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
张子琪身穿白色长袍,手握丹青画笔,正在花园中作画,他的画以笔法为主导,充分发挥墨法的功能。“墨即是色”,指墨的浓淡变化就是色的层次变化,“墨分五彩”,指色彩缤纷可以用多层次的水墨色度代替之。
“水墨江山,大好河图,此等山河,怎不叫人,心生留念。”张子琪看着画中的美好江山,不禁暗暗道好。
“江山再好,画中的也不是真的。”
张子琪转头一看,正见自己的母亲抱着比熊走了过来,张子琪笑道:“现实中的江山哪有画中的美啊?”
“你要是一辈子做一个画中人,那你干脆去云游江湖得了。”成王妃说道,“以前住在庐州的时候,我就经常和你爹去徽州游山玩水,那里的建筑才是一个美,那里的山河才是真正的画中山河,可惜你小时候在你的爷爷身边长大,所以就不怎么和我们出去玩。”
“现在也不迟啊,回头挑个时间我去就是了。”
成王妃坐在了椅子上,一边逗着小狗,一边说道:“今天下午我和你那两个伯娘赏花的时候,就一直听你大伯娘在抱怨,说什么文王被囚禁,她也就生活无望了之类的话,叽叽歪歪,烦死人了。”
“害,爷爷就只是做给大伯看的,大伯虽然平时比较弱弱的,但是他还是很善良的,又没做什么大坏事,爷爷是不会为难大伯的。”张子琪一边磨着磨,一边说道。
“不过我又听到一件事情。”
“您老人家也太八卦了。”
“你知道吗,文王在民间有个私生子。”
张子琪突然转身,疑惑道:“私生子?这可是大事,你不要乱说?”
“当然没有乱说,我亲自听文王妃说的,文王在家的时候,就一直恳求文王妃将那私生子接过去住,文王妃一直没松口,就为了这件事,他们都快吵起来了。”成王妃笑道,“你说这文王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竟然会有此等风流事?哈哈哈。”
“不会吧……这也太劲爆了,爷爷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呢,不过估计马上就会知道了。”
“得,大伯这是摊上事了,我现在就能想象到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黑的样子。”张子琪一边转着手中的毛笔,一边问道,“那孩子多少岁?”
“才十二岁呢,就是因为岁数小,文王才想把她接进府上养着,那孩子的母亲好像已经去世了。”
“才十二岁啊,这么小,不过按照这么来说,我岂不是平白无故多了个堂弟?”张子琪笑道,“我终于不是家里最小的人了。”
“切,他只是一个野孩子,不纯正的血统,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我看啊,他就算进了文王府,那也是个当下人的命,能够赏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唉,大伯啊大伯,爷爷是那么注重面子的人,你却干出这种事情,哈哈哈,真是大宇朝开元以来最大的笑话了。”张子琪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先去看看那个孩子?”
“你瞎凑什么热闹?”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堂哥嘛,再说了,他们家现在指不定乱成什么样,我再去搅和一下,回头好看热闹?”张子琪说道。
“随便你咯,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可别惹事!”
“放心放心,这件事那么好玩,我不得参与一下?”张子琪机灵地笑道。
文王府
“你……你……你想存心气死我?”文王妃大骂道,“你是疯了吗?我们府能留得住他吗?”
文王跪在地上,低着头,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文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大,怎么会……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孩子呢?”
“我真的是看走了眼,原来觉得你老老实实的,想不到居然在外面风花雪月,留了那么多种?”文王妃气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搞来的孩子?”
“我只记得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喝醉了……就和身边的一个侍女……”
“那当时怎么没说?”
“当时我……我第二天醒来,发现了自己和她睡在一起,我就花点银子打发她走了,谁聊想她会怀上,还生下了一个儿子,不过夫人,这孩子才十二岁,他的娘已经死了,我是他的父亲,我不能不管他。”
“我告诉你,张其仁,皇帝本来就对你有意见,把你给禁足了,你现在又搞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你觉得皇帝会对你怎么样?”
“我毕竟是皇帝的儿子,那孩子也是黄帝的孙子,皇帝应该不会拿那孩子怎么样的。”文王低头说道。
“这可是帝王家啊,我一个女流之辈也比你懂,你不去争也就算了,那总得保家里人平安吧?你要了这孩子,我们就要遭殃了!”文王妃哭泣道,“你听我的,派人秘密处理了那个孩子吧,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秘密处理?”文王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杀了他,或者把他送到天涯海角,都可以,只要他离洛阳远远的就行。”文王妃哭道。
“不成,这孩子有什么错?我已经十二年没有对他负责了,这孩子的娘活着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有来找过我,这次要不是他娘死了,他是在无路可去,他断然不会来找我,你现在叫我什么秘密处理了他,你是想让我日后寝食难安,死后下到无尽地狱去吗?虎毒尚不食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文王妃盯着文王的眼睛,随后走到屋内,拔出了一把剑,扔在了文王的面前,说道:“趁皇帝的死诏没有下来之前,先用剑解决了我。”
文王看着冰冷的剑,说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皇帝是不会下死诏的?你不要乱想行不行?我是他的儿子,我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如果真的是了如指掌,你怎么会被困在这个家里?”
“你个妇人懂什么啊,你以为天天在朝廷上转悠,天天在皇帝的身边陪着,那就安全了吗?”文王说道,“总之一切听我的,就肯定没有错,这孩子我们必须要留下来,不仅要留下来,我们还不能亏待了他。”
文王妃坐在了椅子上,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那孩子在哪里?带过来见我。”
“这么说,夫人您是……同意了?”文王笑道。
“我先看看孩子,同不同意的由得了我吗?还不是你一张嘴说的算,我又不是文王,我又不是这个府上的主人。”文王妃撅着嘴说道。
文王赶紧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还是夫人最善解人意,还是夫人最爱我。”
“我告诉你,这孩子要是一身野性,冥顽不灵,你就别想让我养着他,免得我天天心烦,日日恶心!”
“放心放心,孩子就是西房,我这就去带他过来见你。”文王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外走去。
文王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吐了口茶叶,将手按在胸膛喘着气。
成都
尹安琪走在成都的街上,这里的地面都是黄土地,路上的人基本上都是男子,偶尔才有几个大妈路过,尹安琪不知从哪里偷来了男子的长袍,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又用锅灰抹在自己的嘴角两边当作胡子,悄悄地沿着大街的平房墙壁上走着。
古代的成都有很浓厚的市井气息,路上叫卖的商贩络绎不绝,大大小小的招牌广告也是在风中摇曳。
尹安琪忽然发现远处有一家盐店,她左右看了看,悄悄地往那盐店走去,进了店,老板便走了过来,招呼道:“这位客馆要多少文的盐?”
尹安琪伸手翻了翻盐袋,随后用一种粗犷的声音问道:“你们家有细盐吗?”
“细盐?”老板摸了摸盐袋,说道,“这都是细盐,客官请放心,本店都是正规官盐,特别的细,并不是黑盐,再者,贩卖黑盐那可是杀人的大罪,我怎么敢卖啊。”
“就你这还叫细盐?”尹安琪用手掏了掏,轻生说道。
老板想了想,随后走到柜台,从底下掏出了一把盐,放于手心,伸到了尹安琪的面前,说道:“您说的会不会是这种盐?”
尹安琪用手摸了摸,疑惑道:“咦,你们这个年代怎么会有?”
尹安琪暗自想道:明明自己看穿越剧,古人是没有这么细的盐的,本来自己还想依靠这个大赚一笔,想不到居然古人有这么细的盐。
“这种盐是需要蒸发提炼的,所以价格比较贵,专门用于供入官府,像我们平民百姓,只需要用那些研磨的盐就可以了。”老板问道,“莫不是你是官府的厨子,想来买点更细的盐?”
“不不不。”尹安琪一边摇手,一边说道,“打扰了,老板,我先走了。”
尹安琪快速走出了盐铺,想道:真的是太丢人了,我本来还想在这些古人面前卖弄的,想不到他们没我想象的那么古老,真的可气,这可叫我怎么赚钱呀?
尹安琪随意地在大街上逛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胭脂铺,她秉着好奇心进了去,发现有一大批妙龄女子在互相讨论着胭脂水粉,尹安琪正要踏入店铺,不料被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喊道:“你们这些男的不要进来!”
“咳咳,我只是为我的老婆挑点东西而已。”尹安琪故意将声音压低,扯着嗓子说道。
“呦,你家的老婆婆还用胭脂啊,这可真够精致的,想必是个大户人家,赶紧进来,赶紧进来。”老板娘走了过来,拉起尹安琪的手就要往里去,尹安琪解释道:“不是老婆婆,是老婆。”
老板娘似乎没有听她说的话,只是一味地介绍着水粉,说道:“女人以粉为色,以鱼膏为唇,讲究的就是一个美字,粉不可过妖,脂不可过腻,这是宗旨,你家老婆婆岁数多大了?”
尹安琪将错就错地说道:“六十了。”
“哎呀,六十的女子就是一朵花,来看看这款。”老板娘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盒子是由黑漆制作的,上面刻着两瓣梅花,梅花的图案中被灌入了金粉,看上去十分华丽。
尹安琪拿起那盒子,翻开了盖子,发现里面是粉红偏棕的粉料,随后又闻了一下,说道:“挺香的,像是桂花的味道。”
“这位相公好味力,这就是桂花粉膏,涂在脸上,就像是脸蛋要开花似的。”
周围的客人纷纷笑了起来,尹安琪说道:“不过这和我见到的相比还是差劲了许多,还有没有更好的?”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随后走到了后面,拿出了一个更小的圆盒,上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图案,不过当老板娘打开那盒子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里瞬间扑满了一种特殊的味道,周围的人纷纷称赞道:“好香啊。”
老板娘得意的说道:“这是从西域进来的迷迭香,还配了南方的天水,那是一等一的清澈。”
“嗯,这个倒是不错。”尹安琪闻了一下这个圆盒里的香,说道,“想不到你们古人的香比现代的香水还要厉害。”
“这款香只需要四百两银子就可以带回家了。”
“嗯,不错不错,还是很便宜的。”尹安琪说道。
“便宜?”老板娘转了转眼珠子,随后叫道,“客官请等等。”
老板娘又进了屋子,从屋子里搬出了一个一米长的大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请客官过目。”
尹安琪皱着眉头打开了箱子,发现那里面是有19个格子,上面分别有19种不同颜色的粉纸,每一种粉底都非常的细腻光滑,并且闪闪发光。
“这个比刚才那个更香诶。”
“这是从西洋皇室进贡而来的万国香。”老板娘凑在尹安琪的耳旁悄悄说道,“这是从宫里流出来的,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看。”
“宫里的东西?”尹安琪笑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怎么样?相公看着还满意不?给你家老婆婆用,肯定是一等一的棒,一等一的配。”
“确实挺好的。”
“这个不贵,只要一万两。”老板娘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尹安琪,说道,“整个成都府都找不出来第二家。”
“嗯,不错不错,不过我今天没带钱,下次吧。”尹安琪正要往回走,不料老板娘一把拉住了尹安琪,说道:“客官,您这是做什么?您看我这东西都拿出来了,你又不买,这说不过去吧……”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带钱,总不能强买强卖吧?这样,我明天来你家店,把这个买下来,你说如何?”尹安琪说道。
“不行不行,这个真的不行,你必须今天就得拿走,今天就得交钱。”
“呵呵,黑店啊?”尹安琪冷笑道。
“这位客观怕不是本地人吧?来我店里,让我这一顿忙活,搞了半天还不买,这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尹安琪看了看左右的客人,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是她逼我的。”
突然,尹安琪挥起了拳头,将那老板娘打翻在地,只听见老板娘哎呦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不起,尹安琪用力将那粉脂盒给砸在了地上,随后又用脚踹翻了桌子,跑了出去,老板娘在地上大哭道:“你们还在这里看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追啊!我的亲娘嘞,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