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莫寺又称慧园寺,距县城16公里。各莫寺建在一个大草坝子上,建筑精美华贵。各莫寺旁建有各莫寺显密讲修院。进得院内,正是午餐时间,刚刚看见的许多喇嘛一下子便不见了,全部涌进了他们的饭厅。随后,我们躺在各莫奇白塔下的草地上,望着朵朵白云千姿百态,几只牦牛悠闲地在我们旁边啃着草皮,此情此景可与神仙的生活媲美。
我们在靠公路边各莫乡政府门口左侧的小饭馆吃了午饭,此饭馆是该乡唯一的一家饭馆,兼卖小百货。随后,我们原路返回,向距县城4公里的阿洼尼姑寺进发。
人文风情的阿坝
阿洼尼姑寺建在一个懒散的山坡上。尼姑舍依山而上,一间挨着一间,围着大经堂散开,高低错落,层次分明。此寺是阿坝县最大的尼姑寺,有尼姑300多人。尼姑寺里有许多的小阿尼,常在山下的一条小河里洗衣服,洗好后,便在河滩草地上摊晒着;若是天气不是很好,便抬回寺内晾晒。在尼姑寺内,我们看见许多“喇嘛”在往墙壁上涂泥。有人甚感奇怪:“尼姑寺怎么有喇嘛?”话音刚落,便闻一串清脆的女子笑声。哦,原来“喇嘛”是一群尼姑。
从尼姑寺出来,天气突变,刚刚还风和日丽,转瞬间就浓云密布。花生般大小的雪糁子纷纷扑面而来。远山消失了,牛羊消失了,连河边洗衣服的尼姑也消失了。我们措手不及,正准备狂奔至车上躲藏。涂墙的几位尼姑热情地招呼我们去她们的舍内躲一躲。进入尼姑舍,屋内是典型的藏式布置,正对门口,有一个供案,上面有佛像,经书卷,还有铜质的油灯。右边是卧室,左边是起居室。我们喝着热腾腾的酥油茶,心里暖暖的。半小时后,雪终于停了。出了尼姑舍,只见漫山遍野皆白茫茫一片。连绵的山,蜿蜒的河床,远处错落有致的民居均被雪履盖。恍惚间,我们似乎从人间四月天一下子走到了高原的冬季。
告别尼姑寺,我们返回各莫乡境内。各莫乡境内的藏式民居散布在草坡上和田野中,这些民居就地取材,除了屋基用石头砌成,墙体全部用黄土夯筑而成。民居一般是两层或3层楼,下宽上窄,屋顶平整,远看就像一个个翻转来的木斗。门边与墙壁的四周竖着涂有几道白灰或白灰与土红相间,既是一种醒目的装饰,又是一种驱邪的符号。每座民居都由主楼和矮土墙围成的前院组成,自然排列成村落,犹如一个个蘑菇从土里自然生长出来,有一种与大地融为一体的错觉。为了更好地观赏拍摄那些错落有致的民居,我们来到公路边的一个小山坡上的一户人家。当我们说明意图,热情的女主人带我们爬上了3楼的楼顶。此藏房是3层土房,屋内木板间隔,底层堆柴草关牲畜,2层是客厅、厨房,卧室,3层是经堂和储藏室,屋顶是用原木并排搭满,上面一层层铺上油毛毡、细柳枝,最后盖上一层层泥土,捶紧抹平,这样不仅防水防风雪,有冬暖夏凉的作用,同时还可以在屋顶场打青稞,晾晒粮食和药材,是藏民族对付高原多变天气的最方便的晒场。
当天际最后一抹阳光洒落在各莫寺以及山坳和田野上的民居时,各莫寺在夕阳下灿若镏金,耀眼夺目。此时,远山与寺庙、民居呼应一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宁静,格外的和谐。
驱车返回县城的途中,一群牦牛在阿曲河畔低头吃草。它们驮着夕阳,驮着那走动的夕阳。牧童的歌谣在远方此起彼伏,那些牦牛依然在吃草。阿曲河如梦,那梦在水中洗过。当夕阳里钻出月光的时候,河边的草滩也就安然入睡了。这时的阿曲河从版图上消失了,但它的涛声却依旧在我们的心中扩散。
流连忘返的阿坝
从上阿坝安斗乡、甲尔多到中阿坝、下阿坝的安羌乡、查理乡等广大地区广泛地分布着在整个藏区十分独特的土房藏寨建筑群,其中尤以县城附近的麦昆、哇尔玛大型藏寨土建筑群著称,是藏区十分罕见的大型古建筑群。据传,麦昆、哇尔玛藏寨建筑群已有千余年的历史,早在唐朝贞观年间,藏族禄东赞附藏王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班藏时就曾在这里的藏寨停留数月。
今天的麦昆、哇尔玛藏寨古建筑群,主要分布在麦昆乡齐卡洛村和哇尔玛乡铁穷村等地平坦的河谷地带。远远望去,被神秘的放射状的条带装点得密密金色的青稞,还有胡豆、豌豆、还可领略到二牛始杠等古老的耕作方式,还有牛耕、马耕、驴耕、机耕并存的耕作。不时从藏寨中飘来悠扬的藏香和酥油茶、青梨茶、青稞酒的清香味道。偶尔清晨还可以看到藏族姑娘赶着独行的马车,满载着一袋袋整齐的牛粪燃料赶往县城销售,形成一道“雪中送炭”的胜景。金秋季节,家家户户满身豪华的藏装,飘逸的艳丽藏裙,戴上五光的珊瑚、玛瑙、燃起柴火,跳起锅庄欢庆丰收。古老庞大的建筑群,独特的安多藏区民族风情令人魂牵梦绕,流连忘返。
阿坝很美,湖光山色美不胜收。翻开地图,阿坝就像一位守望千年的高原汉子,豪放而温情,自信而刚强;阿曲河,麻尔曲河,流淌着她滚烫的热血;雪山草地,透露着它无比的热情和美丽。
当晨曦从东面的山后渐渐升起,仿佛一只无形的画笔在天空纵横涂抹,黝黑的山体立刻显出许多明暗褶皱,山坡边的村落也逐渐清晰起来。犬吠声中,各家屋顶升起袅袅炊烟,在晨风吹拂下,慢慢与山野中的层层薄雾融为一体。晨晖雾霭中,牛羊在牧童的吆喝下,成群结队地走向四野和山坡。直到阳光洒满大地,我们才意犹未尽地收拾摄影行头,驱车离开让我们流连忘返的阿坝。
《“东方瑞士”郎木寺》
一条由五眼泉水汇聚而成的小溪,冲出青松掩映、矶岩耸峙的纳摩峡谷,映着五彩的经幡,推着古老的水磨,转动着吱吱嘎嘎的经轮,将一个偏僻遥远的高原古镇一分为二。这条小溪,就是白龙江的源头;从南向北流来,在古镇中心转了个大弯向东流去,在岷山的群峰之间,奔腾数百公里后汇入嘉陵江。这个古镇,就是被誉为“东方瑞士”而闻名遐迩的郎木寺。
郎木寺图志
郎木寺,作为地名,最早出现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的军用地图上。因为这里是四川、甘肃两省交界的枢纽,又是去青海抵甘肃的要塞,古时就有“南番中心”之称。镇南属川北若尔盖县的辖区,川北名寺格尔底寺就坐落在这里。镇北则是甘南碌曲县的领地,有郎木寺,晒佛台、白塔、天葬台等。一镇分两省,不仅语言有差异,而且习俗有区别,甚至连两省居民的住宅和寺院的建筑风格也大相径庭。
“金盆养鱼”是对郎木寺古镇地理环境的形象概括。东南面是嶙峋光秃的红色石山;西南面是林木森森、四季常青的大峡谷;西面和北面又是丘原和岩山共成,著名的有桑吉拉木色山、曲布玛山、扎布山、念青山。郎木寺便处在这山、丘合围的一片狭长河谷地上。213国道若尔盖段属始于唐朝的“茶马互市”古道。茶叶是藏族人生活的必需品,而良马又是中原所缺的,特别是战乱频繁时期,马匹消耗很大,这就需要用吐番西戎之地的茶叶互换。公元1047年,宋朝正式在四川设茶司,在甘南设马司,管理茶马贸易之事:“凡市马于四夷,率依茶易之。”
从纳摩大峡谷发源的白龙江自源头流过约500米,即与支流桑溪河交汇,当地百姓习惯上以此河作为川、甘两省的界河。
郎木寺古镇的寺院亦不是一个。以前,两省各自的宗教势力在习惯上的界河两边分别修建了寺院和村寨。格尔底寺就是当地人称的四川寺院,另一座被当地人称为西北寺院的“郎木赛赤寺院”是西藏哲邦寺的一个子寺,也属格鲁派寺院。随着商贸的繁荣,清同治四年(1865年),甘肃宁夏的回族商人经商至郎木寺落户,后信仰伊斯兰教的回族、东乡族、撒拉族等渐成村落,于1943年在郎木寺修建了清真寺。于是,我们现在到郎木寺便会看到小镇上有两座佛教格鲁派寺院和两座分属伊斯兰教派中“格的木”派和“伊和瓦呢”派的清真寺。
传教士与郎木寺
上个世纪40年代,一个美国传教士踏上了这块神奇的土地,一住就是十几年,直到1957年才离开。他在这里完全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之中,冬天,他穿上厚厚的藏袍,戴上狐皮帽,脚上也穿与当地人一样的皮袋子,然后骑上马去狩猎。他喜欢背着叉子和子弹袋,骑上高头大马在雪野里飞奔。夏天,他与牧民们一起耍坝子,畅饮青稞酒,跳锅庄,在开满各色野花的草原上打滚。似乎他的传教算不上成功,因为今天已经看不到除藏传佛教和伊斯兰教之外的其它宗教的痕迹,他的传教,可能就如奔腾的白龙江一样,在岁月流转中去了远方,留下的只是一个过程——曾经在这里走过。
十几年的经历,对于人生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十几年与当地人的相处,让他感受了一个有久远历史的民族生活。神奇的传说,秀美的山川以及豪放粗犷的民风,成了他心中永远的定格。他将耳闻目睹记之于笔下,这似乎是文化人的忠诚,对历史,对时间。最后,写成了一本英文书《Tibet life》,在美国出版后,有更多的西方人知道了青藏高原东缘的群山、草原、寺院和藏民族。他们开始向往、行走。
2001年,美国哈佛大学的托尼来到了这里,他循着他老师当年的足迹采访,他想印证什么?还是被老师的传奇经历和书中所述吸引?总之,托尼是因为《Tibet life》而来,他没有失望。就像詹姆斯的那本《消失的地平线》引来了稻城热一样,郎木寺正因为《Tibet life》的影响,汇聚五湖四海的游客。
时光弹指间逝去,他和他的朋友们都相继走进了历史的尘雾,而看过他的书的更多的外国朋友,又陆续走进郎木寺镇,用亲身亲历去体验书中的描述。那个传教士的一本书引来了海外的各民族的游客,而各民族游客的到来又增添了郎木寺的风景。
朗木寺的三座寺院
许多人都认为郎木寺就是寺院名,其实,这里有3座寺院。在四川阿坝州格尔底寺的入口处,还有一座清真寺,蓝天白云下高高耸立的叫醒楼与浑圆的佛塔并立,显得十分壮观。与格尔底寺遥相对应的是甘南州的赛赤寺。它们的全名分别是安多达仓纳摩寺,即格尔底寺,郎木寺清真寺和安多达仓赛赤寺。
寺院在群山的环抱中静静地伫立着,飘舞的经幡传导出浓浓的宗教气息,虔诚的信徒磕着等身长头来此转经,转动的经轮转去了今生的苦难,转来了来世的幸福,逝去的人儿在赛赤寺院后的天葬台上等着神鹰将灵魂捎往天堂。独特的地理环境,秀美的山川以及民风民俗组建了郎木寺的一切,汉、藏、回3个民族的居民都在白龙江畔浣衣汲水,呼吸一方清新的空气,过着平静安详的幸福日子。
四川一侧的格尔底寺地势比较开阔,成群的牛羊在寺院旁的草场上悠闲地吃草,寺院的喇嘛正在大殿里庄严地诵经。门前的空地上丢满了喇嘛的鞋子,横七竖八地等待着自己的主人。浑厚悠长的诵经声从大殿里传出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波又一波地传向远方。大殿前低垂的黑色帷幔随风缓缓飘动,混合着这绵绵不绝的诵经声,带着神秘的宗教意味,渐渐扩散,弥漫在整个寺院的上空,一遍又一遍地在寺院外转经的藏族牧民的耳畔萦绕传递……走进格尔底寺,可以见到雄伟瑰丽的四个大殿,闻思院,也是主殿即大雄宝殿所在,医学院、时轮殿和护法殿,木瓦木楼的僧舍间于其中,随山势层层叠叠,喇嘛们的红僧衣时隐时现。大雄宝殿旁是最负盛名的肉身舍利塔,这里供奉着五世格尔登活佛的法体,这是全藏区历史最长,保存最完好的肉身法体,尽管时光已过去了200多年,肌肤仍有弹性,面容仍然如昔,在每天的诵经声中佑护着信徒的平安吉祥。
格尔底寺有着极其严格的学经制度,一向倡导僧人严守所有的戒律。与四大经堂相对应,寺庙共分四大学院,那就是闻思学院、续部学院、时轮学院和医学院。闻思学院以学习显宗为主,显密结合;续部学院以学习续部密宗为主,兼学显宗;时轮学院以学习密宗、天文历算和藏族传统文化为主;医学院结合显宗、密宗来学习藏医药,以治病救人的藏医实践为主。每个学院分为9个年级,每个年级必须读满3年才能升级。同时,每个年级每年都会有三次考试。入院20年的曲格才吉已经上7年级了。严格而漫长的学经制度,让僧人们很少有时间外出。对于曲格才吉来说,他仍然有机会在每年的4月1日到4月12日,以及每年8月1日到9月16日这些时间里回到甘肃去,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曲格才吉说他回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种庄稼和收割青稞。之后,他会带着一些粮食或者钱回到格尔底寺。格尔底寺的收入主要有三部分:香火钱,寺庙拥有的几个商店的收入和门票收入,以及每个僧侣从家里带来的钱或者粮食。而寺里每年都会发给每名僧侣700元钱,供他们自由支配。那是“大锅饭”,一视同仁的。对于5年级以下的僧侣,都由老师带领居住。分级分组,就像一个大家庭里的一个个小家庭。到5年级以后,僧人们就可以自己盖房子了。不同年级的僧侣被分成不同的组,居住在那些呈带状分布的木顶石墙的房子里。每间房子都有门牌号,像“格尔底寺18号”等等。每一个门牌后面,是一个僧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