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好多水,恩,其实也不怎么多……我想……我在你的灵海里……吧……”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像炸开一般,短短的一瞬,有数十个可能性从我脑海中穿过,最终我对着面前的空气声音艰涩的问道:“你……是……我的魂刃?”不知不觉,说出的话有点结结巴巴。
“恩……”过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心底那个声音不会再想起时,一声轻轻的回应才在我身体里扩散开来。
“……”我感觉热泪盈眶,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怎么……才……说话啊?”
显然我激动的有些过分了,问了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但是他很好的理解并且回答了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睡了很久,前些日子刚醒过来,睡得有些累了,所以又有一阵子不想说话。”
“睡了很久?”
“恩,很久很久。”
“呃……”我一愣,一时无话可说,侍与魂刃的沟通对其他的侍而言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对我而言,此时却显得极具历史意义,所以我很激动,激动到我意淫多年的对话全都忘记。
静的一根针,不,一根线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石室中,我一阵无言,急的额头满是汗水,好像现在再不说话,他就又会像以前那样,沉睡过去,巴不得那本在侍盟训练时被我用来垫有点不平整的桌角的《论与魂刃沟通概论》现在凭空出现在我手中。
他似乎可以看到我心底的想法,淡淡的说道:“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正在它说话间,我脑中一阵激灵,想起来了《论与魂刃沟通概论》的第一章第一节:“你……叫什么?”
“我忘了。”
“……”我险些瘫软在地,我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么个问题,而它的回答竟然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啊,第一个问题你就是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我有点恼怒,想起还是人类的时候,小学教室黑板上挂着的‘知识改变命运’的横幅。
“看来你真的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当然了。”
“既然如此,你进来吧。”
我愣了愣,才明白他所谓的‘进来’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师父以前说过,侍能与魂刃进行初次沟通之后,魂刃就进入一种奇异的开放状态,可以使侍以精神状态进入到魂刃之中,也就是灵海之中,当然不是全部灵海,只是灵海中魂刃所存在的那一个部分。
“我该怎么做?”
“看来你作为侍,不合格啊。”
“……”我无力反驳。
“盘膝而坐,就像往日冥想一样,我会带你进来。”他也不废话。
“这么简单啊。”我摸了摸了鼻尖,擦掉因为尴尬流下的小汗珠。
我照他所说,盘膝坐在石床上,微闭双眼,屏息凝神,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
“睁开眼睛吧。”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般的疲惫、苍老,但是少了前番的空洞,实实在在的在我耳边。
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奇特的空间之中。
这个空间无边无尽,眺目远望尽是黑暗。奇怪的是,即使黑暗淹没了这片空间,却丝毫不影响我的视线,给我的感觉是我能看见周围的一切,造成黑暗的原因不过是周围什么都没有。我脚下则是一片浅水,只能勉强盖过脚踝。水很静,静到我脚踝上的脉搏跳动都能激起一圈圈水波荡开,荡荡漾漾去往黑暗的彼端。
正在惊叹这片空间给我带来的奇观异感,从我身后传出一阵轻轻的咳嗽声,脚下的水波一阵激烈的波动。
我急忙回过身,一片黑暗中,一道瘦高的身影由远及近,直到渐渐出现在我身前。
穿着黑紫色宽松长袍,头上带着长袍上的帽子,低着头,将整张面容牢牢挡住,只露出几缕青丝,无风自动。
“怎么了?”他微微开口,声音依旧疲惫不堪。
“没……没什么。”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你不是有想问的事情吗?”
问题太多一时不知从哪开口,沉默半晌,“你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你这不按套路出牌,让我怎么问?”
长袍之下,一阵悠扬的叹息后,声音有些无奈,“确实忘了,睡得太久。”
“多久?”
“千年?万年?你也看到了,这里太黑了,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我也不能确定。”
“怎么会睡了那么久?我成为侍才不过四十多年而已。”
他沉默不语,似乎自己也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看他不说话,我转移话题问道:“这里为什么这么黑。”
“以前你和我没有建立沟通,没有觉醒,所以会这样。”
“恩?这么说这里以后会变化?”
“恩,”长袍下的身影点了点头,“我在沉睡,所以跟你没办法沟通,只有一丝灵力能够留进来,以维持我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能量,就是你脚下的水。”他伸出手,指了指我们脚下的浅水,我可以看了看他的手,惊讶的发现,与他的声音不同,他的手看起来很年轻,还略显修长,“你现在试试催动灵力,我改造一下这个世界。”
我点了点头,照他所说,全力催动灵海中的灵力。
赫然间,脚下的浅水开始猛烈的流动,远方一股波涛汹涌而来。
“这是?”我望着从远方奔腾而来的洪水猛兽,显得有些慌乱。
他却异常镇定,背过身去,面对奔袭而来的滔天大水,缓缓的抬起手掌,“这个世界在你看来是客观的,但是在我手中却是一个主观的世界,你的灵力进入这里,是我改造这里的根本,就像建造一座城市所需要的水泥砖瓦一般。”说着,滔天大水像听从他的指挥一般,在他面前戛然而止,“光。”他轻起双唇。
原本黑暗的空间骤然大放光亮,不知道这道光从哪里来,照亮了这片空间,长久身处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花。”他又轻声说道。
顿时间灌木遍地,其上开满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花,其中还星星点点接着球形果实。
我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闻着漫天花香,蹲下身牵起一朵白色小花,奇香无比,却不料茎上有刺,在我手上留下一道划痕,“嘶……这是……什么花?”
他没有回身,双手背在身后,轻声说道:“荼蘼。”
我没有听说过,擦了擦手背上的淡淡血迹,抬起头来,入眼便是他的背影。
等等!
看着他身上的紫色长袍,一把把白剑倒悬而立,赫然与那日‘十一号’所穿长袍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大惊,站起身。
“恩?”他回过身,帽子依然将脸盖得严严实实。
我心头慌乱,迈出两步,走到他面前,趁他反应不及,一把将盖在他脸上的帽子掀开。
“你!”连续后退两步。
“你竟然是个女人!”我大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