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与侍郎一职在朝中举足轻重,不可缺少,而李尚书和王侍郎两人双双入牢,您看……这尚书和侍郎一职,由谁担任更好呢?”
一位年近而立的青年官员站出来说,他是刚才为数不多跟着永乐帝去永和宫的重臣之一,也算是一个少年英才了,年纪轻轻便已经做到了二品吏部尚书之职。
“嗯……丞相和摄政王可有好的人选?”永乐帝皱皱眉,沉声问道。
“陛下,天下才子众多,臣孤陋寡闻,尚且不知。”
“丞相大人在内操持朝政多年都没有,本王常年在外镇守边疆还能有吗?”
“吏部有好的人选吗?”
“陛下,臣暂时没有。”
“几位爱卿可有何好的建议?”
“陛下或许可以等来年初春的科考,选拔上来几个人才,”苏寒沉思片刻,道,“但是户部尚书一职,不仅要有文采,还要有着丰富的经验,选拔上来的人一定要经过历练才可,尚且暂时难以堪当大任。”
“如此,臣觉得,不如就让白侍郎做这尚书之位吧!”
“丞相所言极是,准了,高升,传朕口谕。”
“是。”
“户部白侍郎品德兼优,才华横溢,刚正不阿,廉洁奉公,上忠帝王下恤百姓,朕心甚慰。着日起特升为二品户部尚书,赏白银千两,操持户部大小事务,望卿衷心不改,在其位谋其职,钦此!”
“叩谢圣恩!臣定为我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圣上期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寒含笑看向那位年过不惑的另一位户部侍郎——白侍郎,“只是户部还空着两个侍郎的位置,要等到来年才可补齐,这期间就劳烦白大人多多操劳了。”
白侍郎受宠若惊,他也是个好官儿,只是有些耿直,得罪了朝廷里的不少人,以他的才华品质早可以做上尚书之位,却因此年过不惑还只是个小小的三品侍郎。
在户部里也不好过,成天受李尚书和王侍郎的排挤,如今他们一朝下狱,天大的馅饼砸在他头上,让他成了尚书,他还恍恍惚惚回不过来神呢。
“多谢丞相大人!在其位谋其职,下官一定不负圣上所盼!”
“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寒缓步走出宣政殿,抬眸望了望天空,卯时上的朝,如今已过了两个时辰了,天已大亮,只是有些冷。
“丞相大人,很是怜香惜玉呀!”
意味深长的语气。苏寒回头,姬无邪的脸上带着些冷,也不知为什么。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摄政王此话何意?”
“为王小姐披衣裳就罢了,还为一个小太监求情,丞相大人这是……男女通吃?”
不待苏寒说话,姬无邪又是一个嘴快,“这也就罢了,那小太监还不算个男子,不男不女,您这是要连个阉人都不放过吗?还是说想要成婚了?”
苏寒揉揉眉心,斗智斗勇一个清早,已经够烦的了,这个姬无邪还来给她添堵,语言如此放荡大胆,不仅身体上疲惫,心更累了。
不过好在他也有些分寸,都是低声说话,否则叫别人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但她还是低声回答道:“摄政王说笑了。不劳摄政王关心,本相洁身自好,一心操持朝堂之事,倒是摄政王班师回朝,如今也已经年即弱冠,怎却还未娶妻?”
“本王不近女色,也是洁身自好,不曾有丞相大人那般怜香惜玉,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本相也是洁身自好,也是不近女色。”
“至于怜香惜玉,不过是实事求是,王姑娘是本次案件的重要证人之一,不可让她伤着病着了。而摄政王未免太刁难人,本相实在看不过去,才替那小太监求的情罢了。”
说罢也没心思跟他周旋,广袖一甩,信步走了。
姬无邪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这是把丞相大人给惹恼了……真是难得……
另一边,苏寒一边快速的上马车,一边叫着清平,“平,回府。”
清平方才守在宣政殿外,看见几拨人出去抓了些人回来,又押了些人出去,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长鞭一甩,他低声问道:“什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多大的事,就是一个清早的尔虞我诈,让我有些头疼。”苏寒揉了揉眉心,“回府之后,就把其余几人叫到我书房来,朝廷命官里起了一件牵连甚广案子,这段时间有的忙了。”
清平脸上染了两份凝重肃穆,他转过头去,刚想叫她不要操劳过度,却看见里面那人深吸一口马车里的空气,满足的轻叹一声。
还是这么车里淡淡的墨香好闻,让人舒坦。
清平:“……”
莫名的觉得,车厢里的人还没有酒醒。
他微微勾起唇角,有些不符合他作风地调侃道:“相爷,昨天下午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吗?”
忽然从车厢里破风飞出一只酒杯,冲向清平,清平熟练的稳稳一接,回应他的是丞相大人清冷无情的声音,“你管的太多了。”
清平又是马鞭一扬,趁着这个空档快速的将手中酒杯放到马车里的案几上,眸光不经意间瞄到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书看的丞相大人,心里暗暗吃惊。
少年眉眼慵懒,眸色淡漠,五官清隽,俊朗非凡,风姿无双,温润如玉,清光霁月,坚韧如竹,端的是浊世翩翩佳公子。
才几个多月,主子的功力又精进了些许,只是可惜,虽然根骨奇佳,资质上乘,奈何体弱多病,年少时又……
“看够了没有。”
清冷淡漠的声音将清平拉回了现实。
清平只叹是天妒英才,上天嫉妒这个世间绝有的杰作,才让她如此。即便这样,那傲然于世的少年依然优秀的令人望而生畏。
皇宫的大门口,一抹紫色身影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消失在了角落。却不知在他走后,角落的另一边,墨色衣袍翻转之间,赫然是一个傲然绝立的少年。
丞相府。
苏寒回了府邸就把那身红色衣袍给脱下了,当众人看到一袭白衣翩然的丞相大人从寝室里托着一身红袍出来时,都颇有些惊讶。
尤以清安最甚,“哟,好好的袍子,换下来做甚?莫不是……”
他还未说完,就见苏寒寒冷冷的甩出一句:“烧了。”
平安康泰俱是一愣,苏寒已经把那红衣扔在地上不知何时空空多出来的一堆木柴之上,又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点燃的灯烛,还未等别人反应过来,把蜡烛往那里一端,火往那里引了起来。
“唉!公子,好好的衣裳你干嘛烧了呀。”清安抱怨着,却也只说了一句便未再多言,他知道苏寒这样做必有她的用意。
“来我书房。”
不知为何,清平总觉得今天的丞相大人,自上朝回来之后便有些不对劲。
突然影子来报,“公子!吏部尚书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