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果仙被她父亲关押在北山的山洞里,终日不见日光,遭受了折磨,受尽了苦难。果仙的母亲昼夜思念,茶水不喝,米粒未进,夜寝难安。久而久之,积劳成疾,重病缠身,卧床不起,这下忙坏了身边使女香玲。老太太病成这样,跑遍了所有的药铺,拿遍了所有的灵丹妙药也不起效。这是心病,怎能医好。
转眼多少个春秋过去了,树神忙于在外,一走几十年不回家(天上一天是人间一年,几十年不回家,又是多少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平时回来很少在家沾一沾,更谈不上过来看看神母了。因为他心里有愧,不敢面对,忙完之后又急匆匆地回去了。
这天好不容易盼到树神回家,没坐热板凳,有人叫他。香玲看老爷又要走,急忙跑到客厅,告诉树神母病情。树神顾不得忙于他事,急抽身过来看望夫人。
树神面带羞涩,来到夫人跟前,见夫人瘦得皮包骨头,不由得伤心起来。一走这么些年,夫人瘦成这样,深感不安,“夫人哪,咋把身子搞成这样啊?”
树神母不听则罢,听她一说,不由气炸连肝肺,咬碎口中牙,瞪着圆眼望着树神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你还有脸回家,我是咋搞的,你不清楚吗,不都是你作的孽。多少年来,你来看过我吗,你来问过我吗,你还有脸来问我。想当先,我咋劝你,你都不听。无缘无故把女儿抓起来,一个压在南山,一个压在北山。儿子儿媳妇说你,你也不听。现在倒好,儿子儿子不上门,媳妇媳妇不进家。我一死了之,图个干净。你也清闲了,没人和你拌嘴了,也没人碍你的事了。你想咋的就咋的,反正我们都是局外人,让你这个老东西过个独的。你不把这个家弄得家破人亡,你是不会死心的。”
树神心里不安,夫人还是为女儿这个事,这么久了,还没消气,病情越来越重。本想出去让她自个在家消消气,过一段时期没事了,没得适得其反。这下可好,浑身上下瘦成人干子。自己觉得不对劲,不管咋说,毕竟是自己的夫人。心里疼孩子,这是人之常情,是非常理解的。再说了,这么久了,咋就想不开呢。
树神完全想错了,他没从根本上找原因,错就错在自身本能上,人离开了本能,脱离了现实再去想问题还有不错的吗。有果仙这么好的女儿,不是他一生的骄傲自豪和幸福。可是他呢,他偏偏看不到这一点,钻进了死胡同,走进了牛角尖,忘记了天外之尊红光老祖交给他的使命。
儿走千里母担忧,何况被关押在山洞里活受罪,要是真的有了罪,是她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果仙是个公德无量的人(神),在此受苦,天理难容。夫人气恼,就在于此,致使自己的身体遭到毁灭不就是以此引发的吗?
女儿的关押不是别人,偏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作为母亲能不心挂两肠。这是个心病,咋好得了呢。树神没有站到天地公德上想问题,脱离了人间情偿,何谈父母儿女亲情。有了天地才有自家,现在连自家都没有,哪还有天地之说。
树神问身边使女,“香玲,你们咋服侍老太太的,我走之时不是反复嘱托过吗。让你们轮流伺候,咋把老太太身体搞成这样,你们没去拿药请郎中吗。”
“老爷,俺几个没落一点儿空啊。大夫也请了,郎中也来了,药也拿了,就是医不好老太太的病,结果呢,越治越重。”
说着,几个使女把平时郎中开的药单子一并拿来交给树神老爷。树神一看,药方开得不错,为何不好。
一位仙女将老爷拉到一边,“老爷,老夫人的病不是药物可以医治好的,是老夫人思念姑娘的心病啊,解铃还得系铃人。”
“啥叫解铃还得系铃人?”
“老爷,老夫人因思念姑娘引起的,您让老夫人探望一下果仙姑娘,或许病能好了呢。”
树神看到眼前的情景,听了使女的提示,心里有点儿亮堂。心想,是啊,……也许就是医治她的灵丹妙药吧。想当先,夫人劝我,不要兴师动众捉拿女儿,我执意不肯,引起这样的事。夫人看望一下,未必不可。母女见见面,说说话,了却心愿,或许真的像使女说的那样,夫人会好起来。
树神想到这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使女的说法。树神劝慰,“夫人啊,你不用难过。是我一时气话,过几天,有使女陪你去探望女儿,和她说,过段时间,我放她出来。”
老夫人心里稍稍有点空,不象刚才那么堵得慌了,“你这个老东西,把俺母女害得好苦啊,今天总算说出人话了,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树神立即向夫人发誓,“我再骗你,我就和果仙一样被关押在北山山洞里。”
树神这一句真的应验了,后来真的被关在北山里,多亏白郎果仙的仁慈之心,免遭一灾。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夫人指指自己的身子,“你这个老东西,我这身子能去探望吗,到那里还不得把女儿吓死啊,这就是你对我的‘关心’和‘疼爱’,女儿见了多么‘感谢’你呀,你这个老该死的。”
“夫人啊,哪能呢,一切都依你。从现在起,好好抚养,等你身体有了好转,啥时吃壮了,你就啥时去。”
夫人追问一句,“此话当真,不再撒谎了?”
“此话千真万确,如若撒谎,死无葬身之地。”
“那好,等我身体康复便和使女一块儿过去。”
“全听夫人的。”
老夫人总算放下心来,身上的病不治,一下去掉了三分。从此,在小使女的关照下,一心一意调养身子,把身子养得肥肥的,胖胖的,好去探望女儿果仙和花仙。
再说果仙自从被父亲关押在深山老林的山洞里,里里外外戒备森严。一层层的神兵,一叠叠的神将,一天到晚,昼夜不停,轮流守护。外面布下了地网罩着,别说是果仙,就是一只苍蝇也难从此飞过。果仙一关就是几百万年(几百万年相当于人间两亿多年)。
果仙朝思暮想心爱的丈夫白郎。想当初,花前月下,隐隐欲动的爱情,心心相印的情思,含情默默,雷打不动,海枯石烂,相亲相爱。后来在姐姐母亲的撮合下,两人钟情眷属走到了一起,,幸幸福福过日子。
辛辛苦苦经营创办的“仙草堂”,多少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含辛茹苦为着百姓,从来无怨无悔。在医病期间,教化了多少心境不纯的人,走上了正道。安慰了多少家庭不和,邻里不和,姊妹娘们不和,弟兄哥嫂姐妹不和,夫妻两人不和,婆媳不和,使得人人和睦,家家和谐。促建了这会的公德,人间的温馨,天地的和谐。老百姓没把她当成外人,无论谁来看病,就像一家人一样,年老的称她为女儿,年岁大的或年岁小的称她为姐妹。而今毁在父亲之手,我到底做错了哪点,招来这样的劫难。
老百姓今日过得如何,有病如何医治,我和丈夫培训的那些郎中现在咋样了,能否真心实意地为老百姓,博一副一些老仙道又到何方去了,能否履行自己的职责。
果仙思前想后,想到了和白郎倾尽心血汗水培植的那两棵神奇树,现在长得咋样了,果子结得如何,收藏得咋样?
想到在两棵树下幸福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二人摘下果子,剥开皮,露出白白的,硬硬的一层壳,指着白郎,情思如网,丝丝相扣,“夫君,这个壳就是你,你看他白白的,里面的果肉被你紧紧地拥抱着,你不就是白郎吗。”白郎看看她,只是傻乎乎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