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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上古神话

今日朝会之后,杨丹枫正欲走出长安门返回住所,突听后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杨大人,请留步!

杨丹枫回头一看,喊住自己的是一个敬事房大监,便问道:公公可是唤本官?

那大监答道:正是!杨大人,三公主召见!

三公主即是和硕端静公主,为康熙宠妃兆佳氏所生,当今圣上第五女。自小生得玉雪可爱,聪慧可人,被康熙视为掌上明珠,是当朝最宠的公主。公主精通诗词,还擅骑射。

杨丹枫愣了一下,自己与这位金枝玉叶毫无交集,好端端地怎么会召见自己?于是问道:公公,可知公主殿下为何召见本官?

那太监回道:奴才怎会知晓?大人请移步,随奴才见驾便是。

杨丹枫拱手道:是,请公公引路!

杨丹枫随着敬事房大监,走进乾清门,门内有一道白石栏杆的高台通道,那便是帝后寝宫以及嫔妃、皇子等居住生活区域。然后穿过坤宁宫后方,走进宫廷后院,便是那传说中的御花园。

御花园以钦安殿为中心,采用主次相辅、左右对称的格局,布局紧凑、古典富丽。钦安殿为重檐盝顶式以其为中心,向前方及两侧铺展亭台楼阁。园内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形成四季长青的园林景观。钦安殿左右有四座亭子:北边的浮碧亭和澄瑞亭,都是一式方亭,跨于水池之上,只在朝南的一面伸出抱厦;南边的万春亭和千秋亭,为四出抱厦组成十字折角平面的多角亭,屋顶是天圆地方的重檐攥尖,造型纤巧,十分精美。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

倚北宫墙用太湖石叠筑的石山“堆秀”,山势险峻,磴道陡峭,叠石手法甚为新颖。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园内古树散布园内各处,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如绛雪轩前摆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经曝晒的朽木,敲之却铿然有声,确为石质,尤显珍贵。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杨丹枫随大监走进浮碧亭,见一少女背对自己坐着,身边站着二个侍女,心想: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三公主了。

果然听得那太监走近后跪道:三公主,杨大人带到!

那少女转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太监跪安:喳!

杨丹枫见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白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

杨丹枫连忙上前拜道:臣杨丹枫恭请公主金安!

三公主抬了抬手,笑道:免礼!杨大人起身说话,且近来看!

杨丹枫趋进两步,见大理石台面上摆着一个棋谱,赫然是自己凝香挑战中所见的那个“玲珑棋局”!不免大感意外,不是说这棋局乃是棋圣其实独创吗?怎地竟流入这深宫之中?

三公主笑道:闻听大人惊才绝艳,凝香夺帅,不知能否见教,是怎么破的这残局?

杨丹枫问道:敢问公主,怎么知道此局棋谱?

三公主似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说道:本宫听说京城凝香馆花魁念汐姑娘,才情了得,色艺双绝,有心见识一下。又听得设置了特别挑战,无人可破,数月前闲暇无事,便亲往闯关,不过败于此局!

杨丹枫听她娓娓道来,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棋圣所说那个折戟此局的黄公子竟然是她!一个金枝玉叶竟然这般任性妄为,独闯青楼,如此惊世骇俗的做法,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要沦为笑谈!不过她既然敢闯关凝香挑战,而且到得第三关,可见坊间传闻三公主冰雪聪明,博学多才,倒是不假。

杨丹枫笑道:此局设计,大违基本棋理,公主败下阵来,也是非战之罪!

于是依破局之法,跟她走了一个回合。

三公主叹道:谁想能到,竟是这般走法!当日于此局折戟沉沙之后,本宫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终是不得法门,自觉棋艺不过尔尔,与真正的棋手实力判若天渊,害我数月来,甚是苦闷!

杨丹枫笑道:公主无须烦闷!此局布局精妙,别出心裁,实是匪夷所思,莫说公主,家师快马狂刀方煜城,一代棋王,出道以来,无往不利的战绩都是止步于此!

跟着二人正式对弈了一局。

杨丹枫见她落子坚决果断、围地时四线和三线,高高低低合棋理,宁失几子不失先,双单形见就靠单,不管是布局、走法俱得上乘,不禁暗暗点头。心道:一个天横贵胄的金枝玉叶,竟有这般棋艺,不输须眉,孰为难得!生平所见,女子之中,也就念汐姑娘堪于一比,可谓一时瑜亮!

最后三公主弃子认输,说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大人棋艺了得,神乎其技,落子挥洒自如,若行云流水,若非大人有意相让,本宫只怕撑不到现在!

杨丹枫起身道:公主过奖了!公主布局精妙,下棋果断、心手相应,臣也是十分佩服!蓦然看见石桌上放着一本《搜神记》,奇道:公主,还喜欢看鬼怪小说?!

《搜神记》是部志怪小说,被称作中国志怪小说的鼻祖,是东晋文学家干宝所著。干宝自小博览群书,不仅精通史学,还好易学!《搜神记》记录了一大批古代的神话传说和奇闻异事,内容生动丰富,情节曲折离奇。

三公主点了点头,说道:是。志怪小说虽然荒诞离奇,但想象瑰丽迷人,情节引人入胜,新奇有趣,其中不少故事,祟德向善,发人深省!大人也看吗?

杨丹枫说道:虽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盖非一耳一目之所亲闻睹也,又安敢谓无失实者哉。卫朔失国,二传互其所闻,吕望事周,子长存其两说。若此比类,往往有焉。从此观之,闻见之难,由来尚矣。夫书赴告之定辞,据国史之方册,犹尚若此;况仰述千载之前,记殊俗之表,缀片言于残阙,访行事于故老,将使事不二迹,言无异途,然后为信者,固亦前史之所病;然而国家不废注记之官,学士不绝诵览之业,岂不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设有承于前载者,则非余之罪也。若使采访近世之事,苟有虚错,愿与先贤前儒,分其讥谤。及其著述,亦足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也。群言百家,不可胜览;耳目所受,不可胜载。亦粗取足以演八略之旨,成其微说而已。幸将来好事之士,录其根体,有以游心,寓目,而无尤焉。

杨丹枫所说乃是《搜神记》干宝自序。

三公主惊道:公子博闻强记,对此野书自序,亦能倒背如流,实是骇人听闻!

杨丹枫说道:搜神记想象宏伟奇诡,情节曲折离奇,语调哀婉,精神上惩恶扬善,臣甚是喜欢!

顿了一顿,说道:臣近日看得一篇《将军求子》,也颇有意思!

三公主喜道:说来听听!

杨丹枫说道:是!

战国时有位世袭将军没有儿子,将军夫妇甚是烦恼。一日将军找了一游方道人,寻求一子。

道人设坛作法后说:贫道已问遍认识的各路神明,可是谁也说不出个中缘因!夫妻二人一听,十分伤心。道人问:别急,我这几日再帮你问问。

过了几天,道人深夜出行,远远地望见一行人。为首的驾着高大的牛马,穿着青丝布袍,袖上的云纹金线夺人眼球,后面还跟着十多个随从,道人知道这肯定是地府的使者呀!他迎上前去,一把抓住牛的鼻子,车里的大人问道:什么人竟敢拦我的车,挡我的道?

道人上前一步,说道:我想打听一件事。抚远将军赵迟,生平博施济众、至诚高节,颇有名望,但始终没有儿子,贫道想问一问,是什么原因呢?

此时车里的大人,缓缓走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你说的将军赵迟,正是我儿啊!

道人诧异,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大人接着说:他年轻时不懂事,曾和一个丫环私定终身,并向丫环起誓说非她不娶呐!但当时由于我拘于门户之见,强行拆散了他们,并把丫环赶出了门,谁知那丫环想不开,出了府便投河寻了短见。事过境迁后,我儿另结新欢,娶妻生子,算是违背了誓言。如今那丫环在地府告他,为惩罚他违背誓言,才不让他有儿子的。哎,也是我悔不当初,才致我赵家无后啊!说到这里,那大人是老泪纵横!

道人恍然大悟,感叹道:这就是因果啊!

第二天,道人将昨夜的事情,如实地转告了将军,将军一拍脑门,说道:哎,我那时年少无知,轻言承诺,做出这等事情,竟让我受到如此惩罚呀!

道人抚须道:将军先莫急,我也打听到了破解之法!

将军急道:真人快说来听听!

道人贴着将军的耳朵说:在农历七月十五那一天,只要再将您家中的一个男仆,带到当年那丫环投河的地方,推下去祭天,用他的一命,换来你儿的一命!

语音刚落,将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你这妖道,竟然让我害人,就算我赵氏自我而终,我也断不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暴戾恣睢的缺德事!

道人脸色大变,大声道:将军,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你赵家是否有后,涉及门户世袭的大事呀!

将军摆手道:不必再说了,我年少时已经犯下了大罪过,上天对我的惩罚,我全然接受,我不会一错再错了,我愿一生行善积德、济弱扶倾,来赎我年少的罪过!

道人听完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化作一阵青烟不见了。将军愣在了屋内,不知所措。

此后将军谨记诺言,乐善好施,厚德载物,三年后,将军夫人生下一个大胖儿子。

三公主听完,感叹道:真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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