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脑袋疼痛欲裂,我听到洛铭渊焦急地唤我的名字,床边的大夫也是一脸担忧。“洛少,秦姑娘右臂所中毒针,必须马上把右臂截下,否则性命难保。”大夫的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开。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失去右臂,还不如死了痛快。站在洛铭渊身旁的聆月,早已哭得像个泪人。
我靠在洛铭渊怀里,断断续续地抽泣。这样死了,或许也没什么不好。洛铭渊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只是剑冷冷指着大夫。很难得看到这么淡定的大夫,就算被洛铭渊用剑指着,也只是说“洛少,请随我出去说话。”
洛铭渊轻轻放下我,替我盖好被子。“烟儿,别怕。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他随着大夫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聆月。
聆月擦掉眼泪,扑倒在床边。“姐姐——”我笑着摸着她的脑袋。“聆月,不要怪姐姐……姐姐只是……”我哽咽着,说不出话。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他。聆月紧紧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洛铭渊神色凝重的进来,大夫把聆月叫了出去。他冰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烟儿,你不会有事的。好好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我把聆月送走,你不讨厌我吗?”他轻笑。“傻丫头。睡吧。”
我沉沉睡去,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梦,醒不来的梦。
后来,管家告诉我,我睡了整整三天。我动了动我的右臂,它还在。我问管家洛铭渊去哪了,管家闭口不答。不过,他告诉我,是聆月救了我,她的体制天生特殊,而且多亏那位大夫医术高超,将我的血和她的血互换,才保下我的右臂。
洛铭渊天天都派人替我送药过来,我恢复得很快。因为受伤,我接不了任务,日子也渐渐安稳下来。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去找聆月和洛铭渊谈谈天。因为聆月有恩于我,我也没再说过把她送出府去之类的话。
不过很奇怪的是,每个月,洛铭渊都会消失一天,哪都找不到他。问管家,管家也不肯说。还有,师父的事,到现在,我还没查清。
那天,我在归寂亭里找到洛铭渊,他靠着栏杆,悠闲地饮酒。我抢过酒杯,恶霸一样地踩上椅子。“老实交代,每个月为什么都消失一天?”洛铭渊抬起头看着我,没有一点表情。看着他最近有些削瘦的脸,我有些心疼。
“烟儿。”些许嘶哑的嗓音,竟带着疲惫。
“怎么了?”
“你是不是,应该嫁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这句话,终究还是被问出来了。瞬间红了眼眶。“呵呵,我嫁什么人啊我,谁会要我……不嫁!”我扭过头去,没有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丝痛楚和不舍。
“那你呢?你怎么不娶呢?”眼泪逐渐模糊视线。
我们的感情一如绽放的红莲明艳,却也一如明日之花将凋零,或喜或悲,总要被沧桑人世间的坎坷锁刺痛。又或许,一直都是我在自以为是。莲池里的红莲和腕上的红玉镯,皆是刺目的伤口。
冗长的一段沉默,他突然开口。“三日之后,我会娶聆月。等我们成亲,你就离开洛府。”这话如同看不见的手,扼住我的咽喉,让我窒息。
我会娶聆月。等我们成亲,你就离开洛府。
我会娶聆月。等我们成亲,你就离开洛府……“洛铭渊,你这个混蛋!”酒杯狠狠砸上他的额角,有殷红的血淌出。洛铭渊闭上双眼,死一般恐怖的寂静。
管家无言站在远处,肖岸无言站在远处,十二护卫也无言站在远处。第一次,他们没有出手制止伤害他们主子的人。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深深的无奈。
我失神地走出洛府,直奔覆云楼。
我知道,那里有一种酒叫做桃花酒,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心里最重要的人,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