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反应过来,那恶鬼身形早已飘至她面前,指头锋利向她袭去,虽然被她堪堪躲过,却还是将她柔嫩的脸颊划破。
“不管什么名号,今日我就要将你拆骨分尸。”
少年郎舔着手指的血,被上面清香的甘甜吸引,这滋味是他不曾见过的。
坆坆轻轻低头,忽得抬头嘲笑道:“凭你这本事!”
笑声轻灵,在这两重山内回荡,抬头时那抹嗜血的笑吓得那恶鬼连连退后了几步,她用手抹掉脸颊的血渍,滴落在脚下藤曼的血瞬间长出了新芽,浮动在她的周围。
少年郎回神稳住身形,看着她四周如同形成绿色的保护罩,却如同这鬼魅中的妖精,四周扬起的煞气让他冷着面色,心中道:“这到底是人是鬼?”
两人对持,四周藤曼舞动,如同吞噬他的另一恶鬼,张着血盆大口袭来,承受着如同千钧的压力,被万千根枯木藤穿过他的身体钉在一处,他的人皮面具早已破烂不堪,。
少年郎忍者巨痛滑落在地上,左右扳动着被折断的骨头,可以听见“咯咯”的声响,虽面色淡定却激起了他更大兴奋。
坆坆落在他的面前,低头望着他,道:“入了两重山便是我的地盘,伤了他们...就要付出代价!”
宁坆坆手中一把林雾树做的小匕首,虽不锋利,上附黑色雾气,在她右手中来回旋转,随着她手中用力,匕首如流星划过那少年郎的脸颊,如同将他全身的皮肉剥开:“这是还你的!”
那少年郎的肌肤如被割破的衣裳,从一处开始慢慢支离破碎,形成一道道裂纹,扩散至半张脸。
许是那少年郎爱极了这身皮囊,冰冷的眼神转变得凶横,清雅的声音带着破损地嘶哑嚷道:“我要你的命”。
那狼狈的身影扑向她,坆坆躲避着袭击,将两人距离拉远,手中握着的匕首上刻出一道道的符文闪着熠熠光辉;她吐出一口浊气,弓其身子,蓄势待发,如打猎的小猎豹般,瞄准时机,迸发全身的力气,闪电般突刺而起,将手中的木剑插进那鱼目般的死眼中,又旋转着将木剑狠狠地拔了出来,踩着恶鬼的身体顺势将他踢倒在地。
从他身后嗦嗦嗦窜来得藤曼缠绕而山,将那少年郎五花大绑的捆着,直接拖地而起吊挂在一棵林雾树上。
宁坆坆叉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唤来躲在四周的小鬼收拾着四周的狼藉,又打发着去鬼城中寻来黑白无常两人。
少年郎挣脱着,却被那林雾树的藤曼越捆越紧。
宁坆坆道:“这林雾树可得吸血食骨的,劝你可莫要乱动!”
少年郎微微停滞了一瞬,血从双眸缓缓流出,如泪痕滑落,嘴角轻笑道:“你如此好心?!”
宁坆坆不在意他的嘲讽,将手中的血渍嫌弃的擦拭干净,又安抚着躁动的林雾树,道:“同为鬼,为何要互相残杀!”
少年郎近乎有些癫狂,“为何?!这些小鬼如同蝼蚁,何需你来同情!”
宁坆坆颇为不解,这人生前受了何种罪,她自小就在这鬼城中长大,明白的是:若修鬼道,修行便是;若行鬼事,善行便可;若走鬼道,行正便如常。哪来如此多的不平等。
宁坆坆说道:“既如此,定然不会如愿,就像我想爬阎王爷爷的头上,如今还没得成呢!”
......
那少年郎听得这番说法,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们说的是同个理吗?
不过须臾间,黑白无常踏雾而来,许是太火急火燎的,额头的长发被吹得凌乱,手中的哭丧棒侧边锋利的刀刃直指向挣扎的少年狼,一手的锁链缠绕而上,立刻恶鬼身上如千金压制,手中枷锁捆束。
白无常道:“小坆坆,可有事!”
白无常确定宁坆坆无事才回头看着瘫在地上的少年郎,恶狠狠地说道,“她这小脸蛋可不是你能碰的!”说着就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折断,又踢断了他几根肋骨才肯罢休。
黑无常道:“这恶鬼生生剥了镇里百余人的人皮,在人间犯下滔天罪孽,本以为悔过自省,没曾想押送至地府后等候老大回来发落,却逃了去;如此不知悔改必要禀了,必定让他日日受烈火焚烧,穿肠破肚,反复油炸,永不入轮回。”
少年郎虽被白无常折磨得不成样子,却听到黑无常提起他的前世,压抑着心中的苦涩,忽而大笑出声:“那他们该死,是他们欺我在先......”又低声喃喃道:“若可以,吾之所愿,杀尽天下欺我之人...但是世间唯一不愿她受到伤害...对!苾刍...苾刍,我一定要找到那株灵草!”
那少年郎又似是魔怔般低声讷讷,神情痛苦,空洞地望着一处。
她疑惑道:“苾刍?叔叔可是你们说的那株灵草?”,又追问道:“你要这灵草有用?”
自从她得知需找到灵草才可出了地府,加上时常有恶鬼来袭,从他们口中探听了入这两重山的目的,未曾有人告诉她那灵草名唤苾刍。
那苾刍千年一株,需得生于极阴之地,吸极寒之气,又得吸四周灵气生长,其整株灵草根须长十几厘米,分九根分支,攀附山间石土而长,根须所触及之地,周围再无其它植被,叶长如兰,却附上剧毒,可吸食飞虫而长,花开便可成型。
这株草确实长于两重山顶谷中,不过灵草是她的,宁坆坆试探着那少年郎,“你为何又要这灵草,若是为了提升修为,奉劝你早早转生,免得落得过灰飞烟灭。”
苾刍所生长之地,恰好是这地府传闻已久的破落仙被镇压之地,山外有一恶兽把手,需得过五关斩六将,又得破了那不得出入水雾之气,还得等花开时机才能摘花,若不然她早早得到人间逍遥快活去了。
“鬼界的恶鬼告诉我,只要有了它便可生死人,活白骨...这乃是鬼界千年的传闻,必定不会错...如此我便可以救她!”少年郎脸色沉重看着远方,似有所期盼。
少年郎满脸血污,一行血泪顺流而下,一只目鱼的眼珠滑落在脸颊,那眼珠子还如鱼目般转动着,让人瞧了也是个可怜的。
只是,她瞧着那鱼目的眼珠子怎得又些不同,似内有一小妖来回窜动,“老白,它竟还会动?”