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把家中之事向诸葛总兵讲述一遍。诸葛总兵一听,叹息道:“原来是冀州老总兵柳公权——柳老爷千金遭难。我们虽不同朝为官,他的为人我是十分敬仰的。我不看你和柳老总兵的面,也得看在白郎、果仙的面子上呀。他们救了我夫人和女儿的命,至今不曾答谢。你说,我能袖手不管吗?”
“老弟说的是,这是老天给你的机缘。”
“那就好,你需用多少兵将?”
“五百名精兵足矣,再安排几名副将即可。”
“没问题。”诸葛总兵一口答应。
许老看诸葛总兵这么爽快,甚是感激。诸葛总兵托付许老转达他对白郎、果仙的问候和谢意,以及对柳总兵不幸的同情和痛心。
许老一一记在心里,“老弟,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为你带到。”
“天已不早,你在这里好好安歇。明早给你调拨好,你看如何?”
“多谢老弟!”许老非常满意。
一夜无话,次日早饭后,许老领着五百精兵赶往仙草堂。兵马驻扎村外的山岗上,等候调遣。
许老拜见了柳老,柳老道:“兵马不能在此久留,需要即刻起程。老兄,家里一切都交给你了。”
“老弟,你只管放心的去吧。”
柳老披挂整齐,飞身上马,手提长枪,二目有神,有百步的杀气,让人一看,好不威风。他辞别了白母和家人,打马疾驰而去。
柳老来到兵营,几位副统制立马等候。见柳老到来,抱拳施礼。柳老交待几句。即刻下令,拔营起寨,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浩浩荡荡向黑风山进发。
不一日来到了黑风山安营扎寨。早有报信的娄罗跑上山去,“报……大王,大事不好……山下来了一队人马驻扎山前,不知何事。”
大王张龙几天前听探马来报,说许老向官府借了五百精兵,副将四员,由柳公权带领来剿匪灭寨。张龙早作准备,拭目以待。今日小娄罗来报,二话没说,披挂整齐,提刀上马,三声大炮,辕门大开,带领人马,来到山下。张虎、张豹一齐向大哥请令讨战。张龙道:“今天不是开战,而是和谈。他的女儿,乃楚贼所为,与我何干,他应向楚贼讨还,方为正理。你们在此等候,我向他说理,若解释不好,再与交战,也不为迟。我与他一来无冤,二来无仇,大家好说好和,何以翻脸。”
两位弟兄道:“哥哥,他的女儿不是被咱捉来了吗?听说,被压在一个小村庄上,至今也没解回。”
“这只不过离间之计,借刀杀人而已。他根本不知我们所为,等他知道了,楚贼已是刀下之鬼,断了一臂,大大有利于我。到那时,再与交锋,还用吹灰之力。你们在此等候,也就是了。”说着,张龙一拍坐骑,手提大刀,来到山下。
那边飞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员虎将。张龙一看,抱拳当胸,“来将何人,抱上名来。”
“我乃诸葛总兵手下,官拜副统制之职,今奉总兵之令,跟随柳总兵前来捉拿你们这些贼寇。要问我的姓名,在下名叫吕明生。再往下问,就是你的副统制吕老爷在此。”
张龙哈哈大笑,“你这无名之辈,我不与你计较,快快回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我张龙有要事定要于他面谈。我今天不想开战,别误了大事。”
吕明生不知何事,打马回阵,将阵前之事禀告了柳公权。柳老看阵前不是楚大王,也不认识。心里正在纳闷,听吕明生一说,心想,“也好,我过去会他一会,看他有何话说。”
柳老催马上前,来到疆场。张龙一见柳老到来,抱拳当胸,“柳老总兵,近日可好,你的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今日相会,三生有幸,可不知你老带领兵马到此有何贵干。”
柳老手捋胡须,指了指张龙,“你是何人,竟敢在此狂言烂语,咋不见楚大王,你来做甚?我找的是他而不是你,快快回去让他出来。”
张龙笑道,“你老有所不知,上次你打此路过。个月后,他下山回家探亲去了,至今尚未回归。今日娄罗报我得知,说你带领兵马到此,不知何事。”
“别的话不再多说,我且问你,你怎的在他山上?”
张龙就把弟兄四人咋于他交往,如何于他相会,咋回家探亲,楚大王怎样让他们弟兄四人帮助守护山寨一字不露告诉了柳公权。柳公权不知是真是假,心里犹豫不绝。忽然,张龙那边飞来一匹战马,那人跳下马来,跪在张豹马前,不知说啥。然后,张豹催马过来叫张龙一边嘀咕一阵,不知对方发生何事,就看张龙急转马头与张豹打马跑回去了。
柳老还想在问。可是,张龙已带本队人马返回山寨去了。没办法,只好回转大营。
张龙回到大寨,来到聚义厅,提问刚才报信之人,“到底咋回事,你且慢慢讲来。”
那个报信的将官道:“我们去李家庄押解柳小姐。到了那里,所住之处,已化为灰烬。问了村里的人,他们都说,多日之前,何家饭铺不知怎的夜里燃起大火,等大伙到达时,已无法救回。我们仔细查看几遍,连骨头都烧成灰了。因而,不敢在此停留,急忙赶来向大王报信。”
张龙十分纳闷,到底咋回事?派去的弟兄也不是吃干饭的,烧火的事是否与他们有关还是无关,人又在哪里。回头看看弟兄,“可能是天意,再派人继续细细查找。”
“哥哥,是不是他们起了歹心,把柳小姐据为私有,逃之夭夭了。”
“量他们也不敢,若真的象你所说,我定要扒他们的祖坟。”
弟兄几人赞同他大哥意见,然后选派几个精细的下山再去打探去了。
再说柳老回到大营,心里疑团没得其解。刚坐不久,有人禀报,“老爷,家里来人了。”
“快快叫来。”
此人进来,柳老一看,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柳福,“柳福啊,你不在家好好守护店门服侍老太太,跑到这里做甚,你不知我带兵打仗吗?”
“我来向您报喜的。”
“报的啥喜啊?”
“老爷,小姐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柳老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姐明明被贼人抢走,咋安然无恙地回家了呢?这可就奇了,究竟咋回事,劳我兴师动众。想想疆场上张龙那边,也有一人禀报,不知这事是否与那边有牵连。这个仗是打还是不打,一连串的疑虑摆在他的面前,百思不得其解。嗨……要不,先回家看看再说吧,剿匪的事暂且停下来。
“老爷,还有一件坏消息。”
“啥坏消息?快快说来。”
“老爷,果仙姑娘也不见了,不知被谁给截走了。”
柳老一听,如同晴天打了个霹雷,当时栽了两栽,晃了两晃,差点儿倒在地上。
“这……这又是咋回事,许老知道不知道?”
“我是听人说的,您走后不几天的一个晚上,‘仙草堂’突然闯进一二十人,带着青纱,推推搡搡把果仙姑娘捆绑起来带走了。现在家里正忙着寻找呢。老夫人打发我快马加鞭,向你禀报,以后的情况我就不知了。”
柳老听了,疼得心如刀绞,唉……我的女儿找不着也就算了。世上不能没有果仙啊,她是天底下老百姓的命根子呀,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找回来。我要捉住了这些贼人,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为果仙报仇雪恨。想到这里,立即传令,连夜拔营起寨,搬兵回营。
第二天,山上娄罗看到山下营盘不知去向,急急忙忙报告大王,大王得到消息,也很纳闷,不知对方为何走得这样急。来势凶凶,大有踏平黑风山之势,却一下平息转危为安了。
张龙也和柳老一样,心里装着谜团,不得其解。又一想,不可能吧,为了搭救女儿,替女儿报仇雪恨,不惜一切向官府借了这么的兵马,说不打就不打了?这里一定有问题。不行,还得派人,再去侦探一下,到底何为。
柳小姐是怎样安全回家的呢?
那天夜晚,何相让放火烧毁了自己饭铺,看看火势凶猛,这才放心回头追赶车辆。等村里人知道了,再去救火,已化为灰烬。大家看了都很伤心,叹息道,“这么好的一家人,咋一个晚上说没就没了呢。这是哪家狠毒的东西干了丧尽天良的事,缺了八辈子的德。大家悲愤欲绝,心想,再也没有这样的好邻居了。
何相让追上了车子,快马加鞭,急急行驶。柳小姐问道:“大嫂,咱奔向何方?”
“我也不知奔到啥地方,先离开险地,到了安全地方在作商议吧。”
“大嫂,我虽不是此地人,倒有一个好去处,不知大嫂愿意否。”
“你咋不是此地人,有啥好去处,说来听听。”
“我是冀州人,离城东十五里,有一个柳家屯。那里瘟疫十分猖獗,好多人没法医治都相继病死。白凤落果仙扒港寨有一名神医叫果仙,白郎是她的夫君。白郎在果仙的指导下,学了一身的好医术,为天下人医病,有手到病除的本领。像我得的这样的病,要在家里,我和母亲早离开人世了。没想到,到了那里,两个多月,我和母亲痊愈了。
“白老夫人,果仙妹妹,白郎哥哥和许老伯父一家盛情挽留,多住几日。这些日子,我认识了好多人,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白老夫人收我和许赛花为干女儿。许赛花就是赫赫有名的许世清——许老的千金。不曾想,出了这样的事。今天,你和相让哥为了一女子毁了自己的家,不知何时才能报答!”说着痛哭起来。
“柳小姐不要伤心,咱们都是哭命人。我也被人所救,方有今日啊!我家相公和老公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们爷俩,我也不在人世了。”
柳小姐有同病相怜之感,“大嫂,你和相让哥……怎么……他们咋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唉,一言难尽啊!”白彩莲把自己的身世向柳小姐讲了一遍。
柳小姐唉声叹气起来,“唉,真没想到,你也有一段死而复生的遭遇啊,咱们都是一棵藤上的苦瓜。何老伯父,相让哥真是好人哪。你真有福,摊了个这么好的丈夫,我真羡慕你!”
彩莲叹了一口气,连忙问道:“妹妹,你刚才说啥,你在白凤落果仙扒港寨白郎家看病。”
“是啊,可有名了,你不知道吗?”
“我听说过,有个叫果仙的姑娘,开了多年的药草铺,名叫‘仙草堂’,可没听说叫白郎的会看病啊。”
“白郎是果仙的夫君,以前以打柴为生,后来在北山里结识了果仙。果仙从小精通医术,是她师父于她母亲传授的。过门后,开了个药店,俺那里的没有不知的。要不,父亲不远万里带着我和母亲来这里看病吗。”
“他家是不是有个老妈妈?按理说,现在也有六十多岁了。”
柳小姐很奇怪,心想,她咋知这么清楚,向前靠了靠,“大嫂,看来你对那儿不陌生啊,你是咋知道的?”
“你是你刚才说,家中有个白老夫人嘛。”
“是啊,这么了?你真的认识了。”
白彩莲抱着柳小姐雨点芭蕉痛哭起来,“柳小姐,你哪里知道啊,我就是白郎的亲姑姑啊。刚才,我和你说了一半。因为,我不想把话说得太多,现在不得不说了。”
“白老夫人是我的干妈,白郎、果仙是我的哥嫂。你是白郎的亲姑妈,咱是一家人,起先不知,错就错了,现在可不能再胡来了。”说着,柳翠云一头跪下,“姑姑在上,侄女为姑姑行礼了。”
白彩莲高兴得不得了,俯身搀起柳小姐,“乖孩子,快快请起,天许人愿,万万想不到,竟是一家人,咱就安心地回家吧。”
白彩莲打开车门,“你快进来。”
相让不知何事,“啥事啊?”
“别问啥事,进来就知道了。”
相让来到了车子里,白彩莲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何相让。何相喜到眉梢,“真是喜从天降,真是喜从天降啊。哎呀,我的好孩子,这是天意吧。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使你脱离苦难,重见天日,你是个有福之人哪。”
白彩莲插上一句,“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拙嘴苯舌,说不上话来。对,对,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啊,你摊了个穷姑姑,穷姑父,没啥见面礼,等你姑姑到家再给你补上吧。”
“姑父,您已经给我见面礼了。您救了我的命,毁了自己的家。这个礼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是啥东西也买不来的,我要永远地珍藏起来,装在自己的心中,直到永世……”
白彩莲抱着柳小姐,“我的好孩子,你能如此,我便足矣。”
相让来到外边,掉转马头,直奔白凤落果仙扒港寨疾驰而去。
要知怎的团聚,啥时剿灭山寨捉拿贼首,替柳小姐报仇血恨。果仙姑娘是不是真的不见了,还是……到底咋回事,要知详情,请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