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在继续。
李达没有办法收拾好会客厅内的一切,无论自己的妻妾和孩子,还是那些死不足惜的蠢货。他挣扎着从心爱的红木椅上缓缓起身,似是疲倦,似是麻木的眼神扫一眼周围的情况。
忽然,嘴角翘起。
露出一抹阴险的邪笑。
李达故意等待李鸣离去,随后一脚踹翻椅子,围着桌子往右绕一圈,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锋利无比的匕首。
又端起一个青色的瓷碗。
拿着两样东西。
一步步走到近处一名至亲之人的身边。
先是打量着昏死过去的对方,看着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庞,笑容越发邪异。眼睛深处,就像是有紫色的泉水在涌动。
慈爱没有。
疼爱没有。
多出一丝怜悯。
但更多的则是无尽冷漠。
唰——
匕首一划,脖颈切开。
鲜血从大动脉疯狂往外喷涌。
至亲之人似乎是感觉到痛楚,眼皮抖动,眉头紧皱。
李达对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瓷碗放过去,一会儿,便接满一大碗鲜血。旋即,丢掉右手的匕首,用自己的食指在里面逆时针搅拌。
一圈又一圈。
泛起涟漪道道。
艳丽的红。
逐渐深沉。
嗡——
空气一震。
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降临。
“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
“无论血一堂还是他,都跟预想的一样!”
“您放心,这件事情我既然应下,自然不会中断!”
“不过,答应我的东西,您可得准备好!”
“是——”
李达低着头,一边翘着嘴角邪笑,一边盯着血碗中间不断转动的漩涡。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什么人对话,十分古怪。
等一切结束后,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如同机械在运转,显得十分僵硬。
而瓷碗中的鲜血也变得无比干净。
仿佛纯净水一样毫无杂质。
浑然看不出刚才是鲜血。
甚至就连血腥味都已经消失。
咕噜咕噜——
李达面无表情的捧起瓷碗,放到嘴边,贴着干裂的唇,随后一大口一大口的吞咽入腹内。仅仅一个呼吸,碗里面的东西喝光,一滴都不剩。
嗝!
一声饱嗝后,他又恢复成那个胆小却富有的中年人。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李鸣已经返回后院的休息室,大牛跟张威两人依旧躺在床上,陷入昏睡当中。时间一点点流逝,也不知过去多久,天依旧昏暗无光。
嗯——
大牛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凶狠锐利,四处一扫。
当看到旁边就是打坐的李燃,还有休息的张威。
整个人松口气。
“醒了。”李鸣瞥他一眼。
“我们被人下药了!”大牛提醒道。
“知道。”李鸣淡淡的点下头。
“到底怎么回事?”大牛连忙询问。
“这里渗入一个叫做血一堂的组织,他们伙同一些奴仆和护卫,打算把李府的金银珠宝都带走。”李鸣没有丝毫隐瞒的想法,如实说道。
“果然有问题!现在怎么样?李老爷呢?”大牛闻言脸色微变。
“不用担心,一切我都已经搞定。既然你没事的话,那么他应该也不会有事。”李鸣摇摇头,随后起身下床,穿好鞋便往外走。
因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事。
所以才守在一旁。
耐心等待着。
如今既然大牛已经苏醒,那么就可以去看看那个地方。
李鸣之前在会客厅的时候,发现大多数的人基本上都聚集在那里。但唯一有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那就是管家和三小姐。
这两人,要么是运气好避开。
要么就是另有事情,才未出现。
顺着拱门,长驱直入,来到假山旁侧。
又踩着碎石路往前一会儿,终于看到一栋建筑。
木质的三层楼,没有窗户,没有入口。
整个看上去完全一体,活生生一具封死的棺材。
怪不得血一堂和那些仆从护卫找不到。
根本就连进入都没办法。
“三小姐和管家都在里面?”李鸣心中暗道。
“嘎,不大对劲!”鹧鸪不知从哪冒出来,叫道。
“你可真怂!”李鸣斜它一眼。
“嘎,我这叫明哲保妖!”鹧鸪得意一笑。
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它都远远的躲着,生怕被波及。
如今见没事,才肯冒出来。
“这建筑你看出什么了吗?”李鸣问道。
“嘎,没有,可就是感觉很怪!”鹧鸪摇摇头。
“你去上面看看有没有入口。”李鸣吩咐道。
“好!”鹧鸪扑扇着翅膀起飞。
一人一妖。
一下一上。
李鸣围绕着第一层,顺时针四处搜寻,企图找到能够进入的位置,哪怕是机关。然而,就算逆时针好几圈,仍然毫无收获。
“嘎,没有,全部封死的。”鹧鸪落在肩膀上。
“既然这里没有,那只能在其他地方。”李鸣转身来到水边,气血灌入双眸,夜视清晰。
就见到,这池塘也就不到一米左右的深度,里面漂浮着不少的荷叶。整个水,几乎处于静止的状态,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这水……”鹧鸪有点抗拒。
“或许入口就在里面。”李鸣并不笃定,猜测道。
“你打算下去?”鹧鸪诧异道。
“试一试就知道!”李鸣点下头。
“别吧?你知道我怕……”鹧鸪吓得刚要起飞。
李鸣不等说完,一把揪住它身子,连带着一起,直接顺着三小姐上次要掉下的位置,一跃而起,就这么落入水中。
噗通一声。
水花四溅。
但果然,也就一米深而已。
才堪堪到达他的跨步。
可也就站稳一秒钟左右。
重心忽然一沉。
伴随着发闷的‘轰隆’声。
池塘底部猛地一震。
当即,水流一分为二,露出一个漆黑入口。
就好像水怪张开大嘴,正在等待食物送上门。
“你下去看看。”李鸣随手将鹧鸪丢进去。
几乎瞬间,它便被黑暗所吞噬。
半晌,里面才传来扇风的动静。
“嘎,艹你大爷。”鹧鸪快速飞出来,咬牙切齿道。
“里面什么情况?”李鸣直奔主题,问道。
“和在张宅一样,貌似是一个祭坛,只不过规模更大一些。”鹧鸪露出哀怨的眼神,不情不愿的做出回答。
“又是祭坛?”李鸣闻言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