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
数千把剑，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高塔的第二层。纤细的铁丝穿插在剑的尾部，如同蛛网一般，构造出了一个充满剑的世界。入侵者前进不得半分，那锋利的边缘会吓退他们。纵使只是轻轻触碰剑身，稍不留神，也会被附着在剑上的剑气所伤。
我们以高难度姿势跨过门前的一排剑，再想前进一点，就显得尤为困难。
剑阵的主人站在中间，是一位英俊的男子。男子身着白色长袍，像是一位不露声色的侠客。他的眼睛被白色布条所遮挡，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心剑合一，人类狭窄的视野变成了阻挡他前进的累赘。
高手，绝对是高手，就凭身上那散发的气场，就足足高过我5个档次。
“来者何人。”
平淡而空灵的声音，不像是从侠客嘴里传来，仿佛直接贯穿入脑海。
事情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原以为第二层会是更加厉害的怪物，没想到是个能沟通的人类。很遗憾，我没准备对策，一时不知道该谁回答。
“等等，这个人，我好想在课本上见过！”菲娅忽然捂住嘴巴，惊叹道。
课本上见过，光是听这句话，那侠客绝对不是我们惹得起的高手。课本啊，传说中的人物。
“曾经的世界第二剑客，云海天涯！”惊叫的是莉卡，这只小猫同样被吓了一跳。
其实不只是他，我也被吓了一跳。
云海天涯，300年公认的世界第二的剑客。他曾多次挑战世界第一剑客，却屡屡落败。最后传闻世界第一剑客厌倦了云海天涯的纠缠，在两人最后一次交手中击败云海天涯之后，夺去了他的双眼。在那之后，云海之涯从世界第二剑客变成了世界不知道第几剑客。名次虽然下降，在人们心中的威严却从未减少。课本上用云海天涯的事迹激励人们，就算是面对不可能战胜的困难，也要有勇于挑战的勇气。
至于当时的世界第一剑客是谁，没有人知道。最为广泛的传闻是，与云海天涯的决斗，第一剑客只用了三招便将其击败。至于有多强，终究停留在传闻。由于没人见过那位三招放倒云海天涯的神秘剑客，当时甚至有人猜测，这个所谓的神秘剑客，可能只是云海天涯厌倦战斗的幌子。从云海天涯退隐的那一刻，也没有了世界第一剑客的传闻。
为什么这种教科书级别的人会出现在这座高塔，而且，他居然还活着。
“呵，世界第二，生不逢时啊……我所留给世人的，不过只是世界第二而已吗。”
话音未落，一道残影闪过。剑阵微微摆动，像是有微风拂过。等回过神来，云海天涯已经站在我们身旁。没有多余的动作，右手懒散的搭在腰间的配件上，似乎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们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不想伤害你们，请回吧。”
毫发无伤的穿过剑阵，几乎不带气流停在我们旁边。这气势，这速度，这灵敏的身法，在他面前，我可能就是一只小虫。
不得不说，云海天涯镇住了我们所有人，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只犯傻的亚克，也安静得像一头死熊。
“怎么，还有什么需要留恋的吗，或者说，你们想要在这里陪我。”云海天涯轻轻一个转身，脸部瞥向旁边的一堆骷髅：“就像他们一样。”
满地的骷髅，骨头和骨头间是平滑的剑痕，无一不是被剑分成数块。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我偷偷瞥了一眼渊，渊透露出紧张的神情，一向镇定的她都失去了冷静。看来，眼前这家伙真的恐怖。
“为什么你还活着，以人类的寿命，你不应该已经成为传说了吗？”
说话的是菲娅，她很在意云海天涯的存在。
“很抱歉，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因为我就算回答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啊，比如探讨人类是怎么保养的。”希里歪着头微笑，看起来依然游刃有余，在这个严肃的气氛说出了轻松愉快的话。
“是吗……再见……”云海天涯低语一声，原地消失。四周的空气开始流动，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咻”的一声，一道寒光从希里面前闪过。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为时已晚，希里的右手从手腕上脱离。那斩击速度无法用语言形容，甚至可以说连血都来不及飞溅。
看着希里的断臂飞在空中，我脑子里只闪过三句话。
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床底的书被发现了怎么办。
云海天涯的速度远远不是我能跟上的，加上四周环绕着剑阵，我根本没有与之对拼的可能。想想也对，怎么说也曾是世界第二的剑士，如果我能战胜他，这游戏战斗力就崩坏了。
现实没给我反应的机会，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
红色的火焰以希里为中心扩散，在红色的火焰后，又是蓝色的寒冰之气，寒冰之气后，跟随的是黑色的邪气。就一瞬间的时间，三种属性的灵气炸开，把所有剑推离我们。
我的视野一片混乱，用手遮住眼睛，才勉勉强强的从手腕旁看到一些画面。
云海天涯快速挥动手中的剑，一秒钟至少三十下斩击。剑气破开希里的灵气，得以让云海天涯安全。可惜，正如希里所说，她的力量实际上并没有被封印。在千年妖狐的威压面前，云海天涯居然被压制住了。
希里幻化成巨大的九尾妖狐，从烟雾中伸出爪子，直直拍向云海天涯。身上环绕着灵气，剑阵在她面前不值一提。希里的动作很快，但是对比起云海天涯的速度，相差了三十多个莉卡。以这种速度，希里不可能碰得到云海天涯。
希里当然也知道，所以在攻击的时候，同时释放自己的威压。所谓的威压，实际上就是短时间夸张的释放自己的灵力，让自己的灵力占领一定范围的空间。高手多数会轻柔的散发自己的灵力，让其感受周围的环境，从而在对手举手的一瞬间就能做出反应。从反应速度来看，通过灵力传导的知觉和光的速度相近，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电磁波。希里释放自己的灵力后，能有效阻隔住灵力不强的人的灵力发散。而如果灵力很强的话，甚至能将对方的灵力反向压回对方的身体里，使之无法行动。
希里的灵力扩散，压住了云海天涯的灵力。本身失去双眼的云海天涯没有了灵力去感知环境，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瞎子。而像我，本身灵力不强，在希里的威压之下，四肢变得无力，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几乎是靠精神力去强撑才让自己不倒地。
我都这么难受，不仅担忧起我的队友……
渊站在希里旁边，两手插在胸口前，表情异常轻松。
渊转头看向我，看着我很吃力的模样，她微笑的耸耸肩：“猎魔人，对这种东西免疫。”
好吧，那么其他人呢。
莫克顶着个盾，闪闪发光，盾面承受着希里的威压，产生不规律的金色波纹。盾中心的他看了我一眼，还朝我挥了挥手。
那么菲娅呢。
实际上，菲娅比我好很多，作为魔法师，锻炼自己的灵力是常规课程。况且，这家伙还有贤者的灵力，天使宿命的灵力。所以她虽然没办法像莫克和渊那般轻松，但也没有我那么难受。
我现在唯一能参考的就是莉卡，虽说不希望她受伤，但我一个男人在威压的面前表现垫底，有点丢人。如果说莉卡也是个体内寄宿千年猫王的存在，我就可以死得很瞑目了。
莉卡没能顶住希里的威压，她半坐在地上，两手抱着头，咬着嘴唇，看上去非常痛苦。
完蛋，她这表现有点可爱的，到头来难道还是只有我最惨吗。
对了，还有那头熊。
当我看向亚克的时候，亚克正裂开熊嘴，朝我憨厚的挥挥手。
得，他体内的确有个可以和希里抗衡的东西。
威压持续了3秒，很短，可是对于我来说，及其的漫长。云海天涯只是普通的人类，被威压镇住的他动弹不得。希里轻松的将他抓了起来，高举到半空。
“这，这是什么怪物！”云海天涯额头冒着汗，他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
“臭小子，刚才不是挺拽的吗，你再砍一个试试！”希里把云海天涯举到自己面前，狠狠的威胁到。
“该死的妖怪，没想到我堂堂一个剑士，居然被区区一只妖狐所伤，奇耻大辱。”
希里转过头，看向我，另一只爪子指着云海天涯：“大侠说话都那么阴阳怪气的？”
没有威压的压迫，身体瞬间轻松了不少。不过就像跑了5公里，那种虚弱感还是实打实的存在：“喝……不知道，没当过大侠。”
“士可杀不可辱，废话少说，给我个痛快，来吧。”
菲娅走上前，在下面环绕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个世纪的穿着了啊，这是复古风吗，现在还用牡丹做刺绣，好土啊。”
听到菲娅的话，莉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就像一个喝多的醉汉，东倒西歪的走过去，身体一歪，倒在菲娅的怀里。她艰难的把自己翻过身，面朝上，深深的凝视着云海天涯。她向上伸出手，指着云海天涯，嘴唇微微抖动。
“他……他好像……”
“好像什么？”菲娅抱着莉卡，焦急的问。
“他好像不是很帅。”
……
不是错觉，莉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云海天涯眼里失去了闪光。先是被大狐狸一巴掌抓住，然后被小猫直击心灵的暴击，男人脆弱的心怎么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希里感受到了什么，把云海天涯慢慢的放下，自己也幻化成了人形。
“他好像很失落。”莫克走上前，蹲下身，仔细看着云海天涯。
“刚才你们的话太伤人了，像是一把锋利的刺刀，直直刺入这个受伤男孩的心灵。”亚克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一边说一边挥舞，然后剑剑一指，指向云海天涯。
“我说的对吧，爷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云海天涯低着头，坐在凌乱的石堆上，有气无力的问。
希里做了个拿弓的姿势：“猎魔人。”
莫克两手勾成兰花指：“魔法师。”
菲娅两手放在头顶：“猫。”
渊双手合十：“圣骑士。”
莉卡高举双手：“大狐狸。”
“一般路人。”
我没他们那么无聊，在人悲伤的时候还开玩笑，这对他很不礼貌。
“唉……算了，你们可知我为何镇守在这座高塔？”
来了来了，又到了我第3喜欢的老爷爷讲故事时间。云海天涯说完，我们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认真听讲。
感知到我们都在认真听讲后，云海天涯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我们是听众，不会害怕的。”我脑子一抽接了一句。
“嗯？”
“没事，别在意，你继续说。”
“我在这是为了等一个人。”
“您要等的人是哪一位？”我顺势又接了一句。
“不是哪一位，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云海天涯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我，虽然他没有眼睛，可是我仍感觉到了那股炙热，仿佛看到了知音。
“除非忍不住？”
“对。”
“哦也。”我和云海天涯举起手，默契的击了个掌。
“你小子，有前途，要不我运功把我毕生功力都给你！”云海天涯激动的站了起来，握住我的手，激动的说。
“哈……哈……哈……不，不必了，我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变强。”虽然我嘴上说得一套一套的，但其实是非常必要的，那样我就不至于那么混了。可惜，他是第二层的对手，要是功力传给了我，楚风岚上线，这第二层一点战斗力没有，太可疑了。
“美人鱼禁止。”希里给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显然她也知道这个梗。
“重新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害怕。”云海天涯继续说：“这到这里来，目的是为了等一个人。塔罗牌的使者曾告诉我，在遥远的未来，会有一位能打败那个世界第一剑客的人出现。可是以他的实力，还不可能击败那位第一的剑客。我在这等待那位剑客出现，将我保管的那把云霄传授给他。”
说着，云海天涯指着房间中心的一个高台，高台上插着一把破旧不堪的剑。云海天涯拉开袖子，手腕上刻着一个黑色的剑形状的印记。
“宝剑侍从，塔罗牌辅牌。使者告诉我，我所要做的就是守护那把剑，然后交付给能击败自己的那个人。”
云海天涯伸出手，指向我们，我和莉卡侧过身躲开，菲娅也向侧方歪了脑袋，让云海天涯指了个空气。云海天涯有点无奈，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用食指指着我。
“但很显然，你不是。”
我们都知道我不是，是的那个人现在还在一楼。
“我本应当将你们斩杀，保护那把云霄。可是，我只是个剑客，对付这种千年妖狐级别的怪物还是太弱了点。我已无法守护那把神剑，你们要拿便去拿吧。”
希里看向我，尴尬的笑了笑，传达给我的意思是，我们好像闯祸了。我看着满地的断剑，露出无奈的笑容。希里做得的确有些过了，如果只是把剑阵打乱，我们还能帮忙吊起来，现在乱七八糟……
“那个，其实你说的那个人在下面，因为有点事没能上来。嗯……这个剑阵，还能挽救吗？”
云海天涯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摇摇头：“不可能，我只是个剑士，不是魔法师。我能用灵力去御剑，却没办法将它们修复。这个剑阵，我用了两年时间设置，就被你们那么一喷，全都毁了。”
“没事，没事，既然没办法修复，那换个名称。到时候你稍微控制这些断剑飞那么几下，就说这叫残剑之阵，我们会在旁边惊呼，搞得跟真的一样。”我提出了不太靠谱的解决方案，算是止损。
显然云海天涯并不能理解我的话，我大概就说那个剑士正在一层修整，时机到了才会上来。总之乱七八糟的理由糊弄过去，云海天涯也是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
在之后，云海天涯告诉了我们，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高塔的第二层，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我们仔细看了四周，才发现这一层的墙壁上都没有窗。这一层与外界完全隔绝，时间在这里不会流逝，就算外面过去了千年，里面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燃烧了一半的蜡烛永远燃烧着，云海天涯也永远保持着他进来时的模样。看不到日月升落，光暗的变化，这里的环境永远保持着昏暗。
当云海天涯说到这里时，我突然产生一个疑问。
这座高塔建造的时间不过十几年，从云海天涯的模样来看，他在这里至少呆了两百多年。很矛盾，也许这座高塔还有其他的秘密。
除了塔之外，我们还询问了关于世界第一剑客的问题。那个把云海天涯吊着打，却没有人知道的神秘剑客。并且从他所说的使命来看，这个第一剑客，可能还活着。
“关于这个世界第一剑客，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当时有一位闻名天下的剑士开了家剑武馆，吸纳了当时很多天资聪颖的孩子。我是当时最聪明的那一个，可以算得上千年难遇的奇才。我从8岁开始学剑，只用了八年时间，就超越了我的老师。你敢相信，一位十六岁的少年，战胜了一位凭一人之力就能击退三条巨龙的剑士。出师之后，我四处斩妖除魔，击败那些我师父都无法战胜的怪物。我获得了声望名誉和金钱，踏上了人生的巅峰。”
得吧，这遇到的不是天才就是怪物，我不仅看向那头蠢熊，如果估计得没错，这家伙迟早会爆发，觉醒成为什么神级人物。
“可是，在我享受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家伙出现了。在我离开武馆的下一年，师父就从不知名的地方捡到了那个家伙。如果说我是千年一遇的天才，那么那个家伙。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神。”云海天涯看着我们，继续说：“可能你们会觉得夸张，就算再怎么厉害，用神来形容，未免也太过了。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十二岁，第一天接触到剑，他就和师父打了个平手。睡了一觉后，第二天，用一根树枝，战胜了师父。”
“啊，哈？两天，树枝？”菲娅惊了一下。
“对，起初我也不信，以为是师父年事已高，实力大减，或是那个小子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然后我回到武馆，和他交手。”
“结果怎么样？”莫克问。
“和我打了个平手。”
“我的天，开玩笑吧，就那么几天时间？”莉卡拖着脸，显然这对于小猫来说，还是太夸张了：“那其他人那么努力，都比不过这家伙几天？”
“对的，关键是，他和我战斗的时候，我用的剑，是当时用天外陨铁，由五位大师，经七七四十九天淬炼而成的神剑天煞。而他，用的是直尺……”
说到直尺的时候，云海天涯按住自己的头，表情很难堪。
“那时候，我意识到了人生的不公平。想我苦学十年，每天闻鸡起舞，钻研剑法。可是到头来，却抵不过天赋异常，只训练几天的人。”
额……一时半会我竟然找不到吐槽的突破点，怎么说，一个千年一遇的天才遇到一个更加天才的天才，然后说这种话，你让我这种一年几百遇的渣才怎么说。
“那家伙不像我，他不求名利，一直很低调。我打不过的怪物，他出面两三刀，然后向我拿一点够生活的报酬，继续隐居。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偶尔会找他比试。我每天都在努力练剑，开发新的剑术，不断追求剑意的极致。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原本还能接下三、四十个回合，到后来变成了十招，再后来，就变成了五招。最后一次，只用了一招。”
“这……有点变态的啊。可是，他为什么要弄瞎你的眼睛？”
“误伤。”
“误伤？”莉卡不解的问。
“对，为什么说是误伤，因为他在战胜我之后，很自责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弱’……”
“哈？这不是嘲讽吗。”莉卡彻底凌乱了。
不光是莉卡，我也不能理解。
“不是，因为那是他唯一一次拿着刀跟我比试。当时他正在河边吃苹果，手里拿着水果刀。我不甘一直屈居第二，就隐藏在草丛里，想要偷袭他……”
好可悲……虽然知道这个双目失明会有一段故事，没想到会是个这么悲惨故事。从云海天涯的遭遇侧面反映出，那个第一的剑士有多强。能团灭没有希里的我们的云海天涯，在那个剑士面前，就跟弱小的孩童一样。
菲娅半睁着眼睛，看上去微微有点疲惫：“你都知道你打不过他了，为什么还去。原本我还挺敬佩你的，没想到你为了那个称号，不仅动了杀心，还去偷袭。”
“呵，你不会懂的，这种不需要努力就能成为天下第一的人，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存在。他是对努力的一种侮辱，是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一种表现。所以我想要杀了他，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我杀了他，就算手法再脏，我也必然会成为天下第一。而且……只要他在，所有人都不会再去相信努力，这对于剑士来说，是灰暗的。”
莫克长叹一口气：“话虽如此……不过你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非要对那个虚名念念不忘。”
说到虚名，云海天涯激动的站了起来：“虚名？你知道什么。这个世界，名利等于一切。人们只会记住第一，第二等于默默无闻。就像我们知道世界第一的高山是赫拉斯克穹顶，却没人知道世界第二高山是什么一样。”
云海天涯说完，莫克举起手：“我知道，世界第二高山，半云山。”
“嗯……”云海天涯一时说不出话：“嗯……第二厉害的飞龙。”
“灭山熔岩飞龙。”莉卡举手回答。
“世界第二魔法师？”
“秋山的轩华女士。”菲娅站起来抢答。
“世界第二大的建筑？”
“楼山的悬浮黄金三角。”渊微笑着回答。
“第二个登上月球的人？”
“巴兹·奥尔德林。”亚克“噌”的一下站起来，直接抢答。
“第二大淡水湖？”
“维多利亚湖。”希里举起爪子回答。
云海天涯沉默，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老实说，云海天涯说的其实挺有道理，上面那些第二大的东西，我就一个不认识。我唯一知道的世界第二是世界第二毒的植物草珏，因为我家后院就有一颗，我养的鸡啄了那么一下就没了。
“世……世界第二毒的植物？”云海天涯硬是憋出一个问题。
“草珏……额……”说完我当场心虚，原本想帮一把云海天涯，可是他就冷不丁的问了我唯一知道的一个。就是那么巧，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云海天涯彻底懵了。
菲娅挠着头，憨憨的笑着：“我就知道那一个，你偏偏就问了。”
“我也是。”莉卡也不好意思的笑着。
“唬谁呢，玩我是吧，就这么巧，人人都只知道一个，我还偏偏都问了出来？”云海天涯的脸部变得有些僵硬，他转身对着我一指。
“难道你也是只认识那一个，而且刚好被我问到？”
这个……这……我也没办法啊，我的确是只知道那一个，碰巧他又偏偏问了那一个。有些事情他就是这么巧，我们都是无意的，可是但看起来就好像我们在欺负他一样。
“你们不会懂的，只要他在我头上，我就永远被人叫老二……第二剑士。”
“哈哈哈哈，老二，你太搞笑了，老二不是那啥吗，哈哈哈哈。”莫克发出爆炸似的笑声，这笑声就像反坦克炮一样，直接轰击在云海天涯脆弱的心灵。
云海天涯脸色一沉，莫克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瞬间收起笑容，把手握拳放在嘴巴前，闭眼咳了咳。
“咳咳……咳……嗯，这，整挺好。”
整你个头的挺好，云海天涯脸色更难看了好不。
不过说真的，原来这才是云海天涯不择手段想要打败第一剑士的原因吗，怎么感觉不太正经啊。按照剧情来说，应该是有点什么血海深仇，或者是难以化解的误会才对。因为老二去杀人，这一点都不侠客。
“嗯……我们知道了，动机了啦。”菲娅别过脸，嘴角忍不住笑，微微上扬。为了维持形象，她很努力装作听不懂。
“老二是什么？”莉卡凑近菲娅，把脸贴得很近，天真无邪的问。
哈哈，真的不懂的出来了，纯天然呆的进行的爆炸性发言。
菲娅继续背过身，捂着自己身体偷偷发笑。已经不只是偷偷发笑那么简单，我看着她那抖啊抖的样……
莉卡看问不出结果，索性直接走到云海天涯旁边。
“老爷爷，老……”
渊一个闪烁冲到莉卡背后，左手抱住莉卡，右手捂住莉卡的嘴巴。
“咳咳，好了，目的我们知道了，或是嫉妒，或是不甘。”渊咳了两下，努力缓和着气氛：“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那个天下第一剑客还活着？”
云海天涯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或者是，这种姿态才是世界第二剑士应该有的姿态，他低着头，用十分沉重的语气说到。
“因为那把云霄，就是他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