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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冷影

林风和萧琳离开学校,在返回酒店的路上,萧琳冷不丁的问林风:“师兄,你还在想着楚雪师姐,是吧?”

林风诧异萧琳竟然知道他和楚雪的事,但想了一下,觉得也不奇怪。林风点点头,说:

“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不想她。弹吉他时想她,当年是因为她,我才学习吉他的;练咏春时也想她,也是因为要保护她,我才练习咏春的;刚毕业那几年,我去摆地摊,也是为了重温以前我和她一起摆地摊的样子”

萧琳听了后,心想:希望师兄这深情,天上的楚雪师姐能看得到,也能保佑他早日走出来,相信楚雪师姐也不想看到师兄如此颓废。说:

“师兄,楚雪师姐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如果你继续这样,天上的楚雪师姐也会不安”

“我这次过来,也是希望自己能从此振作起来,算是休克疗法吧”林风苦笑了一下。

“嗯,我支持你。以后我相信你的事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们都想跟着你创业呢,黄一雄整天阴阳怪气的,我们都不想跟他干了”萧琳说。

来广南第三天,广交会还在继续。南来北往的客商熙熙攘攘,也时而看到白皮肤和黑皮肤的外国人。林风他们继续守在华雄鞋业的摊位,跟来参观的客商们推介产品。林风英文不错,虽然不是干业务这一块,但是凭借着对鞋子产品的了解,同时,他是采购,对鞋子材料非常了解,所以推介起来不吃力;黄一雄也在,鼻梁上加了一付眼镜,看起来像个文化人,虽然不懂英文,笑容还是很亲切的。国内的客人过来,他上去讲;国外的客人过来,他派了名片后,便推着林风上去讲,收到意向订单后,萧琳她们主要负责把客户需要的鞋款,颜色,配码信息传达回工厂,安排工厂制造样品,好寄给客人确认,确认之后才能确认正式的订单。几天下来,也收到了不少意向订单。也是因为这样,南光市的工厂要急着制作样品,制作样品需要皮革,布料,鞋中底,鞋大底这些材料,这些材料都是林风的采购部负责的,而采购部的三个人都在广南市。正好业务部经理已经从老家回来,所以黄一雄决定让林风,萧琳,林劲三人回南光的工厂全力备料,调换业务经理及另外两名业务过来广南,应对后面几天的广交会。这天午饭后,林风他们三人返回南光。

当天下午,黄一雄的摊位来了三位客商。领头的是位年轻女士,打扮时尚,容貌秀丽,短发,黑色紧身上衣加黑色牛仔裤,显得身材线条曼妙玲珑;举手投足之间,非常干练又几分神秘;后面跟了两位女士,一共三人。这位女士刚来到华雄的摊位前,看到了黄一雄时微微一怔,神情稍稍有点僵硬。女士走进了黄一雄的摊位,黄一雄赶紧上前迎接,递上名片,两人交换名片。原来女士叫冷影,是天云贸易的总经理,恰好公司也在南光市,主营服装贸易。

“黄总,您好!我们这次来广交会,想找合作鞋厂采购鞋子,来搭配我们的服装一起卖”冷影说。

“冷总想多元发展,好啊!我们鞋厂能生产各类鞋款,技术全面;现在为世界知名品牌代工,出口为主,所以品质方面,您也不用担心”黄一雄手里拿着一只鞋样,笑着对冷影说。

“我喜欢你们的鞋款,等广交会结束后,到时候去贵工厂拜访您”冷影说,不时打量着黄一雄。

“行的,随时欢迎冷总到华雄指导工作”。黄一雄知道,如果要合作,客户肯定是要审厂的,包括对工厂的规模,资质,技术水准,品质管控等方面的评估,所以他用了“指导”的说法。冷影离开后,黄一雄发了微信给翔宇老板刘一手,叫刘一手去查一下天云贸易以及冷影的背景,同在南光市,相信查起来不会太难。

广交会里客人下的意向订单多,鞋款也多样,颜色还杂。林风,萧琳,林劲三人非常忙碌。下物料采购单,确定材料色卡,追踪供应商,填写进度表,参加厂里的进度会,特殊及紧急材料还要出去供应商厂里现盯,电话一个接一个,邮件也是一封接一封。忙碌了一周后,才慢慢理清楚,有点眉目;到了月底后,物料也慢慢配套,样品室也开始忙着制作鞋样了。

厂里月底发薪水,林风在发薪水后,除了还房贷,给老家父母汇钱外,还会用楚雪的银行账号给楚雪母亲汇钱,自毕业工作之后,月月如此。林风没有见过楚雪的母亲,之所以没有去见她,是不想跟她提及楚雪,徒增老人的感伤。当时楚雪告诉林风,她父亲已经去世,还有一个姐姐已经工作,楚雪读大学的学费及开销也是姐姐用打工的钱来承担的,所以林风提出他们勤工俭学赚了钱后,给楚雪母亲也汇点生活费,算是减轻一下姐姐的负担。也正因为这样,林风知道楚雪的银行卡和密码,楚雪一直让他保管着。

林风自从回了一趟学校后,的确想通了很多,他认同杨叔和萧琳的话,特别是想到楚雪也肯定支持他能振作起来,他变地开朗起来,不想做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去逃避现实。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际遇,你无法选择,感恩生命中的所有开心的事及伤心的事,感恩生命中爱你的人及你爱过的人,这些事和这些人伴我们成长,丰富着我们的人格。

冷影说话算话,广交会结束后的一周后,11月初的时候,她派人去了华雄鞋厂参观。黄一雄让翔宇刘总查冷影的事也有了消息:天云贸易在千里之外的中北省武江市服装界小有名气,虽然算不上大型企业,但是在全国大大小小城市也有五十来家服装连锁店,去年刚把总部从武江市搬到南光市。冷影是创始人,也是老板,白手起家,能力过人。华雄只是两条流水线的小鞋厂,所以黄一雄对天云过来参观非常重视,在前一天特别召开工厂高层会议,要求全厂大扫除,全厂员工要打起精神,迎接天云来参观。

第二天,黄一雄带着几位经理亲自迎接。冷影没有过来,冷影的助理兰芳带了三个人过来,两女两男,一律穿制服,胸口别了“天云“胸针。黄一雄在广交会见过兰芳,称她为兰助理。在会客厅稍坐后,相互介绍团队成员。兰芳跟林风握手时,特别仔细地看了林风。黄一雄便领着兰芳一行参观了办公室,样品室,生产部中的裁断,针车,成型,还有仓库,最后回到会客厅。会客厅的四周有木柜,柜子里有摆放了华雄制造的各类鞋款。双方面对面坐下后,兰芳开门见山:“黄总,过来之前,冷总有授权我全权负责您这边的采购,我们刚才看了一下,对贵工厂印象深刻,觉得可以试着配合一下“

“谢谢兰助理,如果我们有不足的地方请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贵司的要求,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黄一雄喜出望外,站起来高兴的说。

“黄总不用客气,等下我们的设计师会挑选一些款式,先下小单在我们服装店试卖,我们没卖过鞋子,所以也需要时间磨合,希望黄总多多担待!那接下来把时间交给她们“兰芳微笑着说,用手指了自己左右。

“行行行,我这边的几位经理都在,有什么事跟他们说就好。请兰助理到我办公室喝茶,不影响她们做事“黄一雄高兴地说。说完,他领着兰芳出了会客室,到他办公室泡茶。

”冷总真是年轻有为啊,可惜今天没有过来。“黄一雄一边泡茶一边说。

“冷总今天临时有客人,所以来不了。冷总说她有空过来拜访,也欢迎黄总去我们哪里看看”兰芳解释说。

“没问题的,反正我们都在南光,近地很。冷总是哪里人啊?”黄一雄问。

“她是中北省人,以前一直在武江市做生意。考虑到南光是服装产业基地,所以去年把总部搬到南光来了“兰芳回答,打量着黄一雄办公室。办公室里是中式家具,看起来古色古香,架子上还摆放了不少书。

“黄总来南光创业多久了?“兰芳问。

“我开鞋厂才3年,但是来南光二十来年了,不像冷总年轻有为,惭愧!“黄一雄说。

“黄总喜欢中式家具吧?”兰芳指着周围的家具问。

“我们老人家比较怀旧,不像你们年轻人啊”黄一雄回答。

“架子上还有古玩,黄总真是文化人呢”兰芳朝黄一雄竖起拇指。

“哪里啊,我这纯粹是故弄玄虚,上不得台面”黄一雄摆摆手,谦虚的说。

大概两个小时后,天云团队离开华雄。林风陪同送完客人,坐下没多久,刚签了几份采购合同,便接到了黄一雄秘书白露的电话,说黄总通知高层干部开会。林风心想:这天云一来,工厂连开两个高层会议了。在会议上,黄一雄要求大家通力配合,做好目前天云贸易下的小订单,赢得客人信任,才能接以后大订单;现在国外市场不如人意,要同时发展国内市场了。

兰芳回到天云公司后,向冷影汇报今天去华雄参观的工作情况。冷影说:

“好的,后面你负责就好了,我对鞋子不敢兴趣!林风在吗?“

“在的,他有全程陪同。你说地没错,好帅啊,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兰芳说。冷影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兰芳虽然是冷影助理,但是兰芳跟随冷影多年,两人情同姐妹,所以两人私底下谈话放松,而且冷影也信任她。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业务部经理,样品室经理在厂待命,因为兰芳助理还要带天云贸易的设计师还要过来交代鞋款,配色的细节,华雄的鞋款以外销为主,跟内销的审美还是有差异的,所以设计师要做修改。黄一雄有事外出了,由秘书白露带着三位经理陪着天云的设计室修改鞋款线条,增减五金鞋花等等。秘书白露二十出头,初中没毕业就出来行走江湖了,在鞋厂流水线做了几年员工后,觉得太辛苦,便委身于黄一雄做他女朋友,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是贪图安逸虚荣,也想着黄一雄无妻无子无女,说不定后面还能分一笔钱财,慢慢也看开了。白露喜欢林风很久了,每次她跟林风打电话通知黄总指示什么的,声调降一调,跟别的经理打电话则是趾高气扬,另一种画风;在路上碰到林风,也是一副软妹子造型,让林风非常不自在。时间久了,连黄一雄也耳闻了,训斥了白露一顿,白露才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黄一雄对林风也心生芥蒂了。黄一雄是多疑的人,他不太相信任何人,只是相对比较相信林风,才让他做采购部经理这个敏感职位。

与天云的设计师会议结束之后,已是中午。白露提出请兰芳她们去酒店吃自助餐,三位经理也陪同。吃饭的时候,林风选了菜刚落座,白露接着坐在他对面。林风抬头一笑,没有说什么。吃饭的时候,白露时而嫌这个菜太冰,或者那个菜太辣,非要给林风吃,说自助餐不能浪费;时而过来夹林风盘子里的菜。开始林风忍了,后面没办法,就委婉提醒白露注意影响,还有客人在呢。的确,兰芳正坐在林风后面,虽然不动声色,却时刻关注着他们。再去选菜的时候,林风坐了一个新座位,不坐她对面了。白露看了后,非常恼火,感觉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盘冷水,屈辱感油然而起。白露这样的人内心其实是非常自卑的,生活看似光鲜,却是无根之花,自卑的内心一旦像气球一样被刺破,则是破坏性的怨恨,林风虽然尽可能顾及她的面子,委婉的告诫,但是已经刺破了白露内心的气球。白露没有声张,安静地吃完饭,并且微笑地送别天云的客人,然后四人返回工厂。

兰芳回到公司后,如实向冷影汇报了今天的情况,把吃饭发生的那一幕也跟冷影说了。

晚上,林风回到家里,跟老家的父母打了一通电话,问候一声。刚打完电话,手机响了,是萧琳来的微信信息,问林风有没有吃饭,想跟林风一起去旁边的美食街吃饭。林风还没有吃晚饭,便同意了,约在了美食街的“相约音乐餐吧”。林风到了音乐餐吧的时候,萧琳已经门口等他。萧琳是个可爱的女生,话多,喜欢笑,古灵精怪。远远看到林风过来,便踮起脚尖朝他挥手,林风看到后也向她招手,小跑过马路,向她走来。

“我的哥呀,前胸贴后背了,怎么那么慢?是不是要你请客,不乐意啊?”萧琳说。

“不乐意你还能放过我吗?”林风笑着说。

“的确不会放过你,走吧,林大经理师兄”萧琳说。进去后,中央的喷泉边,依旧有演员唱歌。两人落座,点菜。

“师兄,我想搬到你小区住,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出租的房子”萧琳说,吃着小吃。

“住地好好的,为什么要搬?”林风问,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还不是那个林劲,他搬我那边住了,时不时上我家敲门,住不下去了”萧琳回答。

“其实林劲人还不错,能力还行,对你一片情深,你考虑一下呗”林风建议。

“不要,他不是我的菜”萧琳答,若有所思,看着那几个艺人唱歌。

林风知道萧琳喜欢他,如果住在一起小区,更容易引起林劲的不满,但是萧琳不喜欢林劲,林劲追求萧琳已经好久了,萧琳对林劲都没动过心,或许萧琳搬出来,还能让林劲冷静一下改炫更张,对他们双方都好。想到这里,林风同意了。

“好的,我给你问问”林风说。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萧琳高兴地说。

两人吃饭的时候,餐吧老板王哥过来跟林风打招呼。林风经常来这个餐吧吃饭,一来二往就跟老板认识。王哥年轻时候做过吉他手,帮乐队配过音,也唱过歌,后面来这里开了这间餐吧。后面跟林风认识,聊了后,也知道林风喜欢吉他,弹得还不错,所以还时而邀请林风到喷泉边的歌吧表演。

“有段日子没来了,上去弹一曲吧?”王哥对林风说,然后跟萧琳握了下手。他第一次看到萧琳。

“谢了王哥,今天算了吧,有朋友在”林风笑着说。

“去吧,去吧,我还没听你弹过吉他呢”萧琳也很感兴趣。

林风跟着王哥往喷泉边地歌吧走,三位艺人下台。王哥拿起话筒:“各位亲爱的朋友,现在有请我的哥们林风为各位弹几曲,掌声欢迎”。下面稀稀落落响起掌声,刚才嘈杂的餐厅也安静了不少,大家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林风;特别是女观众,看到上来一位男士气宇不凡,更是好奇,放下碗筷,屏声静气起来。林风先弹了一曲热情的《西班牙斗牛曲》,再弹一曲诗意的《月光》。林风本来就是气质非凡,演奏古典吉他需要平心静气,手指千回百转,凝眸处,更显深情。

林风表演完后,与萧琳继续吃饭。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斜对角两位女士正在留意他,她们正是冷影和兰芳。

“林风旁边那个女的是谁?”冷影问兰芳。

“他的下属,华雄的采购”兰芳见过萧琳。

“哦!”冷影不再问,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打翻了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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