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祸时当想运转,福临当思祸燃。
上回说到杨宏德找失主见大槐树上挂着一人,便吓倒瘫软在地不得动弹。半天才醒悟过来,赶紧一边喊“救命!”一边走在大槐树下。老汉一把抱住那挂着的人向上一耸便脱了鑎,慢慢平放地上,摸摸鼻孔好像有气,正在这时,有个小伙子闻声慌慌张张地跑来,近前一看“哇!”地一声哭开了。杨宏德便问:“这位小哥可认得此人?你且不要哭,看无大碍,一会儿便可清醒。你是他的什么人?慢慢说来。”
“大伯,他是我师父,早上我昏头昏脑地起来不见银子也不见师父,我找了半天,听人呼救就到这儿来啦。”小伙问:“大爷,我师父他究竟怎么啦?”
“原来是你师父呀!他大概是为银子失盗而寻短见吧。”杨老说:“恰巧我打这里路过,解救得早,想无大碍。”
“谢谢大伯救我师父。”小伙说罢抓住师父的手叫:“师父醒醒!”连叫数声只见师傅慢慢睁开眼说:“小柱子,你说师父怎活呀?”
“师傅,到底是怎回事?”
“哎,一言难尽,还是不说的好。”师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把银子叫人偷了?”杨宏德说:“我没说错吧。”
“你怎知道的?”小柱子师傅问。
“看你急得团团转,最后竟干傻事,想必定为钱财之事。”
“是的,我是河南常德贵的客商洪生昌,受主人重托,身带三千两银票和三百两白银同徒儿北上买马,不意遭此一劫,我想回去以后也不好向东家交待,不如就此了结,你二人为何要救我呀?”说罢竟失声哭了起来。
“你只想着一死了之,就不想想丢下徒儿一人怎办呢?”杨宏德说:“老朽不才,愿出资救助,走吧,随我来。”小柱子听了扶起师傅说:“走吧,咱们算遇上好人了。”于是三人迤逦到了杨宏德家。
原来这杨宏德和媳妇分别住在两个磘洞内,他把客人领到自己卧室后倒好茶水,看时媳妇也过来添上熟米之类。杨宏德对媳妇说:“明霞,去把那个褡裢子拿来。”
“知道了。”媳妇应了一声便把毛褡裢提了过来交给老公公,杨宏德一手玩弄两个铁球一手将毛褡裢交给洪生昌说:“看看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吗?”洪生昌一见是自己的毛褡裢便高兴地说:“是的,这就是我的银袋子。”可马上脸上的笑容就又消失了。沉重地说:“可是……”
“可是还有银票,对吧?”杨老笑着说:“你看看褡裢里边。”洪生昌打开褡裢口一看,惊呆了。杨老说:“银票不零不总三千两。”这一说洪生昌方醒悟过来,一把拉住小柱子叩头说:“恩公,你救了我二人的命呀!”
“快起来。”杨老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谁还没个马高镫短?不必多心。“洪生昌和小柱子叩了几个响头后方起来就座,让杨老把银褡裢交给媳妇暂且放下。杨宏德说:“折腾了一早上,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稍后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
不说他三人拉话投机,却说这葫芦河镇有个商贩王道飞,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做小生意,专爱和女人打交道。正行生意吧,到凤凰城买上些豆腐回家放油炸好后满满装上两油篓,赶上毛驴驮到西三边换些油回来,再把油卖成钱。副带生意嘛,带点针头线脑专哄婆姨女子,一口玲牙利齿生意还算红火,由于为人打交共事奸狡诡诈,所以人们都叫他“王捣鬼”。这次跑三边因有人忌讳,夜行途中竟被人用铁棍捅破油篓,两篓油漏了个精光,本指望油卖掉再买豆腐,可现全落空了,想来想去还是暂且借上几个做本钱的银两。
“跟谁去借呢?”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杨宏德的儿媳妇为人宽厚,又刚结婚不久,娘家陪嫁私房钱可不是个小数,她男人这几天又不在家,公公也通常爱和别人去下棋……”于是他便匆匆找上门来。进了院掀开门帘进家便叫:“明霞,明霞!”无人答应。看时锅里冒着热气,揭开锅盖一看里边还稳半盒干饭,锅台上的小锅里是烩好的熬酸菜。
“对了,她们一定在隔壁公公那里吃饭,待我也赶赶饭市。”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刚准备迈步出门,忽见灶火圪崂放个毛褡裢。他好奇地说:“这毛褡裢子能干啥?”顺手打开一看:“吗呀!”这么多的银子银票,这财神媳妇的陪嫁私房钱多得没处放,竟堆在灶火圪崂。不如摸上几张银票走吧。”刚准备伸手又想:不可,一旦出门遇上明霞,她将来一针点不是全明白了吗?我还是过去和她官官样样地借上些为好,反正他的底细我已知道了,赖是赖不掉的。于是迈步出门走到杨老门前,刚准备进门,忽听里边人烟吵闹盆碗之声,他想:遭了,晚了一步,不知什么人借在我头前了,地下的银子大概是给人家打点好的。又一听,只听杨老问:“那么你什么时间来取?”一个陌生人回答:“反正今天拿不上,回到店里打点一番,明早来取。”杨老又说:“那你不带回店里走时就不方便了,放在这儿你放心吗?”陌生人说:“店里再也不敢放了,恩人德隆山河,完璧归赵安有不放心之理?”……这王捣鬼一听,虽然不知详情但也心中有了主意,便偷偷离去。
却说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这王捣鬼乔装打扮一番便来到了杨宏德的住处,一看大门半开,他知道原来这杨宏德天天晨练。今天因说好客人早上来取银子便起了个早,一则怕媳妇起来迟耽误客人行路,所以起来在院子里故意咳嗽几声,二则怕客人找错了门延误上路时间,所以向客店方向边练边走。因此大门已半开。这“王捣鬼”走到明霞窗前咳嗽了两声还未开言,只见亮窗开处,接出一个毛褡裢,王捣鬼伸出双手一接,窗门便关了。他背上褡裢子一口气便连走带跑回到了家中。
再说杨宏德晨练右手滚动两个铁球,顺着通往镇上的大道蹒跚走去,老远就望见洪生昌急匆匆地走来,便停住脚步略等片刻后回转脚步陪同洪生昌一块儿回家取银两。二人走到媳妇门前,杨老敲敲门说:“明霞,客人来取东西了。”这媳妇一听吃了一惊,心里话:“天哪,难道刚才取银子的人不是失主?”她一时寻不上答复,只好说:“睡得不知道了,爹爹稍等,容媳妇起床。”这杨老听了便对洪生昌说:“进我屋稍坐,一会儿媳妇会拿过来的。”于是二人回到杨老卧室小坐闲叙。再说明霞想来想去无策可对,便穿了一身新衣服心慌意乱地走到妆台前对着镜子梳了梳头,腰中暗系五尺白绫趁老公公不在意悄悄溜出门去,她顺着大路过了桥便抄小道绕在山坡林木深处,他跪下哭了起来:“大呀妈呀恕女儿不孝,再也不能孝敬您们了;夫君呀,你在哪里?放下的好日子你不过,偏要找师学手艺,为妻我最丢不下的就是你,你回来怎进门呀?谁是你的知冷知暖贴心人也?…….”她一边哭着说着一边瞅着树圪杈,怀中掏出五尺白绫搭在树枝上挽好结,脚踏高处,脖子一伸就挂在树上了,可惜呀:
冰清玉洁芙蓉体,好花初放夜雨摧。
香捐绿林山水怒,敢问谁是勾命鬼。
评说:
俗云好心有好报,那知为好把祸招。、
学好向善遭横祸,为非作歹任逍遥。
不提张评李说,不说琐言碎语,却说晓冬同二凤早起登山练法咒毕,顺着崎径小道下山,走至半山腰时突然一群乌鸦盘旋乱叫,晓冬见势站住脚说:“晨起乌鸦乱叫必有争食之事,或有野兽掠食。咱们得小心着点。”
“冬弟,一个堂堂男子汉难道还怕什么狼虫虎豹不成?”银凤说:“走,进林子看看,银凤保你们黒籽红瓤。”
“我并不是怕,我是说要小心点。”晓冬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当心突来之祸。现在咱就进林子走走,闹他个水落石出。”于是,三人顺着乌鸦群聚的方向漫步走了过去。
“咦,怎么树上挂着个人?”还是金凤先发现的。
“天哪,出人命了!”银凤急走几步说:“赶紧救人。”
“且慢。”晓冬说:“救缢死的人要讲究救的方法,往下放时一定要慢,白绫不可割断,放下后如心窝有热气就做做人工呼吸,一人站其胸部闪压,两人屈展四肢并呼叫其名字。”知道了,快动手吧。“金凤急促地说。
不说晓冬一行三人救人,却说明霞的公公和洪生昌坐桌边闲叙等银子,不觉已过半个时辰,杨宏德有些心焦说:“应该早起来了,怎么不见人?待我过去看看。”
“别忙,再等一会儿。”洪生昌说。
“不对劲,我好心慌。”杨老说:“还是过去看看。”杨老进门一看静悄悄地无声无息,便叫:“明霞,明霞!”一无回应。他急了,干脆到后磘媳妇卧室看看。谁知一看却不见人影空见花,他吃了一惊,自言自语地说:“公爹错看你了,你只知盗银潜逃岂不知把公爹我装到是非口袋里了。”他把家翻了个遍就是没有银子的影子。正翻时,客商洪生昌也过来了。
“怎么?还没找上?”洪生昌问。
“唉!怎说呢?”杨宏德叹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媳妇贤惠是个靠得住的人,没想到连人带银子都不见了,这究竟去了哪里?”
“天哪,早知如此,我何不昨天拿到店里?”洪生昌急得跌脚捶胸说:“我的银子,我的银票呀!”
“你别着急,我看这么着。”杨老说:“想她一个女流之辈,跑也不过二三里去了娘家何况身背三百两银袋子能走多远?你就在我家等着,老朽给你追去。”
“也只能这样了。”洪生昌垂头丧气地说。
却说杨宏德出得门来借了一匹走马,一个鹞子翻身上了马鞍矫,径行走在去亲家家的路途中。他想:我杨宏德在葫芦河镇横竖也是个人物,谁不说我唾沫也能点着灯,而今叫媳妇弄得我猪八戒照镜——里外不是人了,可也不得莽撞,要是逼出人命来老汉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想着想着不料迎面来了亲家母骑头小毛驴还捎些“圪抵疙瘩”的东西。还没顾及去问,就盯住亲家口袋里捎的东西。
“亲家骑得高骡子大马到哪里去呀?”还是母亲家先开的口。
“……不…不到哪里。…只…只是借了匹马…散散心而已。”杨宏德尴尬地说。亲家母一听觉得不对劲,怎吞吞吐吐地回话?便说:“亲家,今天是你媳妇,不,是我女儿到你家的第一个生日,我是给女儿知生日的,我就不信明霞没给你说。”
“那么明霞来过?”杨老试探着问。
“你胡说些什么?”亲家母说:“她清楚过生日时我一定来,为什么又要回娘家?”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杨老一听便着了慌。
“那么,你走时还不知道媳妇在不在家?”亲家母步步紧逼说:“是不是小俩口吵架了?”
“不是。”杨老说:“儿子跟师傅学手艺还没回来,放心吧。亲家,我看这么着,等你女婿回来了再给你女儿过生日,你今天就回去吧。”
“哎,亲家,我说你今儿个是怎么啦?难怪人常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亲家母生气地说:“难道生日也能更改吗?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女儿在不在家?”本来杨老打算把亲家母劝回后自己再回去好好找找媳妇,没想到却‘南辕北辙’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声“我没在意”。便随着亲家母回家来了。这亲家母一进院把毛驴拴住,连行程东西也没顾上往下揭便回家叫起明霞来了。谁知没有一点回音。再说洪生昌早已如坐针毡等不住了,从家里等到院子,又从院子等到家里,好容易见杨老进院领着一个老婆,驴身上还驮着“圪钉冒圪垯”的东西便问:“恩人,有下落了吗?”
“唉,客官,一言难尽。”杨老说:“媳妇不知……”
“明霞哪去了?我的女儿呢?”没等杨老说完,亲家母便撵到院子里追问了起来。
“亲家母,稍安勿躁,听老朽慢慢说。”
“见不上明霞你就什么也别说了。”这亲家母愤愤地说:“你是不是把明霞打跑了?我的女儿做错什么了?……”
“别瞎猜了,找人要紧,我去镇上看看。说不定买点什么走了。”杨老安慰了几句示意洪生昌牵马出大门走了,这亲家母一个人在院子里急得哭了起来:“明霞呀,你在哪里?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呀,你可要想开点,不要瞎做……。”
却说杨宏德同洪生昌出了大门顺便走到借马主家处把马拴好后急匆匆地朝镇上走去,到了镇上,二人也无心观景,来到小二饭馆前杨宏德对洪生昌说:“进去吃点饭吧,家里也没人做饭,饿了吧。”说着二人进了饭馆坐下。热心的小二,一见便说:“杨爷,吃点什么?叫老婆做。”
杨老不想多说话。“随便!”
“好唻!”小二应了一声便进了厨房。没多大工夫,只见甄氏端上两碗肉粉汤和一盘馒头。笑着说:“见罢大爷多时,今日有空儿光顾小店真是三生有幸!”
“…唉,大爷我这是‘借酒浇愁’啊!”小二听了,觉得杨老有点反常,说:“哎,大爷今儿怎么啦?愁容满面的。对了,不说啦,先吃饭吧。”杨洪二人也无言无语默默吃了起来。一碗粉汤还没喝完,只见三姓也掀帘而入。三姓一见桌上坐着杨宏德吃饭,便上前说:“原来大爷也在这里吃饭,小辈正有话要找大爷。”说着猛醒悟过来说:“还是先吃,吃完饭再说。”
“你就说吧,大爷我吃饭不影响听话。”
“那您老可千万别着急呀。”三姓说:“清早我去山上看牲口,归来时被救我的那位恩人叫住了,说‘半山林木中发现一具寻短见的女尸不知是谁家的人,要我辨认。我上去一看,一眼便认出是您老的儿媳妇,他们几人正在想法施救,要我传传话火速抬回不一定还有救活的一线希望。”
“就是救你的那几位能人?”杨老问。
“正是。”三姓回答说。
“我媳妇有救了。”杨老高兴地说。
“你怎知道?”小二问。
“你们不知道。”杨老说:“据说,你招收的三位贵客中有一位是南方口音的给三姓接的骨?”
“正是。”小二回答说。
“那位操南方口音的小伙肯定是个有本事的南蛮娃娃。这南蛮法师有起死回生之术,书符念咒,一笔下去有鬼泣神号之功,走吧,大家帮帮我先把人寻回来。”杨宏德催促着说。
“好,赶紧救人!”三姓和洪生昌异口同声地说。
“把咱的被褥和门板拿上,当心把明霞给冻着。”小二妻子一边说一边收拾着,大家一人拿了一件就出了门,旋风般随三姓上了路。客商洪生昌和几个年轻人也不例外,尾随而来。没多大功夫便到了出事地点,大家一看,明霞安祥地躺在草地上,为了驱寒,两位法师还打起一堆火,银凤因回家做饭照顾小丫已离现场。
“二位恩人,我儿媳妇还有命吗?”杨老一边迫不及待地问一边走在明霞前蹲下,以手示鼻。
“天哪,人都没气了。”杨老说着便老泪纵横哭开了,在场的人无不下泪。
“大爷,不必伤心,人虽无气,心口尚温,生死天定,这就看她的造化了。你还是先把人抬回去,别让冻着,缓一缓时间看能否活过来。”晓冬解释说。
“恩人,你一定要救救她呀。”杨老着急地说:“他可是个好媳妇呀,我不能就让她这样不明不白地蒙冤而去。”
“该想的法子我都想了,如在一二日内缓活不过来晓冬我就再也无有回天之力了。好歹大爷先把人抬回去,我随后便到。”
“恩人,我听你的。”杨老说:“你可要想想法子呀,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晓冬只好点点头。说着三姓铺好板,小二把被褥铺好同客商把明霞抬上木板绳子一套四人便抬着回去了。
“冬弟,你说这明霞有救吗?”金凤见众人走了便问晓冬说:“咱们人工呼吸也用了。催魂咒也用了,都毫无反应,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倒是这么回事,现在只有一点可依,按正常情况来说,人死与日主有很大关系,今天既是黄道吉日,又逢天赦岂能死了人吗?要是说这样的日主能死了人那就神鬼之术无从谈起,古今阴阳八卦,择日论道纯属无稽之谈,但对杨老来说当然不敢断然言之。”晓冬非常自信地说。
“世上竟有此说?”金凤说:“该不是谎言吧。”
“师兄,真天赦日是不会出现丧死的。”晓冬说:“何况多有吉神在位安能为祸?要是不相信,以后你就多注意摘吉学说。”二人边聊边走不觉已到家中,小丫在炕上热情地打着招呼:“叔叔,你们回来了。今天晨练真辛苦,回来这么晚?”
“小丫,我早就说过,应该叫哥哥姐姐才对。“晓冬说:“今天是你放风的日子,你的伤处还疼吗?”
“不疼,一点也觉不着疼。”小丫说:“虽然比小丫大不了几岁,可你们知道的比小丫多得多,我觉得叫叔叔姨娘就更亲近了。”
“小丫真懂事。”晓冬一行三人异口同声,几乎都笑出声来了
“乖孩子,吃饭吧!”金凤说:“吃饭后让你银凤姨娘给你放风,你今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真的?”小丫高兴地说:“谢叔叔、姨娘。”小丫说着银凤每人递给了一碗饭。
不说晓冬三人吃饭闲叙,却说杨宏德把媳妇抬回家后,亲家母见状一声还没嚎出来便跌倒在院子里,口角突点白沫儿什么也不知道了,众人赶忙抬到炕上,还是洪生昌用大拇指掐了她的人中穴一会儿便睁开了眼,可是不会说话。只是急的两只拳头在自己的胸前乱捣,众人只好将拳头按住。杨宏德上前安慰道:“亲家母别急,一会儿有南蛮师傅到,人家有起死回生之术,咱们的明霞一定不会死的。你不敢在家中嚎了,明霞好好的。”说着泪花满眼转。
洪生昌丛怀里取出个针包说:“谁帮着烧点姜汤,待我扎了针后让她喝点姜汤便可无事的,于是取了一苗针刺向哑门穴,又用拇食指搓揉两劳宫穴,说来也怪,没半柱香时间竟哭出声音来了,杨老这才舒了口气。接着又给喝下姜汤。正在忙乱之时,晓冬同金凤也到了,一家所有的人喜出望外。晓冬问了明霞的生辰八字后便放下包袱,取出四宝设案展卷,书观魂文一道,追魂符一道,盖印展度后将追魂符贴在灶君前,后正身站定,面门掐诀念咒曰:“湛湛青天紫云开,朱李二仙送魂来。三魂回来归本体,七魄回护本人身。青帝护魂,白帝侍魄,赤帝养气,黑帝通血,黄帝中主。万神扶起,生魂速来死魂速去。本仙有请,速来赴体,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急急如律令。”随即书空符竖写即:号令魂魄归谢师令。
随后向明霞吹气三口。看看午时三刻到来,晓冬将观魂疏交与杨宏德说:“把这道疏多加金钱焚于灶君前,要是有救的话最迟不过明天正当午时。”
不说杨宏德手捏两把汗,亲家母哭死哭活,也不讲晓冬救明霞。却说明霞当时把白绫往脖子一上套,便三魂幽幽闯地府,七魄荡荡游太空:眼前是一条车马大道,车来车往,川流不息。明霞摆摆手去挡车,可是没有一个车能挡得住。后来见一辆大卡车拉着十几个穿青女子说说笑笑过来了。
“喂,师傅停停,我要坐车!”明霞张大嗓门喊着。这师傅减低车速伸出手来摆了摆说:“不远了,前边就到了,你要是想去就步行几步吧。”说完加快速度一拐弯就停了下来,那十几个女子都跳了下去,车回首又空着开跑了。明霞想:我何不跟那十几个女子一块去玩呢?于是就向停过车的地方走去。待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户农家庄院,小两口正在猪圈里数猪娃。“一二、三……十八,天哪,哪世修来的好,一肚子竟下了十八个猪仔。”女的说。
“这下可发财了。”男的又说。
明霞想:奇怪,分明是一群活泼嬉笑的大姑娘缘何能变成小猪娃,糟了,我得赶快回家,再迟了说不定我也变成小猪娃。说声走,不觉竟缥缈如飞不知走过多少村庄,忽见一牛头一马面在追赶一个漂亮女人。她心中一害怕索性找个地方藏藏。看时后边有个烟囱,于是身子一缩便溜进了烟洞,一溜进烟洞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清醒后便觉得自己小手小脚地睡在炕上,同时肚子上还连了根绳子。只听得两个老婆子吵着要什么‘剪子’,一个男的南上天北上地找不到,而这“明霞”一眼就看见窗台上放着一把剪子,于是用小手一指说:“那不是。”这一说便吓坏了两个老婆婆,连说:“妖怪!是个妖怪。”那男的二话不说双手抱起“明霞”往地下一惯,就把“明霞”吓跑了,这一跑便到了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细乐声声,人群鼎沸,各行各业生意红火烂绽象是一个会场。奇怪的是“明霞”遇到的人几乎都不认识。她又转悠了一阵子,觉得好饿,有那穿佛衣的给来施舍,她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正吃时,只见爷爷奶奶也来了。奶奶对爷爷说:“这不是咱明霞吗?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吧,土地爷奉命找你回去的。你还未有开花结籽怎能来这个地方?快走吧,要是遇上二鬼,把你抓进枉死城,想回也回不去了。”
“奶奶爷爷,明霞连路也找不上了,怎回呢?”
“奶奶爷爷送你回去。”正说时忽然平空降下一红一绿衣打扮的长胡子尊者抱拳禀道:“我等是朱李二仙,奉命寻找姑娘还魂,随我俩来吧。”于是明霞跟着二仙走了一阵子,便清楚地认出已到了葫芦河镇,那地方,那人物都与明霞有着深厚的感情。顺小路上去便到了自家大门口。
“进去吧,有人等着你。”二仙话毕飘然腾空而起。
明霞一进院,见她妈嚎的死去活来,一口一个“妈的肉也,妈的心肝宝贝也,你把妈领上也,妈和我的明明一路走也……。”
“妈,别嚎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她妈一点儿也不理,刚准备弯腰去拉时,不知是哪里来的一只大手,一把抓起明霞用力一推,把个明霞吓的“妈呀!”一声,不知是死是活。列位看官:要知明霞三魂七魄是死是活,且听下回分解。正所谓:
人生悲喜谁能知?无人断言,即使神仙。悲中谁怨谁都怨,怨谁谁怨。悔不修善,悲喜并非凭空至。一人蒙难,六亲揪心。但愿重生救世主,由喜伐悲,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