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果子酒喝多了,一向不起夜的杨慕晴居然醒了,迷迷糊糊的就想起身去外间恭桶解决问题,下床时觉得床边有个什么东西在挡着,因此便下意识地从那物体上爬过去,可是爬了一半突然清醒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自己床上这是什么?一低头,正对上曲歌睡意朦胧的双眼,也在看着她,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就想尖叫。
“唔。曲歌眼疾手快,及时在尖叫声发出来之前捂住了杨慕晴的嘴。
“你怎么在这!”杨慕晴看到曲歌睡在自己床上,一时间有些抓狂,但是她还是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为师太过想念自己的小徒儿,因此就过来咯!难道小徒儿你不想念为师吗?”曲歌将手枕在脑后,慵懒自在,表情惬意。
杨慕晴真恨不得一巴掌扇他脸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人,还偏偏就是她师父:“我一点都不想你!”
“可是为师觉得徒儿你万分的想念为师呢!”曲歌笑眯眯地,语气十分欠揍。
“你又知道?简直胡扯!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杨慕晴几乎要气急败坏了。
曲歌并没有回答,只是瞄了她一眼,微微抬头朝下努了努嘴,杨慕晴一低头,脸轰的一声烧起来,自己此刻正衣衫不整的骑在曲歌的身上,两只手还撑着放在曲歌身体两侧,从宽大的领口里甚至还若隐若现的能够看到自己浅绿色的肚兜!
杨慕晴表情古怪地抬起头看向曲歌,曲歌敏捷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再次成功地将杨慕晴的尖叫捂在了嘴里,小声道:“乖徒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如此的爱恋为师吗?”
杨慕晴一把打掉他的手,飞快地缩到了床里面,拉着被子挡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指着门口咬牙切齿:“你给我滚!”
“不滚。”曲歌将赖皮本质发挥到极限,充耳不闻地翻个身脸朝外,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你快滚听到没有!”杨慕晴跳下床来,对着他的脸压低了声音怒声质问。
曲歌这次直接连回答都没有,再翻身,背对着杨慕晴。
杨慕晴双手叉腰瞪着曲歌,好半天才做了个揍人的姿势,从一旁的柜子里重新拿了被子,铺到了美人榻上。这个臭流氓不走,自己只能睡这里了。
从外间解决完问题回来,杨慕晴便直接躺到了美人榻上睡了。虽然没有睡在床上,但是不知为何,杨慕晴心里头竟然觉得有一丝丝的甜蜜,很细很轻,但是却很容易感觉到的甜蜜,因此,她虽然躺在美人榻上,却睡的格外踏实。
当她睡着时,曲歌起来,点了她的睡穴,小心地将她抱回了床上。
看着小丫头甜美的睡颜,曲歌觉得心中特别安宁。如果可以,就这样一世都守在她身边,睡在她身边,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直到两个人都慢慢老去,相恋一生。如今的他们不是恋人,是师徒。这种关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的小徒儿不知道他这个师父对她其实是什么样的感情。其实他对她不是一见钟情,而是长久以来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没有什么可以取代。或许这一辈子,他就认准了这个丫头,如今,只等她长大。
有些甜蜜却又心酸的想着,曲歌忍不住将小丫头的小手握在手中,仿佛只有这样,这个小丫头才能永远的留在他身边,掖了掖她的被角,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踏实的睡去。
第二天杨慕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定然是师父趁她睡着将她抱回了床上,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做过一次两次了。但是看到身边空空的,整齐的像是从未有人来过的床铺,心里头就有些空空的失落。
过了年不久,便是太后的寿辰了,也就是说,杨慕晴最头疼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初八这天早上,杨慕晴还在被窝里睡的欢。谁不知道冬天里最温暖的地方就是被窝,大早上的根本就不想起来。
初雪拿着一件水红色的衣衫走进来,掀开床帘挂好,弯腰轻声道:“小姐,该起床了。”
杨慕晴不满地翻个身,拉起被子盖住耳朵:“我没听到没听到!”
初雪笑道:“小姐忘啦,明天是太后寿筵,您今日要进宫的。”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杨慕晴自欺欺人地捂着耳朵假装没听到。
初雪无奈一笑,耐心哄道:“小姐乖哦,赶快起床,一会相爷会送您进宫的,若是晚了,怕是太后会怪罪呢!”
“哎,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杨慕晴不满地坐起身来。一入宫,肯定会遇到太子,会面对许多风波!可若是不入宫,怕是更不好,真是想想就厌烦!“哎哟!”她突然捂着眼睛低下头去。
这可吓了初雪一跳,忙扶上她紧张道:“小姐,您怎么啦?可是哪儿不舒服了?小姐。
杨慕晴抬起头来,将手拿开,一脸哀怨:“一想到要进宫,我的右眼皮就跳个不住,肯定没好事!”
初雪“噗嗤”笑出声来,利落地上前伺候她穿上衣裳:“小姐放心,有太后护着您,谁敢造次,只怕都争着讨好您还来不及呢!”
哎,怕就怕这个太后护着啊!她一个与皇室没什么关系的大臣之女,就是因为能够成为太子将来登基的助力而受太后宠爱,别说各位有子女的妃嫔了,只怕下旨指婚的那位其实心情也很不爽吧?他正当壮年,太后就如此积极地为太子即位做铺垫,他心中肯定是极为不满的,为了孝道他会忍下太后的做法,可就怕会怒火转移,迁怒她这条无辜的池鱼啊!
真是想想心情就不美!
吃过一点点心,杨汝之就来接杨慕晴进宫了。一路上,杨汝之看自己一向活跃的女儿沉默不语,知道她心情不怎么好,便坐到她身边:“心情不好,可不可以跟父亲说说?”
杨慕晴撅着嘴巴没说话。
杨汝之拍拍她的脑袋:“若是怕入宫不适应,也不用担心,父亲已经向皇上请旨,砚郡主会入宫陪你的。”
“秋砚?她不是去安宁寺祈福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杨慕晴问道。以前她有什么事情秋砚都是第一个来看她,可是这次她“大病初愈”却不见司马秋砚来,问过杨汝之才知道原来皇上安排她去天宁寺祈福去了。
杨汝之道:“瑜王府早上已经派人去接她了,下午就会入宫,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聊聊天也免得烦闷。”
“嗯。”杨慕晴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向了车外。
她的心思杨汝之其实都知道,方才说起秋砚也不过就是想转开她心中想的不愉快的事情,可是眼下这话题转的显然不怎么成功,只好开口说出来:“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父亲。杨慕晴听父亲这么说,干脆竹筒倒豆子,将心中的担忧全部说出来了。
杨汝之眼神明灭不定,一个小女孩都能想到的事,他堂堂一国丞相如何会想不到,之前他不喜太后为杨慕晴与太子牵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后来见杨慕晴也挺喜欢太子的样子,而太子也对杨慕晴关爱有加这才默认了下来。谁知道指婚的圣旨下来一年多,杨慕晴竟然不喜欢太子了,而太子也并未有表面上那样真心的关爱杨慕晴。可惜圣旨都下来了,便是他身居高位也无力挽回了。可他毕竟还是一国丞相,也是一个父亲,绝不会放任别人其辱自己的女儿。
他拍拍杨慕晴的手,安抚又认真道:“放心,他们不敢拿你如何,就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我杨汝之的女儿。”
杨慕晴想想也对,父亲才三十几岁便已经位极人臣,必然是有能力有魄力的,便也稍稍的放松了一点,对着父亲笑了笑:“那我也会注意尽量不要跟旁人接触的。”
杨汝之也点头,笑道:“明日一早父亲也会进宫,筵席过后就去接你回家。”
“回家”这个词语让杨慕晴觉得很温馨很有归属感,撒娇道:“那父亲要早些来接我!”
“好!”杨汝之看着女儿娇俏的模样,忍不住笑呵呵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头。
到了宫门口下车的时候,杨慕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而那个人好像正在等着她,一看到她马上笑的春花绽放阳光灿烂,一边向这边走一边对杨汝之摆摆手:“杨相,你回去吧,我带她进宫就好了,我们是好朋友,会护着她的!”
杨汝之一见来人,也放下心来,有这位护着的确没有人敢为难小晴儿,笑道:“那就劳烦五殿下了!”
我什么时候跟这位大神关系这么好了!杨慕晴则在一旁翻着白眼,内不断吐槽着:谁跟你是好朋友啊喂!是谁前几天不断跟我作对的啊喂!尽管内心咆哮,可面子上还是恭恭敬敬地福下身去:“小女多谢五皇子殿下了!”大神护驾,不是谁都有这种机会的,皇帝都不敢惹的主儿,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