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换血的,不是聆月吗?”
“那是洛少骗你的。他怕你再送走聆月,也不想让你担心自责,就编了这么个理由。与你换血,你身上的余毒就转到了他身上,余毒所催发的虫噬每个月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不仅疼痛锥心难忍,四周的毒物,诸如蜘蛛,蛇,毒虫等,也会被吸引过来。就算洛少内力深厚,可虫噬之痛并非常人所能忍受,所以每个月的那一天,他都要远远的躲起来,怕你看见了难过。”
眼泪一滴滴掉落,洛铭渊,你真的是傻瓜,不过是为了换我失去的一只手臂,却要你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秦姑娘,明天就是洛少和洛少夫人的大婚之日了,届时风南谨将会应邀前来喝喜酒。”秦烟知道她该怎么做。手刃仇人,这是师父教她的。管家的脸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有些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一夜无眠。秦烟一遍又一遍擦着她的剑,一遍又一遍想着师父曾对她的好。可是事实摆在她面前,明天,她要亲眼看着最爱的人和别人成亲,要亲手杀掉至亲的人,仿佛所有的坏事都集中到明天。
只是有一件事情她始终想不明白。既然灭了秦府满门,又为何要留下她一个活口?既然身为洛铭渊的师父,有那么多次杀掉他的机会,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她宁愿相信师父还心存善念,即使这个借口是那么薄弱易碎。
天边渐渐泛起亮光,唢呐声仿佛已经吹响在整个洛府。她擦干眼泪,剑上倒映出她憔悴的脸孔。是该做一个了结了。
秦烟果然信守承诺,早早地就到了覆云楼,请我和濯尘参加喜宴。我兴高采烈地奔出门去,身后跟着脸色不佳的莫濯尘。呃,我早说过,这家伙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洛府是凝城首富,我相信饭菜一定不会差。
我们赶到的时候,喜宴已经开始了,都怪濯尘那家伙脚程太慢还不肯腾云,一副“非常不想去”的臭脸。前脚刚一踏入,就看到秦烟持剑指着她师父,新娘一脸惊慌失措,新郎则无比淡定。
“濯尘,我们好像来的很是时候。”我扯扯他的衣袖,悄悄地嘀咕。濯尘斜着看我,我很清楚地松开爪子,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弄脏他的衣服。
风南谨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很平静的模样,喝着白瓷杯中的酒。“秦府被灭一事,确实是我做的。籽莲是你爹和洛老爷害死的,我不找你们算账我找谁?”
“无耻!”秦烟第一次,对一向敬重的师父吼了出来。
风南谨的眼里泛着仇恨的神采,竟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当初你爹和洛老爷联起手来骗我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他们无耻?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救下你,也不杀洛铭渊?你们的父辈害我痛苦了这么多年,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洛铭渊这小子天资太好,每次我只示范一遍,他如今都这么出色,我若真的认真教他,到时候他知道真相,杀我岂不是轻而易举?呵,如果直接要了他的命,也太便宜他了。当初要你去潜音谷找徐绎,就是想杀了你,没想到你命大,逃过一劫,更没想到洛铭渊居然甘愿为了你身中虫噬之毒。”
秦烟冷冷一笑,两行泪无声划下。“亲爱的师父,那您真是失策了,洛铭渊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仰天长笑。“你是不是以为他爱的人是聆月?我告诉你,聆月不过是我安插到你们身边的人,用来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当年,我就是从花瓶后救了你,所以我设计了相同的场景,我就知道,你会心软,会把聆月带回洛府。看看你手上的红玉镯,那是当年籽莲的遗物!是洛家之主世代传给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
风南谨的话如同利刃割开她的思绪,那些所谓的真相字字入骨,她带着镯子的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望向洛铭渊。然而,他却漠然地说了一句“姑娘,请问你是谁?今天是洛某的大婚,为何来搅局?”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对他来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再加上她手上然带着洛家的传世之宝,他竟没有叫人把这个大闹他婚宴的人逐出府去。
可是她为什么和师父敌对?而且师父说话时憎恶和阴险的神情,他从未见过。“姑娘,我不知道你手上为何会有我洛府的红玉镯,但那理应是属于我妻子的,还请你还回来。”秦烟的剑从手上掉落,砸到地上的声音仿佛是什么破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