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裘衣喊出这句话时,一柄弯曲的大刀悬浮在他身边,快速转动,一刻间,掠至水面,迅疾的速度令行经的水面波澜猛生,一道狭长的水痕将水面分割为二。
忽的,那弯刀又从水面处飞到高空,在高空停滞一息,猛地下劈。
蛟龙嗅到这刀上的不凡杀气,心中登时警惕起来,云池之中,一道长长的水柱从云池之底一直蔓延至云池水面,然后蔓延至半空之中。
水柱有如蛟龙化形前的蟒蛇蛇形,直奔弯刀。
弯刀下劈之势,裹含巨力,猛地贯穿水柱。
看似庞大的水柱一点点被切割,那些被切割的地方复又变成水流,洒落下来。
弯刀从半空之中劈砍下来,没入水底,朝云池之底劈去。
很快,水柱切割殆尽,那弯刀上的刀势却没减缓许多,蛟龙身躯蜷曲盘旋,露出最坚硬的鳞甲,要硬抗这弯刀下坠之力。
砰!
弯刀击打在龙鳞之上,两相碰撞之下,强大的反震之力将云池之底震动得大石乱飞,鱼虾倒毙,水波摇荡,有如小震。
遍体鳞伤的蛟龙蜕下一片龙鳞来,但同时,弯刀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震出水面,给李裘衣放入水中。
他看着自己平日珍爱非常的宝刀,叹了口气,自嘲道:“爱徒折损,宝刀残缺,还在这里苦苦留守做什么?热闹不热闹的也不用瞧了!”朝着赵维臣秦云放等人抱拳行礼,也不说什么,自顾自离开了。
他乍然离开,赵维臣本感吃力,但心想蛟龙重伤之体,尚有许多人可用,也不必挽留他,手臂之上金光大放,猛地冲出,直奔云池之底。
他求一击必中,所以用尽全身真气,这时右臂之上凝聚的真气之盛,比先前强了许多。金色的真气透过水流,直奔池底的蛟龙。
金色真气一至,蛟龙口中也喷射出一道真气来,这真气也是蛟龙耗力所发,同样是不可小瞧。
两道真气一碰,立时在云池中响彻出炸裂之音,连绵不绝的炸裂声一经停止,金色真气虽则削弱不小,但仍旧是裹挟强力,坠在蛟龙身上。
蛟龙发出一道惨痛的呼叫声,若非赵维臣生怕一下子将之击毙,反损了外面五人的机缘,只怕蛟龙要当场毙命。
他见一击得手,蛟龙昏死,刚想上前试探鼻息。
却觉身后一道巨力传来,却是蛟龙摆动龙尾,将赵维臣甩将出去,砸到池底一道石体之上。
“啊...啊...”赵维臣全无防备,这招神龙摆尾对他实在打击极大,他见身处云池之底,再斗下去讨不了好,当即窜出水面,飞到岸上,跌跌撞撞,这才止步。
他身后一片血痕,赵天枢道:“爹爹,你怎的了?”
“不妨事,这畜生给我重伤了,李兄,可否将这畜生从云池之底引上来?”
李非拙点点头,复又拿起阴阳宝镜,其上白光一晃,照耀在蛟龙身上,将之慢慢从云池之底移到云池水面上。
蛟龙萎靡的气息众人均看在眼里,凌元见状,朗声道:“时机已到,还不动手?”
听到这话,五人神情为之一震,云容云溪两个一马当先,几乎同时跃了出去。
但那云容跃出数步,忽的转过身来,朝着余下三人摆出个握剑的姿势。
“你这怕是不合规矩吧!”赵天枢望着云容,面色不善。
“反正机缘归属咱们五个,现下我不乐意要了,就想动动手,活动活动筋骨,怎的赵大公子不乐意?”
“我跟你动动手怎样?”寒红英身形一晃,一掌拍向云容。
两个女子,刹那间动起手来。
赵天枢望了眼赤眉,本想动手解决他,后者却边笑边瞥了瞥云溪,向赵天枢道:“咱们动起手来,可只会便宜别人,先把那人拉下来咱们再一决胜负如何?”
“好!”赵天枢话音刚落,便朝云溪追去,赤眉也紧随其后。他虽单枪匹马,但两女见面,分外眼红,已然打红了眼,都没想着再把他拖下马来,反给了他可趁之机。
远处,唐乐三人低伏着,远远看着眼前这一幕。
“巨剑门惯于团体作战,单打独斗云容都不是赵天枢对手,只怕这云溪也未必是他对手,倒是这个叫赤眉的,似乎极为不凡,说不定掣肘赵天枢的还是此人,必要时候倒可以助他一助!”
姜璃听着唐乐这番话,点点头道:“我原以为云容和寒红英与赤眉三个人互相牵制,没想到二女一动起手来,反令赤眉占了便宜。不过他们几个人打架原没有适才那些人有意思。我瞧着巨剑门门主那招幻化为十柄长剑的灵技显得极为厉害,陈薇师父李宫主手中那面阴阳宝镜也甚是不凡,刚才均闹的场面极大。”
“老头平日里将这宝镜掖着藏着跟什么似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肯舍得在人前使用,我听师叔们说阴阳宝镜他得来极为不易,平时很少示人,他们也没见过几面,今日老头肯在这冲云峰使用,实在难得。”提起师父来,陈薇一脸的揶揄之色。
三人说话间隙,赵天枢与赤眉已追赶上云溪,五人还未尝试机缘,便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云溪手中巨剑挡格,赵天枢肉掌拍击,赤眉则手握铜棍,三人毫不相让。
三人之中,赵天枢算是实力最盛,可互斗之下,他也没法短时间将两人打败,赤眉忽的退开半步,道:“这样打下去,咱们一时半刻还分不出胜负来,纵然分出胜负来,那胜者也无力从蛟龙身上获取机缘,不如咱们就此作罢。”
“就此作罢?什么意思!”云溪和赵天枢都一脸疑惑又好笑的神情。
“这是一枚铜钱,我略作修改,一面刻上花,一面刻上刀。那两位佳人分别襄助你们二位,实则咱们分为三个阵容,这样吧,我用手抛掷铜钱,你们两位猜测铜钱朝上那面是刀还是花,哪一个猜对了便第一个试,我嘛便第二个试,猜错那个第三个试,你们意下如何?”
“嘿嘿,阁下不论怎么样,都是第二个试,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我也是舍了第一个试的机会,若是云溪兄不乐意,你可来抛掷铜钱,我与赵兄猜如何?”
云溪想了想,摇摇头道:“在下一向胆子大,不想做中庸之人,不论是第一个试还是第三个试我都认了!”
“那赵兄呢,你是想做抛铜钱的还是猜铜钱的人?”
“我与云溪一般吧!”
“好,两位是爽快之人,那我便抛掷铜钱了!”他取出铜钱,向上一抛,旋即快速合上手掌,他出手快捷,两人都没瞧见正面是花是刀,全凭运气猜测。
“谁先猜?”
“我猜是花。”云溪先答道。
“那我猜刀。”
赤眉拿开一只双掌,只见铜钱上面那面刻着一朵莲花,五瓣莲花。
“看来是我猜错了,赤眉兄,可否给我瞧一眼铜钱?”
赤眉嗤笑道:“看来赵兄当真是机敏警觉之人。”他也不迟疑,将铜钱扔给赵天枢。
赵天枢一直盯着他掌心,防他换了铜钱,见赤眉随手扔来,接过看了眼,道:“愿赌服输。”
“那兄弟却之不恭,第一个试了!”他身形一跃,奔向蛟龙。
他也不想把蛟龙驯服为坐骑,只想取出龙胆来增长修为,所以一意击杀蛟龙。
他手掌一挥,手掌巨剑刺向蛟龙身上伤口处,看似凶狠,实则用巧,本以为蛟龙昏死,一招可胜,没想到巨剑将至,蛟龙身形动弹了两下,正好有两片鳞片对着巨剑。
巨剑抵住鳞片,反将蛟龙震醒,蛟龙伤痕累累,凶性却不改,意欲拼死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