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摸摸她的脸,手碰到那张冰凉的脸时竟在颤动,他痛惜地说:“乖,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有了孩子?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银次在他身后说:“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有了孩子。”
艾茨转过身,无法自控地走过去抡起拳,给了他那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蛋一拳,然后抄起他的衣领,怒声道:“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她身上那些伤是谁弄的?孩子为什么会没了?”
银次是第一次看见艾茨失控暴怒的样子,比想象的还要恐怖,然而他并没有害怕,迎着他阴鸷的目光,他冷静地说:“你一开始就把她当做棋子,如今她这副样子,你不早该有所预料吗?让她住在艾家的是你,我早就建议你放她飞,她有今天也是你造成的。”
“SHIT!”艾茨忍住怒气,松开银次的衣领,他说的没错,这一切确实是他造成的,何须问银次太多,他其实清楚,这些伤无论是艾家人谁下的手,在书仁眼里,都是他下的手。
然而银次看见书仁那副样子,心存愧疚,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会促使她走到何种程度,显然莫汐是谁也把握不了的。他也该承认书仁承受如此大的创伤是他的失误,不过无妨,将来的将来,他会如数还给她,而且是加倍的还。
病房终于安静下来,银次离开时带上了门,艾茨回到书仁身边,饱含歉意地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书仁好像听到他说话,眼珠在转动,额头满是细薄的冷汗,似乎在做噩梦,发出浅浅地呻。吟,睡得极其不安稳。
艾茨握紧她的手,疑惑痛惜地说:“我在这里,你已经安全了,究竟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你醒来告诉我打我骂我啊,我这次让你,随你打骂,怎么样?”
书仁的眉头紧皱,艾茨伸出手抚平她的皱眉,但是他的手指一放开,她就起皱,身心疲惫的她几乎没有休息,闭眼就是噩梦。
书仁的眼珠子不断地动来动去,她在睡眠中经历一个又一个难过的梦,没有人将她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她想尖叫,喉咙却似被掐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挣扎,四肢却似被压住般动弹不得。
艾茨观察她的痛苦模样,心疼地用语言安抚她,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她全听不进去。
“我是说真的,只要你醒过来,随你想怎么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再也不强迫你上班学习茶艺唱戏,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你醒过来,我给你很多很多钱……”
他说出的诱人条件她全没听进脑子,不然以她的个性,肯定会顺着他的话杆子往上爬的。
艾茨再也无法忍耐她的沉默,他拿出手机催促金鸿羽,另外将负责此次手术的医生护士全找了过来,问到的伤情令他暴怒。
导致流产的原因是高跟鞋踩伤,这代表着当时有人穿着高跟鞋狠狠地往她的肚子上踩;导致额头流血的原因是瓷器砸伤,这代表着当时有人用花瓶之类的瓷器狠狠地往她头上招呼;导致手腕脚腕处淤青的原因是绳索捆绑,这代表着当时有人用绳索之类的道具勒紧了她的双手双脚。
而且由于重伤时没有得到有效的应急处理,身体又被冻雨淋湿,书仁严重的高烧不退。
这些伤痕病情足以令艾茨了解到她经历了非人的虐待,他听完,拳头的青筋暴突,眼眸里燃烧着杀戮的红光。
金鸿羽赶过来的时候,恰巧看见他忿怒可怕的模样,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神情。
他二话不说拿过主治医生写的病历单,边看边走入书仁的病房。做医生多年的他经历不少生离死别,再惨的病例他都看过,可是当翻着病历单的他来到床边看见书仁时,心疼之感油然而生。
“鸿羽,你无论如何都要救她,我要她醒过来!”
面对濒临失控的艾茨,金鸿羽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理智道:“目前的情况还算良好,不必太担心,她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静养,你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金鸿羽的话显然是很有分量的,艾茨的心稍稍不那么痛,深深地望了书仁一眼,他唯恐发泄怒气会打扰到书仁休息,将她交给能够信赖的朋友,他转身疾步离开。
艾家比起平时多了几分紧张,艾茨狠狠地关上车门,带着强烈慑人的危险气息直奔莫汐的房间。他了解老爷子的脾气,在未与他达成某种协定时,他不会随便碰书仁,所以艾家里能够伤害书仁的只有莫汐。
高跟鞋、瓷器、绳索,这些极有可能出自那个该死的疯女人!
他怒不可遏地用脚踹开莫汐的房门,引来莫汐的尖叫,她惊慌地拉起被子,面对艾茨恐怖猩红的眼神,她怯怯地问:“二叔,二叔你这是做什么?你、你啊!”
艾茨揪起她的衣领,想起书仁的伤势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掐死眼前这个女人,“是谁给你胆子伤害她的?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莫汐抓着他的手臂,她的脖子如此纤细,哪能受得住艾茨的暴力相向?她艰难地呼吸着空气,一直以来这个彬彬有礼笑里藏刀的二叔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如此失常恐怖,她确实是被吓坏了,迟迟说不出话儿来。
“咳咳。放开,你要我说什么?咳咳,二叔、二叔……”
艾茨稍稍放松力道,猩红的眼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那是谁看了都会冒出冷汗的阴鸷目光。莫汐心里很怕他真的杀人,偷偷地瞥向门口处,没有任何人,那是因为艾茨下令所有人不得踏入这一楼层。
“说!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伤害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说?”莫汐深深地呼吸,艾茨终于放开她。
艾茨紧紧地盯着她,看她躺在床上扮出流产的样子,联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怒火攻心。
“我只是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守好本分而已,没想到她这么不受教,出手打了爸爸,所以我才不小心伤到了她……”
莫汐的说法有够含蓄,别人可能会因为这女人楚楚可怜的姿态进而产生怜悯之心,但见过书仁惨状,深知此女狠毒重欲的艾茨不会,他危险地眯起眼,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来打了她一耳光。
“我警告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是怎么对她的?再敢搪塞我,我先毁掉你的脸!”
艾家人潜在的暴力因子实在太骇人,莫汐被他打得耳鸣脸赤,噙着眼泪不敢再隐瞒。
“呜呜,我、我把她绑了起来,然后让爸爸进了房间……”可是没能等到她说出那晚的情景,艾茨的脸色已经越发暗沉,她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呢喃道:“你别打我,你别打我,呜呜,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