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樨看到沈舒望凝重的神色,不由提起心问:“郡主,这上面写了什么?”
沈舒望抿紧唇没说话,只将手中的小本子递给她。江木樨疑惑接过小本子看起来,慢慢的,神色越发激动而复杂。
“这!郡主,他就是我兄长啊!可,可是他又怎么会是云家嫡子?”江木樨先是激动不已,最后又皱起了眉头满脸不解,“他若真是我兄长,为何又不记得我……”
沈舒望盯着玉蒺藜问:“他为何把这个交给我?这跟江河宴有什么关系?还有,他没事儿跑出京都做什么?”自个儿可从没想过要去查云珏,燕信然又怎会知道这些?
玉蒺藜睨了她一眼,不屑道:“这京都之事,他若是想知道没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至于他为何跑出京都,还不是为了你身体里的梦缠!”
沈舒望一喜,“找到可以灭掉梦缠的法子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等他回到京都就说不定了。”玉蒺藜漫不经心说道。沈舒望一阵白眼,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体内这危险的东西了,没想到却是白高兴一场。
江木樨没有理会两人的谈话,只盯着本子上“云珏、牙印”等字眼看。她就说自己之前为何觉得云珏很熟悉很亲近呢,没想到还真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兄长。
可是为何云珏记不得了呢?
“郡主,我想与云大公子见上一面。”江木樨道。
沈舒望一愣,“他现在可是云家嫡子,又不记得有你这个妹妹,当年失踪一事本就蹊跷颇多,成为云家嫡子一事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你确定要与他见上一面?”
江木樨点头,坚定道:“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些我才想与他见上一面,我想知道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变成云家嫡子的!”
沈舒望觉得是这个理,就让青云给云家下帖,约云珏去醉人楼一见。云珏向来看重沈舒望,她的帖子定然赴约,所以几人稍稍准备了一番就前往醉人楼。
刚巧,他们到醉人楼的时候,与云珏撞在了一起。
云珏看到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女子,虽面无表情,眸低却藏万般思绪。最后动了动唇,只吐出几个疏离的字眼,“你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舒望拉着江木樨坐在他对面,不适应动了动身子道:“云大公子,今儿不是我约你,是江小姐想见你一面。”
云珏眸子一暗,当即起身就走。
他就说沈舒望怎么会突然约自己一叙,没想到是为了让江木樨见自己一面。呵!难不成自个儿现在已经卑微到泥土里了吗?竟还要遭受沈舒望这般的折辱!
沈舒望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起身追过去。谁知云珏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旁边的屋子走。沈舒望一惊,连忙吼道:“今日确实是有事相商!你别激动!”
青鱼见势不好,连忙拔剑拦住云珏。
云珏不听沈舒望的话,三两下把青鱼甩掉就拉着沈舒望走进一间空屋子,反手把门锁上,“你若是再穷追不舍,我立马杀了你家主子!”
青鱼连忙停下,不敢轻举妄动。
沈舒望想去开门,却被云珏抓住手抵在门框上,不由怒道:“云珏!你干什么?放开我!”
云珏面无表情道:“你明知道我心系于你,为何还要带江木樨来见我!之前不是你说的要保持距离、做个陌路人吗?现在又为何要管我的事?!”
“你误会了!我带她来真是有正事!”沈舒望连忙解释道。
可惜云珏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心中怒火只管熊熊燃烧,一想起近日她对自己的冷漠绝情又苦到了心眼里。
他温柔而缱绻地抚摸着沈舒望的脸,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窖,“阿舒,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心悦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戏弄背叛吗?”
沈舒望简直要哭了,可是双手紧紧被他束缚住、挣扎不得,遂无力解释道:“云珏,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咱们的事儿以后再说可以吗?我现在真有急事问你!”
云珏勾起唇角,嘲讽道:“郡主当真是绝情,用得着我直接约见,用不着我又当陌路人,您真当我是您的玩物吗?”
沈舒望真觉得心累,不想与他继续兜圈子就直接说道:“我们约你一见,只是想知道你手肘上的牙印是怎么来的?江小姐的哥哥自幼失踪,她一直以为你是他的哥哥!”
云珏突然笑开,那笑声听起来莫名悲凉,下一刻云珏直接捏住她下巴冷声道:“我高贵的郡主,您现在都学会编谎言了吗?我是堂堂云家嫡子,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江家有何关系?!”
“还有,我手臂上的牙印又是谁告诉你的?嗯?是燕信然吗?现在你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来怀疑我,郡主,您还真是无情无义啊!”
云珏向来冷酷、面无表情,此时说到燕信然却显脸色扭曲。沈舒望不安撇开眼,心虚问道:“湛世子他,他不是你的知己吗?”
“知己?”云珏皱眉,下一刻嘲讽道:“朋友之妻不可欺,他连朋友都做不成又谈何知己?!”
沈舒望抿唇不语,云珏也像是伤到了心底,只沉默看着她,眼底流露悲伤。过了一会儿才不甘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湛了?在江府,我看到你们好生亲昵。”
沈舒望仍旧沉默,心底却慌了。
她真的喜欢上燕信然了吗?应该没有吧。她前世与燕信然是青梅竹马,重活一世遇上了故人难免亲昵些,可是为何心里就是慌乱不休呢?
云珏以为她默认,顿时苦到了眼里心里。
他仔细描摹沈舒望的眉眼,哑了半晌还是忍住心痛道:“阿舒,我不怪你,可是我有点难受……让我再看看你行吗?”
沈舒望僵着身子,与云珏四目相对只觉尴尬到了极致。好在云珏没看多久就放开了她,落寞道:“八岁之后我就不信这世间所有的人,直到遇见你才窥得一丝光亮,可惜现在这一丝光亮也要离我而去。”
那话语悲凉,听得沈舒望不忍开口打断他。
“阿舒,你既与我划清了界限,那我就放过你,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云珏淡淡说着,眉宇间好似染上了世间愁一般让人望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