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你想办法——他们盯上我了。”
赞强忍着心中诡异的恶意,看向床上的女人。
“嗯——那就讨论一下那些检查股的人以及将你安全的度过这段时期来的办法。”
既然检查股盯上,那就不只是关注了,而是已经派人开始跟踪调查赞。
他深夜悄默默的来访就是为了避风头。
他认可的点点头:“只要你不要再这么…你应该多关注一些。”
“我不建议采用其他的关系让我摆脱他们。出于某些原因,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而且现在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调来检察员将我拘捕。”
不敢在这里动手——敢在其他地方动手。
没有足够的证据——已经有了证据。
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办案简单粗暴,只要有一定的证据,哪怕只要是合理的推理之后就可以抓人。
然后在牢中让人屈服,并说出证据来。
“我会给财政总管写封信的,这些事情都会摆平,不过财政总管愿意帮忙之前,你需要上门拜访——至少带着一千枚足金,以足够的礼仪让人看到你完全威胁无害的状态。”
“一千枚…”赞说不出心中的荒唐与惊讶乃至摸了摸口袋,试图掏出烟卷,但摸遍了口袋都没有找到——
“居然要一千枚足金,他们就才愿意放过我。”
乃至他的语法都使用错误了。
一个居住在人口密集、被教会通缉、具有威胁力的巫师居然可以用钱摆平?
他让莫琳想办法,其实无非是他着急了。
想出的办法无非就是让她帮助自己离开这个城市、或者给他找个藏身处。
但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可以靠钱摆平。
“为什么不呢?你并没有在城里犯过罪,而且这里不是教会的地盘。
并非人人都是狂信徒,哪怕是教会。
只要你有一万枚足金购买赎罪卷——你就是‘知罪’可以无罪。
只要你有两万枚足金购买赎罪卷——你就是‘赎罪’你甚至可以当个牧师。
只要你有五万枚足金购买赎罪卷——你就是‘洁净’你可以当个牧首…
而如果你有一百万…你可以尝试竞选主教了,一千万,你甚至可以尝试竞选教皇。”
莫琳嘴角挂着嘲讽,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摸了摸胸口的项链——那两个…伪善的女人…
“我没有这么多钱,我只有一百足金。”
“我有啊~”
赞非常熟悉眼前的女人,因此他并不觉得感动,而是深感不安。她是个狂热的疯子,但本质是还是剥皮拆骨的屠夫。
他现在依然很慌张,只不过教会的威胁克服了颤栗感。
“退下去吧——直到我主召唤”
她用命令的口吻跟赞说话,哪怕再不满,不过教会的威胁终究有了解决的办法。
可他还是担心——“可是检查股的人怎么会听财政总管的话,这不是他们的职责。”
“检查股的工资是财政总管发的,呵——任何从他们手上获取足金的人都会受到他们的限制,不然检查股的特权实在就太大了。”
“离开吧,这段时间不要被抓住。”
莫琳说着。
烛火又渐渐暗淡了下去。
仿佛潜伏于所有黑影中的恐怖渐渐感染了赞——莫名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烛火摇曳——随时会熄灭。
恐惧似乎在小小一圈烛光外的黑暗中纷纷显形,房间主人那空洞而异样的说话声让他心生嫌恶。
“这个女人!不仅是个疯子——”
他选择了离开,片刻之后,身后的房间传来压抑不住的欢愉声。
那是一种怪异至极的欢愉声——似痛哭、愉悦、狂叫、低喘、呻吟、哭泣…
看着空荡荡的城堡,他挑亮了马灯,微弱的光芒被空旷的黑暗包围,裹紧身上的黑色大衣,离开了。
——
这几天金城的天气很不好,刚下过几场小雨,天空阴沉沉的,可以遇见的是,一场大雨也不远了。
雾霭聚集,似寡妇的裙子——这个不要脸的人将整个金城的月光都遮住了,全城的人纳都到了她的裙底下。
马夫提着灯,驱赶马匹在小巷里穿梭。
最后在检查股大厅前面停了下来,侍从将马车夫的灯接到手上,为他牵住马的缰绳。
车夫带上手套,拉开车帘——“小姐,到了。”
一只柔软洁白的手伸了出来,搭在马夫的手背上。
金发蓝眼的美人儿提着裙子下了马车,微微一笑,勾起浅浅的酒窝:“谢谢。”
“为您效劳,蒂芙小姐。”
——
大厅里,已经汇聚了几个检查官,他们每人都负责一个小队的检查员。
看见蒂芙加入大厅连忙挑亮了自己旁边的油灯,并且跪下行礼,只有一名带着帽子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检察长脱帽行礼。
“蒂芙小姐——嗯,或许您更喜欢我称呼你为队长?”
按照血统,蒂芙拥有皇室血统,她的父亲也是一位带爵位的绅士。
虽然她父亲孩子很多,蒂芙不受宠,但宠爱她的哥哥却是一位正大光明的采邑骑士,拥有一块凭借战功得来的封地。
“当然——我们是同事,我们更应该国王陛下的子民、臣子。”
“那么队长阁下,正如您所料,莫琳小姐的老师…”
“不——检查长你更应该称呼她为莫琳,总之请你不要这么尊重这个勾结巫师的乱党。”
蒂芙笑了笑,纠正检查长的说词。
“是的。”这个中年人笑了笑,带着得意:“按照您吩咐,那个肮脏的巫师我们已经关注很久了——所有的证据我们的有,这些都是我的得力手下。”
他指了指周围的五名检查员,后者很是谦卑低着头。
“他们收集到那个巫师通过商会购买的一切怪异、恶心的材料;以及在他房子周围找到的那些材料渣子;他房间里的巫师书籍我们也派人找到了,并且放回原位。”
“我们还找到看到他释放巫术的证人…”
一名检查官,从房间角落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大坨布料,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他人下意识的离远了些。
随着布料打开——一个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爪子在布料上静静的躺着。
上面还带着刺鼻的味道,蒂芙拿出手帕捂了捂小巧的鼻子,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充满了好奇。
“盖上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公之女与巫师勾结的证据,我们也‘找’到了。”
一个检查官拿出了一大摞的书信,确实是珍贵的纸质,还有她名字印章。
“并且我们还找到了她更为恶劣的证据——她不仅暗中勾结巫师,还信仰邪教,我们高价买通了她曾经接触的工匠——她居然私藏着一位的邪神雕像,并虐杀、献祭女仆侍从,以取悦那位邪神…”
说到这里,蒂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微微张开了艳红的嘴。
“她还…”
随后很快闭嘴,细长的手指轻轻揉搓着手帕,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
“你们出去。”检查长挥手,几名检查官行礼后纷纷离开。
“蒂芙小姐…我们的机会来了,哪怕这些伪造的书信不能绊倒她——但是邪神的事情足够让她上绞刑架。”
“当然,她的父亲也放弃了她,只分给了她的一个城堡,呵呵呵…”
蒂芙没有想到今晚的惊喜居然这么多。
“邪神…她是自寻死路。”
——
“阿嚏!”方白鼻子一根羽毛轻轻的波动着,希嘉举着油灯,红扑扑的脸颊笑嘻嘻。
然后一条湿漉漉的舌头让她恼怒的揪住了方白的耳朵,但随后又温柔的抱住了方白的狗头,小小的身躯软软的,带着水果味。
“火看——这是什么?”
方白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酒味从希嘉的身后传来。
“果酒,我偷偷从宴会上拿回来的,还有他们的点心。”
一个篮子被希嘉推到了方白面前,里面装了许多还算精巧的食物。
“你一半,我一半。”希嘉把里面的酒壶拿出来,倒了一半到陶罐子里,推到他面前。
舔了几口,酒精浓度不是高,顶多和啤酒差不多,但是有股很淡的甜水果味。
狗对于甜味的感应比较迟钝,这个酒应该是比较甜的,方白只能感受到淡淡的甜味。
“隔——!”希嘉有些醉了,抱着方白直哼哼。
这时候的夜已经深了,希嘉穿着睡衣,借着皎洁的月色,方白可以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
“火——嗬嗬嗬——你是我——隔——我的。”
小萝莉有些醉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妈妈——隔——你说过送——送我一条狗——”
“你骗人——”
好吧,醉得有点厉害,不过好在希嘉看起来是洗漱过的,而且此时是深夜,应该是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方白。
他用脑袋把迷迷糊糊的小萝莉顶到了床上,费力的用嘴给她把被子拉上——这个地方,白天很热,但夜晚却很冷。
匆匆忙忙的把希嘉带回来的东西吃完,他就进入了月树空间。
此时的月树空间已经被他建立得差不多,各个区域划分了出来,储存了很多的景象。
虽然外面还看起来还是那个古老、寂静、荒芜的虚空,但他暂时想到的知识都被存成了星辰摆好。
“是不是你?”方白朝月树空间呼唤了一声,黑雾翻滚。
“那个女孩——是你安排的吗?”
没有回应。
无论是桃瑞丝还是她的背面已经许久没有和方白联系了。
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被放弃了。
直到他在村庄找到了那个女孩…
现在女孩已经入梦了,来到的月树之下。
跪在古老的座椅前静待着它的主人。
她知道的东西很多,对于贵族的行径深有了解,那个被屠戮的村子所以人都死了,她躲在一个如此明显的地窖里居然没死…
这是抗日神剧才能出现的桥段…
而且她的憎恨目标很明确——上层的老爷。
这没有错,但是却让方白有些不可思议。
哪怕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男人女人都有争论,而不是将矛头指向统治者。
而她一个理应被蒙蔽得更深的、远离城镇的少女居然可以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真正的仇人。
这有点超脱常识了。
那他也只能大胆的猜测。
桃瑞丝在制造矛盾点,或者说在帮助方白找到矛盾的切入点——一切都是她干的,隐蔽、悄无声息。
只是手段有些…
村庄被屠戮只是理论性的可能。
那个村子里城镇并不远,要开刀也不可能找这么近的地方开刀。
找更穷,更偏僻的地方开刀不更好吗?
更大可能是,它在方白的必经之路上…
一切看起来巧合的巧合,加在一起就必然是人为的,尤其是这种巧合符合某个人…或神的利益…
方白脸色复杂的看着少女,她被临时屏蔽了,所以听不到也看不到方白。
“神…可真的狠…这应该是普诺教的唯一正常信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