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的，是吗？”
锦太妃看着苏黎晚问。
她没有说苏黎晚是知道什么。可是苏黎晚却知道她在问什么。
“是。”
“娘娘，别想那么多，要知道在边境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不用拘着。”
锦太妃接过苏黎晚手中的鸡腿。回了一句好。
两个人本来就性格差不多。不过是锦太妃被这深宫磨了棱角，让人看着不是很明显罢了。她们本来都是天空的孩子，雄鹰的后代，她们从来都不甘于当金丝雀。若给她们一片自由的天空，她们一定可以飞的很高很高。
两个人又开始喝酒了。以酒会友，她们做的倒是淋漓尽致。
不过这次没有和上次一样用杯子，而是用碗。应了之前苏黎晚说的那句，大碗喝酒。
这样的后果就是，宿醉一晚，头疼一天。
未央宫
苏黎晚头疼的在床上躺着，嘴中哼哼唧唧的难受。
兰香在一旁也是无奈。玉嬷嬷更是欲哭无泪。这这这，皇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动不动就醉酒，还不想着留住皇上，都大婚快两个月了，皇上就没宿在未央宫过。而皇后跑清泉宫比跑龙吟宫还有勤快。
“皇上驾到～”
盛德培尖细的嗓子在外喊。
兰香和玉嬷嬷都吓了一跳。这皇上怎么来了。虽然她们都挺盼着皇上来的，可是不是这个时候来啊。这，皇后还醉在床上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兰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还是去叫醒皇后吧。
“娘娘，您醒醒。”
兰香摇着苏黎晚，想摇醒这个醉鬼。
“哎哎哎，兰香乖，不要摇我，我头疼，想睡觉。”
苏黎晚带着撒娇的语气和兰香说话，眼睛却一直没睁开。声音甜甜的。要是在别的时间，兰香是绝对舍不得叫她起来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啊，能有什么办法呢。必须得狠下心才行。不然等下怎么和皇上交代啊。
“娘娘，皇上来了。”
“管他什么皇上皇下的，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别烦。”
褚承夜在兰香叫苏黎晚的时间已经走到门口了。走进便听见这句话。这句话可以说是无礼且大胆了。可是褚承夜却没有生气。走进，朝下人们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兰香看看床上醉酒的苏黎晚，有点不放心，不是迫于皇上的龙威，没有办法，只能退出去。
褚承夜走近苏黎晚的床榻旁。看着醉酒的苏黎晚，有些好笑，明明不能喝酒，却偏要喝，一喝还喝不少，还拉着锦太妃一起。褚承夜已经很久没看着锦太妃这么鲜活了。虽然听到她们又宿醉有些生气，可是静下来好好想想，也就没那么气了。能有个这么活泼的人带着锦太妃，这样锦太妃也不必每天闷闷不乐的也好。
而且最近锦太妃也愿意见自己了，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就是在小皇后总是让人不省心。喝酒就喝酒吧，每次都不能控制自己，次次喝醉。
“皇后。”
褚承夜叫了一声，苏黎晚没应。
“皇后。皇后。”苏黎晚被他吵的烦了，侧身捂住耳朵继续睡。
褚承夜看着就觉得好笑。
“皇后。”
苏黎晚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人看的不真实。
喃喃自语：“这是神仙吗？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不对啊，我怎么会看到神仙呢？难道，难道我被后宫的那些女人毒死了？”
苏黎晚越想越觉得可能，之前一直觉得后宅最可怕的就是女人的心机，你都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会被她们不知不觉中害死。更遑论后宫，后宫比起那些府邸中的后宅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苏黎晚潜意识中后宫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会进宫。
褚承夜听到她的话更是好笑了，她在后宫过的可比他这个皇帝过的还滋润，怎么会想到有人害她呢。
“起来。”
褚承夜觉得自己最近脾气变好了。都这样叫了，床上的人儿还窝着。自己竟然没有觉得生气。不过自己向来没什么耐心，就刚刚几句话的功夫，耐心已经被磨光了。
苏黎晚被突然的大声说话吓了一跳。什么瞌睡虫都给吓没了。
“皇，皇皇皇上。”
苏黎晚立马从床上滚下来，二话不说，跪下认错。
“臣妾失礼，请皇上责罚。”
褚承夜看着苏黎晚跪在自己面前，眸色深了深。好像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这样，战战兢兢，疏远与淡漠。
“皇后可还记得大婚之日所说的话？”
褚承夜本不想说这些的，他听说她又宿醉，所以想来看看。可是当看见她的疏远时，话到嘴边又生生改了口。
皇帝突然提及，苏黎晚一顿。
恭恭敬敬道：“记得。”
褚承夜看着她的态度就更气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气什么，就是觉得她在锦太妃面前和在自己面前不一样，就算是在她的贴身丫鬟面前也不是自己之前这样的战战兢兢。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变成这样了呢？自己自问从来都没亏欠过她，亦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好，那就更别说罚了。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怕自己？
“记得就好，朕还以为宫中的生活让皇后忘了呢。既没忘，皇后就该快些。”
“是。”
褚承夜看着她，就更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拂袖而去。
还不忘留一句：“皇后好生休息。”
“恭送陛下。”
苏黎晚被他这么一出，想睡都睡不着了。
顺势坐在地上。用手扯自己的头发。烦躁道：“麻烦。”
不过这件事确实不能再拖了，赶紧解决了，自己也好赶紧出宫，可是，锦太妃对皇帝根本就是无意啊。自己的计划又该如何进行下去，难道她要用另一个人的自由来换自己的自由吗？她自问是做不出来的。而且爷爷那边也不好交代。
苏黎晚想着这些天自己与锦太妃的相处，锦太妃确实是个好人，也是个值得让人对她好的人。她不该只拘与后宫的。自己也看得出她是不甘的。这么多年的后宫生活都没磨灭她心中的那串火苗。
苏黎晚一时迷茫。想不出该怎么办。直到兰月进来，唤了她两声她才回神。可是好像她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眼神瞬间清明，不过还有一闪而逝的挣扎，可是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
时间转眼便到了年底。这几个月，苏黎晚过的那叫一个滋润。虽然没有在边境时自由，也没有皇帝的宠爱，不过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她是左相的嫡亲孙女，就算再没有皇帝的宠爱，那些人也不敢看低她，虽然不时会有些闲言碎语。可是这些苏黎晚都是不在乎的，无伤大雅嘛。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苏黎晚想，既然自己已经进宫了，那就不能委屈了自己。她也向来是试应性超强的。既来之则安之，后宫那些女人争风吃醋与她无关，毕竟她可不想争，而且她从来都不想要皇帝的宠爱。
苏黎晚一大早又去了清泉宫。
“娘娘，梅园的梅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赏梅可好？”
苏黎晚这个话题跟锦太妃提过很多次。每次理由都不同。她就是想劝锦太妃出去走走，不能每天都待在清泉宫，这样会闷出病的，可是锦太妃一直都不肯答应。
苏黎晚软磨硬泡，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坚持还是锦太妃实在看不下去一个皇后这样没脸没皮的要自己出去走走，反正今日她是答应同她出去了。
想来，至褚承夜登基以来，自己搬进清泉宫便再也没出去过了。是她自己将自己禁在这清泉宫中，不愿出去，因为她不想再应对皇帝了。这次被苏黎晚一连几天的磨着，也让她有了对外面的向往。去看看罢，兴许不会碰到皇帝，也让皇后放心，自己没事。而且自己也是喜欢梅花的，去折一支回来也好。
苏黎晚见锦太妃答应了，高兴的不行。
拉着锦太妃高高兴兴的去了梅园。其实梅园离清泉宫挺远的，不过没关系，苏黎晚就是要锦太妃出来走走。路远些才好呢。这样锦太妃才不会这么快回去。
苏黎晚挽着锦太妃的胳膊，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虽路远了些，可是却也不觉得无聊了。
因为是年底了，昨天才下了雪，今日雪倒是停了，不过道路两旁还是有积雪的。路面虽然已经有人清理过，但是还是有一些雪覆在上面。一行人走过，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到了梅园，
梅花已经尽开。香气扑鼻。闻着都让人心旷神怡。
“娘娘，你看，好美啊！”
苏黎晚指着梅花，笑容扬起。这一笑，倒是把满园的梅花给比下去了。
锦太妃看着她。也倒：
“是挺美。”
“娘娘我们去折几支如何？”
“好。”
说着两人走进梅园深处。想看看哪支梅花开得更好，便折回去。
看着满园的梅，苏黎晚不自觉得有点技痒。她好像好久没跳舞了。
苏黎晚和锦太妃到了梅园深处。苏黎晚看着锦太妃一脸的惆怅。心念一动。
“娘娘，我给你舞一曲如何？”
锦太妃听后，不免有些惊讶。她听说皇后5岁便去了边境，之后便不怎么回京，皇后还会跳舞？
锦太妃一脸怀疑的看着苏黎晚。
苏黎晚便不开心了。什么表情这是，看不起人呢。
“兰香，回去拿琴。”
“有舞没有曲怎么行呢。等下就劳烦太妃娘娘半奏了。”
苏黎晚看着锦太妃说道，还一脸的小得意。
“不用拿了，一个来回兴趣都消了。”
说完，锦太妃转身去一旁，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摘了一片叶子下来，也不在乎脏不脏，就用袖子擦了擦。
便对苏黎晚道：“皇后想跳何舞？”
苏黎晚看锦太妃的架势，这是要用叶子吹奏了。苏黎晚之前听过有这一技能，一直都想学，可是也一直都没找到会的人教她。也便放弃了。现在竟然让她发现了，还是锦太妃，她的眼睛都亮了。
“娘娘，我舞一曲，娘娘若是满意，便教我然后用叶子吹奏，如何？”
“好。”
锦太妃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便也笑着应了她。
“那便来一曲踏雪吧。”
踏雪正符合现在的气氛。跳起来才应景。
苏黎晚将身上厚厚的狐裘披风脱下，和手中的汤婆子一并递给兰香。她也是拼了，这么冷的天。
锦太妃也不阻止她。
看了她一眼，便可是吹奏。
用叶子吹的曲子和琴弹奏的曲子还是有些出入的。不过那个都有那个的特色。
苏黎晚一袭红衣，成为这满地积雪中唯一的亮点。身后的红梅是最好的背景。随着她的舞姿，红梅好似也随之舞动。
满地积雪，一袭红衣，红梅尽开，叶子吹奏，女子一舞，名为踏雪。
这一舞入了站在远处的褚承夜眼中，进了心里。
惊鸿一舞，一舞入心，不知情起。注定，情路忐忑。
褚承夜本想着梅园的梅花开了。锦太妃又甚是喜欢梅花，想来给她折一支，却不想会看到这副景象。
女子笑靥如花，红衣飘扬。满园的梅花皆成了她的陪衬。
一舞终。
苏黎晚笑嘻嘻的跑到锦太妃面前，像一个求夸的小孩。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被惊艳到了？”
“我就知道，只要本小姐跳舞，就没有不被惊艳到的人。佩服吧，五体投地吧。”
苏黎晚那叫一个骄傲。
褚承夜在远处，因为他常年练武，又习的内家功法，所以耳朵比常人更加灵敏。而苏黎晚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被她听了去。听着觉得好笑，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皇后。
就是那句本小姐让他听着不舒服。明明已经当皇后几个月了，是还不适应这个身份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身份？
不过想想褚承夜便释然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承不承认，反正她现在都是他的皇后。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