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梅插上话,“姐姐说的是,虽没有老的,谁没有父母儿女,谁人不是从小到大再到老,以至最后故世。人在世上能活几日,忙忙碌碌操劳一辈子,到头来得不到儿女的孝顺,更不应该了。和别人闹气,讨直过,要是自己的儿女这样对待,不是成了虐待老人的罪人了吗?在家当闺女,是个孩子。出嫁了,是大人了,成了孩子的母亲,再耍孩子脾气,像话吗?尤其做儿媳妇的,自然要当心啊!有这样的儿女,唉……不要也罢。姐姐你想想,如果真有这样的儿女,这样的儿媳妇,将来能教养好自己的孩子吗?即使有儿女,儿女还不向她学习,也能这样对待她呀。”
梅子,二梅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地数落着,每一言,每一语,字字句句敲打着妇道人的心。脸白一阵,红一阵,紫一阵,怦怦直跳,忐忑不安。胸中像塞了块石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心里懊悔着。
婆母、老公爹对我不薄。自我过门,烧锅做饭,逢逢补补,里里外外都不让我沾边,田里的活儿也很少问过。唉……不就因孩子一点小事吗。孩子顽皮不听话,经常在外边和不三不四的孩子做些不相当的事。老公爹、婆母娘,无时不在数劝着我,管教孩子。可是……我……就是不听,把数劝孩子的话当作阻碍孩子的进步,嫌他多言多语。总以为孩子无须他们管教,多管闲事。
说我不听,白了嘴。唉……是我气性大,拿起木棍就打,哪曾想,一棍太重了……造成断裂性骨折,我……我……我……如何是好呢,老人能原谅我吗?从今往后千万吸取教训啊,好好善待老人。人家说得对,自己不正,难正人哪,为孩子做个表率,贻笑大方。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师傅。可是,我是怎样做的呢?总认为自己比别人强,懂得道理多,自以为是,他们是多此一举。孩子是我生的,作为爷爷、奶奶算得了啥。你说一千句,一万句,哪怕都是对的,也不如父母姐妹说一句错的,因为我是她皮里生的。
现在我真正明白了,普天下的母亲不都是出嫁的闺女吗,又有哪一个跟随爹娘过一辈子的呢?那是娘家,不是老家。老家在哪里,不就是出嫁的家吗?这就是老家啊。人常说,生有处,死有地。过上辈,留下辈,传宗接代,繁衍后代啊!我咋这么糊涂呢?
梅子、二梅看这位妇人沉思不语,不知思索啥。二梅数劝着,“大嫂,你不要难过,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你的老公爹不会有大碍的。到这儿,管保安康而归。作为儿媳妇的,可要小心哪。世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天下无不是父母。你看,他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再折腾了。别说无不是,就是有不是,也轮到不到儿女说呀。作为儿女、媳妇的,做到两个字,那就是‘孝顺’。世上只有孝才有顺,‘孝’是啥?就是生儿育女。‘顺’是啥呢?就是听话,不惹爹娘生气。好了,我不多说了,今后多加注意就是了,现在没事了,你们留一个在这儿照顾就行了。我想,你们家里还有好多家务要做,其他人都回去吧,过两天再来。”大家听了二梅的话,回去了。
再说白兰、白菊带着敖风、敖静游闲散步,观赏神奇果树,欣赏此地风景。兄妹二人看了惊叹不已,认不得此树是何树种,敖风越看越稀奇,“白兰姐,这种树种长势奇特,树干笔直,树形好看。尤其是她的叶子与众不同,像一把把精巧别致的小扇子,太可爱了。”
“光树叶好看吗?你再仔细瞧瞧,树干上,树枝上,还有啥?”白菊一旁提示着。
敖静大叫起来:“你们看,树干上,树枝上,挂满了不少珍珠,多好看哪。”
敖风台头仔细观瞧,确实是一颗颗晶莹闪亮绿色的珍珠。忙叫着,“太神了,太神了,这样的树,真是太奇了,咋结宝贝呢。”
白菊哈哈笑着,“那不是宝贝,也不是珍珠,是树上结的果子,好吃呢。”
“能不能敲几个下来让我们尝尝。”敖风迫不及待地说着。
“现在不能吃。”
“为啥?”
“还没成熟。”
“到何时能吃呢?”
“到了深秋,果子才能成熟,现在没到成熟的成度,颗粒不饱满,到时会送给你的。”
“真的吗?你别骗我们呀。”
“你放心吧,世上不有这样一句话吗,有心给吃扭秧歌,无心给吃跑破脚。我不想送给你,你跑一百遍也是枉然,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可不想跑破脚,愿你诚心诚意送来,我在家恭候。”兄妹四人又到其他地方玩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一起回来了。
晚上,梅子、二梅看完病人,一同返回病房,查看那位老人的伤情。
刚到窗前,听到房内吟吟哭泣声。姊妹二人仔细一听,正是白天那位妇道之人。在这当口,不便进去,听听事情原由。因而,立在窗下倾听。
闪亮的灯光把不大不小的房间照得通亮,窗户上的布帘不时被清凉的风吹得不停地摆动着,发出噗噗的响声,油灯上的火苗随着轻风不时来回晃动。
重伤老人的床前跪拜着服侍他的儿媳妇,抽抽噎噎哭泣着,念叨着,“爹爹,都是儿媳妇不好,您这么大年纪了,日夜为俺操劳。您为俺操碎了心,也没换来儿媳妇的好,使你至伤成残。相比而言,算是天上的了,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一切为了俺好,可是,是俺一时冲动,把握不住自己,才……才……愧待了您对俺的关爱了。我……我……我算个人吗?二位嫂嫂说的对,一定痛改前非,向二位嫂嫂学习,人家天天讲和谐,可是我……这样下去,咱家能和谐吗?”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躺在床上的老人不住地劝说着儿媳妇,“乖孩子,快快起来,不必责备自己了,事情不能完全错怪你呀,当爹的也有做不到的地方。我是一家之主,应该多多和你们谈心,开个家常会,相互沟通,了解你们的想法和做法,共同管理这个家。郎中不是说了吗,我没啥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的身体硬朗着呢,你不要放在心上,咱家靠你们支撑。如若身子垮了,这个家咋过呀。你和孩子爹要搞好关系,不要因此闹僵了。前两天我和他说了,不知和你说了没有。”
“爹,他和我说了,可是……我的心还……还是……”
“你不要说了,你的心我都知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没事。天不早了,她们快来了,别让她们看见,传出去,多不好。你还年轻,可不能被别人知道啊,被别人知道了,今后咋见人哪。家事不可外扬,只有自己知道就行了,你能答应吗?”
“爹爹……爹爹……儿媳妇答应就是了,今后我……”
“孩子,啥不要说了,我听外面有声音,可能她们来了。”
老人家刚说完,门开了。梅子、二梅一同进来,看了老人家的伤势,上了药,包扎好,嘱托几句,回去了。
姐妹俩出了房门,议论爷俩的事。要知她们咋议论,要知详情,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