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各条路口,大街小巷有不少人,三三俩俩都在议论着,“自从有了果仙、白郎,咱这儿安定多了,人人和睦,家家和谐,穷富不讲,过得踏实安稳,敞开大门没问题,夜里睡个安心觉了。”
“大嫂说的是,穷富是人过的。穷咋样,富又咋样,不是照样受罪,挨贼讹吗。咱穷不说了,那些富户不是照样没好日子过。贼盗想咱穷人做啥,富人不得了啦,不是被贼盗,就是被火烧,要么抢他家的女人作抵押,他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你说的也不全面,咱穷是穷,孩子咋办,谁家没个好女儿,不抢东西,他可盯上了你家的闺女哟,前些时不就有这样的事吗?”
“那是过去的事,还提他吗,现在再也不会为此事伤脑筋了。大势所趋,人心向背,谁不巴望太平和谐安稳啊。”
“是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还不说,楚馋到了葛大人总兵部,官职升大了。远近贼寇,一并剿灭,那些小毛贼,兔子尾巴—也长不了,只好缩在窟窿里,做黑窟事,再也不敢明目张胆了。”
白郎,果仙不知他们在议论着啥。正要询问,前面街口围了好多人,想看个究竟。两人来到里面,地面坐着一老一少,年老的是个男的,七十多岁,周身上下穿得单薄,古铜色的脸上嵌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小的有八九岁,肌黄面瘦,偎依在老人身旁。周围人不时向爷孙俩施舍几个小钱,也有在一旁看热闹的,还有在一旁指手划脚说着闲话打听的。
“你看,前面干啥的,围了这么多人?”白郎问果仙。
就在与此同时,随着人群熙熙攘攘的喊声,走来一位壮士,有三十来岁,挤进人群,来到爷孙俩面前和善地问道:“老人家,你们是爷孙俩吗?”
老人家看看这位年轻壮士回道,“正是,俺是爷孙俩,这位壮士,你是……”
“老人家,不要问我是谁,你为何在此落难,又为何来到此地,你向大家说说,或许大家能帮个忙,替你解决困难。”
老人家面带苦涩,望了望大家,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了,这个孩子并非我亲生孙子,是那年发大水从上游漂流下来的。我是个捕鱼的,那天,水势渐小,我驾着小船出去不久,上游漂来一人,随水翻滚,一网下去,打捞上来,是个男孩。我一摸,胸中还在跳动,还有救。
“打鱼人懂溺水一般常识,随时把他倒放下来,用手按摩,一会儿孩子苏醒了。老婆早年去世,身边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没想到,老来得孙,这是我的造化。心想,等我老了,终身就有依靠了。本来生活比较宽裕,日子过得不错。谁知孩子不知得了啥病,身子成成见瘦。为了孙子,顾不了许多,将自己平时积蓄拿来给孩子看病,钱花光了,也不见好转。
“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病死呀,听说仙草堂白郎、果仙看病如神,没有看不好的。套了一辆车子拉着孩子来到这儿,走到半道,被贼人连车带牲口都给抢去了。俺爷俩只好步行,我身体不好,缺吃少喝的,身上分文皆无,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落此地步。没有办法,在路口向好心人求个方便,施舍几个钱,让俺爷孙俩度过这一难关,去仙草堂给孩子治病。听说仙草堂不光给穷人家看病不要钱,还赠送一些钱财,等俺拿了赠钱,回来还给你们,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的。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是终生难忘的。”
这位壮士听了,“老人家,你是个好人,不要难过,这儿离仙草堂不远了,再走十七八里就到了。今天,天色已晚,不如先到我家歇息,明早派人把你们送去,你看怎样啊?”
老人连连向这位壮士施礼,“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这儿大都是好人,其实真正的好人不是我们,是果仙、白郎。被他影响都是好人了。”周围人一起向这位老人说明这里好人的来由。
“俺那儿也是这样说的,都夸白郎果仙他们是当今时代的好人,是个神医。”
那位壮士扶起老人,顾辆车子,将爷孙俩一直送到自家。
这位壮士心眼为何这样好,他姓啥名谁呢?
这位壮士在青年时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人,经常在外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当地老百姓对他痛恨欲绝。在这一方不算小户,是个土财主。后来,家里连连遭殃,一个祸灾紧跟着一个祸灾降到他的头上,老百姓说他应得的报应。本来父母身体健壮,不到半年,父母相继去世。紧接着家中妻小染上重病,先后去世,只隔一年多,家中死去四条人命。到了第三年,又遭了一场火灾,所好,救得及时,没有倾家荡产。
后来,自己得了病,让人把他拉到了仙草堂,是果仙为他捡来一条命。打那以后,这位壮士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因而,无论谁家有啥困难,他都舍命相救,谁家缺少啥,让家人送去。从此,人们对他另眼相看了。自己时常跟别人讲:“人行好事,莫问前程,我一定要向白郎、果仙这样的人学习。”这,就是他今后做人的准则。
后来听说楚馋被白郎、果仙感化的弃恶从善,走上了正道,立了大功,泉州葛总兵大人给他上报朝廷记功,庆贺典礼上为他披红戴花,颁发奖品。果仙亲自为楚馋制作了一块匾额,葛总兵大人亲给自挂上,是多么的荣耀啊!这位壮士对自己要求的越加严厉了。
今天,他出来闲逛,见路口围了好多人,想来凑个热闹,没想到遇上了这桩子事。因而,他二话没说,将爷孙俩拉到自家去了。
在场的人,无不竖起大拇指,“人啊,就是不一样,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变化太大了。”
“谁说不能改好,我才不信呢。都是自己不想改的,你看,这样的人,不成好人了?”
“就算是好人,又能比人强哪去。刚才,这么多人,咋没一个把这个爷孙俩拉到自家好好款待的呢。”
“关键是,你想不想为人做好事,要是不想,就是套上脖子拉,也难,要是想做,别人想拦也拦不住。”
“你俩咋这么说话呢,谁不想做好事了?大家互相打听,询问情况,不是想听听老人讲讲他的原因的吗?没来得及被他捡了个‘便宜’,合该凑巧,让他带了去。”
“是啊,像你们这么说,岂不是说咱这儿都是个没心没肺没有良心没有好人了?你俩这么说,是否就是这么个人了,是不是啊。”
“不不不,俺咋是这样的人了呢,俺也不是这个意思啊?要这么说,是俺说错了,俺向你们赔礼,俺向你们道歉。”
“今后不许再这样了,免得人前人后耻笑咱,说咱这儿不知礼数。”
“是是是,俺记下了,不再胡言乱语了。”
这么多的人议论,引起了果仙的深思,社会本来是个和睦的大家庭,平等互利,你帮我,我帮你的,谁家有困难,大家相互照应。为啥会这样,为啥会有好坏,这是社会不公造成的。没有这些现象,那该多好啊。由此看来,促进人的公平和谐,人人都有正义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是全社会的事。只有全社会一起行动起来,人人都来奉献一点爱,社会不就变得更加美好了吗?以和为贵,以人为本,以善为灵魂,人人都有良心,让社会充满着平安,充满着温馨,充满着爱,将如何促使天下有这样的功德呢?她带着这个问题,思索了好久好久。回身看看白郎,好像他也在考虑着什么,她的决心更大了。想到此,拉了白郎一下,白郎会意地点点头,两人继而往前走去。
说了半天,这位壮士是谁?这人是双姓,姓上官,名文清。家里接二连三遭了难,追悔莫及,认为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蓦然醒悟,重新做人。后来有人给他续了一房,日子过得不错,夫妻二人议商议和,共同操持家务。不几年,夫人生了一男一女,长得着实的好。孩子既聪明又漂亮,出来人见人爱,都说上官文清积上了好德。以他为戒,再也没有胡作非为的人了。尤其是楚馋,在当地影响的更深了。上官文清的例子,摆在他们的眼前,家里教养孩子,都拿楚馋、上官文清为例,将来也有个好善德,大家对他们很器重,上官文清更不例外了。对乡里乡亲,相互关心,和睦相处,共同照应着。
上官文清将一老一少拉到自家的消息,很快传到上官文清夫人那儿。夫人心善的要比她的丈夫上官文青还要好,连忙让家人准备饭菜等候他们的到来。时间不长,回来了,进了厢房歇息。一会儿,领着爷孙俩沐浴更衣。人是衣服马是鞍,比刚才好看的多了。上官文清为他们爷俩安排住处,端上饭菜,爷孙俩狼吞虎咽,吃了个饱,说会话,早早安歇了。
再说白郎、果仙,天近中午,肚中咕噜噜作响,想找个饭铺打个点。一抬头,前面出现一个小饭铺,夫妻进来,里面做了好多人。店家很热情,安排一张空桌让他们坐下,问道:“二位客官,想吃啥啊?”
“来两热两凉,一小壶酒。”店家答应一声,回去准备去了。
对面几个说起闲话,滔滔不绝理论开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人粗声粗气,“你们知道不,仙草堂看病的都换人了,前天我带家属去看病,没见到白郎和果仙。可别说啊,真是名医出高徒。这些看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认真负责,不雅白郎、果仙,既仔细,又认真,一副药把我家属病给治好了。”
一个胖乎乎的说道:“你呀,真是少见多怪,你是没出过门,还是窝脖子鸡了,却不知路的窄宽了。是不是被你家的嫂子管住了,换人也不是现在啊,已好长好长时间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又一个道:“我虽没去过,但听说过,白郎的姑父、姑姑和他的哥嫂都是看病的高手,过几天我也准备过去看看。”
一个消瘦的道:“没病看啥啊。看好病,少花钱,就是好郎中。你呀,你是不是不相信,长了个小脑袋,与别人想的不一样,想看个究竟啊。你无须跑去看了,这是真实的。”
一个道:“多少天来,没人见到白郎、果仙,也不知他们到哪儿去了,人这一家可都是个好人哪。”
“好人不是夸的,事实摆在面前。”那个消瘦的接上,“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好人了。他们还能到哪去,被人请去看病呗。”
又一个道:“你们瞎议论着啥呀,果仙生孩子,又是双胞胎,她哪来的空给人看病,数日来,果仙没看病,证明我的看法,就是这个样。”
“我就恨那些没本事的郎中,病治不好,钱收的不少。”
“这些郎中不是为了病人着想,是为了钱,没钱别想治病。”
“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吃人不吐骨头,太黑心了。”
“自古行医,是富人付钱,穷人看病。”
“最使人痛心欲绝的是,明明能给人医好的,偏偏不接收你,非得把钱凑齐了方可住院,要不把你拒之门外,理也不理,你说可恨不可恨。”
“还有呢,里面设了不少的道道弯弯绕,又是这个,又是那个,名目繁多,都叫不上名字来。这些道道说到底,不就是向病人索取钱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