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大地颤动,发出阵阵沉闷的轰鸣声,如同初春的惊雷一般,在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随着轰鸣,圣地高墙土崩瓦解,徐徐陷回大地,在原来矗立之处留下一座座小山丘。
此时此刻,夕阳的橙色余晖映照在这片山丘之上,将山丘上的两个人的影子拉地老长。
“得走了,卡斯利班的皇家支援军会很快到达这里的。”剑士眺望着映照着霞光的天空简短地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零封的眼神又恢复了如同往常一般的冰冷,她没有接剑士的话,而是淡淡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和你交过手的家伙似乎都认识你。”
“这和你没关系,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是谁,而是火纹石在哪?”剑士低头看向零封,眼神有些严肃。
“这………………”
零封实际上的确想把藏在内衬里的火纹石交还给剑士,毕竟别人救了她那么多次,虽然目的是为了找到火纹石………
但………她的胸口一阵阵发紧,面前的剑士实力之强,如果他可以一直保护她,那她复国复仇的计划就可以提早启动了。
他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很难保证剑士不会发现她在利用他,那…………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零封有些艰难地开口了,“我会带你去找的。”
“很好!”剑士对这句话颇为满意,“现在先不急,我们先去南卡利班避避风头,等通缉的风头一过,你就带我去找火纹石。”
零封听到“南卡利班”这一名词后,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里有些不满。
“怎么了?”剑士似乎察觉到了零封的不悦。
“那里不叫南卡利班。”零封声音颤抖地说,低垂的双手不知何时攥紧了拳头,“那里的名字叫————”
“南风对吗?”剑士迅速地接过话头,用一副意外的眼光看着零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感到惊讶,“如果冒犯到了你,我道歉…………”
零封没有说话,她撇过脸,看向即将沉沦的太阳。
两人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了许久,零封才开了口。
“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叫零封,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吧,那么你的名字呢?”
剑士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脸色冰冷:“我没有名字,你也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没礼貌呢。”零封不高兴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毕竟还是要相处一段时间的人,结果连名字都不让同行者知道。
一个坏念头从她脑子里跳了出来。
她坏坏地笑了,假惺惺地说:“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木头吧?”
零封话里有话,看似带着商量的语气,但总有一种不容妥协的意味。
“呃,为什么?”剑士一脸疑惑。
“因为你的脑袋像一个木头一样!有病!”零封突然恶狠狠地朝他嚷道。
剑士摇了摇头,对零封这种孩子气的做法感到十分无奈,但他也并不生气,只是开口说道。
“天要黑了,走吧。”
………………
………………
天色已暗,天空繁星密布,两人借着月色穿行在树林中,他们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为的是避开几条大路上的巡逻队。
军队的反应很快,两人离开卡尔玛不久,支援军便已经抵达了卡尔玛,开始在周围设置哨兵和巡逻队,并拉起了一道道警戒线。
“话说,你离开卡尔玛的时候在那个女孩背上干了什么啊?”零封望了一眼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巡逻队举着火把在搜索他们的踪迹,“猥琐大叔?你在那个女孩背上干了什么啊喂?”
零封有些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我不是大叔,我才二十五岁呢。”剑士头也不回地反驳道,语气里带着不悦,“还有就是,你非要管我干了什么吗?和你有关系吗?”
“那小女孩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不会让你对他做什么…………”
“你真无聊。”剑士无奈地打断了她的话头,“那女孩才多大?在看了你一遍施展风刃斩后就可以有模有样地释放法术,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法师,我在她背上画下了一道封印符和圣堂骑士的标志。”
“呃?”
“告诉你也无妨。”剑士看着零封一脸怀疑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封印符是为了暂时抑制她的能力,她已经学会了风刃斩,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怕是会失控伤人。这道封印不强,在她能自如操纵自己能力之前可以保护她”
剑士跨过一条粗壮的树根,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圣堂骑士的标志,我认为她以后有资格成为一名圣堂骑士,有了这个标志,就代表她已经有资格成为一名圣堂骑士……………”
“你怎么知道她有资格成为圣堂骑士?”零封随着他跳过那根粗壮树根,语气仍有些疑惑。
“圣堂骑士的标志是有法力、智慧的,当你符合成为圣堂骑士的标准时,圣堂标志才能被刻在你的身上。”剑士微微一笑,“如果当你初心已变,偏离了正确的道路时,被刻上的圣堂标志甚至会自主消失。”
“那么问题来了,会画圣堂标志,你怕不是………”零封停住了脚步,语气有些冷漠,“神圣教会的…………”
剑士也停住了脚步,头微微后偏,在夜色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他的侧脸。
“没必要担心我的身份————”
“————我是一个圣堂骑士,曾经是。”
……………
……………
北境,皇都。
嘎吱————
房间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了,月儿气喘吁吁地靠在门口,看起来仿佛刚刚才剧烈运动过一般,满头的汗滴。
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歇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不好了!不好了!楹颍!楹颍公主!他来了!”
“大喊些什么?”苏楹颍正在梳妆镜前梳理着她那及腰的银白色长发,嘴里正叼着发簪,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个,呼…………那个…………”月儿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歇口气吧。”苏楹颍将口中叼着的发簪吐在梳妆台上,笑着半是调侃地说,“是什么人来了?让你连一个侍女的自我修养都不要了?”
“呼————”月儿长吁了一声,看来是喘过了一口气。
“笨蛋!他来了啊!卡斯利班的王子!”月儿有些着急地说。
“来就来呗,反正我也不会出去见他的。”苏楹颍皱了皱她那好看的眉头,有些无所谓地说。
“可是听说他这次来是来谈订婚的事的呀!”月儿恼火地说,“说是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眼。”
“父皇的态度呢?”苏楹颍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
“陛下对王子的态度非常好,看来意思…………八九不离十。”月儿认真地说道,“楹颍你再这样回避下去可就算是违抗陛下的意思了。”
苏楹颍毫不犹豫地站起,那张精致的脸颊上神色坚定。
“我们动身吧!”
“呃?”月儿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苏楹颍从床底下拖出一件不大不小的包裹。
“你说什么?”
“我们偷偷从这里逃出去,你肯定要跟着我呀,不然发现我跑了,怪罪下来,你可要出事啊!所以,你也快给我收拾行李啊!”苏楹颍动作麻利地开始脱下身上的睡衣,换上了一件白色的束身便服。
“我们出的去吗?”月儿满脸的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父皇言听计从的苏楹颍公主居然有此等举动,“陛下可是在周围安置了重兵!就是为了防止你出逃!”
“他们拦得住我吗————想拦住一个至强守护者?”自信的神色浮现在苏楹颍的脸庞上。
月儿自知毫无退路可言,留下来的话绝对会被陛下怪罪,没什么好下场,拦又拦不住这个小祖宗,那只好…………
“你可把我害惨了!苏楹颍!”月儿气恼地跺了跺脚,也去收拾行李了。
苏楹颍将包袱紧系在肩上,宝蓝色的大眼睛坚定地望向窗外的雪景。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会再让你们随意支配我了。”她粉唇微启,轻轻说道。
“我来找你了,延哥…………”
………………
………………
“听闻令尊贵体抱恙,最近可安好?”北境皇上轻轻抿了一口酒水,笑盈盈地望着客席上的王子————一个英俊无比的青年。
“多谢陛下关心,父皇他只是小病,恢复的很快。”青年人微笑微笑着点了点头,优雅地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喂入口中,看起来极有修养,“想必陛下已经知道鄙人此行的目的了吧?”
“真是开门见山呢!”皇上爽朗地大笑起来,看来丝毫不介意卡斯利班王子突兀的话。
“真是抱歉,鄙人毫无冒犯之意,还请陛下谅解,毕竟…………”王子顿了顿,眼神里却无丝毫歉意。
“毕竟得知自己有一个婚约对象却从来没有见过面,这实在是………”
“无妨,并没有冒犯。”皇上大手一挥,“来人!把公主带上来!”
“谢陛下成全。”王子连忙起身行礼。
“大可不必。”皇上摇了摇头,挥手让王子坐下,“先吃着东西吧,这丫头一定还在睡懒觉呢。要等她磨磨唧唧地收拾好恐怕要很久了。”
“是。”王子脸上笑容更甚,开口问道,“早听闻北境公主可谓是倾国倾城,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言重了,你们两以后毕竟是要共同生活,也没必要说这些客气话了。”皇上大气地说道。
就在此时,大堂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侍卫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喊。
“陛下!不好了!公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