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我面前,双臂环胸,玉唇上翘,猩红双目神采奕奕,饶有趣味的看着满地打滚的我。
好戏终究会看腻,过了好久,她也渐渐没了兴趣,一脚把滚到一半的我踩住,“装够了没有?”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装?!”我爬在地上,嘴里不慎灌了些荼蘼的茎,扎的有些嘴疼,扭动上身,将她踩在我背上的脚甩掉,站起身来,满脸愤恨,紧紧盯着她猩红的双目。
“一个连所谓的侍盟的裁决司长都敢杀的人,可不会怕我怕到这个程度。”
我亲身体验了瞳孔放大的感受,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怎么……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对吗?”
我愣愣的望着她,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赶紧摇了摇头。
“你知道灵力便是灵魂能量,如今我身处你灵海中,自然能通过你的灵力看到你的记忆了,少见多怪,不仅如此,我还知道……”
她有些得意,眼中尽是笑意:“你只身杀进侍盟裁决司,杀了裁决司长、十二名裁决司骑士三人被你所杀、五人被你重伤,二十多名裁决侍被你一刀致命,只为了……”
我望着她,而我此时已经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听着她如数家珍,我仿佛又重回那日的裁决司殿一般。
“只为了……风昕儿?”
风昕儿……
风昕儿……
我耳边只有这三个字在不断的盘旋,久久不去。
“虽然下毒这种手段下作了些,但是手段确实狠厉,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长得白白嫩嫩,杀起人来确实毫不手软。”
她不顾面前失神落魄的我,自顾自继续说道。
“但是你杀了裁决司那个昏了头的老头儿有什么用,你知道真正执掌裁决司的是谁,也应该能猜到下达追捕令的是谁,却偏偏可以逃避这个问题。”
“住口……”我感觉心间熊熊烈火不断的灼烧着我的喉咙,以至我说出口的话都含糊不清,嘶哑无比。
“零级侍们居然给你这么大逆不道的人签署了赦免令,看来你当年在黑暗丛林的救下的那个男孩确实有一番来头……叫什么来着……青雉对吗?但是难道你没有想过他和青……”
“住口!”我忍无可忍,向前一步,一把将她的脖颈牢牢掐在手中,将她整个人举离地面,“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我看到我手臂上暴起的青筋,看到她绝美面容上一丝嘲弄的笑意。
“在这里,我不能出手,你也不能出手,难道不知道吗?”
无论我将她的喉咙攥地多么的紧,丝毫不影响她继续说道。
转瞬间,我手中的白玉香颈消失不见,她出现在我面前三五米出,依然一脸嘲笑:“这是我的世界,你难道忘了?”
说着,青光一闪,她摇身变成另外一个人。
婷婷玉立,白色碎花洋裙,一头黑发扎在脑后,随风一摇一摆。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眼镜下明眸柔情似水,双手背在身后,清爽自信的笑容一如既往。
“风……风昕儿……昕儿……”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不知不觉视线模糊,不禁向前走出两步。
“昕儿……你……”
我向前走出两步,眼前的佳人却已经变了模样。
自信的嘴角边一缕殷虹流出,白色碎花洋裙合身至极,只是腹间多了一把长剑,长剑旁盛开这一朵血液灌溉的美艳鲜花。
“昕儿!”我震惊的无以复加,用生平的最快的速度想跑到她身边,可是无论我怎么跑,我们之间总是隔了这一小段距离,咫尺天涯。
被脚下的荼蘼茎绊倒在地,不甘心的紧紧盯着三米外的女孩儿,却发现她刹那间如烟如雾,消散无踪。
一声轻笑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发现她在身后,额头那顶月牙在光芒下熠熠生辉。
“妖女!我定要杀了你!!”我站起身,声嘶力竭,满是怒火的声音在这没有边缘的空间不知飘向何处。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
她正说着,“轰!”的一声,原本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却似砖瓦一般,掉下一大块,落在我们之间,而那块天露出原本属于它的无尽黑暗。
“轰!”“轰!”紧接着,两块,三块,天空像是由石块组成一般,不停的下落,将这地面砸的晃动不止。
她大惊失色,自信嘲弄的笑容荡然无存,“疯子!你!你!竟然自爆灵海!你不要命了吗!?”冷静如她竟然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
“轰!”落下一块碧玉般的天空,狠狠砸在她身前。
“住手!你个傻小子!赶紧住手!”
“我!要!杀!了!你!”我脑中一片空洞,愤怒占据了一切,毁灭的欲望占据了我的身体。
“臭小子!我这是为你好!这是激发潜能的手段你到底懂不懂!?不过了这关心魔你如何再进一步!?住手!再不住手我们就都完了!”
“死!”我看起来平静如水,心里却似地狱火烈烈,“我要你死!”
“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她连续跳跃,躲过从天而降的落石,这些都是由灵力组成的,杀伤力极强。
我听不见她说的话,我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轰!”一块碧蓝的大石头从我面前划过,狠狠砸在地面,将脚下的白色小花砸的七零八落,碧蓝的坠石清澈如镜,从我面前划过那一刹那,我看清了自己的脸,看清了自己的双眼。
一只漆黑,像难以觉醒的黑夜。
一只猩红,像难以忘怀的血月。
“妈的!这小子真的疯了!害我刚刚睡醒就要用这招!”她一边疲于应付不断落下的巨石,一边双手结印,“祭我无上神于九幽之下,落莲印!”
一掌虚空拍出,此时我理智尽失,只见面前一个金色古字快如疾风狠狠像我面门砸来,待我想躲,那字已是来到面前,金色古字进入我砸在我眉心正中,不知去往何处,片刻间,我已是浑身酸软,疲惫不堪,摊到在地,失去意识前,我眯着双眼望了望不远处的少女,只见她额头渗出大颗大颗汗珠,长袍的袖口已经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