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赵胜走后,荷花带领素梅三佛收拾房间,该买的买,该添置的添置,不到两天,门面收拾得亭亭托托,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开张营业了。
白赵胜爷俩跟随陈开一边行走,一边寻访,一边记录。啥药出产在哪里,药物生长的形状、颜色、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今后采药不走冤枉路,提供了有利条件。走过一岭又一岭,翻过一山又一山,直到夕阳西下来到一个地方。
陈开指着前面的山梁,“白大哥你看,顺着这座山攀沿而上,就到了顶峰。这儿除了我和爷爷以及父亲没有第四个到过这里。天色已晚,在这儿过夜,天亮再攀沿吧。”
白赵胜看着前面险峻的山梁,回头问陈开,“好,那何处安歇啊?”
“白大哥,自有安身处,你随我来。”
爷俩随着陈开来到一个地方,陈开扒开枯枝败叶,露出一个洞穴。陈开道:“今夜借宿这里,既安全,又清洁。里面宽敞,有三四间屋子那么大,有铺好的柴草,可舒服了。”陈开放下行李,“哥哥,快坐下歇息吧。”
“兄弟,这些干草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在山上割来的,这些草可好了,夏天凉快,冬天暖和,睡在上面软软的,舒舒服服,可好受了。”
“小弟,你知这是啥草吗?”
“我只知这种草好,可不知它叫啥名字啊。”
“这是一种极为少见的乌拉草,除了像你说的那些作用外,还是名贵的中草药。我听说东澳神洲东北部出产这种草,没曾想在这里也有,这是很难得到的,这里怎会有这种草呢?”
“我也不知,就知这座山上有着终年不化的冰雪。有时狂风大作,有时晴空万里,有时满天乌云降下漫天大雪,有时大雨滂沱,冰雹满地。一下就是一两个时辰,因而这儿的天气变化无常,终年积雪。”
“哦,原来如此。”白赵胜完全明白了,这儿出产这种草的原因就在于此,它不会出产在温暖地带的。天渐渐地黑了,陈开拿出松香子串,点亮照明,吃点干粮躺下歇息。
第二天吃了早点,陈开拿出绳索,一头带着挠钩,一使劲甩在山崖的大树上,然后拽了拽,觉得万无一失,抓住绳索像猿猴一样轻捷地攀沿而上。白赵胜学着他的样子蹭蹭蹭也跟着上去了。下面只剩下亮亮,亮亮也不赖,到底还是年轻人,比他父亲还灵便,只听飕飕飕,没用吹灰之力窜了上去。三人上了崖顶,上面很平整。其间有一小径,顺着小径向前走去。他们一边走,一边仔细查看。
不到两个时辰,来到一个去处,断崖绝壁长满了红红绿绿,闪闪发光的东西。白赵胜见了,惊喜极了,那不是灵芝和灵芝草吗。哎吆,这次真没白来,收获可不小啊。立即吩咐亮亮一一记清,不得有丝毫差错。
休息片刻,吃点东西。陈开道:“大哥,还到上边观瞧吗。”
“上面还有多远。”
“早着呢,再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到尽头。”
“不了,今后有的是时间,以后再上去吧,这些药足够咱采的了。”
“也好,趁天早,采点回去。”陈开解开腰带递给白赵胜,白赵胜一看是一个大布袋,笑了,“我以为你勒的裤腰带子呢,原来是一个大布袋。”
“大哥,来一次是一次,不能白跑。我知道来此不易,所以带来一个大布袋子,仅这一袋子装。”
“到底兄弟有头脑,我不如你。”
“你不是不如我,对此不了解,当然想不到了。我若不替大哥想到,能是你的小弟吗。”
“兄弟说的对极了,谢谢你了。”
“谢啥谢,都是自家弟兄。”
大家采摘,一个时辰采好了,惟恐不够,又把裤子脱下来装了一些。陈开背起大袋,爷俩拿着小的,顺着原路返回。到了洞里,太阳平西,歇一宿,天亮往回赶。
荷花三人忙活两天,安排得有板有眼,样样办得洒土不露。
第三天,太阳要落山了,也不见他们回来。荷花到门口张望几次也不见人影,以为今晚回不来了,可她还是不放心,不时让孩子们到门口看看。
虽说如此,荷花心里仍在嘀咕着,“应该回来了。”她拉着素梅出去再看看,朦朦胧胧的山脚下,什么也看不见,催着素梅,“看来没有希望了,咱回家吧,孩子,饭菜凉了,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荷花刚要回去,素梅看到远处来了一伙人,“娘,你看,山脚不远的拐弯处,隐隐约约有三个人向这边走来,是不是他们啊。”
三佛一瞧,“伯母,是有三人,看不清楚,不好辨认,再等等吧。”
“还是素梅的眼力好,好,等等就等等。”
又过一会,见三人中有一个扛着大包袱,其他两人手里也拿着啥,却不知,仔细辨认,正是他们。
荷花催促二人,“你们快去迎一下,打个帮手,我准备饭菜等候。”荷花安顿好,刚想出去,听到吵吵嚷嚷说话声,来了。
三佛,素梅帮着抬进院子,白赵胜招呼陈开进屋歇息。荷花打来洗脸水,“陈开小弟,快洗洗脸,凉快凉快,看把你累的,咋都让你一个人扛着呢。”
“没关系,嫂嫂,这是我常做的事。”
忙活了一阵子,荷花催着,“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
“急什么。”白赵胜摆摆手,“将那坛好酒拿来,我和小弟好好喝几杯。”
“你看看我这个脑子,怎么就忘了呢,劳累疲乏,喝点酒解解乏,这基本常识我都忘了,对不起,小弟。”
“没关系,嫂嫂。”
荷花取来,三佛斟上,六人边吃边叙,陈开道:“白大哥,这两天看你那么认真,每到一处记一处,这是为何?”
“小弟,这你就不懂了,啥药叫啥名,产在啥地方,都要心中有数。不光看,还要绘成图,这样,再来,一目了然了。也就是说,在家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知道啥地产啥药,长的啥样子。当然,我这么说你也听不懂,等我编排绘制好,自然清楚明白了。”
酒足饭饱,陈开要告辞。白赵胜拿出采来的药,给他装了一些,告诉这些药的作用和使用方法,“这不是一般的药,等你用了就知它的价值了。山上并不多,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外人知道了,大家都去采,山上就没有了,会给后来造成极大损失的,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不是说过吗,适时采摘,供永久需求。要是绝种了,再想繁衍,没有了。”
陈开点点头,“看来事关重大啊。”
“是的,关系到常居久安的问题。不要和别人说起,连你家的弟妹也不能提。一旦传开,不是秘密了,更不要说这种药产在何处,在哪里采的。”
陈开回去了。以后,接二连三又去几次,这些都不必细说。
药铺开张了,看病的络绎不绝。老百姓尝到了甜头,无不夸赞,做梦也没想到,不被人理睬的外乡户竟有这么大的本事,人们心里十分叹服。只要不舒服,不好受,便来到这里,百医百好。于此,亲连亲,朋连朋,友牵友,越传越远。得到这个消息的人们,有了病,谁还在家熬受着不来医治的呢。远路的翻山越岭,不辞劳苦,赶往这里。不几年,这儿不像往日人烟稀少了,陆续迁居。安居乐业的人们越来越多,再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死人了,人烟渐渐鼎盛起来。
素梅怀孕了。又是一个春暖花开之际,素梅生了个男孩,起名竹马,全家甭提多高兴了,孩子一天一个样,长得白白胖胖,着实惹人喜爱。
陈开的儿媳妇也将分娩,让夫人照看,自己跑来请荷花,一进门,全家正在吃饭。白赵胜一把将他拉过来,让他喝两杯,陈开没客气,坐下就喝。
一杯下肚,白赵胜问道,“侄媳妇也快分娩了吧。”
“我就是来请大嫂的。”
“好啊,咱说好了,生个丫头做亲家。”
陈开满心欢喜,“大哥,没说的。你弟妹早有这个念头,一个月了,都没好开这个口,不知生男生女。再说俺家……咋好说呢。”
“哎,小弟别说外气话。说实在的,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药铺能开得这样红火吗?这里也有大妹的功劳,今天咋说起这样话来了。不是大哥我批评你,这种说法,是不对的。要是这样,咱不就外气了。”说着,两人呵呵呵大笑起来。“这个事,先这么说着。酒别喝了,赶快和你嫂子去吧,别误了大事。”
“大哥说的是,一切听大哥吩咐。”
荷花饭碗一推,背起药箱和陈开去了。傍晚,荷花回来了,一进门,对丈夫说:“生了个孙女,长得可好呢。这回你的愿望实现了,全家高兴的不得了,要准备庆贺庆贺呢。”
白赵胜兴奋极了,“应该,应该,完全的应该。明天过去,该带的都带上,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那是咱后来的孙媳妇。问问家中缺啥,没有的来拿。”荷花答应着,记在心里,准备过去。第二天,荷花吃过早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