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抓住旁边的一棵正在攀爬着还带着刺的花,手顿时被戳穿,娇艳的血正沿着刺根,向下蔓延,可是,他根本没有一点痛意,有的只是心痛!
望着她,还有身旁肖相国,他们俩越行越近的背影,他闭上眸子,落下是泪,还是血,也已分不清了,最后躺在青翠茂绿的丛草中,失去知觉。
明皓醒来已是四日之后,他迷朦间感觉到有一个女子常常地在他耳边幽幽地说着话,醒来后,房间内空无一天,这里的一切很是简陋,他一起来,发觉伤口很痛,那胸前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雪白的绷带带有点点渗出的血迹,稍稍用力就痛。
桌子上还放着一碗没有喝完的汤,明皓拿起来,闻了闻,与自己嘴里还残留着的味道一样,还没全冷,应该离开不久,想等她再来,也许是明天的事了吧!
望了望天色,还不算太晚,他坐起来,不等她了,大恩不言谢,这几天自己不在,应该出了什么事?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心神总是不宁,艰难地踏着步履,缓缓地离开,原来自己还在玉寒山,山上幸好还有这一间小茅屋,要不然,他肯定命丧黄泉。
他每走一步都是如此的辛苦,强忍着痛意,咬紧牙关,向着皇宫方向前进。
凭着身上的那块令牌,很轻易就进了去。
皇宫内有种诡异的静,大小太监宫女,脸色凝重,他轻颦了下眉头,不安在心中肆意地蔓延。
他第一时间飞跑去看看自己的母后,由有记忆起,自己的母后就有种不可分割的感觉,母后对自己来讲很重要,只有母后才是真心地对待自己,本来想还有她,可是一想到那个她,他的心就冷到不可再冷之地步。
当自己跑到母后的安如宛,所有大小妃嫔,宫女太监全以素白色的衣服示人,里面还传着那悲鸣的哭声,传至他的耳里,心!怯了!
他提着千斤的步履,安静地走向屋内,所有人都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而在自己面前的画面更是让他的心寒至顶点。
白布干净得有点吓人,白布下面盖着的人是谁?
他如木偶般僵硬的动作,缓缓地掀开,掀开那一层白布,在心中已念了一千次,一万次,不是母后,千万不能是母后。
布缓缓地拉下,那一张伴随着自己二十一年的脸容,安然地睡于白布之中,他的手抖动得不能再出一丁点的力气,绝望地瘫倒在地,木然的脸上已没有任何的思想。
“孽子!”五个掌印重重地落于明皓的脸上,打得他清醒异常。
皇帝气愤望着那个还瘫倒在地的儿子,眼神之中像有一股恨铁不成刚之感。
发丝凌乱地散乱在脸上,他心凉地感受着那五个掌印的火辣,还在胸口还在汩汩流出的血,真是很痛,痛得难以呼吸,痛得窒息!
他深深地记得,自己是怎样含着泪,为心爱的母后办完那体面的后事。
大病一场后,颓废地向父亲请辞,要去皇墓为母后守丧三个月。
母后的离开对他的打击真是很大,每每他睡醒后,都非常希望这只是一个梦,睡醒后一切都回复原状,可是那三个月来,让他清醒了,母后已逝,爱人已去。
寂寞的感觉让自己迅速成熟了,对呀!只有强者才能有资格立于天地之间,他要成为强者!
“最后,我输了!”明皓幽幽地说着,四周很静,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小文却清析地听到。
那声音中流露出来的痛,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明皓已没法再说下去,徐徐地合上双眸。
看到他这样,小文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就算知道又怎么样?自己可以帮他什么?
“你没事吧!”小文望着明皓,小心地问着。
明皓摇了摇头,自己可以有什么事?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还可以有什么?
突然明皓脸色一凝,抓起小文的手,机警地向一处勉强可以躲着两人的角落里。
小文吓得不轻,心中非常紧张。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女子,细看下,原来是肖玲,她正小心翼翼地向左右两旁望了望,走进了这个宛中,一直向那寝室跑去。
小文挪了挪位置,清楚地看见她在小心地翻找着某样东西,那脸上凝重的表情,告诉小文,她找的那样东西应该很重要的。
找了一段时间,她看了看天色,空手而回地走了出去。
待那身影走了已有一段时间,小文的脚有点发麻,刚站起,又瘫软回原位,明皓见状,一把扶着小文。
自己的身体已全掉进了他的怀抱中,那暧昧的姿态蓦地令到小文的俏脸潮涨红。
明皓失神地望着怀中的女子,不知为何,他的心怦然跳动得不比她慢,脸!潮涨红得不比她差,总是如此失神!
其实,他心中还在想着那位救他之人,他知道是一个女子,但是从没见过她的样子,恩应怎样报?
明皓回过神来,扶起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小文也学着他,忙着拍着身上的尘土。
“别动!”明皓表情有些严肃,小文也停下了动作,明皓修长的手向着小文的头上伸去,轻轻地为她摘掉挂在头上的干叶。
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迈着缓缓地脚步,没有任何的甜言,或蜜语,可是明皓的心有如浇蜜般,划过头心。
明皓心中划过了一丝的笑意,他们果然等不及,哼!
肖宁儿一边急急忙忙地小跑着,心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有人跟着她,觉得自己私底下做的事,全在别人的监视之内,像刚刚一样,心中更是不安,所以没有找太久,也离开了。
肖宁儿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转身走到那不远处比较隐蔽的亭子,而那亭子之中坐着的是自己的父亲,肖相,那一个由小到大教育自己,在她的心中他的父亲是多么地令她尊敬,更重要的是父亲在朝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可是,此刻又多么地让她憎恨,因为,他活生生地指挥着她,无情地将明皓彻底地从她的身边赶走,为的就是要实现他的权倾朝野的野心。
一个又爱又恨的男人,以前,她对她的父亲从来没曾怀疑过,可,现在。
他就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等待着她打探回来的消息,而她这次又要令他失望。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亭子走去。
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肖宁儿的心更加冷,因为,现在她活着就像一个躯壳,一个没有心的躯壳,她的灵魂受着父亲的控制,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这就是自己最悲哀之处吧。
“宁儿见过父亲!”肖宁儿走到肖相面前盈盈一拜,卑微地底下头。
“太子妃,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父亲见了你都要下跪,你可别要折煞父亲了。”肖相微眯寒眸,一副深不可测的面孔,说话之中带着无比的警惕,不经意间朝了朝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