时间马车之内,一人窜出。
穿着一身布衣,把持一把剑,剑身透着逼人的冷气。一剑抵开燕身前的那把刀,随即插入刀鞘之中,向着燕说了一句。
“跑。”,语气冰冷没有任何的情感,如一个木头人一般。
没有犹豫,燕与这布衣男子开始了夺命的奔逃,在奔跑的过程之中,燕惊奇的发现此人的轻功也是了得。脚步虚掩,如凌空飞行。
相比来说后方的那些黑衣人的轻功就不如他们两人了,眼看追不住,其中一人发号施令道:“弓弩射箭!”。
众多黑衣人纷纷听候命令,齐齐射箭,还可以看出箭头之上有着透明的液体流出。布衣男子耳垂微动,搜索四周,立刻说道:“往左走!”。
没等燕提出疑问,一支箭矢从他右边脸颊处。“咻”的一声飞掠而过,来不及犹豫身体一个倾斜,手掌着地,以手掌作为支撑点,燕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
向着左边阴影处飞掠而去。
却是先说出这句话的布衣男子没来的及反应,被一只箭矢射中,穿体而过。可想见拉弓人的力气何其之大。
黑衣人们发现有人已经受伤,紧追不舍,可是当追到左边拐角处时。发现是一死路口,墙头有一根绳索垂钓而下。略一思量之后,领头的人开口说道:“追,如果这次任务失败,咱们就别想在这世上活着了。”。
众人纷纷齐齐拱手称是,一个健步连绳索都没有用,踩于墙壁之上,踏步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只有指挥的人留在了此处。
一人拿着火炬走了过来,若是仔细一瞧,此人正是那马车上的老宋头。这时此人歪着头,叹着气,说着话:“大人啊,你们说你们办事能不能靠谱点,这一路走来那么多不寻常之处,可让我好生照料啊!”。
黑衣人向后撇了此人一眼,没有多言,说道:“同车之人,你都去看了吗?”。
“咳,我办事您放心,除了你们没抓住的那两个人,其余人都死了。你看我如此劳烦的布置和引导下,您在给我多几个子呗。”。
“先不要着急,我再问你几件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老宋头把火炬别于墙中缝隙中搓了搓手,眼珠子转了那么一转。
“得咧,您说,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嘿嘿!”。
“那个你们镖队的跑掉的那个人,你熟悉嘛?”。
“诶呦,这小的还真不知道,他是方步吉那个队伍的,我看的面生,嗯,应该是刚加进来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把蒙面巾一扯,嘴角漏出一抹冷笑。
老宋头一瞧此人面容,顿时大惊失色,扯着腿准备往后跑。
只是听见了一声惨叫,老宋头血溅当场。黑衣人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迹,转回身去,若是仔细一看,阴影之中还矗立几人,吩咐道:“清理现场,别留下任何痕迹。”。
随即望向墙壁上的那绳索,在心中默默念叨,应该跑不远,有人被射了一箭。顿时间一愣,想到自己的人都可以不用借助道具上墙。而刚刚那人的轻功也是了得,情急之下,不可能还来得及使用绳索。
立刻心中大感不妙,把那只插在墙缝之上的火炬拿出。但是此人却因为心急如焚未发现,在自己强力一拔之下,墙缝中并没有石灰流出。
火把聚在地面,此人忽然发现墙角处有一堆杂草,一脚踢开杂草。杂草之下,竟然有个狗洞,看了一眼狗洞所去方向,立刻走出巷子。望向房顶之上,细细一看正有一人从房顶之上翻越而下,气得黑衣人一扔火把,大骂道:“小毛贼!”。
此时燕与布衣男子,刚刚跳下房屋,布衣男肩膀之上被贯穿了一箭一个劲地流着鲜血。
终于身体支持不住了,摔倒在地。
燕急忙走上前去将其扶起,从自己的腰包之中拿出一块抹布系在男子的肩头。
布衣男子看着燕的这幅举动,只是呵呵的看着他傻乐两声。
随即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却是问道:“哥们,你怎么知道哪里有个洞。”。
“咳,干一行久了,就知道的多了,那个屋子早已经被人看上点了。”,燕抬头瞟了一眼,有些奄奄一息的男子,继续缠着抹布,随口说道。
布衣男子点了点头,见燕说完这番话却又一言也不发了。
便再次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燕想都没想当即回道:“不想。”。
“哦,怕死啊!”。
燕再次对这句话一言不发,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还能走嘛,这里不能多留了,再过一会儿,那人就会发现其中的猫腻了。”。
男子没有表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能走了,中毒了,再加上我本来的伤势,要死了!”。
“别说丧气话,不行我背你走!”。
“你这人甚是有趣,既然怕死,为何还想救我?”。
燕不知所以的叹了一声。
“你救了我一命,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我救你一命,算是回礼了。”。
布衣男子点了点头,嘴中呕出一口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燕看着男子的现状,有些不知所措了,连忙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这市场西头有家医馆,我带你去。”。
说罢燕就想把男子背在背上,男子却一把甩开了燕的手。
“说过了,走不了了。我的名字叫做木阔,东厂二十四处,特使。这是我的令牌还有这封信,拿着,把这东西交给官府。就算你报答我一命之恩,走吧,别管我了。”。
燕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一块令牌,令牌手掌大小,材质较软。上方刻印着四个大字,“东厂特使”,对于一介庶民的燕他知道这令牌的承重。
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不知如何拒绝。再一次看了一眼,这总是微笑着的中年大叔。
就在此刻,脚步声,在周边响起。燕知道自己的调虎离山,已经被识破了。
布衣男子听见脚步,扶着墙再一次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那把长剑。向着燕又一次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他。
不可犹豫多久,虽说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叔。他也想过此人救他可能只是为了此事,而不是真的想救他,可无论为何人家也救了自己一命,无从摆脱,也无法释怀,可以想到他当时的矛盾。
转头最后一眼,踏步而行。
最终黑衣人们找到这里之后,燕已经跑了很远的距离了。
“东西交出来!”,人群中一位黑衣人说道。
“什么东西啊?”,木阔依旧是一脸轻松的神情,嘿嘿的笑着,此间无不嘲笑如此众人竟然没有任何办法拿捏自己。
“先绑了。”,一人发令。
可还没动手,却在此刻,那刚刚拖下面具之人走上前来。一拦众多黑衣人,望着已经快断了最后一口气的木阔。
“木大人,您就说吧,太麻烦了!”。
“果然是你,我已经猜到了,你还真想反啊,也不忘先帝对你们的恩情。霍惜朝,妄你父母给你起惜朝之名。”。
霍惜朝淡淡地笑了笑,眯了眯眼,没理木阔的言语。
“额,对了,您还有个女儿,对吧,木大人!”。
“你找死!”。
话毕,木阔持剑而上,剑身三尺三,这是先帝为他嘉奖的多寸之剑。这是他对大明尽忠职守的唯一职责。但是他受伤太重了,踉跄的走上前去,霍惜朝一刀滑落而下,头颅掉地。
把刀再次插回刀鞘之内,往裤子上抹了抹手上的血迹,向着下人们说了一声。
“处理了吧,把头和身体缝上,下葬。”。
当霍惜朝说完这番话,其中一人走上前来,疑惑问道:“六帅,这不好给先生交代啊,信封还没问出在那里呢?”。
“在那个小毛贼手里,以木大人的性格,所保护之物只有在自己身上最安全。等等搜一下他的身,看看在不在他身上,若不在,就是那个逃跑的镖客手里。先生那一边我自会去解释。”。
那人点点头,称了一声是,刚想退回去,又被霍惜朝一把抓住领口说道:“我告诉你!这人!以前是我的师傅,还有!你别忘记我们以前是先帝的兵,先帝对我们不薄啊!做人不能忘本!”。
“是,大...大人!”,显然这人被霍惜朝做出的举动,吓的有些不清。
......
第二日,天刚刚亮,因为这次的劫镖失败让京城中一些人物都开始震动起来。
百花阁中,一男子正在与其众多花魁嬉笑打闹,若是定睛一看,此人便是当朝的圣上明武宗朱厚照。此时一人一把推开门来,气喘吁吁道:“大人,有要事相告!”。
朱厚照听到这呼唤却是不急不慢地喝下杯中杜康酒,给各个花魁都使了一个眼色,众多花魁也随之纷纷退了出去。又看了一眼四周无人,也感觉不到隔墙有耳。
连忙急道:“木阔出什么事情了嘛?”。
进来的男子跪在地上,一脸地悲痛,说道:“圣上,据可靠消息木大人已经亡命于北通南集市。”。
“尸体呢?”。
“还没有找到。”。
朱厚照轻轻地喘了一口气,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再次发问:“那份信呢?”。
“据我们东厂调查,护送镖者有三十二人,三十二人全死,无一幸免。”。
“那就是已经被劫走。”,朱厚照最后说出这样一声无异于定义的话。
“可...可能是这样的。”。
“那三十二人全部核实了吗?”。
跪在地上的男子,额头上冒出点点的细汗,有些结巴的说道:“都已经核实了。”。
朱厚照的眼角微微一眯,轻微点点头,最后说道:“嗯,朕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此人缓缓退出房门,屋内朱厚照身后,闪出一人来,说道:“圣上,此人分明在说谎!三十二人若是挨家挨户查清楚,至少要三日,圣上为何不揭穿他。”。
“这事情若是揭穿了,之后的事情就办不下去了。看来东厂也不归朕用了,既然不能用了就把这事儿给搅浑吧,南六部的六部尚书来北京了吗?”,朱厚照摸了摸鼻下仅有的几缕胡须,嘴角漏出了微不可查的笑容向着身后之人翩然一笑。
“已经快到了吧。”,男子看着朱厚照有些发楞,还是回答了圣上的问题。
“好了,没事儿了,把朕的爱妃们都给再请来吧,话说这百花阁的酒就是香甜无比啊!”,随之一抿嘴唇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
同此时刻,皇宫别院内,一丫鬟正小心意意地轻轻敲打着刘瑾的腿。刘瑾翘着兰花指看着纸窗外的风景,他在这别院之中,种满了松树,松树挺拔而又屹立不倒。由这一点便可以看出,刘瑾权利之大。
屋内,香炉中冒着一阵阵典雅的香气,刘瑾抚摸着一旁的他收留着的大花猫,自言自语道:“看这时辰应该是快来了吧。”。
话音刚落,一人便在门外伏地跪拜话中说道:“刘公公,小李子求见!”。
“进来吧。”。
“是。”。
小李子拍了拍腿上的灰尘,缓缓打开房门,迈着短小而又急促的步伐,来到了刘瑾面前。右手一搭肩膀顺势而落,正准备再次跪拜。
刘瑾却是一摆手,说道:“小李子,咱说过多少回了,咱家算是你的亚父,父子之间何必如此拘谨。”。
“小的,不敢,公公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收我为义子。小李子实在不敢如此不识抬举。”,说罢这话,小李子便躬身微笑抬头望向刘瑾。
他知道刘瑾喜欢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地方。
没出所料,刘瑾听后,放声大笑。声音有些奸细,手还不由的翘起了兰花指,一点小李子。
“咱家呀,就喜欢你这样是抬举的人...诶呦!”。
话说到一半,一直给刘瑾捶腿地小丫鬟,一个不注意手稍微使得大力一些,吓得连忙是跪地道歉。
“公公,对不起,小...小的,不...不是故意的。”,小丫鬟说出这话身体连同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刘瑾却是没所谓的俯下身来,用手缓缓地拍打了几下小丫鬟的肩膀,说道:“诶呦,瞧把这小姑娘吓得,都不漂亮了。不拍,不怕啊!咱家不是那小气的人,好了出去吧。”。
小丫鬟连忙站起身子来又是道谢又是道歉,最后身形有些踉跄的走出门外。
就在此刻,小李子才开口恭维道:“公公,真是深明大义之人!”。
“行了,行了,都是当奴才的,又何必为难呢?你说是不是?来人,把刚刚出去的那个小丫鬟杖责二十!”。
小李子听出刘瑾话中所含之意,只是陪着笑点了点头,当这再一次的人进人出之后,才谈到正事。
“昨晚,他们做事了。”。
“妥了?”。
“半妥。”。
刘瑾正准备喝茶的手微微一颤,眼神中有些诧异。
“什么叫做半妥?”。
“那一封信被人给带走了,是那镖队中的一位新加入的镖师。”。
“身份查清楚了吗?”。
“正查。”。
刘瑾眼珠子一转,抿了一口杯中茶水,叹了一口气道:“果然啊,办事情还得自家人动手的好,用外人靠不住的,不过吧,这些人还有些利用价值。算了,锦衣卫那边如何?”。
“暂时还没什么动静,想必是上次公公...”。
“看来咱们的小皇帝啊,还算是有些度量,继续跟着他们,他们办啥案子,你们就办啥案子,懂了吗?”。
小李子躬身点头道:“懂了,还有我看出一件事情,我认为我得和公公说上一声。”。
刘瑾放下茶杯的手又把茶杯举了起来,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小李子说道:“没想到,娃长大了,会辨是非了,给咱家说说你看出了些什么?”。
“小的不才,只是认为那些人做事,有些太过了。还有...”。
刘瑾忽然举起手来,打断道:“好了,咱家累了,你去吧。”。
小李子咽了一口口水,把还没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进了肚子,转而开口。
“那,小的告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