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有朝一日。
当我碰到你。
但是你却戏谑的说你并不认识我。
眼里竟然都是鄙夷。
就像被瞬间敲碎了浮华了一辈子的梦。
因为,从那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在飞蛾扑火似的靠近你。
可是你为什么离我越来越远。
疼痛着说,我不哭!
却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不敢哭,因为你是我眼眶里的一滴泪。
如果我哭了,我就要失去你了。
那么这一次,眼泪在宣誓,我必须得放弃你了……
这个秋天,苜蓿花,开出了最疼痛的璀璨。
似乎浸泡着鲜血。
淋漓,粘稠。
暧昧,永远都只是上帝开的玩笑。只为换来一个明媚的笑靥。
残留在嘴角的,是玫瑰色的血液。那是我D调的华丽。
2006年。
秋天。
空气中,屏息的游丝之间是淡淡的菊花茶的香味。
香樟树在阳光下挺拔的耀眼。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
不刺目。
没有夏日的炙热。
没有冬日的严寒一切都暖暖的,她窗台前那一盆雏菊浓烈的绽放。
她的身体上似乎被镶嵌上了一层金色的蕾丝花边,勾勒出她完美的脸庞。
她的嘴角轻扬,一切,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她盯着手腕上那一抹闪亮。
什么时候,才可以相遇。
她颔首,轻语。
回答她的,只有微风轻扬。
她自嘲。
薛普雅已经和“伊莎贝尔”(公司名)的少东订婚。自然是为了公司双方的利益。
为什么不找这个家的长女联姻?
原因很简单。她根本就不是薛家人,从未属于过。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对温柔的报复。
薛普雅,她此刻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尽管婚姻的进程中没有爱情的甜蜜与滋润。
她笑。
薛普雅的订婚,她没去参加。
因为,那与她无关。
何况,她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她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走向客厅。
她途径薛普雅的房间。
啜泣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她本没那样的兴趣去窥视别人的私事,可是,那样的伤心让她不自觉的放下了脚步。
她嘲笑,那样万众瞩目的公主还有事情可以令她伤心?
“普雅,没事了,别难过,妈给你想办法。”
“妈。怎么办,他厌烦我了,他厌烦我了……他的眼里都是鄙夷,就像匕首一样,就像匕首一样……”她不停的哭泣。
他?是她的未婚夫?
“普雅,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妈。你说,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吗?我本来这样想,我们都已经订婚了,当然要培养感情了。于是我就去他的公司找他。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就主动和他亲热,可是他却粗暴的推开了我。眼里都是鄙夷,就像在骂我是****一样。……”
她笑盈盈的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
“请你们通报一下你们的总经理,就说他的未婚妻来了。”她对门口的小姐说道。
那小姐自然是不敢怠慢。
“总经理,有一位自称是您未婚妻的小姐要求进来。”
“让她进来!”他淡淡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与厌烦。
电话的那头,他捏紧了眉心。
他从来最讨厌这种招摇张扬的女人,仗着这没名没分的称号到处炫耀。
他讨厌这样浮夸的女人。倨傲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不悦。
“璟,我想你了。”她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就直接抱住他开始撒娇。
他不着声色的扯下她的臂膀。拉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挺直的脊背,修长的身体带着明显的抗拒。
“请你自重。”他淡淡的说道。
“别这样,璟,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她提醒,又挨近了他。
她凑近他的呼吸,带着炙热,她亲吻他。
他粗暴的推开她。愤怒的望着她。
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她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他转过身,脸上都是鄙夷与冷漠。
他不屑的冲她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她脸上的眼泪再也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
“那他说了你什么?”
“他说,他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怎么办,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讨厌我,他讨厌我,他甚至鄙夷我。……可是,我是他的未婚妻啊,我是他的未婚妻啊……”
“没关系,妈替你想办法。”
薛普雅,你终究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面对幸福,你总是那么的卑微。
苜蓿冷嘲。
“对了,妈想到了一个主意。薛苜蓿她最近在找工作。不如妈动用自己的关系让她去“伊莎贝尔’工作,这样让她替你说几句好话,拉回你在你未婚夫那里的面子。你也可以多找几个借口去见他啊,顺便向他解释一下。就说你是去看薛苜蓿的。看那薛苜蓿的性格不冷不热的,应该构不成你的威胁的。”
“妈,你真好!”撒娇发嗲的声音传出。
“那是,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而已呀!”
又是这句话。
怎么办,她又想起了薛寂轩。
眼眸上湿润一片。
“当然了。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当你的舞伴,我选谁去呢?”
还是这样吗……
傍晚。
淡淡的灯光渗晕开了昏黄的斑点,如同迸溅着耀眼刺目的火花。
她等着。
等着尹蟠的开口祈求。
她打开日记本,台灯的光亮****了日记本,也****了她的脸。
她的脸上是好看的微笑。
跃然纸上的是郑愁予的《错误》。
2008年9月20日:《错误》——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门倏地开了。
她的笔尖正好停留在“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上。
那钢笔的笔尖在“过客”上轻轻划过,却划破了薄薄的一层纸,墨汁瞬间在纸上渗开,泛滥着,难看的一片污渍。
她暗笑,她就是一个过客,而不是归人。
“苜蓿啊,妈有事和你商量……”
“说吧……”她淡淡的开口,脸上却是早已明了的疏离。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工作啊,既然你不肯到你爸的公司帮忙,那么,你就去“伊莎贝尔’工作吧,很好的一家化妆品公司,条件也很丰盛,妈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总经理的秘书,你如果答应,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我答应。”她淡淡的点头。
薛普雅,多想看到你被抛弃。
尹蟠的脸上迅速展开了一朵明媚的笑靥。
永远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真正的用意。
寂轩,只有你才会否认,我的确很恶毒。她喃喃道。
怎么办,寂轩,我又想你了。
却永远把你定格在哥哥的位置上,再也逾越不了半步。
如此尴尬的境遇下彷徨无措着。
因为,那样的逾越,最终,害死了你。
秋天,道路的两旁,法国梧桐的遮掩下投射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油然而生一种淡淡的幸福感,让人眩晕,似乎一切都明媚了起来。
淡淡的阳光筛落在额前俏丽的刘海上。如瀑的长发垂在肩上,因为,那是他所喜欢的。
她画着淡淡的职业装,带着疏离高傲的微笑,步入伊莎贝尔,瑰丽的如同一个女王。
因为尹蟠的关系,她可以直接上班,并且当天就接下了秘书的工作。
她走进伊莎贝尔。
富丽堂皇的大厅体现了伊莎贝尔的雄厚财力。大堂的墙面上是一只性感的红色嘴唇。带着魅惑。
她扭开门把。
“总经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秘书,有什么工作可以尽管吩咐。”她淡淡的叙述,有着鲜明的自信。
一个男人坐在靠椅上。黑色的皮革因为他的重心而在中间处深深的凹陷。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扣着座椅的金属边缘。发出好听的清脆声。
他背对着她。
静默的似乎并不存在,只是看着百叶窗外的景色。阳光淡淡的透过百叶窗打在他亚麻色的头发。
她不着急,等待着他的下文,因为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他翘起了双腿,优雅娴熟的将脚靠在几座上。光从背面看,就可以总结出,他的身体肌理一定很修长健硕。动作很帅气。
沉默许久。
面对她的安静,他满意的勾唇挑眉。
“好,你被录用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正式工作了。”
“那易总,我先出去了。”
她拧开门把。
再次走了出去,不禁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其实,她很压抑。
在那个空间里,尽管谁也没有开口,但是,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暧昧与压抑。在左冲右撞。
那就是薛普雅的男人?
她的心不禁有些颤抖。
她在外面工作。一张通告单轻轻的被微风吹落到地上。
她弯腰,好看的几缕发丝垂在耳畔。她微凉的指腹刚刚触及地上的薄纸。在她弯腰的瞬间,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男性皮鞋。
她捡起地上的纸张,顺着往上看去。
琥珀色。
亚麻色。
璟哥哥。
是做梦吗?
是他吗。
眼前的人是他吗。
是他。
眼前的人是他。
她的心脏竟然不可抑止的疼痛起来。似乎在铺垫稍后的悲伤。
她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裙摆,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勾唇,用指骨分明的手指理了理她耳畔的发丝。
“璟哥哥……”
她喃喃出声,清晰可辨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不禁深深皱眉。
对她之前的好感消失殆尽。不屑的别过头。
突——突——心脏不可抑止的狂跳。她脸色苍白的就像身畔的一张白纸。
她伸出手,微微扯住他的手臂。
“是璟哥哥吗?璟哥哥……璟哥哥……你是吗?”她急盼的脱口而出。
“请你自重。”他毫不迟疑的扯下她如同葛藤花蔓般的手臂。
眼里充斥着深深地不屑与鄙夷,更多的,是冷漠。
就像被什么狠狠的砸了一样。
咔嚓。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支离破碎的声音。
那样的眼神。
她的璟哥哥不该拥有。
可是,那是琥珀色。好看的琥珀色。
她的黛眉深深纠结。
她继续攀上了他的手臂。
“如果你是璟哥哥,为什么你要装作不认识我?你明明就是璟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苜蓿啊……我是苜蓿啊……璟哥哥……”她激动的对他说道。
再也无法恬静,无法淡然。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
“怎么,原来,你也是这种类型的女人吗?我本来还以为你能够例外!想不到,你也会用这样俗滥的把戏。真令人失望!”他眼神里深深的厌恶刺痛了她的眼球,就像忍受着凌迟,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璟哥哥……”她喃喃。
他的手捏紧了她的下颚,似乎听到了骨骼的摩擦声。
她吃痛,下意识的咬住下唇。
“原来,你和薛普雅,也是同一种货色。”他的眼里尽是鄙夷。她的嘴唇不可抑止的颤抖。
他……真的是……璟哥哥……吗?
这样的他,真的好伤。
就像坚定了一世的信念被瞬间捣毁。
她带着试探的口气,声音颤抖,问道:“那……你是谁?”
“我是谁?”他的声音冷漠却富有磁性。“我是易旭璟.”
“璟哥哥……”是他。是他。
“该死的女人。”他低声咒骂。
周围的员工窃窃私语。
“哎,瞧瞧,又是这样的女人。”
“就是,都不知道是第几个这样的女人了,借此想要钓个金龟婿。”
“这样的女的真不要脸,简直是下贱。”
“就是,听说总经理小时候失过忆,这样的新闻一经爆料,只要是女人就都排着队伍来宣称自己以前和总经理的关系怎么怎么好,说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等等等等。真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也不嫌这种把戏老套。”
“可不是,看今天的这个女人演的多逼真,看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啊,呵呵……”
这样的谩骂让她产生了强烈的羞辱感。
可是,他……竟然失忆了。
那是,他忘了她吗?
是。这样的回答让她顿时觉得十分无力。就像原本支持了自己完全的重心的稻草被瞬间抽去。如果没有人扶她,她一定会倒下的。
他强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却又瞬间抽离。
“你……失忆过……?”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是。所以呢?你就利用这一点?”他挑眉。疏离。
她张了张口。觉得自己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那么的多余,无力。
他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
他望着她干涩的唇瓣。突然觉得有些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