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依旧抱着小狗走向了烁奇。“在家无聊了呀,陆大少爷?谁叫陆阿姨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呢,像我就从来不无聊的。”
“是啊,”他接下话,“我妈老跟我念叨,怎么就没个像琪琪一样的女儿呢。还说老天八成把你扔错家了,你应该姓陆才是。后来我就说,等这次聚会认你做干女儿就是啦……”
我听着这话,他是还没说完的,但身后的三人听到这话,立即打断:“不行!”还拉长了声音。
我奇怪着回了头,与烁奇一起看着他们。“为什么?”异口同声。
妈妈急急忙忙地走来,把烁奇给拉走了,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我隐约听见几个词,“妈妈”、“不可以”、“莫霄”、“样子”、“喜欢”、“你现在”、“要是”、“宝贝女儿”、“所以”。
于是我结合情景,与妈妈的心思试着将这几个词连成句子。最后的确定结果是这样的:烁奇,不可以让你妈妈认宝儿做干女儿。莫霄刚刚走了,你也看到了,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就很喜欢宝儿,难道你现在因为莫霄而要放弃了吗?要是连你也不要宝儿了,那阿姨还指望谁帮我照顾宝儿女儿?所以千万不可以让宝儿成为你的干妹妹,知道了吗?
我假装不在意地抚摸着怀中小狗的毛,其实却注意着烁奇听完妈妈的话后的表情。刚开始他很平静,但在最后的时候有一丝挣扎。
我竖起耳朵准备仔细听他会说什么。是接受,还是拒绝。
兮兮——这是刚刚给狗狗取的名字,由“可怜兮兮”而来。不知为何,兮兮一直小声地“呜呜”着,难道肚子饿了?
“阿姨,叔叔,”烁奇用我可以听的到的声音说,“琪琪她喜欢的人是莫霄,我不能勉强她改变主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坚持下去?在琪琪接受我之前,我会把她当成妹妹来照顾,阿姨你放心好了。”
然后他转过来看我,我笑了笑。
妈妈也无可奈何,只得说:“好吧。琪琪又多了个哥哥了。”
“妈妈,你算错了,是多了一个哥哥,以及一个妈妈与爸爸。以后啊,就会多三个人疼我了。兮兮,你也一样喔。”
烁奇走过来说:“琪琪,从我进来开始你就一直抱着这只狗,兮兮是它的名字?你不要告诉我又是路边捡来的。”
臭p哥接话道:“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是它自己跑进来的。”
“喂……它该不会是另一只“小灵”吧?”
烁奇一说这话,所有人又开始面面相觑。如此说来,小灵的事爸爸他们已经知道了。
我跟着他们愣一会儿。还真没想过这事。不过我还是说:“不会的啦,兮兮看起来比纸还白,怎么可能是另一只“小灵”呢。再说了,你们看,它有的是水汪汪的眼睛,不是红的。”
“但愿如此……”大家也松了一口气。
见烁奇来了,妈妈他们便不让我呆在家了,说是烁奇和我都刚回A市,应该到处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变了。臭p哥一听,眼睛马上就亮了,立刻来了精神,喊着“耶!我可以出去咯!”,一闪就不见了。
我答应了,抱着兮兮,与烁奇去散步了。
“琪琪,你真的看到莫霄了?”
“当然了。”
“是正面吗?”他又问。显然不相信。
“不是,”我答得很干脆,“是侧脸和背影。虽然如此,但我可以肯定是他。你这么问,是因为不相信我吗?”
来到了中心花园,在长凳上坐下了。我逗着兮兮,只听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变了?既然你看见他了,为什么不叫住他?”
“他变了——变得比以往更迷人。只不过还是那样酷酷的,不管我在后面多么努力地追他,他也未曾转过头看我一眼。”我试图静下心来,慢慢给烁奇讲述那样的画面。但当我收音时,却发现原来是不可以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由泪反过来控制我了。
烁奇想说些什么来安慰我,被兮兮打断了。可能是泪滴在兮兮身上了吧,它叫个不停。
“它可能饿了吧,琪琪你坐在这等我,我去附近商店看看有没卖狗食,”他像嘱咐一个孩子似的跟我说,“千万不要乱跑啊。”
后来的事证明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我并没有照做。兮兮一直不安分,又叫有乱动,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安抚它时,它乘我一松手,居然从我怀里逃走了,往巷子里跑去。我自然是追上去了。
看它身子小小的,跑得还挺快,我一进左弯右拐的巷子就看不见爱它的影儿。
“兮兮——你在哪儿啊?兮兮——你出来呀,烁奇哥哥已经给你买东西吃去啦,马上就会回来的,快来姐姐这儿。兮兮——”我就凭着感觉乱窜了,“兮——唔——唔唔唔——”
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我,隐约看见了带异味的毛巾。想必这上面有哥罗芳之类的迷药,要不然我也不会再一阵奋力挣扎之后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汪汪”声中苏醒。难道是兮兮?
“唔唔——”几番挣扎之后,我终于知道并不是我睁不开眼所以眼前一片漆黑,而是有人蒙住了我的双眼,限制了我的行动,以及未免我叫喊而用胶带封住了嘴。
我被绑架了?兮兮也一起被抓来了?
突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开门进来了。并且慢慢向我走来,越来越近。
他不说话,站了好久。之后,什么冰冰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脸。好像是为了让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拿走它并在上面东西上敲了敲。听声音很清很脆,结合刚才贴在脸上的感觉,应该是一片什么金属。
“唔唔——”感觉到面前的人抓起了我左边的头发。因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的恐惧升到了最高。
只觉无声之后,断发随风飘下,些许落在了我的手臂上。那块金属片应该是刀子。
他到底想干什么?将我剃发为尼?难道这个人是徐璐?之前她假说是我的朋友,为了要害我名誉扫地,骗我去了酒吧。如此说来,站在我面前的人最有可能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徐璐。
此时,疑惑与恐惧合为一体,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唔唔——”我想说可不可以撕掉胶带。我有好多话想要问面前这个人。你是谁,以及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将我绑来这里。
那把冰冷的刀片再次划上了我的脸,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该不会——“唔!”
千不该万不该,我想到了这个“该不会”,简直就是在诅咒自己。那种比心里更加疼痛的感觉,我到很久以后还是记得非常清楚。每当抚摸左脸的时候,就算已没了疼,却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心中的无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