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霄点了点头,搬了一旁的摇椅,站上去帮她取下那块楠木牌匾,上好的楠木,质感极好,抱上去都沉甸甸的,“晓园”两个字已经落了层层的灰尘,可是叶亦欢却抱在怀里不肯松手,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打在上面,很快就染湿了那两个字。
回去的路上,她仍然是一路哭着的,他看不下去她绝望的样子,只好把车停在路边,任由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原来他怀疑了我二十多年……他也是人啊,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的感情吗?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她的嗓音都是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凌南霄担忧的望着她,她还在怀孕,他真的怕她一个不小心会出点什么事。
“别哭了,以后有我在,都有我在。”
这是他唯一能说出的话了,到这个时候,他只能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守护在她的身边,始终如一的陪着她。
叶亦欢抬头看向他,盈满泪水的双眼红的像一只受了伤的兔子,哽咽的对他说:“你怕不怕?如果亲子鉴定证明我不是他的女儿……那我就不再是叶家的女儿,不是什么名门之后,有可能是一个其父不详的野种……这样的身份,你还能接受吗?”
凌南霄轻柔的替她拭掉眼泪,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心疼的斥她,“你说什么傻话!我娶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我娶你,就只是因为我爱你!不管你是名门淑女,还是其父不详的女子,我都要娶你,我能接受的就只有你!”
这个时候她还在想这些浮华不实的东西,他又不是叶书华那种贪慕虚荣的男人,从自己的婚姻到自己的儿女,无一不是他生意场上的棋子。他是凌南霄,这一辈子要做的就只是将她娶回家,好好地疼她爱她,尽自己全力去弥补她,让她再也不要受伤。
“谢谢你阿霄,谢谢……”叶亦欢紧紧地反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微颤的声音几乎揪紧了他的心,“我以后就只有你了,我就只有你了……”
“好,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一辈子都不放开你!”
“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要骗我,永远都不要骗我!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像叶书华一样……过了这么多年才告诉我这些,我真的……真的没办法一次一次的被人欺骗质疑……”
她低低的啜泣着,凌南霄却忽然一滞,猛然想起她上一次的怀孕真,他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她,他们的第一次,那时他怕她知道了会无法接受,可现在……
他的犹疑让叶亦欢有些慌乱,松开他无措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怎么会呢?”他强牵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我不会骗你的,你相信我!”
这个时候不是什么绝佳时机,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不适合跟她说得更多,他怕在这个档口告诉她那些事,只会让她更加难受,他还是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那些真吧。
叶亦欢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最终还是靠在了他的怀里,轻声却又决然的说:“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选择头也不回的离开,再也不会原谅你!”
她的话让凌南霄心头一跳,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挣扎,可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至少要隐瞒这一时,这是他现在唯一保留的真,等过了这些日子,他就会对她和盘托出,无论她到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他都会全盘接受,只要她不离开。
他低头看了看她挂着眼泪的脸颊,轻轻低头吻去她的泪,在心底重重的对她许诺,欢欢,等我一段日子,等我找到了能送申恬进监狱的证据,等我为你扫清了一切障碍,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请你相信我。
夜如泼墨,一辆黑色的法拉利458猛然穿城而过,带着狂怒和的速度快的让人心惊肉跳,就像是一只迅速敏捷的猎豹,用自己最快的动作扑向猎物,只等着咬断她的脖子,拨皮拆骨。
昏暗的路灯从车窗中映照在许扬的脸上,隐约能看得到他紧抿的薄唇和攀附在方向盘上青筋凸起的手背,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狂狷骇人的戾气,就连牙根都咬的咯咯作响,只是不停地踩着脚下的油门,一再的加快了车速。
之前警员说过的话又在耳边环绕起来,没想起一次都让他愤怒的几乎想要立刻掐死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许扬先生,我们怀疑你和一起儿童绑架案有关,绑匪是你公司里的职员,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我们调查……”
“儿童绑架案”?
他简直是想仰头大笑三声,他许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摊上了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
他带着玩乐的心情跟警员去了警局,到了之后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申恬那个贱人竟然趁他这段时间忙着公司里的事务没空找她,自己指使他公司里的几个下属去绑架了大发珠宝总裁的儿子!并且还答应那几个人,事成之后会分给他们一笔可观的酬劳。
这些日子公司里出了一些问题,他一直忙的焦头烂额,后来才渐渐摸清了一些路子,有人想要暗中做空他的公司,等他顺藤摸瓜的一直查下去,才知道那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是申恬!
他知道了这些之后,险些就掀了桌子立刻去大宅里掐死那个贱!
之前他就已经拿到了申恬羊水穿刺手术的检验结果,事实证明那贱肚子里的种果然不是他的,也不知是把哪个奸夫的野种安在了他的头上,可是被蒙在鼓里的母亲看着她日渐大起来的肚子,病况也渐渐好起来,他看在母亲的份上,所以才没有立刻了结那个贱人,而是选择让她继续快活两天,想等母亲的病情稳定之后,再将申恬接到桃城,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这个女人。
谁知这个女人偏生狗胆包天,居然把爪子伸到了他的公司上面,想要做空他的公司,从而获利。
上一次叶小瑜被人下。药的事情他还没跟她算账,这接下来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无不是在不停地挑战着他的底线,让他简直是忍无可忍!
他就知道像申恬那种女人是留不得的,那女人就像是扯不掉的狗皮膏药,又像是染了毒的蛇蝎蜈蚣,留下来只会给自己一再的惹麻烦,到最后让他也无法脱身。
之前他是看在母亲的份上留她一条贱命,现在?
许扬用力握紧了方向盘,眼尾狭着一抹冷厉的精芒,阴狠的几近嗜血。
许扬的车很快就开到了许家大宅,车子还没停稳的时候,他就已经下了车,用力的摔上车门,阴沉着脸色大步走向主宅。
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很少这么晚还来大宅,帮佣李婶看到他也有些惊讶,尤其是看他脸色也不大好,急忙战战兢兢的迎了上来,“大少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他也不玥嗦,开门见山道:“申恬呢?”
“少奶奶在房里呢,要我去叫她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
少奶奶?
许扬在心底嗤笑,这贱人还真是会标榜自己的身份,就以她那千人骑万人跨的身子,也配被人叫少奶奶?
今天的大宅安静的很,许晨有自己的房子,一向不回来这里住,母亲周世莉最近身子转好,也是时常出去打牌聚会,因此家里只有几个帮佣,看他气势汹汹的,也都知趣的躲进了房里,偌大的宅子里倒是极其清净。
还真是会享受啊!
“李婶,是谁啊?”
“呀,阿扬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有脸叫我的名字?在我家住的很心安理得嘛,啊?”
他的狠戾让申恬有些心惊肉跳,可还是极力稳住自己,佯装无辜的对他强笑着,“阿扬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就一笔一笔的算给你听!”许扬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又收紧了一分,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看得申恬慌乱无比,“你当初找人给叶小瑜药,还有你在我公司里懂得那些手脚,你真当老子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阿扬……你……听我说……”
申恬半个身子都悬空着,雕花的木栏杆也不知能不能撑住她的重量,她侧眼就看到了下面惊人的高度,吓得哭喊起来,“阿扬,阿扬你放过我,求求你……”
她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楼下的帮佣们,众人只见得自己大少爷将身怀六甲的少奶奶按在栏杆上,脸色凶狠的吓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一句,都胆战心惊的站在楼下看着。
“放过你?”许扬的眼里酝酿着狂怒的风暴,恨不得就此将她从这楼上扔下去,“还有你肚里这个野种,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他的来历?你在外勾三搭四,不知怀了哪个姘头的种,也敢安在老子头上。既然不是我的种,那我现在就帮你解决了它!”
许扬蹙了蹙眉,厉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怜,笑你可悲!我是想找人办了叶小瑜,我是要做空你的公司,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但那又怎样?你一个得了弱精症的男人,说白了,你现在根本就不能算作是男人!你才是真正的没种,许扬,你活该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