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是否该当一个织梦者,继续编织这个未完成的梦呢。
其实被梦靥惊醒后,我没有再闭眼了。看了看兮兮,它还安详地趴在窝里没有起来。我伸了伸腰,懒得不想起来,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望着跟兮兮同一种颜色的天花板。
还真是奇怪啊,那个梦,那个老伯伯。
还有他,自始自终没有偏一下头看我。
难道已经到了即使在梦里也不想看我一眼的程度了吗。
好矛盾。心中总是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去吧,去找他吧,站在他面前跟他说你心中的真实想法,让他不要再悲伤,为他抚平眼角的愁容。而另一个却说,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找他,你答应了老天,如果他能回来你就不会再去找他,你要是言而无信,老天也会学你的,到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们不要吵了啊!”我突然抱头喊了一声。
“怎么了这么了?”没几秒便有人破门而入,像是时刻守在门口似的。
我一看,进来的是禾子和萧泫。
“琪琪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喊得那么大声?是不是有贼?”
我一看四周,除了我、禾子和萧泫外没有外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下怎么办,他们一定更加坚信我精神出了问题。“我……我没事……我是……我只是做噩梦了……”
他们没有再逼迫我说下去,随它过了。“好了,没事就好。万俟琪,也不早了,该起床了,我们出去散散心。”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暂时还不想出去。你们两个去吧,我不当电灯泡。”
“这可不行啊!万俟阿姨跟我们说过了,你这半个月一直窝在家里。怎么,改型当宅女了?”她拉着我一只手,使劲地想要拉我下床,“哪,我跟你说,如果你要我们相信你真的没事,真的不怕自己脸上的伤,那就陪我们出去逛逛。”
“汪汪!汪!”我们的吵闹声惊醒了兮兮,看见禾子的动作,它以为她要对我不利,大声地朝着禾子喊着。
禾子本来就怕它,被它这么一叫,退后好几步。她躲在萧泫背后,恐惧地探出个头说:“万俟琪,我先跟你说了,你今天要是不跟我们出去,我们就不信你昨天跟我说的任何话。”
虽然知道就算我跟他们出去了,我昨天说的话他们也不会尽信,但还是将他们轰了出去换了睡衣起床了。
走到梳妆台,稍微理了理睡乱了的头发。
兮兮蹦到我面前,不停地摇着尾巴。
我不放心地说:“不行啊,你这么调皮,我可看不住你,要是像上次那样走丢了怎么办?乖,姐姐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的。”
它像是很不情愿地走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真希望兮兮永远长不大,有个“人”时常向我撒撒娇,可有趣了。
正准备出去,看见了梳妆台上的丝巾。萌生一个念头。
于是,我还是选择了逃避。
开门出去的时候,妈妈正在和禾子他们聊天。妈妈说:“禾子,真是太谢谢你了。宝儿这些天里整日呆在家里,半步不出房门,我真是怕她憋出病来啊。”禾子回说:“阿姨你太客气了,万俟琪她是我的朋友呀,我也希望她好的。”
禾子喊我“万俟琪”喊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了吧。
我以关门声来提示他们我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齐齐回头,看见我的样子,拉长了声音:“诶……你……?”
我强辞道:“禾子这么漂亮,萧泫这么帅,两个人站在一起可以说是绝配,要是我不用丝巾遮住脸,不是大煞风景么?”
三人接不上话,无语了。
其实说是散心,也没什么心好散的,从家里出门开始算起,我的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飞去哪了。火星?银河?
“琪琪姐?”
“万俟琪?喂?万俟琪?”
“啊?什么事?”蓦地反应过来。
据说,他们两个不知喊了我多少声,我才听到并且有了回应。然后他们问我在想什么,我的回答是:啊?我在想什么?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
“啊?”换他们以疑惑的表情看着我,“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发呆,神游哪去了?我都记不清是第几次了,把你喊回来没多久,过一会儿你又飞了神,搞什么鬼?”
“我都说了不知道啊,你问我也没用,”我摊摊手,“别说你了,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萧泫挠挠头说:“琪琪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懂了?还是说,琪琪姐经过半个月的蜕变,成了哲学家,说深奥的话了?”
我无奈:“不是啦。就是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回神之后的记忆非常空白。这么说该懂了吧?”
禾子不管了,甩了甩手说:“算了算了,未免你再次神游,接下来我们就一直说话,千万不要停,记住了啊!喂……喂?万俟琪?喂!”
“啊?”反应非常迟钝。
“我的天哪,话都还没说完,你怎么又神游了!受不了了啊我!到底该怎么办?萧泫?”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崩溃了。
萧泫同我一样也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正当他们对望时,我的注意力突然意外地集中。
不是别的。我看到了在拥挤的人群里快速穿梭的莫霄。脑中两个小人还没来得及打架,脑袋空空的我便随着第一意识跟上去了。嘴里轻声对身旁的人说着“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来缩短追赶的时间。
挤出了不远的距离,听到他们的叫喊声,便回过头,看见了他们成O型的嘴。好像听到他们说:“回来!不要乱跑!快回来!”
我微笑着张了张嘴。“放心,没事的。我看到莫霄了。”
听后来他们的表述是:万俟琪再次精神错乱地走丢了。
“不要跟着我。”
跟他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时,他突然停步说了话。我心中一喜,他终于又跟我说话了。
我不理,问道:“你是莫霄对不对?他们都说我看错了,或者产生了幻觉,但我就知道,你没死。”
他不说话。
其实我很想靠近他,但怕这么一靠近,他又消失了,只好保持一定距离。“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你好像有心事,非常不开心。我想安慰你,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以回答我吗,你到底是不是莫霄?如果不想说话,点头或摇头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