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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亦邪

50年一晃过去了,按照新阿修罗界的算法,已是新纪元300年。(从第一批阿修罗战士踏入第一世界开始,便进入了新纪元时代。)

正如青禾所承诺的那样,方允没有受战争的纷扰,潜心修行。这一方面归功于青禾对手下的爱护,不轻易让他们参战,另一方面是因为三大联盟相互攻打,没工夫理会星罗这个小盟。方允这些年来刻苦研习,不仅能把握所学的要领,还能举一反三,以不变应万变,做到了青禾所说的“领悟”,不知不觉中竟已修炼到了水术精通中级境界。今笑、宴治等人大为赞叹,为他配了两个手下——子瑜、子瑕两兄弟。这两人生性朴实憨厚,待人真诚,与方允、青禾相处融洽,四人成了关系密切的好朋友,除了交流修炼经验,他们还时常一起外出狩猎,或者采集果实或者收集叶子编织战衣,有时就干脆躺在草原上一动不动晒太阳,完全没有了上下级的感觉。方允有时候觉得,这50年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这一天,依旧是阳光正好的日子,露水在草叶尖上刚刚蒸发,金色的灵子汇成小股在花间游动,宛若一条悠闲游动的鱼。方允和子瑜、子瑕躺在参天大树的荫下,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青”军团里的夜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紧急会议!盟主让方允也参加!”

方允到达会议中心时,今笑、宴治还有其他16位军长都已就坐,很明显所有人都在等他。今笑招呼他坐到他身边,一些人显得不满。

“听说你每天大清早就开始练习了,很刻苦嘛。”

“天资拙笨,唯勤能补拙。”

“哎,太谦虚!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我想你是有知识的人,可能看事情的角度和我们大家不一样。让你也来参加,提供意见。”今笑说。

“当然,我愿意尽力而为。”

今笑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说,

“大家都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几十年,甚至一百年来相互支持,相互依靠,因为信得过大家,我今天才开这个会,我希望今天在这里说的话,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让会议以外的人知道。我能信得过大家吗?”

“当然。阿修罗人从不做背叛的勾当!”

“我们先来说说现在形势吧。众所皆知,当今第一势力依旧是花荣领导的武山,武山的友盟——曾经实力第二的战隐战士锐减,变成了第三实力联盟,这是自然的,身为领导者的紫韵法术修为上毫无进步。而曾经第三实力,被上面所提两个联盟步步紧逼的渊,在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下,经过这些年的艰苦奋战,吸引了众多战士,成为第二实力联盟。现在,武山拥有战士2万人,战隐仅有1万人,而渊现今有1万8千名战士。资源分配上,武山和战隐依旧共享特级灵子地,渊依旧只有两个高级灵子地。日益壮大的渊是十分不服气的,他们有实力、也应该拥有一半的特级灵子地。以目前的形势,我认为渊可能会攻打战隐,占有该联盟拥有的特级地。你们觉得呢?”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会场上嗡嗡声一片。

“我同意盟主的看法。”第一军长于宽说道,“亦邪从来不是甘愿屈服于人的人,以他的修为是急需特级地的。你们试想下,仅仅凭借高级地就练到了大师级别,这位天才战士要是得到了特级的试炼地,恐怕七大世界都难逢敌手。”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武山联手战隐实力雄厚,特别紫韵的金盾、土盾之术,防御力相当强,他们两个联手,恐怕亦邪也打不过。再者,两个联盟的精通级别战士比渊多,恐怕亦邪还是要吃亏。”

“盟主,你说的没错。可是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希望再多个50年的和平时间,专心修炼时间,说不定那时候我们的实力能与他们一拼。”

“对,我也希望不插手他们的事。坐山观虎斗。”

……

“大家的想法我都明白。”今笑止住大家的发言。“我想问下,大家最近这几十年的修炼有什么进展吗?你们的修为长进了多少?”

众人无言。

“精通级别一直是个瓶颈。别说大家,现今火术精通高级的我,进步也是十分缓慢的。一是因为天赋不足,这没办法,我们都是普通人。”今笑站起来,绕着坐在石板长桌边的众人边走边讲,“一块高级地,不够我们联盟的人用,我们现在也有了6000的战士了,有一半的人,都在中级地。兄弟们有时候也为资源分配内讧不是吗?试想下,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能在高级灵子地里修炼,是不是更多的弟兄修为将会大有长进?再试想下,如果我们有一部分的人能在特级地里面修炼呢?是不是突破现今修为指日可待?”

“盟主。天都还没黑呢,就开始说梦话啦?”

众人皆笑。

“我说真的。其实这两年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情。直到最近我才想说,提出来让大家一起商议商议。”今笑回到座位上,叹了口气,神秘的说,“因为某个契机,并不是我天马行空的妄想。”

“别卖关子了,说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说出来不就清楚了吗?”山融有些不耐烦。

“其实近两年来,亦邪来找过我好几回。他说,他说,”今笑使劲地用手戳着眉头紧皱的额头。

“说呀!”

“要跟我们联合,联手打败武山和战隐联盟。”

话音一落,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但大家马上又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屋内充满了嗡嗡声。

“以卵击石吧!这是!”

“太冒险了!”

“我还没准备好呢!”

……

平时氛围一直很轻松的会议室,现在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今笑涨红了脸,嘴巴紧闭。一旁的宴治站起来维持秩序,

“安静!安静!一个一个说!现在也还没决定!”

“亦邪这人信得过吗?他的声誉一直不好啊!”雪尽说道,“我觉得还是维持现在的和平好。”

“亦邪其实是想吞并我们吧。借助武山和战隐的军团消灭我们!”八军长弦奕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反对参战。

“当然,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今笑改口道,“我就是拿出来说一说,大家也别放心上。今后还是好好发展,等有了更好时机再出战。”

“甚好,甚好。”大家都宽了心。

当今笑正准备散会的时候,来人通报,亦邪来访。

屋内又是一片嘈杂的讨论声。

今笑正准备去迎接他,亦邪已走进屋内。他依旧一身黑衣,背着剑,左眼被头发遮了一些。依旧是一副看不起众人的眼神,依旧是那副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气。众人感受到他的轻蔑,有些怏怏不乐。

“我甚至都不用问,”亦邪说道,“看你们这样就知道讨论的结果了。”

“哎,小盟都自身难保了,真的不敢参战啊。”今笑陪笑着,“你也忍忍吧,武山很强的。”

“那我将收回给你们的高级地。”亦邪冷笑道,“其实这块高级地是我许诺给你们盟主的,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前提就是和我结盟,如果不能与我并肩作战,我只好收回高级地了。”

“你大可试试!”于宽站起来,一脸怒容,“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哎哎哎,别这样。坐下坐下!”今笑说道,“别说翻脸就翻脸嘛,我们到外面去,再谈谈。”

于是亦邪和今笑离开了屋子。

半小时后,只有今笑一个人回来,苦着脸,叹着气。

“对不住,各位,亦邪实在太倔了!我们现在6千名弟兄,撤离高级地是不现实的。所以,两周后,开战!”

“能成吗?非得这么紧急吗?”

“亦邪说,这50年来,他火术已达大师高级。我想说,这世界上只有两人达到,还有一个是三世界的吴克。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若真是如此,尚可一战。”有些人说道。

后续的会议尽管反对声还是很高,但最终大家不得不接受开战。

方允在这次的会议上基本没有说过话,对于这样的结果毫不惊讶,今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一直没什么主见,但有什么办法,6000多弟兄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被这样的人所左右。

他很无奈,自己还需要大量修行呢,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

他走到平常休息的那块草地时,发现亦邪躺在那里。

“我听说你是祭祀中级级别的神学者。”亦邪头也不抬,“想请教你一些事。”

“想请教什么尽管说。”方允对他的好感已大大下降。

“你似乎不太高兴。”亦邪看了他一眼。

“马上打仗了,当然不高兴。”

“你在怪我,我知道,”亦邪坐起来,拂拭着他的剑鞘,“然而统一七世界不过是迟早的事,我只是突然想提前统一了而已。”

“你这么有把握吗?”方允在他身边坐下。

“当然。”亦邪笑道,“对手只有花荣一个人。我一只手就能解决他。”

“真是这样就好了。”方允说道,“对了,你要问我什么?”

“是这样。我想知道怎么从钟声里获得情报。”

“你获得不到的,至少几十年内。因为你听到的只会是钟声。”

方允接着说,

“你知道世界是怎么传播情报的吧。一般靠信件,紧急时靠钟声。”方允说,“举个例子,假设先知要传达情报到全世界,他们会将密语幻化为法术封在撞钟锤,撞击巨钟3次。其他巨钟守护者(祭祀高级级别)听到后,会仿照命令,也敲钟3次。在“十里传音”法术的帮助一个钟接一个钟,钟声最终会传遍所有角落。”

“这个大家都知道。”

“但不同的是,祭祀中级修为以上的人,听到的是密语,而普通人听到的只会是钟声。”方允说,“你可能有在学习神学相关的知识,但很明显,还差得远。”

亦邪沉默不语。

“你记得你50年前在新手村救过的那个人类吗?”

“好像有过这么一回事。”亦邪说。

“我在人类交易村算是比较有名望的。有一次去买他东西时,跟他谈起你。我们两都认为你是不可多得的好人。他信任我,觉得你今天所遭受的流言蜚语都是他害的。然后,他让我转交一个谢礼给你。”方允把一个金盒子丢给亦邪。

亦邪大喜,“这个是密语破译机!这个可是禁忌品!价格高达我3年修为!”

“即使是特别加密的密语也能破解大半。”方允又说,“我很佩服你,你明知使用‘时光倒流’会被当成全民公敌,也要救一个弱小的人类的生命,我那时真的很钦佩。尽管,这几十年来,外界关于你的传闻是极差的,但我始终相信你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但今天,你的言行让我很失望。”

“哼,我那时只是看花荣和紫韵不爽,赌气罢了。另外,我也不为你们活,无所谓你们怎么说。”他轻蔑地笑着。

“我给你这个东西,是因为我还信任你。希望你不要令我们失望。”方允起身要走。

亦邪也起身,

“你真的不太一样,你都不怕我,其他人一靠近我早已浑身发抖。”

“那你一定很孤独。”

“很少人能跟我聊这么多。他们一开口就是诋毁我,所以不知不觉中,我也就养成了冷漠待人的习惯。非常谢谢你给我这个破译机,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事成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两人各自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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