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老夫妻俩起得特别早,提前做饭,出门迎接孙女白哩。刚到门外,遇到邻居金老夫人,黄老夫人。多远问道:“你们真有福啊,天赐这么漂亮贤惠的孙女,俺真服了你了,俺咋没赶到你们这样的好事呢。”
“说实在的,要说见到这位姑娘,我是最先见到的。那天,她来时,我在院里拾掇东西,向我看了几眼,朝你房子走去,向里看了半天,就走了。这时,我喊大妹子,弄不清咋回事。后来你领回这位小姑娘,这不是你们的福吗,她和你们有分,与俺无缘哪。”金夫人叹息惋惜的说着。
“金大嫂说的是,那天我看到有一人过去,可是,我没在意呀,是金大嫂喊我,我才注意去看,的确和你们有缘哪。”
说谁谁到,白哩姑娘回来了。郭老夫人引见,见礼后,说会儿话,她们回去了。
一连几天,都没出门,在家里煎汤熬药,这是一年一度对白哩哩鸟一次全方位大的预防,管保一年不生疾病,全家不敢怠慢,认认真真做好准备。
这天,天还没亮,三口早早起床,一盆一盆地摆好药汤,等着白哩哩鸟到来。刚摆好,老远听到唧唧啾啾的叫声。一会儿,排空而至,落到这片场地上。鸟儿正要饮汤药,听一声叽哩呱啦的叫声,其它鸟静静肃立,看到那只白哩哩鸟,展翅飞起,其它白哩哩鸟也跟着腾空而起,一起朝白哩姑娘这边飞来,不住地叫着白哩……白哩……白哩……围在白哩周围,歪着头看着白哩。
郭天保指着那只对孙女道:“孩子,这是一只领头白哩哩鸟,看你一身挂素,与她们一样,知你是她们的朋友了,把你当成亲姐姐呢,你就和她们说说吧。”
白哩心想,只一次见面,对我这么亲,太感人了。我是她们的姐姐,她们必定是我的妹妹了,“小妹妹,你们好,初次见面,对我这么好。可是呀,我啥礼物也没有,今后需要啥,就来找我。这是爷爷、奶奶和我给你们准备的,爷爷、奶奶将你们需要的东西都传授给我了,不要嫌弃,快吃吧,保你们身体安康,没有病灾。”
领头的白哩哩鸟,叽哩呱啦叫了一阵,白哩哩鸟一起展翅飞起,回到原地待命。领头白哩哩鸟又叫一声,白哩哩鸟头也不抬饮起来。
饮罢,领头白哩哩鸟带领她的姐妹们一起飞起,围着白哩飞了三圈,向她点头,一块飞走了。白哩向她们挥挥手,白哩哩鸟越飞越远。从此,每年春天来临,都是如此。
又是一年春临,二老年迈虚弱,生了病,日益加重,白哩一天到晚不离身旁伺奉着。
郭老夫人拉着白哩,“乖孩子,有你这样的孙女,我算是得济了。我们一天不如一天了,家里没啥值钱的,多少年来,你供养着我们夫妻俩,俺对不住你呀。”
白哩姑娘趴在老人面前,“爷爷,奶奶,您不要说了,您留给我的东西还少吗,中草药就不说了,这些白哩哩鸟,可是无价之宝啊。今后进山我就依靠她们了,俺是亲姐妹,爷爷,奶奶,您就放心吧。”
两位老人流泪了,听了白喱姑娘说的话心里有些安慰,老夫妻俩握着白哩的手安心地一起走了。两位老人去世之后,白哩哩鸟赶来,落在房前屋后,默默致哀。白哩叫来家人和邻里几户帮着将二位老人安葬了。
安葬的那一天,白哩哩鸟围在灵棚啼叫痛哀。从此,这个家就是白哩来往落脚之地了,白哩成了哩哩鸟的新主人,相伴为伍,感情甚至胜过两位老人。
两年过去了,白哩风里来雨里去,在山上寻药采药,来往奔波,为村民治病,为白哩哩鸟煎汤熬药。时间久了,山里的野兽被白哩姑娘驯服了,相处如宾,在白哩姑娘的驯化下,通人性。给它们医病,给它们疗伤,给它们预防,也成了好朋友,不再与人为敌了。为此,被当地传为佳话,形成了更精彩传神的故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年冬天,天气十分寒冷,雪花飘飞。白哩告别了她的爷爷奶奶和她亲生父母返回深山老林。临走时,爷爷、奶奶、父母反复叮嘱,多加小心。不是往日了,有你干爷爷、干奶奶照顾,俺不在身旁,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三天两头回家看看,别让家里为你揪心挂念。白哩一一记在心中,说完告别了家人。
白哩回到了深山老林,当天晚上到她干爷爷、奶奶的坟上烧了火纸,磕了头,向他们祝告,保她一生平安。
第二天早饭后,雪渐渐小了,有天晴的兆头。白哩姑娘带着用具又到深山老林去了。望着远处的山林,心旷神怡。蓝天衬着高耸巨大的雪峰,高高山颠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太阳下雪峰间的云影就像白缎上绣了无数灰色的花,显得巍为壮观。
白哩无心观赏此景,踏着积雪继续往里行走。这时,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这是大雪到来的前兆。住在山里的人都有观云识天气的本领。白哩一看心里着急,转身回去,已来不及了,暴风雪铺天盖地而来。霎时间,把整个山林覆盖得无影无踪,已辨不清东西南北,刚才来的方向也分不清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再想回去难上加难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看,离她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树,足有四人合围之粗。树大年老,树身腐朽,毁了一个大洞。白哩心想,这是避风当寒的好所在,不免在此暂住一宿,待风停雪住再回去吧。想到这里,踏着没膝的积雪,来到树洞边,里面好大,住三四个人也不显得拥挤。白哩姑娘,放下铺盖,拿出给养,吃了点,躺在里面休息了。
谁知雪越下越大,一连四五天也没有停下来,把树洞四周围得严严实实,白哩看看天,仍没有晴的意思。寻思着,这可如何是好,眼看带的给养快吃光了,再这样下去,非得饿死冻死在这里不可。
白哩姑娘正在思索,一只白哩哩鸟飞来了,在树洞前叫了几声又飞走了。时间不长,又飞来十几只,每只鸟嘴里含着一个蛋,丢在白哩姑娘的面前,向她点点头飞走了。
白哩看着鸟蛋,哭了,想起干爷爷当年落难时,不就是白哩哩鸟下蛋救了他的吗。今天,仍用上次的办法来救我,我若不吃,不是冷了她们的心吗,既然含来,我就吃了吧。
就这样,每天三次,都有十几只鸟含蛋送来。一连七八天,都是如此。再过几天,送蛋的数量越来越少。再后来少到三个,两个,一个。白哩心想,唉……真是难为她们了。正处天寒地冻,饮食不足,蛋薄时期,为我奉献自己的亲骨肉,实在是苦了她们了,想到这里,落下泪来。又是几天过去了,白哩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领头白哩哩鸟,带着姐妹们飞来了,落在树洞前的场地上。个个面带焦虑,愁眉不展的面孔越发使人疼爱,掉着泪,看那个样子心情实在不好受。
白哩知道,她们一定为自己而来。白哩哭着安慰着她们,“妹妹,不必伤心,更不要为我而难过,你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将自己的亲骨肉献给了我,我还有啥好说的呢。在我心目中,你们都是我的亲妹妹,我就是你们的亲姐姐。我虽然是个人,你们的行为感动了上苍,我还不如你们呢。今天,能叫我一声姐姐吗?”
白哩话音未落,一片亲切地喊叫着,“白哩姐姐……白哩姐姐……白哩姐姐……你就是我们的亲姐姐……”
白哩惊诧极了,啊呀,没想到,白哩哩鸟真的会说话,“妹妹,平时你们为啥不说话呢,没想到,你们是神鸟呀。”
“俺不是神鸟,你才是神呢。”
白哩深感身体不佳,有不祥之兆,虽和她们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象我这样的情况,她们不会甘心放过我的,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救我。要是这样,我更对不住她们了,这可如何是好呢。白哩思来想去,哦,有了,不入这么办,一定会成功的。
白哩换了个口气,亲切地说下去,“妹妹,我哪是什么神,我是人,你们会说话才是神。托你们的吉言,将来我真的成了神,我在王母娘娘那里,为你们讨封,封你们为神鸟,在天上也有你们的名号。”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的美意。”
“你们这样对待我,我于心不忍哪。为了我的安危,奉献了自己的亲骨肉,叫我死后也难以报答,我只有来世了。处于这种情况,拖累了你们。看这个样子,老天没有晴的意思,这是老天和我过不去啊。人不有这么一句话吗,人叫人死天不容,老天叫死活不成,我就是上这个论的人了。你们看,天阴得越来越稠,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大,老天一定是让我死在这里了。可是,我心里有一事,一直不安哪。”
“白哩姐姐,你有何不安的,你就快说吧。”
“就是对你们一年一度的预防啊,我要不在,今后你们有了病咋办。我想趁此把这些药方说给你们听听,记住配方,今后自己食用,预防你们的疾病,好吗?”
“白哩姐姐,你说吧,俺都听着呢。”白哩姑娘知道白哩哩鸟都通人性,把药方试说了一遍。“白哩姐姐,俺都记下了。今后,俺一定按照您的药方食用就是了。”
“白哩姐姐,您放心吧,您的心意俺领了。”
“那好。我还有一事,想拜托你们,不知愿意否?”
领头白哩鸟叫着,“白哩姐姐,有啥事拜托的,只管说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也万死不辞,必办得姐姐满意。”
其它白哩鸟也跟着一起喊着,“白哩姐姐,你放心吧,有俺领头姐姐带着,万无一失。”
那个领头白哩鸟央求着,“姐姐,到底有啥事拜托的,你就快说吧。”
“唉……能救我的只有一人。”
“姐姐,那是谁呀。”
“从小,我在北山里认了一个师傅,她老人家是世外高人,经常在天庭走动。听说她老人家在天庭认了不少人,叫她老人家到天庭通融通融,给我说个情,或许有救。”
“俺不能都去呀,都走了,谁来照顾姐姐你呢。”
“你们不知,我师傅有一个怪脾气。一个两个去说那是白说,她要听大家的意见,只有都去她才相信。”
“既然姐姐这样说了,俺只好服从了。”领头鸟答应了。
“路途遥远,一路小心,不要急急赶路伤了身子。等救了我,咱再庆贺。你们现在就动身,越快越好。”
领头白哩哩鸟安排能产蛋的妹妹留在这里,暗地照顾白哩姐姐,她领着众姐妹飞走了。
白哩踏实了,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她非常清楚,身体已经垮台了,刚才强打精神说了几句话。心病一去,气力不佳,躺在树洞里,迷迷糊湖睡着了。这一睡,白哩姑娘再也没有醒过来。可怜的白哩姑娘,就这样,没到十七岁不声不响安然地归天了。
话说上官英一家老少见大雪整整下了一十五天,不见有晴,风依然一个劲地刮,雪依然一个劲地下。这下可把上官英急死了,全家也是如此,走坐不安,睡觉不宁,这么大的暴风雪真叫人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