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世界中心位置的联盟大会城堡是被七世界都公认的和平地带。这里绝不允许有战事发生,谁敢发动战事,谁便会成为全世界公敌。城堡屹立于此已有多年,大概是人们登陆第七世界的3年内竣工的。主城堡立于高耸入云的巍峨山上,墙体是由坚固的山石堆砌筑成,墙面被涂成了白、蓝双色,堡顶像花骨朵儿一般露着尖角,呈淡黄色。堡顶是中空的,有个青铜色巨钟居于其中,在需要传达消息的时候,祭祀们会来这里敲钟传达,运用传音法术传到尽可能大的范围内,听见钟声的驻守在小城堡内的祭祀们,会对钟声进行破译,破译之后再敲钟传到更远的地方,似此消息从一个地方扩散到另一个地方,直至遍布整个世界。
在主堡旁边,有几个造型相似的小城堡依偎在旁,在太阳下金光闪闪,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在月夜里恬静安详,美不胜收。但这样的城堡只在众首领需要议论大事时才会开放,平时是由先知、祭祀和贤者们看护。
今日早晨,花荣早早就到了会议厅内。在宽敞明亮的大厅内,绕着一张又长又宽的议事桌踱步,一直到太阳升起。阳光奔跑着,跃过一个又一个的窗户,跳到他的金色战靴上,他才意识到自己来的太早了。
“是的,这次会议是我发起的。昨天下午的时候,我让我的祭祀用联盟内的小钟单向传给这里的先知指辛的。他审核了一番,决定今早紧急召集所有联盟首领过来开会。而我来的太早,太急了。”他暗想。他的一身金装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连他自己也觉得刺眼。一只迷路的蜜蜂从他耳旁飞过,他眼疾手快,食指一挥,一小团火将那只可怜虫烤成了焦炭,他有些愧疚,“哎,我何必去伤害它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处传来,接着是他熟悉的声音,使他不由得心情变好。
“你怎么来这么早?是有什么急事吗?”紫韵快步的跑到他身边。
“恩,挺重要的事情。而且与你也息息相关。”
“严重吗?”紫韵很少看到花荣脸色这么凝重,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就要看今天的会议进行的怎么样了。”
他们两挑了最靠前的两边坐下,自认为是第一、第二联盟。主位是留给先知的。
其他联盟的首领,只要是想为联盟争取利益的,都相继到达了。他们中分别是,渊联盟的六长老之首广山、星罗联盟宴治、雪域联盟盟主寒玉、金玉联盟盟主天一、花不谢联盟盟主惊鸿、空间联盟盟主柯至……等等另有多个小盟盟主共26人参与这次会议,不一一列举。
广山早已一头华发,胡须长至胸口,被梳得干净整齐,这是他的最爱,他甚至舍不得去抚摸它。他怯怯而礼貌的要求紫韵让出第二联盟位,紫韵冷冷的说要亦邪亲自来说,他见花荣在一边冷笑,怏怏坐到第三位。寒玉、天一等人暗笑广山的迂腐,其实坐哪个位置不都一样吗?大家各自与熟人打着招呼,聊着闲话,猜想着今天要讨论些什么事情,屋内一片嗡嗡声,直至迈着庄严而缓慢的步子的先知进屋。
先知指辛身着淡黄色长袍,前额秃顶,一头发白的卷发向后乱糟糟的倒着。他的面容略显疲惫,双手干枯,皱纹鼓起。入座后,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讲起话来,他珍惜时间,讲话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压人。
“我于昨日下午收到花荣的密语,密语中简略的说明了必须召集大家开会的原因,我审阅了一下,确实是非开不可。现在,就让花荣告诉大家更多的细节吧。”
花荣站了起来,审视了众人,掷地有声的讲到,
“我今日召集大家开会,主要为了请大家一起定夺两件事。”他离开座位,像早晨那样,开始绕着长石桌渡步,“第一,我们是否应该将亦邪认定为全名公敌,对他发起全面的战争!”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特别是广山,惊得脸色发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先知让大家安静,声音渐渐压下来。
“诚然,亦邪平常的行为令人不解,孤僻、冷漠,甚至会瞧不起人。”宴治起身说,“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不喜欢一个人的性格就去消灭他。他的身世苦楚,大家是知道的,造成今天的性格是由于他凄惨的童年。我们或许应该对他多一些包容,不是吗?”
众人或有点头,或有摇头。
“当然,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花荣按了按广山的肩膀,意思是让他别太紧张,“然而,我们一直以来不是很大度的对待他吗?多少次,他公然挑衅我们,多少次,他蔑视于所有人,我们都没和他计较。多少次肆意的破坏我们制定的联盟公约,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50年前,他当着众人面使用了时光倒流,却始终不肯进行说明,他是如何会这种光暗法术的。据我所知,掌控时光的法术只有天界和地狱界的少数精英才会,我问过了解天界的朋友,亦邪从来就没到达过天界!你们觉得他的这个法术从哪里学来呢?”
“仅凭这样的猜测是无法断定他和地狱界的恶魔有关联的!”宴治说道。
花荣冷笑,用眼角轻蔑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袒护他!
“是啊,亦邪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我替他道歉,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广山起身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众人,忽觉头昏眼花,险些倒在桌上。
“您别激动,老人家。”花荣赶忙扶住。
“对不住,我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赶了一早的路已经够辛苦了。”
“来人,快安排广前辈去里屋休息。”
几个战士将广山带走,临走时,广山不住念道,
“大家不要为难亦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回去跟他说。”
广山的出现是花荣所没预料到的,不过没关系,来了也好。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花荣接着说,“哦,对了,光是刚刚的推论是不能给他定罪的!但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有许多人在落凤林频繁看见他出入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正是地狱界与阿修罗界的出入口。指证的人都是一些有信誉的高贵的阿修罗战士,比如,在座的雪域联盟盟主寒玉和花不谢联盟盟主惊鸿!”
“是的,”惊鸿说道,“我和寒玉是好友,联盟是友好盟,住的也近,经常一起外出在山上修炼。那日正巧看见亦邪在那地带徘徊。虽然距离很远,但凭我们的眼力是不会看错的。”
“是的,”寒玉也说道,“我们反复确认了,确实是他。这自然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接下来我们所看见的东西就不得了了。我们看见他在使用暗火。”
“暗火!”众人一听皆有恐惧之色。
花荣继续讲到,“暗火是黑暗法术的一种,是恶魔才会的法术。或冰或热,形态不一,破坏力极大,我们阿修罗界的火破坏的人的机体,而暗火不伤肢体,烧的是人的灵魂。如果说某个阿修罗人通过机缘巧合可以学会时光法术,我们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事实上,暗火这种法术早已被证实只有恶魔族的人才能学会,所以亦邪会暗法术,几乎可以确定他是恶魔族无疑了。”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
“本身是大师中级火术(此刻他们还不知亦邪已达大师高级),又会时光法术和暗火法术。这我们合起来也打不过啊。”天一等人显得很泄气。
“我们阿修罗战士何曾退缩过!”紫韵喝到,“难道你们堂堂男儿比我还怕死吗?”
“你们是如何判断他所用的是暗火的?”柯至皱着眉头,手托着下巴,仿佛在思索,“凭借火焰是蓝色的吗?”
“是的。”寒玉答到,“另外火焰十分不稳定,仿佛还在反噬他自己。”
“是吗?”辛指谨慎的说道,“或许你们确实看对了人,但会不会看错了火焰的颜色呢?毕竟你们距离很远,毕竟你们在山上,而他在平地。再者,他既然有能力学会时光法术,那他凭借着天赋说不定也能攻克大家所认为的阿修罗人不可能会暗火的难题呢。”
此话一出,众人又陷入了迟疑中。
花荣有些恼火,明明一眼就看穿的事情,为何搞得如此复杂,哪有那么多“会不会”、“说不定”!说到底还不是怕死!但他的表情一直保持温和。
没关系,我还有办法!
花荣走到窗边,云雾已然消散,可以清清楚楚地望着山下层层叠叠,郁郁葱葱的森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花荣不禁想到,是不是某天战火也会延至此地,将这一片地方都燃烧殆尽。他走回桌边,继续说道,
“当然,光靠这些证据确实不足够去断定亦邪就是冥界的人。”花荣说道,“其实今天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商量。根据可靠情报,渊联盟正在筹备战争,规模之大,前所未有,恐怕是拼尽了全力。”
“这是真的吗?”大家都陷入恐慌中。
“是的!”花荣说道,“要打谁,我也不清楚。但是,大概率是我和紫韵的联盟。”
他看了看紫韵,她脸色有些苍白,继续说,
“我们看到军队的行进方向,更可能是打我的联盟。他们在距我盟的不远处驻扎。已有两天按兵不动,似乎还在等人汇合。你们谁和亦邪已经结盟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无人回答。
“也是,怎么可能有人会自己傻傻招供呢?不过没关系,这都不重要,我自有办法迎战亦邪。你们可能觉得我会打不过他,然而我已有周全计划,渊联盟这次必定要亡!我今天来此的另一个目的便是寻找盟友。有谁愿意与我结盟的?渊可是两块高级灵子地呢!与我联盟者,得胜之后,必定共同瓜分。”
“真的打得过吗?”
“当然了,我们两个联盟联手,还有打不过的联盟吗?亦邪再厉害,有我和花荣协作,至少也能打个平手。”紫韵激动的站起来,“你们再加进来不就万无一失了。”
“是的,”花荣继续补充,“其实渊早已分裂成两派了,就是因为亦邪的行为不端和任意妄为。所以尽管渊联盟此次的战争规模前所未有,但实际上真正参战的人也就一半。另一半人中,许多人已有加入武山的意向,从种种迹象来看,渊真的到头了!”
“亦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愿意加入你们,一起灭了渊!”
“我也加入!”
“算我一个!”
……
众人纷纷响应,十多个联盟都加入花荣一派。
惊鸿和寒玉怯怯的说着,“我们两联盟原就住在边缘地带,胸无大志,与世无争,有个中级灵力地和几个初级灵力地也就差不多了。这些群雄逐鹿的大事,我们就不参与了。”花荣没有为难他们。
“宴治,你们呢?”
“我得回去好好跟盟主还有其他诸位军长商量下。”宴治陪笑着。
“那可得快点选好阵营哦。毕竟你们占有一块高级地呢,那可是块人人眼红的肥肉啊。”
“嗯,明白明白!事不宜迟,马上动身!”话音刚落,宴治就起身走了。
“我们应该留住他!”紫韵在花荣耳边说道,“我听说,星罗和渊一直有勾结。”
“小小星罗成不了气候,”花荣道,“他们要敢动手,我们更有理由夺取他们的高级地了。”
当天,各个加入武山与战隐联盟的盟主直接到武山联盟做客,各派心腹传令,增援武山。
先知指辛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战争在阿修罗是常有的事,唯有通过不断作战才能锻造出更强的战士。碰到战事,他可能会稍加阻止,但他也不会干涉太多。
神学界的人做好本分的事即可,不可过多干涉战士的事情。就像每个世界都不能干涉其他世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