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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雨天相遇

第二天一早,林风,萧琳,林劲在店里碰头,开个短会。这是他们一个新的制度,早上碰个头,安排一下今天的重点工作。三人开完短会,正要散会的时候,林劲说话了。他今天情绪不高,心思重重的样子,眼里也有血丝,刚才开会之前,林风还安慰他来着。他说:“对不起,风哥,萧琳,让你们失望了,其实是我,是我泄露了我们的七夕鞋款给黄一雄!”,听地出来,林劲说话有点颤抖。

林风和萧琳从椅子上刚刚起身,听到林劲这么一说,都定住了。林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林劲,你说什么?”。林劲重复了一遍他刚才所说的话。萧琳气地要拿茶杯里的热水泼他,还好被林风拦住了,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

“你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这么做?”,萧琳冲到林劲面前,大声质问林劲,林劲坐着,低下头。林风过来拉了拉萧琳,然后两人又重新坐下。林风望着林劲,说:“说一说是为什么?”,他情绪并没有很大波动,语调也平缓。听了林劲说了好一会,他们才明白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在林风和萧琳离开华雄之前,萧琳搬来与林风住一个小区,厂里便风传他们同居,让林劲非常失落。有一天晚上,仓库主管找他喝酒,怂恿他算计一下林风以报夺萧琳之仇;那时,林劲对林风非常恼恨,酒精上头,便赞成了仓库主管的做法。正好有一批牛皮颜色对不上标准色卡,需要去外面修色,仓库主管便私自截留了1200多尺牛皮,没有全部外出修色。这1200多尺牛皮改由林劲送到了外包厂,因为那时候华雄外发做鞋面,林劲负责送材料,便把这批牛皮顺便拉到了外包厂,存在了外包厂,并叮嘱外包厂老板暂时不要动这批牛皮,可能后面订单要用上。因为是林风签的出厂单,所以他们这么做的话,林风的责任最大,扯不清楚后,按照林风的性格,他肯定不会继续呆在华雄,而且林劲也知道,黄一雄已经对林风有了看法,所以他目的是逼走林风,这样他就能继续追求萧琳。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那天是萧琳亲自跟踪牛皮返修,所以也祸及萧琳,最后离开了华雄。他原本计划的是,等林风离开华雄后,再去外包厂拿回牛皮,平息事件,但是仓库主管假戏真做,私自将那1200多尺牛皮拿走卖掉了,林劲无法拿回牛皮,同时也因为偷牛皮出厂,变成共犯。这件事情最终被黄一雄查出,但他一直没有对林劲动手,直到林劲投奔了林风。就在冷影到林风家,与李闯,萧琳一起吃饭那天晚上,王剑波得知冷影与林风越走越近,通知黄一雄找林劲谈话。林劲那天本来也计划参加林风家里的聚会,也因为此事不能参加,去了华雄鞋厂找黄一雄。黄一雄要挟林劲,要他泄露林风参加天云七夕发布会的产品给华雄,如果林劲不配合,他就会报警,将林劲与仓库主管一并交给警方处理,那么林劲就会面临刑罚。林劲本不想听从黄一雄要挟,但是黄一雄有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天云的冷总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林风呢,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等你坐完牢出来,只怕萧琳早已成林风老婆了,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在林劲的心里,萧琳始终是第一位的,他不怕坐牢,就怕失去萧琳,所以他就犯了糊涂,着了黄一雄的道。

林风听完后,并没有责怪林劲,只是觉得他糊涂,罪魁祸首还是王剑波和黄一雄;萧琳则是又生气,又有点心疼他,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萧琳自己。林劲本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人并不坏,就是太执拗,对萧琳特别痴情。三人都坐在那里不说话,好一会后,林劲说话了:“我去找冷总解释清楚,然后就离开,实在没脸面对你们,对不起!”

“你那都别去,留下来,我会向冷总解释清楚!”,林风说。林劲抬头望了望萧琳,萧琳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人迟早会笨死!”,然后起身去开店门。看地出来,萧琳也没有让他走的意思。林风拍了拍他肩膀,也离开了,他要去办公室那边忙线上销售的事情。

中午,林风发微信给冷影,如实向她解释昨天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冷影明白了事情原委后,叮嘱林风小心黄一雄;林风则提醒她小心王剑波,另外,可能设计师里也有人被王剑波收买了,因为林风的产品在参加发布会之前,全部有发给设计师确认过,而设计师也肯定看过了华雄的产品,但是设计师并没有提出问题。冷影从来没有想过王剑波会干这样的事,平时只觉得他是纨绔公子,吃喝玩乐而已,并没有往深处想;发生这样的事后,她觉得事情已经开始变复杂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跟王剑波作对,一是觉得他心智不够成熟,跟他作对没意思;二是他爸爸王松林是公司大股东,而且为人正直,从来也是很挺自己。于是,冷影决定找王剑波好好聊一聊。

下午,在天云总经理办公室,冷影找王剑波单独聊天。看得出来,王剑波还是记恨昨天冷影数落他的事情,毕竟当时现场有兰芳,设计师,还有工厂的人,让他丢了面子。王剑波斜坐在沙发上,眼睛瞧着窗外,抽着雪茄。平时,冷影从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的办公室抽烟,今天,她也忍了。冷影坐在王剑波对面的沙发,开门见山:“剑波,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有任何看法,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冷影语调平缓,是商量的口气;平时她也是叫他王董,今天这么叫他,是把他当朋友一般对待。

“我就是看不惯你跟林风走地近”,王剑波把手一挥,瞪着冷影。冷影并不知道王剑波派人跟踪她,以为他说地是公事。

“我这次给金步鞋厂机会,也只是为公司采购多个选项,具体能不能进来,还得靠他们本事”,冷影说。

“我对鞋子不感兴趣,你给那个鞋厂机会我也不感兴趣,我在乎的是你,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王剑波说。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们不适合”,冷影说。

“那你跟林风就适合吗?他只是一个穷瘪三,房子是供的,事业也没成,根本配不上你!”,王剑波越说越激动,说话都有点破音了。冷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认识很久了吗?”,王剑波见冷影沉默,继续追问。

“剑波,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不要再追问了,好吗?”,冷影耐着性子,想着好好继续跟他聊。

“我跟你说,我会搞清楚的,而且,我会继续盯着林风!”,王剑波站起来,甩甩手,气冲冲地走了。

冷影找了设计师团队开会,最终调查清楚,一个叫牛美丽的设计师负责审核七夕产品。不管她是不是被王剑波收买,她必须要离开天云,冷影把她开除了。冷影开除她不是因为她是谁的人,而是因为她没有职业道德。王剑波怒不可遏,急冲冲来到冷影办公室,对冷影说:“你不能开除牛美丽!七夕的事情是我逼她做地”,王剑波难得这么仗义,问题是,如果他不这么干,以后天云谁还愿意跟着他跟冷影对着干,何况,牛美丽还跟他睡过。

“王董,请你自重,如果你坚持,我会向董事会做说明,请你以后不要干涉这边的事务”,冷影这次也不给他面子了,大是大非的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董事会还不是我家说了算,我爸为什么看重你,你心里没点数吗?我要是把你和林风的事情跟他说了,你觉得他还会支持你吗?”,王剑波又扯上了林风。

“牛美丽是必须开除的,其它的事,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冷影说。王剑波气地要摔东西,被兰芳拦住了;然后,他摔门而去,带着牛美丽走了。牛美丽其实早就拿了他一笔钱,已经就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她也不亏。王剑波干脆把牛美丽接回他住的公寓去了,少不了一顿甜言蜜语的安慰和承诺,聊了一会便聊到床上去了;牛美丽也乐意做他的情人,这个公子哥长地还行,也有钱,就当玩玩吧,弄到钱后一拍两散也不迟。

话说孙大炮本来想着抱了王剑波的大腿,还能长期稳定地接到天云的订单,谁知林风从他那里撤单后,王剑波就很少来了,订单也慢慢少了,也没有参加天云的七夕产品会,所以秋冬订单基本上没有。孙大炮打了不少电话给王剑波,王剑波就是打哈哈,没有个准头,头疼地很;每次厂里开会,孙大炮都劈头盖脸得把业务小李骂了一通,责怪她业务能力不行。小李本来就不愿意接触王剑波这样的人,接触他全是为了工作。上次,王剑波加了她微信不久,就约她出来喝酒,喝到不省人事,被王剑波强行带到酒店开了房。自此,小李对王剑波就非常抗拒,本来要辞职,孙大炮一下子给她加了2000块的月薪,把她留了下来。孙大炮一想到给小李加了那么多的薪水,而现在天云却没有什么订单了,所以骂小李骂地特别狠。小李以前也跟进林风的订单,对林风和萧琳印象还不错,心里对孙大炮的做法也不满,只是她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只能心里替他们鸣不平。林风也是从小李那边知道了王剑波排挤他的信息。

周六早会,孙大炮又当着全厂员工的面数落小李,让小李非常郁闷。下午下班后,她来到万达的鞋店找林风和萧琳。林风一看小李,明显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情绪也比较低落,问她:“最近很忙吗?瘦了不少啊”。

“不忙,天云都没什么订单了,只剩下尾单在做,孙老板那人你也知道,天天骂人”,小李说。萧琳让她坐下,给她拿了瓶水。

“孙大炮被王剑波抛弃了,怪你有什么用?”,萧琳为小李鸣不平说。

“王剑波还在骚扰你吗?”,林风问。

“有时候还给我发微信,我没有理他!”。林风和萧琳都知道王剑波如何对待小李的,林风曾劝过小李要报警,但是小李忍了,她没有什么文化,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出来打工,在孙大炮那边薪水还可以。因为父母很早就相继过世了,她三姐弟跟着奶奶长大成人,她需要钱去赡养年迈的奶奶,还有负担家里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上学。

林风让萧琳陪着小李,他出去商场外面透气,抽烟。他很讨厌王剑波这种玩弄女人的渣渣,那个女人不是别人的女儿和姐妹?他同情小李的遭遇。抽着烟的时候,得知林劲也回到店里,正好他已经在金步吃过饭,林风便让他守在店里,他和萧琳陪小李去外面吃饭。

小李平常喜欢辣味,林风便提议到美食街的相约洞庭吃饭,正好萧琳也喜欢吃辣,三人便往相约洞庭而去。小李提出要喝点酒,她最近太压抑了,林风和萧琳便随她的意,都陪着她喝红酒。席间,两人都不断地安慰小李,只可惜的是,他们的公司实力不够,否则也可以雇小李过来工作,林风承诺小李,会帮她留意外面的工作机会,如果那天自己公司能做大,也希望小李过来帮自己。小李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朋友,在鞋厂工作也非常忙,所以也很庆幸认识了林风和萧琳,内心里把他们当哥哥和姐姐看待。当听到他们不断安慰自己的时候,加上酒劲催化,压抑的内心绷不住了,喝着喝着就流泪了。在这个城市里,有许多类似小李这样的人,遭遇各不相同,内心承受的痛苦却大同小异,生活从来就是不容易的。林风不放心让她回工厂,喝了酒也怕回到厂里没人照顾,便提出去找个酒店给她住一晚,萧琳也提出愿意照顾她,晚上可以陪她聊聊天,开导开导她。

林风也喝了酒,没办法开车,便把车留在饭店门口。这时候,天空下着大雨,他们也没带伞,便站在饭店门口招手,打了出租车到了皇城酒店。到了酒店的前台,林风到前台开房,萧琳扶着小李在他旁边等候。非常巧,冷影和兰芳也送了客人到这个酒店休息,刚把客人送到房间,下来的时候路过前台,看到了林风站在前台,旁边站着萧琳,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看地出来,三人都喝了酒,小李酒量本来不好,都有点站不住了,趴在萧琳肩膀上,萧琳正看着林风开房,没有留意到冷影和兰芳。冷影本来想跟林风打招呼,看着他在跟酒店前台服务员说话,便没有叫他。服务员问林风:“需要几间房?”

林风说:“一间就够了”,然后低头去翻找身份证。冷影和兰芳听了一怔,心想:一男两女开一间房?兰芳更是看着冷影,捂嘴一笑,冷影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往酒店门外走。

到了酒店门外,冷影凶兰芳,说:“笑什么啊你?”

“林风还真受女人喜欢啊”,兰芳说,然后看到冷影一脸不悦,便不啃声了。

“我跟你打赌,林风不是那样的人”,冷影说,然后掏出钱包,“我输了,钱包里的钱全归你!”,钱包里少说也有两三千的现金。

“我才不跟你赌呢”,兰芳笑着说。冷影看她不愿意了,继续说:”如果我输了,钱包里的钱归你,如果你输了,你就请我看一场电影,行吧?”。兰芳想了一想,便同意了。两人打着伞来到了停车场,坐在车上盯着酒店门口。兰芳问:“你跟林风说过你是楚云吗?“,冷影点点头,说:”他知道,他去我老家问过了“。

两人正聊着,不到10分钟,就看到林风从酒店大门出来。冷影笑了,说:“电影到手,等我看到有喜欢的电影通知你“。

“我的天!如此良辰美景,为何林风不珍惜呢,害我少了好几千,还搭上一场电影“,兰芳感叹了一句,朝冷影竖起了大拇指,说:”厉害!妹妹的男朋友都这么了解!“

林风开好房,送了萧琳和小李到房间后,便离开了。此时,他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他也没伞,正发愁往前冲呢,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冷影看到他在犹豫,便让兰芳先走,她拿着伞下车,朝林风走去。兰芳一看她欢喜雀跃的样子,笑着说:“瞧你那得意样,悠着点哦“,说完,冲冷影诡异一笑,脚一松刹车,车子开离酒店。

林风站在酒店前门,脸朝左边,望了天空,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冷影从右边过来,走到了林风的背后,笑着看他,也不说话;林风一回头,看到了冷影站在背后,笑脸盈盈地看着他,说:“这么巧!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客人,你来干吗呢?“,冷影问他。林风说:”我有个朋友喝多了,送她来酒店“

“走吧,我送你!“,冷影撑开伞,靠近林风,两人一把伞,肩并肩走。林风拿过她手里的伞,换自己撑伞。雨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打在伞上吧啦吧啦响,地上有很多积水。林风扶着冷影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躲避地上的积水,冷影便把头往他怀里靠;两人走出了酒店,往马路边的人行道而去,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马路上的车还是不少,车轮驶过时,不时地把水泼到人行道上。林风侧脸看着冷影,如此恬静温柔,秀发在风中微微飘起,借着酒劲,林风把伞往下沉,把冷影从侧面揽到面前,抱住她,低下头吻了她,冷影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还用手抱住林风,闭上眼睛;两人在伞下吻了好一会,直到一辆车经过,车轮带出的水泼到了林风的背后,林风觉得背后一阵清凉,才抬头,放开冷影。冷影一摸他后背,看着他,低声笑着说:”做了坏事,报应来了“。林风一看她羞红了脸,眼神里都是柔情,想起了楚雪,他当初也是在雨中第一次吻了楚雪,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相似。他用手抹了抹背后的水,尴尬地看着冷影笑了起来,说:”这水来地真不是时候,坏了我的好事!“,然后用手抚摸了冷影美丽的脸庞和秀发,再把她搂入怀中。冷影闻到了身上的酒味,问:“是不是喝了酒才不老实?”

“第一次见到你,在试衣间那次就差点控制不住了”,林风回答。

“小心楚雪晚上过来找你索命”,然后,冷影做了一个幽灵飘过来的手势,“拿命来,你这个衣冠禽兽”,说完,咯咯笑了起来,“明天早上,你被发现吊在一个葡萄架上,背后写了衣冠禽兽四个血红大字”

“楚雪才不会那么干呢,她那么善良,温柔,是不是?”,林风说。

“妹妹那么好,那你还喜欢我?”,冷影嗔了他一眼。

“你跟楚雪一样善良,温柔,在我心里,你跟楚雪就是一个人”,林风说。

“花言巧语,走吧”,她拉着林风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

“王剑波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林风关切的问。

“他能怎么样呢?脑子里都是歪门邪道,你可不能学他!否则把你大卸八块,喂你家的疯子”,冷影指着林风说。林风笑笑,摸了摸冷影的脸,点点头,说:“知道了”

“他最近回武江了,估计是找老爷子诉苦呗,老爷子正直,不会听他的”,冷影继续说着王剑波。

“他一直在追求你,是吧?”,林风问。

“是的,我可不喜欢他那种人”,冷影说,“你也要小心点,他也盯上你了!哎!一直以来,我身边的人都不太安全”,冷影叹了口气。

“所以你隐瞒了好多事,就是为了保护你身边的人?”,林风追问。

“也没有什么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冷影说。林风点点头。招招手拦停了一部出租车,先把冷影送到家楼下后,再返回自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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