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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古来圣贤

杨丹枫自从在翰林院就仕之后,就在外城租住了民居,作为临时居所。

北京城从外到内,分为四个区域:分别是外城、内城、皇城和紫禁城。清朝定都北京后,内城不能居住汉人,汉人必须迁往外城;内城只准八旗官兵和家眷、从属居住。皇城拱卫着紫禁城,居住的主要是王公大臣、各种亲王、郡王、贝勒、公主等,即使是皇子,长到十四岁也必须迁出紫禁城居住在皇城;紫禁城住的是皇帝、嫔妃及各个宫廷服务人员,紫禁城共有房间九千多间,其中乾清宫为内廷之首,为康熙皇帝居住和听政中心,紫禁城的东西十二宫,则为嫔妃的居住地。

午后空闲,杨丹枫和张廷玉正在府里对弈!突然年羹尧拿着一封红色书笺,走了进来。

他们二人停了下来,杨丹枫问道:年兄弟怎么来了,这手上拿是什么,请笺吗?

年羹尧颓然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说道:我要成亲了!

张廷玉笑道:恭喜恭喜!这是好事呀,你这是什么表情?

年羹尧说道:好个屁!这女的我不喜欢!你们有所不知,我当初上京参加会试,有大半缘因便是想逃这个婚。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吧,这是家父发来的书信,让我回去成亲!说完把那红色书笺递了过来。

杨丹枫接过一看,里面除了其父敦促年羹尧回去完婚的训谕,竟然还附有一纸婚书,只见上面写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杨丹枫看完后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你这婚书都寄过来了,如何还能改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你这纸婚约,算是齐整了!

年羹尧长叹了一口气!跟着问道:真的没法改了?

杨丹枫看他兴致低落,便想逗一逗他,笑道:那也不算死局!

年羹尧立马来了精神,弹射起身,长揖拜道:公子明以教我,永感大德!

杨丹枫笑道:法有明文:卿大夫,一妻二妾;功成受封,得备八妾!加油吧,少年!

意思是朝廷有法律,老百姓一夫一妻,公卿名相,可以娶一个妻子两个小妾,裂土封候的,可以娶一个妻子八个小妾!父母指定的不喜欢,那你努力进取,做个大官,娶多几个呗!

张廷玉在旁听了,哈哈大笑。年羹尧吱唔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三人互相打闹一阵,谈古论今,话题便扯到了一些古人追星的荒唐事来。

张廷玉说道:杨公子虽然晋身为京城第一佳公子,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不过还没有听说过旁人有什么过激行为。据说韩愈的大弟子张籍,曾经因为迷恋杜甫的诗,于是将杜甫的诗一首一首的誊录之后,再付之一炬,然后拿这些纸灰拌蜂蜜吃。朋友不解,张籍解释说自己吃了这些诗,就能与杜甫一样写出好诗了。

杨丹枫笑道:张籍的偶像杜甫,而杜甫的偶像却是李白。杜甫曾给偶像李白写过十多首诗:《赠李白》、《春日忆李白》、《冬日有怀李白》、《天末怀李白》,吃饭、睡觉、想李白似乎成了他的日常。在一年四季,随时随地,他总能想起这个曾经与自己携手同游,名满天下的大诗人。但是李白呢,从没搭理他。

年羹尧说道:我也在野史上看过当年有个狱卒,疯狂迷恋白居易的诗歌,竟然在脖子以下,全身纹上白居易的诗,而且不仅纹字,还纹画,弄得图文并茂,十分巅狂!

杨丹枫笑道:那你可知,白居易也有偶像?

年羹尧问道:可是元稹?

杨丹枫笑道:非也,白居易和元稹只是同科及第的好朋友。白居易的偶像出人意料,竟是比他小将近四十岁的李商隐!据《唐才子传》中记载:白乐天老退,极喜商隐文章,曰:我死后,得为尔儿足矣。白死数年,李商隐生子,遂以「白老」名之。白老既长,殊鄙钝,后更生子,名衮师,聪俊。众人皆笑曰:乐天投胎,此子乃是!

大意是说白居易晚年非常喜欢李商隐的诗,经常对李商隐说,下辈子要是能投胎做你儿子就好了。白居易死后,李商隐真的生了一个儿子,他也没客气,给儿子取名“白老”,只可惜这孩子天资愚钝,不开窍。但是,李商隐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李衮师,这个儿子天资聪慧,大家都笑说他才是白居易的转世。

张廷玉失声笑道:实在荒诞,没想到古人追星竟是这般疯狂!年公子,你有崇拜的古人先贤吗?

年羹尧笑道:当然有!我膜拜的先贤是岳飞将军!岳武穆精忠报国,率领岳家军挥师北伐,所向披靡,打的匈奴那叫一个闻风丧胆,那是何等的英雄,堪为我辈楷模!一曲《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更是让人热血澎湃,壮怀激烈!你呢?

张廷玉说道:我对欧阳公奉若神明!欧阳修,一代宗师,唐宋八大家,除去两个唐朝的,剩下的六个,给他和他的门生包场了。他的肩膀堪称当年北宋的官梯,他手持成名魔法棒,一点一个准,可谓称霸了北宋的文坛!

年羹尧说道:欧阳修文坛领袖,集天下之望,领导了北宋的诗文革新运动,可谓一代牛人。只是他作风败坏,私德有亏,与外甥女张氏有染,不免为后人诟病!

张廷玉说道:欧阳修为人刚劲正直,身为谏官,又得罪了太多人,外甥女事件,虽然最后以“查无实据”了事,但经过吃瓜百姓不断创造,其在名声上仍是大受影响。不过即使其一生三次被贬,那又怎么样!他与这个薄情的世界单挑儿,短暂的郁闷之后,欧阳公依旧活出了他的豁达与肝胆!琴一张,棋一盘,酒一壶,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陶醉其间,怡然自乐,活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年羹尧说道:杨兄弟,你有祟敬的前辈英雄吗?

杨丹枫说道:必须得有!我生平最为推祟之人乃是辛弃疾!剑中之神,词中之龙,正可谓上马能杀敌,下马能安邦。二十一岁领兵打仗,军中出现叛贼,于是携五十人马,杀入乌央央五万大军,力擒叛贼,带回来斩首示众,以正视听,真是人狠话不多!他于万军之中,来去自如,那是何等英姿!写词也是激荡多变,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既有“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激情飞扬,也有“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的柔情浪漫,几乎达到无事无意不可入词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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