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雪醍醐顿开,这帮手不正在眼前吗?只是游雪一向独自惯了,竟然忘了自己如今也是有些势力的人,雨家既然愿意与他合作,想必也会帮忙的。
“伯父可是有事需要我做?”游雪回道。
过了一会儿,通明玉再次闪了一下,“晁青现身南林,事关大周与越国的国争,贤侄万不可介入其中。”
游雪面色变换,登时觉得有些无语,国争?刚才还想着求助雨家得到些晁青的线索,这下估计没戏了,“山鸣县吞噬族现身!”游雪此时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莫非吞噬族在国争之间也扮演了角色?
“此乃大势力博弈,山鸣已成是非之地,我大周上层的意思是默许的。”通明玉上雨羡说出一番话来,游雪愣愣看了几遍,有些不敢相信,不由地再问道:“若是魔族杀害我南林百姓,此当如何?”
通明玉半晌无字回应,游雪正欲将那通明玉放回去,玉内突然又闪出一行字,“大周根基不可动摇,若是越国敢借助魔族伤我大周百姓,定会付出代价,但国争之下,岂有不伤亡之说?”
“贤侄暂且稳住,晁青必会再次现身,到时贤侄一切小心,姑苏向天最近已经返回南林姑苏府,对贤侄的态度不明,此事也需要注意。”
姑苏向天?游雪心里登时有些乱了,又来一个超品,按那雨羡所说,此时南林郡想必已然来了好几位超品,国争?争什么东西?游雪暗自琢磨,不觉得南林有什么东西能让周越两国争的,那安乐郡不才是越国希望争回的吗?而且此次的焦点隐隐有种在山鸣县的意思,山鸣县有何东西?千百年来无非就是出了个游府而已。
“游府?”游雪心里反复琢磨了游府当今的位置,并不觉得有何特殊,莫非是天纵剑?那晁青也说过天纵剑是越国武林要拿回去的东西,但东西再好,不过一把剑而已,那么到底两国在争什么呢?
游雪不得其解,随即问道:“国争所争何物?”
通明玉倏尔回应:“国之气运不可不争。”
气运?游雪倏尔想到师父法相所说的气运之说,游府气运强盛,故此才有游雪,那若是游府这块风水宝地不在了呢?游雪念及此处便迫不及待向灵珠寺赶,想要问个清楚。
顺利见到师父法相,游雪随即开门见山问道:“师父,现如今我游府气运如何?”
法相脸色一红,本以为游雪是来孝敬一二,谁知道是来问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只是随口敷衍道:“游大人去了京都,游府气运自然少了些。”
“还请师父细说。”游雪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法相乐呵呵收下,叫人给游雪上了一杯茶,“徒弟啊,你怎么问起这个了,我看最近宋家那边魔气都快没了,也是奇怪,徒弟你不会已经除了那老魔吧?”
游雪摇头,法相续道:“这个气运一说,也是玄之又玄,游府因为上几代人不断积累,到游尘老爷这一代爆发自是理所当然,这种积累也可看做气运,气运既能助人,也能害人,那隐藏在游府牌位上的百影就是如此,无非借助游府气运隐藏自己,如此,一些路过的厉害武者才不会发现它。”
“游大人走后,游府气运自然是被带走一大半,为师也看不清气运,但能通过一些方法看出一二,不过是左道之术,不可全信,若是有朝一日你阳眼打开,想必能看出气运的存在,天下之气不外乎阴阳,阴阳双生,变化万千,根本无法详究。”
“那国之气运是为何物?”游雪将那雨羡所说的话搬了出来。
法相瞳孔骤然一变,“国之气运在于争,徒弟你万不可卷入国争之中,当年大周攻伐越、陈,无非是击垮两国民心,减弱两国气运,以此强盛本国气运,只是那越、陈两国也不是好惹的,这些年,周国境内百姓没少被折腾,大周气运有些不增反降。”
“师父说的这些你可别到处乱说,虽然人人皆知,可别让你师父我做了先锋。”法相赶忙提醒游雪。
游雪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些了然,随即问道:“师父,南林太弱,莫非是国争的关键之处。”
法相一脸欣慰看着游雪,“孺子可教啊!你两个师兄若是像你一样,别的不说,也不至于让老和尚我向你这里伸手要银子了。”
游雪无奈,随即又一脸不情愿掏出一百两,“师父,您继续说。”
法相这下笑得更开心了,“好徒弟啊,南林弱是有目共睹的,又地处西南边界,越、陈两国若是想要报当年一箭之仇自然是要首先拿南林开刀,你可别掺乎进去,这种国争,超品武者也是要死一些的。”
“雪儿你给师父说说,你现在到底武艺什么个水平,也好让做师父的乐乐。”
游雪满脑子都是国争二字,听法相师父解释了一番气运,逐渐明白了晁青等人来山鸣县的目的,这才发现晁青压根就没有使什么阴谋诡计,阳谋而已,只是自己入世太浅,书中看到的太过浅,写书人显然也写的不够深。
游雪得到答案便要回去,法相却是改掉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雪儿,你先别走,这些日子为师一直在山鸣县诸多帮派之间游走,希望他们能搭救南林百姓,出动人手四处巡查,迁马帮、舟行阁自然是答应了,可那北山帮似乎有些反常,竟然见都未见为师一面,以往,要说帮派德行,这北山帮自然是第一,不至于会为这点事而得罪为师,过会儿你跟为师再去一次,看看樊氏兄弟什么意思。”
游雪遵命,法相吩咐寺内的和尚几声便启程赶往北山帮的老巢——北安山。师徒二人沿着入风山西北方向的小道下山,一路自然是疾行,转眼入了北山山脉,狼虫虎豹自是多如牛毛,胆大的毒蛇也偶尔在二人赶路的路上埋伏,不过都当场去世。
北安山附近是地势较缓的一些坡地,山鸣县有许多百姓都落户在这里,靠着山川河流度日,尤其是为北山帮采药的药农,遍地都是,别看如今天寒地冻,那山川中在冬天自然而生一些珍贵药材,无一不是稀有,若是有药农能够捡到这等宝贝,北山帮自然便会将药农拉入北山帮的行列,从此便成自家人。
法相师徒二人在北安山的一处山脚下被草丛中跳出的几个大汉喝住,随即报上名号,大汉中有一人似是见过法相,挠着头想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老方丈,帮内近日有事,帮主说了不见外人,方丈您怎么又来了。”
法相笑呵呵施个礼,“几位施主,樊帮主与和尚我还有些交情,见一面应该会同意的,麻烦施主再去通禀一声。”
大汉们也不是山匪,都是山鸣县人,法相这些年在县内名声极好,大汉们不好为难,只好又上山通禀,一炷香的时间返回,说是帮主不见,法相与游雪无奈只得离开。
师徒二人离开北安山几里远,游雪转而又转身回去,法相一人回了灵珠寺。
那北安山后山地势较陡峭,一般的三品高段武者也轻易不得上来,山鸣县也是小地方,北山帮也没有要看住后山的意思,游雪对这北安山也算是熟悉,以前来过几次,并未跟北山帮接触,知道后山防守薄弱,随即向后山方向赶过去。
北安山后山从山脚到山顶足有两百多丈,山中腰以下尚且还能攀爬纵越,那山腰以上却是没有半个落脚的地方,北山帮也是找到了这种好地方,故此省了许多麻烦。
游雪到山腰后便不得不停下身子,因为山顶处正有十多个人注视着下方,一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游雪乍一看便觉这些人穿着有些眼熟,目力再凝才发现竟然是龙睛派的人,游雪不由一惊,莫非是找自己麻烦来了。
在山腰缝隙的位置停了好一会儿,那龙睛帮的手下却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显然是被派过来监视后山动静的,这样的话,那樊氏兄弟想必只有两种下场,拒不合作——死,合作则活。
一时找不出对方的破绽,游雪只能等对方换班,日落西山,天色终于暗下来,游雪天魔衣转而上身,趁着对方换班的瞬间摸了上去,因为忌惮像晁青那般的诡异手段,游雪也是一路小心,畏手畏脚。
翻上山崖,游雪沿着草丛前行,草丛中也是陷阱细绳密布,一个不留心便要被发现,山顶上比较平缓,北山帮改造多年,将此地的地势都大改特改。游雪没有看见像龙睛派那样的高栅栏,山顶上都是一派农庄的样貌,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山鸣县城那么大,游雪有些犯难,只得看准山顶中间处的一座二层小楼隐了过去。
刚进北山帮的居住地,游雪猛地便觉察不对,除了那龙睛派和一些北山帮众,游雪并未看见平民百姓,有些奇怪,再穿过几条小街,游雪仍然没看见半个普通人的影子,到处都是龙睛派的山匪,还有一伙穿着跟龙睛派差不多的人,这些人总共加起来已经不下几百人,而且个个看着都是练过武的,一小半都武入三品,这伙力量放在南林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容小觑,怎么就跑到山鸣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