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对叶亦欢说谎了,许扬在国内玩的很凶,许母怕儿子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所以叶小瑜之前就早已回国,只是怕叶亦欢怀疑,才说是刚刚回来的。
就连叶小瑜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坚持着有什么意思,她不止一次撞破了许扬和别的女人在床榻上缠绵,每一次都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可是许扬只要说一句挽留的话,她就又舍不得了。
心理学上管这叫软硬兼施,其实叶小瑜很清楚,这就叫做犯贱。
打开家门,叶小瑜打开了灯,熟门熟路的找出了烛台和桌布,又把早已准备好的牛排和鲜花都端上了桌,开了电脑放了一首悠扬的小提琴曲。
这房子久不住人,榕城又是没有暖气的南方城市,屋里阴冷的厉害,许扬一直都没有回来,叶小瑜不忍心去催他,抱着手臂缩在沙发上,不停地哆嗦着。
放在身边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她以为是许扬的电话,劈手抄过来才看到屏幕上亮的是钱源的名字……
“今天是你生日,我在六角星楼顶给你准备了生日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过来,我就会一直等着你。”
叶小瑜轻轻地叹了口气,随手编了一条短信回给他,“我老公今天要陪我庆生了,姐姐就不陪你玩儿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发送之后她便按了关机。
钱源对她的感情,她很清楚,从美国追到了中国,这几年当中,钱源无数次的对她表白,可是她一颗心都放在了许扬身子上,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许扬既然说会回来陪她过生日,那么她就会一直等着。
“许少,这是谁啊?”
“我太太。”许扬邪肆道:“你先上楼去洗澡,床榻上等着我,我一会就上去。”
“许少真讨厌!”
“等会还有更讨厌的!明天让你下不了床榻!”
“呦,我看看,这不是我的老婆大人么?”
今天叶小瑜打扮的格外娇美,一头长发挽成了漂亮的发髻,美得不可方物。
他方一走近,叶小瑜便闻到了他身子上浓郁刺鼻的香水味,猛地向后倒退一步,红着眼睛厉声道:“你别过来!”
“烛光晚餐,生日蛋糕,哦对,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
叶小瑜没想到他所谓的“庆生”就是带别的女人来他们的婚房里过夜,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没忍住,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抬手便狠狠地擦掉了,垂着头匆匆道:“你们随意,我先走了。”
“急什么?反正都来了。”许扬一把拉住她低笑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呢,穿得这么好看,想跟我要什么礼物?嗯?是像第一年那样,还是怎么样?”
叶小瑜只觉得浑身都战栗起来,咬着牙颤声道:“许扬你真不要脸!”
“我再不要脸,能有你不要脸?要不是你想爬我的床榻,思思也不会死,只可惜啊,四年了我你,你说说你得有多乏味?”
“我说过无数次了,陈思思不是我害的!”
“我也再告诉你一次,我不信!”许扬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道:“叶小瑜,你是我见过的最贱最无耻的女人,为什么当初被轮。奸的女人是思思,而不是你!你这么想要男人,不如我现在成全你……”
“许扬你别碰我,你再碰我别管我对你不客气!”
“呵,做了还要立牌坊,你当这世上的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占了?叶小瑜,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也敢来嫌弃我?”
“你不是要生日礼物吗?我今天可是给你精心准备了,让你好好的看一场真人秀,怎么样?”
她慌慌张张的开车冲出了曾经的婚房,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叶小瑜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最后竟然将车开到了公司楼下。
钱源接了保安部的电话之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公司,一路狂奔到了叶小瑜的办公室。
心理咨询室的布置大多都比较精细,绿色使人安定,蓝色以人舒适,同样的,叶小瑜的办公室也设计的极为精巧。
平日里总是见到他就和他斗嘴的女人此刻却不知去了哪里,钱源在办公室里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最后终于在外面的露台上看到了叶小瑜。
二十五楼的高度,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趴在栏杆上,手上捻着一个高脚杯,栗色的长发在夜风中肆意飞扬着,红色的长裙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就像是一朵凋零在风中的玫瑰花一样,看得钱源心跳都快停止了。
“叶小瑜你疯了!你在那里干什么?”
钱源瞠大眸子惊恐的看着她,叶小瑜从栏杆上回过头,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迹,看着他痴痴地笑起来,“嘿嘿,你怎么来啦?”
地上散落着两个红酒瓶,钱源知道她喜欢珍藏红酒,特意送了两瓶82年的拉菲讨她欢心,却没想到就让她这样买醉糟蹋了。
她为什么会在生日的时候变成这样?她不是和许扬那个王八蛋过生日去了吗?为什么又会像一个疯子一样在这里喝酒?
钱源只觉得自己快被她逼疯了,可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个趴在栏杆上摇摇欲坠的女人!
几乎没有一刻犹豫的,他趁着叶小瑜走神,一把冲上去将她从栏杆上扯了下来。
两个人都跌在了松软的羊毛地毯上,钱源摸着她冰冷的身子,心里又急又疼,皱着眉便怒斥道:“他许扬可真是三生有幸,那种人渣都值得你这样?那你怎么就不多看我一眼呢?”
她的脸上全是冰冷的眼泪,头发也凌乱不堪,身子上还带着酒气,整个人都是钱源从未见过的狼狈。
钱源几时见过她这幅模样?以前见她的时候,两个人总是两句话不到就会吵起来,叶小瑜在他面前永远都像一个炸了毛似的猫儿一样,恨不得能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他爱的就是她这副尖锐勇敢地性子,最恨的就是她把自己的自尊放在许扬面前让他践踏。
叶小瑜确实是喝多了,白皙如玉的脸上染着一抹酒醉的绯红,软软的靠在钱源怀里,纤长的睫毛上都沾着泪迹,看得钱源心上一抽一抽的疼。
她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手腕上还有一圈红痕,一看就是被人欺负过的,钱源在美国的时候也是亲眼看到过许扬打小瑜的,耳光左右开弓的往她脸上扇,脚上还狠命的踹着,别说不把她当女人看,那种狠劲儿,根本就是没把叶小瑜当人看。
他碰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女人,却被许扬那个人渣这么糟践着,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真的是想不通,骄傲如叶小瑜,学的又是心理学这样的学科,看得清别人的心事,能为无数的人排忧解难,为什么就偏偏看不清自己的心?
当局者迷,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钱源把她抱紧屋子里,又替她打开了空调的暖风,温热的风流在房间里流泻着,叶小瑜的脸色这才慢慢的缓过来,可是眼底却是一触即碎的脆弱。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替她裹好衣服,转身走向饮水机,叶小瑜却一把拉住了他,继而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小声啜泣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是说会给我庆生的吗?”
这是谁给她的许诺已经再明显不过,钱源深知她又把自己当成了许扬那个王八蛋,心里气郁难填,却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搂住她,心疼道:“当然给你准备了,是你不来找我的。”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那边的人道:“把烟火都移到公司这边来。”
钱源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分,应该还来得及。
怀里的女人已经渐渐沉睡过去,脸上还是被泪水肆虐过的痕迹,钱源轻声叹气,熟门熟路的从她的抽屉里翻出卸妆乳,半蹲在沙发边上为她轻柔的把浓艳的妆容擦去,又用湿毛巾给她洗了脸,看着她纤尘不染的素颜,这才绽出一个舒心满意的笑容。
这样不施粉黛的娇容才是属于她的,她不是许扬那些逢场作戏的红颜知己,用不着那些厚重的化妆来粉饰自己,她就只是叶小瑜而已。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钱源接起电话,那边的人道了一句,“钱少,都已经准备好了。”
钱源应了一声,拿出一条毛毯将叶小瑜裹好,又将她轻轻地抱在露台上,这才柔声叫醒她,“水煮鱼,醒来了。”
他知道她最讨厌这个外号,果然叶小瑜闻声便缓缓地睁开眼,看到面前的钱源后闷闷的道:“你怎么在这儿……”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