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葵花宝典》,再来说《辟邪剑谱》。
整个《笑傲江湖》的时代,连同之前的几十上百年,《葵花宝典》其实只有东方不败一个人练成,而《辟邪剑谱》有三个半,三个是林远图、岳不群、林平之,半个是左冷禅。
但是,东方不败练成《葵花宝典》后,身体、性格都变得女性化,整个人看上去变得不男不女,妖异之极。岳不群、林平之虽然也性情大变,却更多是因为身处环境的因素,和《辟邪剑谱》到底有多大关系,不得而知。林远图原著中没有太多描述,可根据他“娶妻生子”,经营镖局的情况看,性格还是很正常的。至于左冷禅,因为没有真正修炼,不做讨论。
为什么修炼《葵花宝典》的人和修炼《辟邪剑谱》的人,出现如此大的差异呢?问题就出在两者之间的存在差异的内容上。
《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最主要的不同有两点。
第一,保留的正版《葵花宝典》的内容的多少不同。
魔教版《葵花宝典》练气篇,基本是华山版的完全复制,内容比较全。《辟邪剑谱》中的,则是林远图记忆下来的,相比原版内里有很多残缺。东方潇瀚在研读后还发现,其中还加入了很多林远图自己的武学理论和研究,毕竟林远图出身莆田少林,武功本就极高,对于武学的认识肯定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即使是《葵花宝典》也不可能推翻他原有的武学理论体系。
东方潇瀚比较之下,发现《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之间重合的部分不到两成。显然,《辟邪剑谱》中其余的部分都是林远图用自己的武学补全的内容,而魔教版《葵花宝典》剩下的内容,还有相当部分是原版《葵花宝典》中的。
第二,魔教和林远图双方用来补全《葵花宝典》的内容不同。
魔教中人邪派出身的居多,武功大多诡异凶险,因此在补全时加入的武功多有阴柔狠辣。林远图是出身南少林的高手,补全时加入的自然是堂堂正正、阳刚威猛的佛门武学。
东方潇瀚研究后认为,《葵花宝典》本身并不会导致修炼的人出现女性化倾向,是魔教教主们补全的内容导致了女性化倾向。
葵花向阳,从名字其实就能看出,《葵花宝典》作者本身的目的应该是想成为完整的男儿身。而且东方潇瀚仔细研究后发现,《葵花宝典》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一样,主修手少阳三焦经,也就是内分泌系统,最主要的就是关于性腺的修炼,会刺激修炼者的性腺分泌大量的雄激素。对于宦官来说,这无所谓,甚至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对于没有自宫的修炼者来说,问题就大了,因为性激素的大量分泌,会导致人欲念丛生,极易走火入魔,如果控制不住欲念,大量交合,虽然免去了走火入魔,却又会导致精元失泄过多,影响修炼,根本无法练成《葵花宝典》。
魔教方面,在东方不败之前修炼《葵花宝典》的魔教教主们没有一个自宫的,但是又想修炼,于是不得不研究如何抵制修炼《葵花宝典》后性激素大量分泌导致的欲念大炽。魔教教主们也确实都足够天才,真的被他们找到了办法,通过真气刺激肾上腺皮质,使其大量分泌雌激素,让体内雌雄激素平衡,相互抵消,从而消解欲念。只是肾上腺皮质分泌雌激素的能力毕竟还是无法和**同时分泌雄激素的能力相媲美,难以分泌出足够的雌激素。所以这种方法虽然有效,却一直不能起到足够的效果。
结果就是,这种方法对于不自宫修炼《葵花宝典》没有太大的作用。更糟的是,如果自宫了,这种方法还起了反作用,导致男性的身心女性化,于是,东方不败出现了。
再说《辟邪剑谱》。原著中方证曾说过,岳肃蔡子峰两人分别记下的《葵花宝典》两部分,如果不能一起参悟,因为过于残缺,是没法修炼的。这话虽然不可尽信,也有一定的道理。《辟邪剑谱》中所包含的《葵花宝典》练气篇残缺得更加严重,已经是真的完全无法修炼了。
不过在看了《辟邪剑谱》后,东方潇瀚发现,《辟邪剑谱》中所包含的《葵花宝典》的练气篇之所以残缺严重,并不是林远图记忆差错的问题,
林远图在补全《辟邪剑谱》的时候,不止是加入了少林内功的行功法门那么简单。他直接改变了《辟邪剑谱》的主要行功路线,将主修的经脉由手少阳三焦经改成了手太阳小肠经,前者变成辅修,还对原有的《葵花宝典》练气篇内容进行了大量的人为删改。
《辟邪剑谱》在第一步自宫练成葵花真气后,只剩下一部分用来发挥出手速度的行功法门出自《葵花宝典》,其余的内容基本就和《葵花宝典》没有关系了。积累真气、贯通经脉的法门出自少林内功,大部分的剑法理论和招式则和江南、东南沿海一带的流传的剑术风格很类似,还夹杂了大量的倭国剑道。练气入门以后,《辟邪剑谱》直接就转为快速积累葵花真气、发挥葵花真气的威力和修炼剑法上,不再对精气神进行深入研究,将《葵花宝典》的内涵完全抛弃了。
补全时加入的内容是完全不同的武学风格,补全后的武功差异当然就更大。相比之下,林远图用来补全的少林内功其实更符合《葵花宝典》的原本主旨,更能还原《葵花宝典》的原本面目和威力。所以,虽然《辟邪剑谱》中的原有《葵花宝典》内容很少,连主修的经脉都改了,林远图一样修炼成了绝顶高手。
同时,因为主修经脉的改变,《辟邪剑谱》其实不会导致男性的身心出现女性化——这也是为什么左冷禅拿到假的《辟邪剑谱》没有怀疑,也没有练出问题武功还有进境的原因,《嵩阳心法》主修的也是手太阳小肠经。而岳不群心思阴沉虚伪,林平之内功低微心理上又受到环境严重刺激,两人修炼《辟邪剑谱》后的心理扭曲,都是外在因素导致的,与《辟邪剑谱》没有多大关系。
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岳肃、蔡子峰向林远图请教宝典中的武学时,肯定是用练气法门和练招诀窍来请教的,不可能直接拿出原书,——他们肯定也怕林远图突然将原书夺走或者销毁,所以,《辟邪剑谱》也只有练气和练招的法门。但是,《葵花宝典》可不是。
东方不败在临死前说,他练《葵花宝典》时,不但“自宫练剑”,还有“炼丹服药”。东方不败后来出现那么严重的女性化,也和这“炼丹服药”脱不了干系。
中国古代的炼丹术,练出来的丹药可是问题很多的,动不动就会吃死人。《葵花宝典》中的丹药,也许吃不死人,但是其中含有大量的植物雌激素或者能够刺激雌激素分泌的药物用来辅助练气,——这也是后来的教主们研究出来的。这么一来,修炼《葵花宝典》自然是一日千里,修炼的人也彻底走上女性化的路了。
综合来看,《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其实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套武功了,只是表现出来的外在风格比较类似而已。前者注重以内功发挥外功的威力,是纯粹的用于武林争锋的武学,后者专注于内功,外功只是辅助,更深入得研究人体的奥秘。两者之间的差异倒是颇有些类似于华山派剑宗和气宗的理念差异。
东方潇瀚再次看了《辟邪剑谱》一遍,摇摇头,将其放下不看了。
虽然本源心法残缺严重,但用来补全的心法毕竟切合原有主旨,所以《辟邪剑谱》修炼出的真气精纯程度还是可以的,虽然比不上原版的《葵花宝典》,但是比江湖上其他的一流内功都要高。可是林远图武功虽然高,又有少林的完整武功传承,想要将严重残缺的《辟邪剑谱》彻底补全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辟邪剑谱》大成之后最多只能到绝顶高手,而且要想练到大成非常困难。当然,因为其诡异的出手和身法速度,战斗力会超过一般的绝顶高手。而现在黑木崖上的《葵花宝典》是可以一路修炼到八脉齐通的宗师境界的。如果是完整的《葵花宝典》,东方潇瀚认为绝对能修炼到先天甚至以上的境界。
可是现在东方潇瀚已经是绝顶高手了,《辟邪剑谱》的内功心法对于他没有任何参考价值。至于剑谱中关于身法和招式之间的结合,运转真气提高速度的法门,倒是有一点借鉴之处。可是要研究这部分,东方潇瀚直接就去研究手中的《葵花宝典》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辟邪剑谱》?
东方潇瀚拿《辟邪剑谱》就是想看看林远图是否有不同于《葵花宝典》的研究成果。结果林远图却将这部分完全抛弃,只记录了修炼真气的方法,让东方潇瀚失望不已。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为什么《辟邪剑谱》是写在袈裟上,多半就是如原著中令狐冲猜测的一样,在华山期间暗中写下的。林远图在华山上只住了八天,能有多少时间去研究?能够结合自己所学创出《辟邪剑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功夫去做更深入的研究。
同时,这种深入本质的内功理论研究,虽然对于一个人的内功修为帮助很大,但那是对于已经站在整个江湖顶端的人而言。绝顶高手以下的武林人士,只要按照武功秘籍老老实实得修炼,就能一步步成为高手。这种理论研究对于他们不仅没有直接好处,反而可能会扰乱他们的修炼理念,陷入迷茫甚至走火入魔,就像令狐冲第一次见到思过崖秘洞中刻着的五岳剑派剑法的破解方式一样。所以,整个江湖上都没几个人会去做这种事的,当然,整个江湖也没有几个人有这种水平去做这种事的。
林远图虽然后来也成为了绝顶高手,但他到底有没有做过内功理论方面的研究,不得而知,——仅凭《辟邪剑谱》要修炼到绝顶确实难上加难,但是林远图手上掌握的完整的少林内功传承,不用自己研究也能在参照之下走出最后一步。况且,林远图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最后到底是超一流高手还是绝顶高手,也不好说,也许他就只是一个拥有绝顶高手战斗力的超一流高手。
另外,从林远图的一生来看,此人更看重的是个人的名利,武功只是他获取名利的工具。绝顶高手的修为已经足够让他撑起起福威镖局了,能否更进一步不重要了。既然按部就班的修炼就能练成绝世武功,他没心思自出机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辟邪剑谱》止于绝顶,就是因为林远图的这种心态。如果林远图将《辟邪剑谱》继续推演研究下去,未必不能脱离《葵花宝典》和少林内功的藩篱,走出完全属于自己的道路。那时,林远图绝对能成就宗师,《辟邪剑谱》也可以成为堪比魔教版《葵花宝典》的绝顶神功。可惜没有如果了。
而没有如果的结果就是,《辟邪剑谱》对于东方潇瀚完全成了鸡肋了,食之无肉弃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