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惊恐的眼睛,蒙湃心里何尝不是一惊,他顾不得提起刚撒下去的渔网,就向着木屋跑去。
蒙湃刚抬起脚,窗口的脸庞就缩了下去。不过这屋子实在是太小,等蒙湃推开屋门,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正躲在屋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一件粗布麻衣,脸上因为长期吃不饱饭泛起了青黄色。
看着蒙湃走了进来,那姑娘顿时朝着地上嘭嘭嘭的磕起了头来,边磕头嘴里边说道: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我什么都没看见。”
蒙湃虽已经历过父母和师傅的惨状,但一个小姑娘在他面前嘭嘭磕头可是前所未见。这小姑娘脸上虽是有些发黄,但长得颇为清秀,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衣服,也倒是有几分姿色,蒙湃不由动起了恻隐之心,他忙上前扶去说道:
“这位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本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捕鱼,却是无意中打扰了姑娘,姑娘快起来罢。”
这地上的姑娘生来便无父无母,被他的爷爷抚养长大,这日她爷爷去城中卖鱼,留她一人在家。蒙湃刚来时敲门出于害怕并没有作声,看着蒙湃并没有走远在此捕鱼,出于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却是无意间撞见了蒙湃和天玑交换时的场景。她自幼就听爷爷讲过关于城中武者的一些事,那些武者个个杀人不眨眼,凶恶无比。看见蒙湃胸前的微光和消失的鱼,先入为主误认蒙湃是个武力高强的武者在用鱼练功,看见蒙湃推门而来不免吓破了胆。
听着蒙湃似乎并无杀自己之意,她心中稍稍安定,但仍不掩心中的慌乱的说道:
“这,这位公子,你真的不杀容庭么。”
听到地上的姑娘自称容庭,蒙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这位容庭姑娘,在下并无杀姑娘之意,姑娘不必惊慌,快快起来罢”
蒙湃扶起了容庭,嗅着容庭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蒙湃顿时有些心慌意乱。他自来到青峰城整日乞讨为生,师傅又是个老头,虽也在城中见过不少女子,但何曾这么亲密贴近过,不免有些心乱。
“谢谢公子”容庭对着蒙湃谢道。
蒙湃连忙回道:“不必如此,敢问容庭姑娘可是在此居住不成。”
容庭看着眼前这位公子,虽年纪与自己无二,但刚才显露出的微光让她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对着蒙湃说起家中的情况。
蒙湃听到此处只有容庭和他爷爷在此居住,心中放心不少,不过想到刚才容庭怕自己的模样,向着容庭问道:
“容庭你刚才为何如此怕我,我脸上难道画着大白不成。”蒙湃在青峰城乞讨期间,虽每日练武识字,但正值少年贪玩时,不免在闲时偷看街边的戏台。戏词虽没记住几句,但时间长了,认出了脸上画着红色的是好人,白色的是坏人,这时正好拿来用。
“没.没,公子脸上没有大白。我只是看见公子正在练功,我怕自己惊扰到了公子,所以有些惊慌。”容庭听到蒙湃语气有些责怪自己,语气变得诺诺的说了起来。
蒙湃听到容庭把天玑刚才发出的微光当成了自己在练功,又放心不少,吓唬她说道:
“嗯,这件事你要烂在自己的心里,要是泄露出去不要说是我,就是我的仇家也让你不得好看。”
容庭虽然心中疑惑蒙湃年纪并不大,怎还有仇家,但想到他武力高强,也就不以无意,对着蒙湃答道:“公子请放心,容庭绝不敢对旁人泄露一二,若有泄露就让容庭天打雷劈。”
蒙湃听到荣庭此番回答,心中彻底放下心来,还不等蒙湃发话。容庭又说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蒙湃何时被人这样恭维过,忙的说道:“不要叫我公子,也不要说什么尊姓大名,叫我蒙湃就好。”
容庭听到蒙湃这样说道,心里有些欢喜。这位蒙湃,不,蒙湃大哥真可谓是平易近人。她这时看着蒙湃有些含羞:“这位公...蒙湃大哥,你还没吃饭吧,若是你不嫌弃我给熬点粥喝”
蒙湃虽得了天玑,但由于之前的经历变得极为节省,终日吃的是馒头喝的是潭水,听到这位容庭姑娘要给自己熬粥,心里自是高兴不已,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忙推脱到:“不用麻烦了”
这时容庭态度却变得有些强硬,她本是渔家子女,刚才不过被蒙湃的手段吓破了胆,这会恢复过来。不由分说拉过蒙湃坐在屋内的凳子上,抱起柴火就开始熬起了粥。
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想着刚才拉着自己的那只软软的手,蒙湃顿时有些痴了。正在容庭去外面淘米的功夫,蒙湃走到灶台前,看起了灶火。
“这,这蒙湃大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让我来罢。”容庭回来后看见蒙湃在灶前忙活,心里顿时有些发惊。
蒙湃却是毫不为然的说道“这不碍事,我如何做不了这种事,水已经开了你快下米吧。”
“是,我这就下”容庭忙把米下锅,一边正在搅动米的功夫一边向蒙湃偷偷看去。
蒙湃发觉了容庭的异常,摸了摸脸说道:“难道我脸上真有大白不成,这我可得照一照铜镜,容庭你说是不是。”
容庭顿时羞红了脸,经过了此番,两人也都没有好意思再说话。
待粥熬好,容庭给蒙湃和自己各盛了一碗,放在了平时他和爷爷吃饭的小桌上,正在两人正准备喝粥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响动。
容庭顿时有些慌张,她心道自己的爷爷素不喜欢和外人来往,这要让爷爷看见自己和蒙湃大哥坐在一起,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对蒙湃吩咐,门已被从外面打开,走进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正是容庭的爷爷。
待容庭的爷爷走进屋,看到自己的孙女面前坐在一个半大小子,桌上还摆着两晚粥。
他一边有些生气的对着容庭说道:“你这从哪里招来的野小子”,一边拿起身旁的扁担向蒙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