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左江边城收起剑,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们。他脚下是满地的骷髅,看样子也是一个砍骷小能手。
“从人数上来我,我们比你多两个,理应是我们找到了你,所以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给左江边城思考说谎的机会,单刀直入的询问。
“是你们,我并不想知道。”幽雅闭着眼睛,高冷的说着。
“你就那么像被我们丢去喂骷髅吗?”我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个捣乱的家伙。
“哼!”
哼你个大头鬼,这家伙什么情况的。
左江边城没有被我们的神经质影响,他紧张的望了望左右,给我们使了个眼色,让我们跟上去。不愧是刺客,还挺神秘,我喜欢。我和渊认识左江边城,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信任他的。幽雅倒是有些忐忑,不过现在她也只能跟着我们。
楚风岚那边是四个人,我们这边也正好四个,莫名其妙组成了两支队伍。不同的是,他们那边有魔法师剑客刺客外加一个辅助,我们这边只有射手和战士。幽雅不算战斗力,左江边城的话,看样子挺强的。
跟着左江边城我们进入一个地道,地道不深,稍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地下室只点着一只蜡烛,昏暗,像是虐待儿童的地方。
我不仅瞥了一眼左江边城,这家伙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当然,一般情况都是我想多了。
昏暗的灯光,潮湿的空气,压抑的气氛。四个人坐在地下室,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如何开头。左江边城估计有很多事瞒着我们,正在思考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剩下那些人呢?”左江边城打破沉默:“你不是说主角是无敌的吗,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怎么乐观。”
“他们估计还在打怪,新世界和死世界不断的交替,估计就是在和新照战斗。对了,对于新照和现在的玉石城,你知道些什么?”
左江边城看了一眼火烛,反复思索了很久。差不多等到火烛被他看出花来,才终于是下定决心告诉我们。
“其实,玉石城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存在了。你们可以看到那些优秀城主奖状,都是数百年之前的日期。”
这种严肃的场景突然提到优秀城主奖状,不免有些出戏,左江边城并不在乎这些,继续缓缓的说着。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是一场瘟疫吧,死了很多人。”
渊看着左江边城,用手敲了敲桌子:“一场瘟疫,全城的人都死了?怎么说都有点夸张。”
唉,游戏嘛,设定夸张点很正常,凸显事情的严重性。我是这么认为的。
“不,不是的,这里原本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的荒岭。很多人死在那场瘟疫下,然后被人埋葬在这里。可以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玉石城,这里就是一片乱坟岗。”
哇哦,微微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个玉石城从未存在过,打从一开始就是坟地。
“那新照呢?”渊问。
“新照不是玉石城的人,也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他只是一个单纯塔罗牌主牌的角色。”
“光是塔罗牌主牌这个身份就不太单纯。”我抱怨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五年前的某一天,新照就用他的铃铛复活了我们这些早已死去的人,创造出了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城池。”
“五年前?”
幽雅抬起头,邪魅的一笑:“这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在曾经,我们所在的宇宙只有一片混沌……”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从宇宙的诞生说起是个梗,没想到你还开了先例。我们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先进的科学技术,别扯那种未来才发生的事情。跳过没用的,就近原则。”
幽雅白了我一眼,似乎对我不配合她的笑话感到生气:“好吧,就近原则。因为各种原因,代表着塔罗牌的人也会死去,一旦死去的数量过多,占卜仪式将无法完成。为了维持使者的数量,每隔21年,已经消失的塔罗牌会重置在新的使者身上。5年前正好是塔罗牌重置的时间,估计新照就是在那时候得到死神的力量。”
21年啊……除去5年的话,下一次重置时间应该在16年之后。老天,16年,那个时候,我都老了,再也没有年轻人的冲劲,估计我是等不到了。想到这不免有些失落,还以为有什么办法掠夺塔罗牌使者的能力,看样子我注定平凡一生?
“也许就是那时候,上一代命运之轮使者预知了楚风岚将要拯救世界的宿命,邪恶的一方开始策划要除掉他。”幽雅补充着。
渊看向幽雅:“那也就是说,你也是5年前才成为命运之轮的使者?”
“对,当时我只是一个在家享受荣华富贵,美丽平凡的女子。一夜之间,突然背负上这种沉痛的宿命,现在依靠帮人算命维持生计……”
哑然失笑,看来幽雅曾经是一个富家千金,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挺不是滋味。
“不过等等,左江边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从你的描述听起来,你不像是活在现世的人啊。嗯……该不会,其实你也是已经死亡很久的人了?”
左江边城点点头:“对,事实上你们应该叫我爷爷,如果按照从我出生的那年开始,现在应该有120多岁了。”
“看起来挺年轻……那你是发生了什么?”
“落凤崖,那时候我被瘟疫感染,绝望的徘徊在这片墓地等待死亡。偶然间,听到人说落凤崖有一把邪剑,能够控制和操控怨灵。邪剑这种东西,一般人是不想触碰的。当时我就想,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还在乎什么呢?我的余生就是在落凤崖寻找邪剑,而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我找到了那个洞穴。”
“哦对了,洞穴里那个神秘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叫赤令苒?”
左江边城看着我们,低头叹了口气:“事实上……她并不是人,她是一把剑。对,就是那把邪剑,凤翎。因为斩杀了很多的人,凤翎被冤魂所缠。七情六欲不断感染着那把邪剑,渐渐地,支离破碎的怨灵拼凑成了一副完整的全新的灵魂。”
“你为什么不早说?”
左江边城伸手指着旁边两个青色的橘子:“你看到那两个橘子了吗,为什么那两个橘子不说话?”
“看到了啊,青色的,挺大的。”
“对,因为它们不熟。”
……
不对啊,虽然我们和这位刺客没有过太多交集,但我感觉他不应该是会讲冷笑话的这种人啊。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们是好是坏,而且我无法去到落凤崖和玉石城之外的地方,在我找到办法解除诅咒前,我必须装成新照的傀儡。”
渊看着我,自信的一笑:“那真正的主线就出来了。我们要防止新照破坏关系到楚风岚命运的塔罗牌阵,期间还要帮助左江边城解除掉新照的诅咒,最后拿到落凤崖的邪剑。”
渊和我想的一样,比起之前的骗骗骗和昏头昏脑,思路一下清晰了不少。那么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和楚风岚会和,然后让幽雅占卜出楚风岚命运的牌阵,和新照对抗。
“新照更替死亡和新生时,我就躲在这个地方。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新照的铃铛不单单是新生和死亡的替换那么简单。那个铃铛里面,其实存在着另一个世界。”
左江边城很严肃的说着,显然他对新照的能力有不少了解。不管是通过推理还是偷听来的,总之这个设定以后可能会用得到。
稍稍做了消息上的交流,我们就在地下室里等待机会返回地面。外面正在新生和死亡交替,现在去找楚风岚也只是会跟着他们一起逃跑,倒不如等状态稳定后,我们才继续下一步。
四个人坐在小小的地下室,气氛说不上是尴尬,倒也不是那么自在。我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的抚摸自己的长剑。左江边城一直坐在地下室门前,时刻注意外面的动向。表现得最为自在的则是幽雅,她抱着那本命运之轮,很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她应该是比较喜欢安静的那种类型,比起在外面逃跑打架,她更希望能一直这么优雅的呆着吧。
老实说,我也挺喜欢这种静谧的空间,尤其是和两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士。如果可以,我希望楚风岚能一直被新照困着,然后我们几个一生一世都被困在地下室,闲来无事造个人……
白日梦很快就被打断,毕竟是楚风岚队伍里的人,该做事的时候还是得做事的。随着左江边城一招手,我们知道外面的情况稳定了。
推开地下室的门,绕过两个小道,我们来到了外面。
依旧是朦胧的月光,银白色的薄雾照在残破的墓碑上,感觉不到生气。除了这熟悉的死气沉沉的景象外,还有一个东西格外显眼。一条巨大的骨龙立在墓地中央,眼睛放射出扇形的红色光芒。看着就是在寻找目标,形状和刚才楚风岚对战的那条一样,新照似乎可以无限制造这种骨龙。不过怎么说……比起刚才那条骨龙,这一只要大上好几十倍。
骨龙的红光从左扫到右,扫到这边时,我们全都躲在较高的墓碑下,借助阴影掩盖自己。
红光从头顶扫过,眼前的景色在一刹那变成了血色。红光缓慢的移动,地上的影子跟着略过。
“很有感觉,像是特工,你们刺客平时都是过的这种生活?”感觉不错,好像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刺客一样,微微有点酷。
“你问我还是问他。”他指的是左江边城,渊说了话我才想起我们现在有两个刺客。
“当然是跟你说啊,他看起来像是那种爱说话的类型吗。”
“差不多,不过没那么轻松。怪物们可不像这个骨龙,它们不仅会用眼睛看,还会用耳朵听,用鼻子闻。”
这估计也就是个小游戏,玩家控制楚风岚躲避骨龙的视线,一路向前绕。既然如此,那么楚风岚那边应该也有什么动作。趁着骨龙的视线略过,我悄咪咪抬起头看。果然,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大片冰晶升起。是菲娅没错了,有一个会放烟花的队友还是挺不错的。
我们一路摸爬这向前推进,逐渐向那片冰蓝靠近。大概三波躲闪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分开已久的老队友。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冷漠的楚风岚,他劈头盖脸就是一段他相信我们的实力,他相信我们会克服困难,相信我们能够相遇等等的主角发言。他那个姿势,他那个语气,充满了对我的信任。太假了,当初跳上房顶的时候那么果断,现在跟我灌鸡汤,我当他是傻的,敷衍几句算是对他的尊重。我关心的不是楚风岚,他被煲成汤都和我无关,敷衍他后,得赶紧找机会问问菲娅莉卡在我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还有个莫克,算了,这家伙也不重要。
我看向楚风岚身后,摆在我眼前的,是两个被生活摧残得毫无生气的面容。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发誓,下次我再也不会抛弃你们了!”菲娅几乎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着,看起来这个初入社会的少女,承受到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莉卡冲上来,一把跳起包住渊,使劲的撒娇。我看向莫克,莫克微笑的张开手,我挥手拒绝,示意他不要这样做。
“你们两个聪明的,至少留一个给我们啊。你不知道我们绕了多少路,被打了多少次,我都快被折磨成老猫了。”莉卡委屈至极。
菲娅想跟我汇报情况,却看到我旁边站着个男人,还是很熟悉的男人。“唉,你们在哪捡到他的?”
“额……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捡到了我们三个。”
“哈哈哈哈,搞了半天,原来你们也跟我一样笨啊,本少女感到很欣慰。”
分开后相聚,除了楚风岚,所有人都很开心,并且感觉多了一份安全感。双方互相交换信息,我大概也了解到了他们经历了什么。
据菲娅描述,在离开后,楚风岚就带着他们一直逃跑。依靠莉卡的嗅觉,他们发现了新照并追了上去。中途免不了战斗,不过都是普通的骷髅怪,倒也不算太难。好不容易追上了,新照又召唤出骨龙,也就是现在看到那条骨龙缩小版。因为一群人的智商都处在发育阶段,他们和骨龙的战斗持续了很久。战斗细节菲娅跟我描述了很久,总体而言就是她怎么怎么厉害,剩下三个原地发呆喊加油。这个我持怀疑态度,因为从莉卡的描述得知,真实情况是莉卡在战斗,剩下三个在旁边吹泡泡。当然,莫克描述的又是另一回事,这没多大意义。总之,打完了骨龙,又开始进行新照追逐战。新照释放了太多魔法,体力不支。为了躲避追逐,开始让整个世界在新生和死亡替换。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管用,成功的干扰了楚风岚等人的追逐。大概经历了一段追逐战,新照又用了什么法术,重新召唤出骨龙。这只骨龙比刚才的要大很多倍,四人尝试攻击,发现攻击无效,不得已暂时撤退,打算与我们汇合后再商量对策。
谈话期间,骨龙的视线又从头顶扫过。和刚才一样,简单的蹲伏躲过。
回头望向骨龙,除了巨大的白色骨块外,在骨头缝隙中,还有不明显的紫色怨气。紫色的怨气,跟我们遇到的那个骷髅王很相似。如果不是新照有能力成批的造出这种东西,那么这个东西必然也是有身份的存在。
从坟墓顶端跳下来,刚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却发现那些家伙全都聚在一起。人群中间,楚风岚摆了个很酷的姿势,靠再墓碑前,一动不动。
楚风岚下线了。
静静的,楚风岚就这样离开,毫无征兆。
我们互相望了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后,我们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呼,仿佛劳累了一天回到家洗完澡向前扑倒在软床上,一整天的疲惫全都忘却,头脑放空,悠哉。
菲娅用手摸了摸楚风岚的头,她的手从楚风岚的头上穿过,就行撇过一层雾。
“万岁!”菲娅举起手兴奋的大叫。
“万岁!”莉卡举起手,耳朵竖起来,兴奋的大叫。
“万岁!”莫克举起十字架,完全不知道他在干嘛。
“哈克,哈呀呀!”菲娅两手向前一挥,一张晶莹剔透的冰床在我眼前铺展开来。她熟练的扑了上去,整个人倒在床上。
“终于下班了,这个老总真难伺候,还是在家睡觉舒服。没事当什么勇者,又累又穷,跟个傻子似的。”这种不得了的话从一个设定上是淑女的人口中说出来,让人接受不能。
莉卡也熟练的跳了上去,平平的躺在冰床上。魔法制造出的冰床,温度可以随菲娅控制,比起冰块,更像是某种水晶。我也不是纠结这种设定的人,现在这种情况还想什么。我老实在床边找了个角,向上一趟,舒服。莫克也绅士的躺在我旁边,他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也没有对床上的女士动手动脚。渊很温柔的坐在床边,卸下她的大弓,揉着自己的肩膀。
整个场面和谐无比,温馨得就像一个大家庭,除了两个新来的……
左江边城和幽雅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冰床上的五人,我能感觉得到他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在崩塌。左江边城还好,至少他知道这个世界的设定,幽雅的话……她感觉我们几个就是怪物。
“你……你们在干嘛?”幽雅用颤抖的语气询问,这场面太具有冲击性。
菲娅懒洋洋的举起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对着天空画圈。“休息呀,人呢,这一辈子辛苦劳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一个安逸的生活。眼下就有一个安逸享受的时光,不抓紧时间缓解压力,怎么去面对坎坷的未来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你们是勇者,是要拯救世界的。而且现在危机还没解除,你们一个二个躺在这里?”
莉卡学着菲娅,举起一只手在空中画圈:“人呢,要学会享受,作为勇者,肩负那么沉重的使命,更要学会放松自己。别还没遇到大恶魔,自己先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来来来,过来躺这,好好休息,明天早上继续上班。”
“上……上什么班?”
菲娅用有气无力的语气回答:“拯救世界啊,我们可不是凭兴趣,是被迫当的这个勇者。早八晚五,加班不给钱,没有公休,累死还没工伤补贴,连个保险都没得买。”
幽雅惊讶得说不出话了,站在她的角度,我们现在被追杀,要赶紧找到新照,破除诅咒,解放左江边城,时间很急迫,精神容不得松懈。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勇者齐刷刷的躺在床上,就像村头看破人生的老大爷。
渊缓缓的转过头看向我,她的眼里没有对知识的渴望,我也看不到像是爱情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她希望我去跟幽雅解释。
不,我拒绝,有尊严有骨气的余小东拒绝当一昧解释剧情的工具人。
渊深吸一口气,看着我:“看到那位迷茫的少女了吗,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位英俊帅气,成熟可靠散发着魅力,即能拔剑保护她又能用渊博知识为她指点迷津的男人出现为她解释。”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她更需要一位温柔而又美丽,柔弱中透露着坚强,面对困难不屈不挠,遇到弱小能挺身而出,不会置他人不顾的团队之花,让人灵魂升华的中流砥柱出现为她拨开云雾。”
渊看向菲娅:“您说的是那位温柔而又优雅,举止行为透露着尊贵,散发着迷人高贵品质的令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的魔法师吗?”
“魔法师为了避免麻烦已经装睡叫不醒了。”莉卡指着菲娅埋汰的说。
菲娅赶紧坐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是像个白痴一样面带微笑。
面对我们的打闹,莫克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用力一锤冰床,义愤填膺的坐了起来。
“你们能不闹了吗,那位少女就这样迷惘的看着我们,你们好意思让她这样干等着吗?你们就这样让她干等,就能让她等明白了吗!亏得你们还是勇者,还背负着拯救世界的命运,连这点小事都推来推去,像什么样。”
“那你来跟我解释。”幽雅面无表情,指着莫克,毫无生气的说着。
我、莉卡和菲娅笑得合不拢嘴,好好一个莫克,没事说那么多话刷什么存在感。
“我……我……我从小语文没学好,没办法解释复杂的事情……那边那个,月狼族的帅哥。”莫克慌张的憨笑着,转了半圈,打算推到我身上。
“别扯上我,我高冷。”
“我也高冷。”渊补充。
“我也冷。”菲娅转过身说了三个字,又转了回去。
莫克倒也没有放弃推卸责任,我们几个大概纠缠了几分钟,最终决定靠猜拳决定谁负责解释。当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大概就猜到了结果。菲娅和莉卡的运气不怎么好,我们从一局定胜负一直猜到9局5胜,终于是她们两个胜出,由我、渊和莫克进行最后的博弈。
莉卡和菲娅靠着耍女孩脾气成功脱离纷争,现在也就剩下比较老实的渊和我们猜拳。唉,看着既然菲娅和莉卡都跑了,我怎么好意思为难渊一个弱女子……
当然好意思!我解释了差不多有7次,谁同情过我啊。
来吧,决一胜负,我管你是人是狗,就算是螃蟹来了,我也不会让它一丁点的。
这,就是对对手的尊重。
当我信心满满握紧拳头,真正开始猜拳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有她跟没她没有什么差别。出手那一刻,渊凭借明锐的洞察力,瞬间捕捉到我和莫克手指的动态。我原本以为这是个靠运气的活,没想到一瞬间变成了技术比拼。明明渊抢先一步在我面前出了剪刀,我却没有那反应力去改变手指的伸展,傻愣愣的出了个布。莫克出的是拳头,正好,剪刀石头布,三人各一个,这局不算,流局。
渊轻轻的笑着叹了口气,轻描淡写的提出重新来一局。的确,除了重来还能怎么办?
但是,我,从不吃亏余小东,这么聪明的一个我,怎么可能没察觉出蹊跷!
这其中,有猫腻!
渊可以凭借自己的洞察力和反应力决定自己的胜负,猜拳对她来说那就是白送。那么,为什么她刚才会选择出剪刀赢我,而不是选择和我一样出布让莫克直接失败?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我发现这场猜拳,实际上是为我设计的一个局。
如果说渊想要赢,她大可以简单的赢了就走,留下我和莫克。同样的道理,我和莫克要赢,必须出两个不同的手势。而渊,可以根据我们的手势,决定谁去谁留。那么这个局的目的就出现了,渊可以用自己的实力保住莫克不输,然后当莫克有机会赢我的时候,她再选择出和莫克相同的手势。
天哪,这一刻,我深刻感受到外面的世界的险恶,我想要回家。
“三个人的话,怎么说,不太好分胜负啊。”我假装无意的说。
渊嘴角漏出邪魅的笑容:“没有啊,我觉得无非就是多试几次,倒也不算复杂。”
莫克点点头:“来吧,我不怕输。”
“唉,不是,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觉得没什么,我们心里有愧啊,”
渊笑着抬头:“没有啊,我感觉挺公平的啊,来,继续吧。”
“你看,渊都说不公平了,那莫克就由我和你决定吧。”
“没,我说的是我觉得很公平。”渊稍稍提高了音量。
“既然渊选择退出,我们也没办法,就我们两个决一胜负吧。”
“你听我说,我想要继续参……”渊说到一半,我侧过身用肩膀推开她,然后坐在莫克面前。
莫克吃惊的看着我,用手指着渊,没反应过来。我挥舞着手让渊离开,不给她插话的机会。
“行了,男人之间的决斗,开始吧。”我握着拳头,伸到莫克身前。还好他比较笨,等他反应过来,我就完了。
“哦……那既然她不愿参加……好吧,我们两来。”
“你们决定好了没有……”旁边传来幽雅幽怨的眼光,她看上去很想臭骂我们一顿,不过找不到骂的点。
我回了个歉意的手势,转过身和莫克开战。
一般来说,搞笑剧情里,主角都是运气极糟,走路踩屎,猜拳稳输的那一类。利用主角的倒霉,惹得众人发笑,达到幽默的目的。
很遗憾,我不是主角,就在刚才,我出了剪刀。我,凭借自己的智商和运气,成功摆脱这个局。看着莫克走向幽雅的背影,我竖起了那为我赢得胜利的剪刀。就是那么的巧,这剪刀的手势,正好是我胜利的象征。我仿佛村头的自由村姑,高举着那象征自由的火把。
然而,就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明白了一个影响我一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