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哥哥......”
女孩站在阳光处,面容朝下,秀发披散于肩上,而双眼却无法直视这明晃的光亮。
巷口转弯处,夕阳洒下,树木的枝桠形成一大片阴影。
“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亮亮哥哥,我们一起从这里走出去。”
“走出去,去哪儿?”
坐在另一端石头上的女孩望着地面,喃喃道:”属于这里的人,大概是走不出去了吧。“
少年时期的夏日是漫长而放纵的。相比春天,整个季节都要更小心翼翼,生怕花儿都开完了。而夏日,不再担心寂灭,短暂,枯萎。
“该回家了。”
“走吧”
“多多,你今天还不回家吗?”
“待会儿回去,你们先走吧。”
胡桃巷71号,楼房老旧的像九十年代,楼道里被人扔满了垃圾,斑驳红锈的扶手楼梯满是汗水的粘黏。
临近晚饭时间,整个巷子充斥着饭菜香味,锅碗瓢盆的交杂声。
407房门窗紧闭,静谧的像是无人居住,一名成年女人半躺在床上,上衣撩过胸部,保持着哺乳的姿势,怀抱里一名六七岁的男童。
与二十四小时前不同的是,男童没有再继续吃奶,手里把玩的衣架掉落在地,女人合上了骂骂咧咧的嘴,他们紧闭着眼睛,没有再睁开过。
警察到达案发现场,进到屋内,空气里还飘散着未完全散去的煤气味。
刘国伟从进门就注意到蹲在案发现场沙发边上的女孩,她拿着一只破旧的恐龙布偶,布偶的脸上少了一颗珠子,看着像是一只独眼龙。
女孩保持姿势不动,目光盯着一处愣了神,脸上还挂着几缕泪痕。
经现场同事介绍,女孩叫余多,死亡的是她的母亲和弟弟。
刘国伟蹲着身体,尽量使自己保持与女孩在同一高度上。
“我可以叫你多多吗?”
女孩不语。
刘国伟没有停止发问:“家里只有你和妈妈弟弟三个人住吗?”
女孩继续沉默。
“它有名字吗?”他指了指她手里的恐龙布偶。
女孩空洞的目光转移到手里的布偶,将它拥在怀里。轻轻说道:“...没有。”
“很旧了,怎么没换新的?”
“布偶不是...随...时...都有的。”
刘国伟察觉到女孩的情绪,抬头看了眼墙壁的时钟,站直身子对正在勘察现场的同事交代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